不知道是因为听到FBI这三个字母的关系，又或者干脆听说过杰克的名字，对面瞬间沉默下来。
杰克也不着急，听着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直到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传来，“是通缉要犯小组的塔沃勒探员吗？你好，我是ATF的主管探员鲍威尔”
——
位于曼哈顿下城区联邦广场26号的这栋大厦之所以叫做联邦大厦，是因为其周围以及本身汇集了众多联邦机构位于纽约的办公室。
其中ATF的办公室位于第31层，比FBI们所在的23-26层还要高一些。
杰克他们和ATF的合作不少，虽然通缉要犯小组在长岛有自己的基地小楼，但也要经常两头跑，偶尔也会和其他部门的人在电梯中遇见。
对于ATF的鲍威尔主管杰克有些印象，一个矮矮胖胖的白人小老头，平时看着总是和和气气的见人就笑，但据说私下是个脾气相当火爆的家伙。
随着电梯抵达31楼，门刚一打开，跟在杰克身后的丹尼就察觉到了这里异常的“低气压”。
作为NYPD的联络官之一，联邦大厦他比杰克跑得还熟，尤其是DEA、ATF以及ICE这些。
ATF的前台是个性格活泼、身材火爆的漂亮金发妞，平时看见帅哥就两眼冒光的那种，今天却哭丧着脸恭恭敬敬等在电梯口，见到二人还硬挤出一脸微笑表情的递上访客证。
接着一路经过走廊，见到的文员和探员们也都是一副噤若寒蝉，低着头走路的小心模样。
两人来到主管办公室门前，没等杰克抬手敲门，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杰克和丹尼进门，只见鲍威尔主管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还坐着一名探员，虽然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清晰可见。
鲍威尔主管没了平时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和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指着两名垂头丧气的手下说道。
“这是贝克和他的搭档路易斯，今天一早他们被不明身份的人物袭击，丢失了自己证件、配枪以及车辆。”
杰克将两台擦拭干净的手机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社交常用微笑，“手机看上去没有被解锁过的痕迹，但我不是专家，最好让你们的人检查一下。”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ATF的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杰克，似乎是在静待下文。
第1482章 里瑟的“情人劫”
自家部门前脚出了纰漏后脚就被外人抓到，难免会给人一些遐想空间，比如是不是被“做局”又或者是被“做局”.
换做以前杰克压根不需要特意登门拜访，毕竟他是真的问心无愧，丢给朱巴尔帮忙打个招呼就行。
奈何这次他还真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有些事情看似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丢一般影视剧或者小说中一笔带过就行，观众和读者们一般也不会过于较真。
但现实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CIA出身的某些家伙做事极糙，之前杰克跟在“R·E·D”那帮老家伙后面就擦了一路的屁股。
里瑟这家伙要稍好一些，但如果没有NYPD和FBI们的掩护，身份也早就暴露不知道多少回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他也只是“主角”之一而已，通常情况下，光CSI试验室就够他和芬奇喝一壶的了。
虽然在某人的耳濡目染之下，里瑟已经逐渐适应了在没有“支援小组”的情况，自己给自己擦屁股的习惯（实则是将弗斯科当成了擦屁股工具人）。
可这次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被逼无奈，这番主动招惹ATF的行为都让他身份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加。
ATF虽然不如FBI规模庞大，还因为曾隶属于财政部，直到千禧年后才转移到司法部下，因此有些爷爷不疼姥姥不爱，预算被一削再削。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个拥有超过4万名雇员的联邦执法部门，要是被他们盯上了，里瑟和芬奇在纽约的日子可不会再像如今这么逍遥好过。
杰克和丹尼看似诚意十足将两台手机擦干净送上门，实则却是销毁了最重要的指纹证据。
其中那台发送过短信的手机杰克还让爱丽丝帮忙清理掉了某些重要数据，虽然芬奇那个号码也是张不记名电话卡，但收消息的时候他人可是在基地小楼里。
“当时丹尼·雷根警探正在协助我追查两名叛变的CIA特工下落，我们相信他们袭击两位ATF探员的目的是为了获取他们的证件，以为之后的行动获取假身份。
这些内容都会记录在之后的报告中。”
杰克此话一出，包括鲍威尔主管在内，在场三位ATF的脸色全都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一些。
这下事情的性质就从被其他部门抓痛脚，一下子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同仇敌忾，全是那帮该死的CIA又在国内瞎祸祸的惺惺相惜了。
杰克和丹尼二人并未在ATF逗留太久，在承诺会低调处理某些问题之后，两人便坐电梯下到了作战中心。
小伙伴们正在这里全副武装待命，克莱和奥布瑞在整理着一套太空服似的防爆服。
“桥接线缆、备用电池、电磁铁、全套暴拆工具，还有信号屏蔽器。”克莱重新清点了一遍工具箱，见到杰克进门信心十足的朝他点点头。
杰克点头回应，随后径直走向正在忙碌的朱巴尔和爱丽丝，“对ATF被盗走的福特探险者追踪情况如何？”
爱丽丝面对着屏幕头也不抬的答道，“GPS被手动关闭了，根据车牌搜索这辆车最后出现的地点位于荷兰隧道。”
“你是说他们出城了？”杰克皱眉，荷兰隧道是连接曼哈顿与新泽西州泽西市的跨河隧道。
朱巴尔用铅笔低着下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他们换掉了车牌，将ATF探员车辆的车牌换到了另一辆同型号的福特探险者上面，车主在泽西市被拦下的时候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车牌被掉包。”
“所以他们是在争取时间，目的地应该还在岛上。”
杰克走到爱丽丝身后，看向她面前的电脑屏幕，无数张监控图片正在上面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不停闪过，对比着某个倒霉车主的号牌。
“二十分钟前，莫瑟尔街和西11街路口。”爱丽丝敲击着键盘，直接调出那段监控录像。
路口监控拍摄的角度很不错，可以清楚看到车里坐着的两人，虽然都被鸭舌帽挡住了面目，但众人依旧可以一眼认出是里瑟和马克·斯诺二人，身上还穿着印有ATF字母的外套。
“周围是纽约大学法学院和圣安东尼教堂。”朱巴尔脸色有些难看，纽约一年四季游人如织，一想到有两个穿着炸弹背心的人出现在这些地方，他的心脏就有些承受不住。
“不对，如果卡拉·斯坦顿是出于报复的目的想让两人化身自杀袭击者，里瑟是不会屈从的，况且恐怖袭击的关联对象不会出现在‘无关号码’之中。”
杰克大脑急速思考，口中不停吩咐道，“他们是打算冒充ATF探员做些什么，爱丽丝，查看NYPD的报警记录，附近地区这几个小时内有没有出现可疑情况。”
“有，莫瑟尔街780号在一小时前出现炸弹威胁，NYPD正在疏散楼内住户，同时等待拆弹小组抵达。”
爱丽丝皱眉看着屏幕，调出了具体信息，“那是一栋商务办公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主要租户都是金融和企业客户。”
她视线快速浏览着这些信息，眉头越皱越紧，“有些不对劲。”
“少了一层租户信息。”杰克的浏览速度比她还快，手指轻点屏幕，“第21层没有显示空置，但也没有企业信息。”
“不是空置，租下这层的是一家叫做‘静水进口贸易’的公司，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爱丽丝飞快打开一个数据库入口，在其中输入授权码，杰克注意到这是一个属于“DOD”（联邦国防部）的数据库。
“该死，那里是‘DOD’名下的一处网络战中心，同时也是一个计算机病毒研发实验室。”
“行吧，看来我们至少知道马克·斯诺之前盗窃专用硬盘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了。”
杰克招手示意众人行动，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克莱，我还需要一套长度超过那栋大楼高度的安全绳以及速降器。”
见克莱表情愕然，他低声解释了一句，“如果里瑟认为自己注定无法幸免，他的第一选择将和你一样，是尽量远离无辜人群，那么楼顶就是他的唯一选择。”
第1483章 前女友的“爱”
等FBI们赶到莫瑟尔街780号的时候，NYPD警员已经将大楼中的人疏散得七七八八，正等着拆弹小组到来便要开始逐层搜索。
大楼21层属于五级国防部设施，这里的计算机病毒实验室曾经制造出的“震网病毒”，曾被用来悄无声息破坏了“波斯猫”核计划所用的离心机。
但托了上界总统阁下的福，前几年效率部的高效运作干掉了部分“无用预算”的同时，也让一些假借诸如“研究城市和农村青蛙叫声不同”这类科研名义，实则是某类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项目断了粮。
虽然如今研究人员缺编，开发项目停滞，但这里依旧储存着大量网络病毒武器，一块20T的硬盘足够将这些病毒全部打包了。
正如赶到这里与FBI们汇合的芬奇说的那样，“这些病毒如果落在合适的人手中，可以被用来关闭各地电网，瘫痪通信甚至影响航班起降。”
但杰克对此却有不同看法，他将芬奇拉到一旁，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确定卡拉·斯坦顿是冲着那些网络病毒来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杰克。”芬奇一脸茫然，可惜他的演技就像他的运动能力一样拙劣，不说和根相比，就连“豆豆”警探都能在这方面秒杀他。
杰克很不客气的将芬奇推进他们开来的一辆萨博班中，示意其他人在车外守着，转身关门表情认真的注视着这家伙。
“炸弹背心也好，网络病毒也罢，无论沾了其中哪一项，除非‘机器’事先没有察觉任何端倪，对方躲过了它的探查，否则‘相关号码’会被发送给NSA，然后被传递给所谓的‘情报支持行动处’。
可我们如今却是以‘无关号码’的方式收到了里瑟的信息，你不觉得这件事有很有趣吗？”
芬奇被杰克“凶狠”的眼神瞪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杰克，我不认为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恰当时机。”
“不，时机刚刚好，为什么卡拉·斯坦顿要提前准备好一块专用接口的硬盘？如果是冲着某些病毒去的，直接拆硬盘走人不是更方便。
她利用里瑟和马克·斯诺闯入那里，并不是想要从里面带走什么对吧？恰恰相反，她是想要送点什么进去，让我猜猜，和你当初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的东西有关。”
杰克一番话让芬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都对，杰克，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救下里瑟先生。
好吧，我承认在内森死后，我就清楚知道‘机器’所托非人，所以泄露了部分专门针对它的病毒代码，就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之中。”
见他一脸别扭的样子，杰克叹了口气，能将芬奇逼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整件事能够算作一份拼图，如今剩下的部分已经不多了。
“所以除了里瑟生命遭受危险之外，一切都计划之中对吗？”
出乎他意料的却是芬奇连连摇头，“不，你误会了，杰克，没有什么计划，我只是将足够重要的饵料洒入海中，至于最后浮出海面的是一条普通金枪鱼还是巨鲸，又或者是克拉肯我也无从得知。”
克拉肯就是北欧传说中比鲸鱼还要庞大的深海巨怪。
杰克隐约记得，芬奇当年放出的所谓病毒代码是“机器”最终能否重获自由的关键。
大楼21层不仅是一个计算机病毒的研发实验室，同时也是网络战中心，这也意味着其本身连接着纽约地区网络通信主干节点。
在这里上传病毒，就相当于往一个人的主要血管里直接注射毒素，能够绕开大部分屏障并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心脏。
对于在纽约地区拥有最高网络权限的“机器”来说，这绝对是“致命”的，至少在操纵里瑟那位前搭档卡拉·斯坦顿搞事的人眼中应该是这样。
杰克重新拉开车门，开始向等在外面的小伙伴们布置任务。
“通知NYPD停止逐层搜查，把能撤的人都撤出来就行，至于21层这种严格保密的国防设施不可能因为所谓的炸弹威胁就清空内部人员。
这里所有人都换成便装，分散到大楼各个出口进行监视，同时通知NYPD警员不要阻拦任何从大厦里出来的人员。
汉娜去附近布置狙击点，至少保证每个出口都有两名以上视野良好的狙击手待命，但没有命令严禁开火。”
就在这时一辆涂着醒目蓝白条纹的重型皮卡，后面拖着个跟水泥罐似的大家伙停在路边，丹尼和弗斯科两人从高高的驾驶室中蹦了下来。
“这是NYPD专门订做的军用级重型防爆罐，能轻松应付20磅（9公斤）以下的TNT爆炸当量，为了方便转运还专门为它配备了一辆福特F450。”
丹尼很是自豪的介绍自己身后这个大家伙。
福特F450大概算是皮卡中的顶级存在了，虽然杰克在洛杉矶玩的道奇猛犸象在越野和加速性能上轻松就能秒了前者，但在重载和拖曳这些专业领域就要差多了。
简单来说，如果道奇猛犸象是“披着皮卡外衣的性能猛兽”，那么福特F450就是“肌肉扎实的搬运工”。
前者适合用来玩，后者则一直都是那些不差钱的土豪农场主们的好搭档。
“将它停到楼下，然后疏散人群。”杰克说完便扛起沉重的安全绳架在肩膀上，克莱则背起同样分量不轻的工具箱。
“真不需要我们一起？”弗斯科一脸不放心。
“电梯出于安全原因已经停了，所以我们只能走安全楼梯。”杰克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某人想要跟来的想法。
杰克前世玩过一个小游戏，叫做《真男人就上100层》，他背着的这捆安全绳是消防和工业专用的静力绳，百米长度的重量大概在10公斤左右。
再加上两人还为了以防万一还带着装备，防弹背心加一把MDX508短管突击步枪，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加起来的负重也就比PLA全装越野轻点有限。
小伙伴之中大概也只有海豹出身的克莱能勉强跟上杰克的速度，不过在抵达第21层的时候也有些腿软。
不出所料，在两人抵达这个特殊楼层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特制的安全门，此时但却门户洞开。
杰克拉开门对着门锁看了眼，发现像是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坏的，不由和克莱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按照之前NYPD警员的报告，在大楼传出炸弹威胁警报之后，他们按照预案开始紧急疏散大楼住户，当时确实有两名ATF探员出现。
不过两人是直接乘坐的电梯，那么这里的安全门被外面被破坏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还有第三人闯入了这里，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卡拉·斯坦顿本人。
一栋大楼的安全通道不止一条，杰克和克莱选择的这个是距离电梯口最近的，两人刚一进门就见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尸体全都是双手双脚被反绑的姿势，嘴上贴着胶带，额头中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穿着应该就是负责这里的安保人员。
“是从三角洲退下来的。”克莱拉开其中一人胸口衣领看了眼纹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不是里瑟干的。”杰克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解释道，“我是说制服他们的人或许是里瑟和斯诺，但既然绑上了他们的手脚，就没必要补枪了不是么？动手的应该是从安全门进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