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回迟到的圣诞老人，杰克正打算叫上那些老朋友们找个地方喝两杯，结果刚到更衣室门口就见到了一脸郁闷的约翰，不禁有些疑惑。
这位可是刚刚立了大功，在关键时候帮助一众联邦探员拿下了一个试图进行恐怖袭击的疯女人，这会儿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副表情。
在杰克来时的路上，还收到了克里斯那边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告知会在未来几年内为LAPD提供每年至少50万美元的捐赠以建立一个区域性警民协同的心理健康关爱项目。
“所以，又出了什么状况？”
听到杰克的询问，约翰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什么事，这次的事我能自己解决。”
杰克偶尔会卖关子，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卖关子，虽然约翰的意思是不想继续麻烦自己，但禁不住好奇心的他还是将脑袋转向了同样刚走出更衣室的蒂姆。
“OK，是这样的，兰登·布里格斯警督，呃，也就是LAPD的工会主席刚刚怒气冲冲的找上了我。”
约翰说着将手中一份报纸递了过来。
“市议会将发起投票以决定是否将部分LAPD分局的预算划分给心理健康关爱项目。”
杰克念出了报纸上的内容，“所以他还不知道这笔钱其实是你联系来的捐赠？以为是你私下联络了某位热心市议员发起的提案？”
一旁看热闹的蒂姆显然是知情人，“这不重要，布里格斯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身为工会主席，居然事先对此一无所知，这让他看起来很蠢。”
“啊哈，一个自以为是的‘大人物’被一名小警员打脸进而恼羞成怒了？”杰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可没忘了约翰之前抱怨过自己曾找上过那位工会主席，结果被对方用官方辞令耍了一套太极的事。
“你当然可以不用在意那样的‘大人物’，来自FBI的塔沃勒督导探员。”
蒂姆对着杰克翻了个白眼，将手搭在约翰的肩膀上，“得罪工会主席可是件麻烦事，这意味着他会想方设法把你从工会代表的位置上弄下去，同时给你穿上一堆小鞋。”
正所谓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约翰的上级是身为警司的蒂姆和如今已是警监的黑脸格雷，但一个工会主席想要整一个普通警员，办法自然有的是。
约翰老脸抽了抽，“我只是想为大伙做一些事情而已，这位工会主席先生成功让我对政治产生了强烈的恶心和抵触。”
“或许你真的可以考虑再接再厉，把这位工会主席踹下去自己上台，我们都知道你是乐观的人，不至于让那种货色挡了你的路。”
杰克嘿嘿一乐，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归根到底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什么。
回头等香格里拉集团和威尔希尔警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具体捐赠事项的时候把约翰叫上台，特别感谢一下这位发起人就可以了。
那个叫兰登·布里格斯的工会主席脑子再不清楚，到了那个时候也应该能回过味儿来了。
他们随后去了当初常去的某间警察酒吧，不多时安吉拉，露西以及也曾和杰克搭档过的黑妹警官妮拉·哈珀也都赶了过来。
最后到场的是韦德·格雷，曾经的黑脸警司在升任警监，并接替佐伊成为威尔希尔分局局长之后显得愈发富态了，啤酒肚明显见涨。
和杰克打过招呼之后，格雷坐到了约翰面前，一反常态的露出副支支吾吾坐立难安的模样。
“看上去你似乎是有事要跟我说？”约翰疑惑问道，而一旁的众人都纷纷皱起眉头，尤其是杰克和蒂姆，心中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格雷轻轻叹了口气，“刚刚就在我下班之前，收到了一份正式申请，要求将你临时调去另一个警局。”
“哇哦，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洞里的一天’呢，听上去很酷。”
此时的约翰早已恢复了往日的乐天派，这会儿还没回过味来，直到察觉到了格雷愈发黢黑的脸色，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所以这并不酷？”
“一点也不。”格雷摇摇光头，“要求是请调一整个星期，时间就在明天，最重要的是地点，位于底特律的一个偏远警局。”
“这就是我得罪工会主席的惩罚，他就这么的迫不及待？”约翰恍然大悟。
“等等，这不符合常理，即便是出现‘洞里的一天’，因为人员配置出现漏洞不得不向其他警局请求支援和帮手，通常来说也只限于洛杉矶县境内，并且只有一天时间。
底特律是什么鬼？那可远在密歇根州，而且时间居然长达一周。”
蒂姆第一个出声质疑，安吉拉也同样一脸疑惑的看向格雷，“你就没办法阻止这种明显不合理的调令？”
“如果能做什么我早就做了，我不知道兰登·布里格斯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份DPD（底特律警局）和LAPD的互助协议，这玩意儿至少有20年历史了，但一直没有作废。
可如果你没有合理的理由就拒绝这份调令，事实上现在看来，就算是有合理的理由，工会也会将其视为故意违反命令，剥夺你的工会代表资格甚至是教官资格。”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帮上忙，格雷的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其余众人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纯纯的恶心人，底特律虽然危险混乱，但也谈不上去了就会有生命危险，区区一个工会主席既没有能力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非要置人于死地。
“那我还能说什么？算是又达成了一项新成就吧，或许我没有杰克那些奇特危险的经历，但也不妨将其当成一次冒险之旅。”
对上众人忧心忡忡的眼神，约翰反过来宽慰众人。
第1018章 第十三号警署
“既然你把他当成是度假，那我和你一起去底特律，刚好我的假期也还剩几天。”杰克这句话刚一出口，就不禁让其余人为之侧目。
“真的？”约翰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但随即就醒悟过来，又连忙摇头，“还是算了，不要为了我的一点小事就耽误你回纽约和朋友们过新年。”
“我们的跨年庆祝取消了，汉娜打算窝在屋里玩上整整一周的游戏，有的人（洁洁）去要陪父母过新年，其他人也有各自的计划。”
杰克摊了摊手无奈说道，“所以我被自由了，正想找个地方玩两天。”然后他还大致说了下通缉要犯小组刚刚经历的那个倒霉案子。
“听起来确实令人感到难受和沮丧。”妮拉·哈珀抹去眼角的泪水，在杰克诧异的目光中拿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下里面的果汁。
“都怪孕期荷尔蒙作祟，我最近时不时就会这样。”
杰克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这才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啊哈，恭喜你又当上妈妈了。”
经过这一番打岔，大家再次嘻嘻哈哈了起来，约翰也在蒂姆的低声解释下，放弃了试图劝阻杰克与自己同行的想法。
毕竟那可是连“机械战警”都压不住的底特律啊，虽说在经历了长达几十年的衰败以及最终的城市破产之后，当地据说正在逐步恢复。
但恢复的地区只限于底特律周边的卫星城镇，市区范围内除了位于市中心最核心的一小块地区，在距离通用汽车中心不到半英里的地方，就能看到遍地荒草和废弃建筑的景象。
用屁股想都知道，某位工会主席绝对不会好心的将约翰安排到那些治安良好的地区。
“所以约翰要去的是哪个分局？”露西好奇的打开了手机上的电子地图。
“13号分局，底特律历史最悠久的警署之一，目前正在筹划搬迁，新年之后就会搬往新的地点，有老警员即将退休，还有一部分警员已经调往了其他分局，所以人手有些不足。”
格雷显然在收到申请的第一时间就做过了功课。
“第十三号警署么”露西很快就在地图上找了目标，然后就用谷歌街景查看了起来，“.周围似乎像是一片工厂区？”
安吉拉凑到她的手机看了眼，不禁皱起了眉头，“该死的，这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废墟。”
“所以他们才要去新的警署，那里的工厂区已经彻底衰败了，而且距离底特律最危险的东区很近，不过好消息是那里衰败的足够彻底，所以反而没那么危险，据说附近甚至出现过郊狼。”
格雷这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从地图上看这地方怎么也算是市区位置啊，居然都能见到大型野生动物了，这个城市的荒败程度可见一斑。
——
“我真心觉得我们应该多带点枪。”杰克将一把FN57展示给机场安保，在他确认枪弹分离之后重新放回专用枪盒，锁上密码锁。
这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期待罗西承诺给通缉要犯小组的公务机了，想要带枪乘坐国内航班的手续非常麻烦，哪怕是他一名联邦探员，想要多带一把备用枪上飞机的手续也异常麻烦。
而约翰这个出了洛杉矶只能算平民的LAPD带枪上飞机的手续比他这个联邦探员还要麻烦的多，表格都多填了好几份，闻言抬头抱怨了一句，“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我带上惯用枪。”
“因为有人告诉过我，永远不要相信你没有亲自试射过的武器，当然如果你的枪法能有你的车技一样好，那可以当我没说。”
约翰老司机的驾驶技术杰克是比较服气的，因为平时压根用不上，他的大型车辆驾驶技术现在还是入门级别。
杰克额外携带的这把比利时产的FN57别名“警察杀手”，来自于克里斯的收藏，是他为了这次的底特律之行专门从沃尔夫兄弟农场地下的秘密军火库中顺来的。
蒂姆帮忙走了个后门，在他们到达机场前的一个小时才将枪号输入系统之中，否则哪怕杰克亮出FBI身份，也没办法将一把黑枪带上飞机。
这种使用奇怪的5.7×28毫米口径手枪弹的半自动手枪有着高达20发的弹匣容量，较小的后坐力与其优异的穿甲性能看似十分矛盾。
事实上FN57在使用普通民用5.7毫米手枪弹时的效果和9毫米帕拉贝姆手枪弹效果相差无几，甚至因为重量较轻可能还要稍逊一筹。
但除了欧洲佬特别能吹之外，军用级别的SS190弹药无论是使用在FN57还是它的大哥P90冲锋枪上，都具备在有效射程内对警察配备的软质防弹衣的绝对穿透能力并保证相当可观的伤害后效。
这便是FN57“警察杀手”外号的由来，也是杰克坚持让自家队员平时努力锻炼身体，平时出任务时不要嫌麻烦，前后多插一块防弹板的原因。
老美虽然枪支泛滥，黑市上只要花个百来刀就能弄到一把能打响的废铜烂铁，但民用型号的子弹威力大都乏善可陈，至少在穿甲能力上是这样的。
像约翰这样的LAPD巡警平时出警时使用的也就是普通软质防弹衣，没人会特意往前后插着两块板子在警车里坐上一整天，那是真会捂出痱子来的。
可对于日常就和一帮悍匪打交道的通缉要犯小组来说，无论是长枪使用的步枪弹还是带有特殊涂层的军用钢芯手枪弹，在这些弹药面前警用软质防弹衣和纸糊的区别不大。
虽然随身佩枪是比FN57威力更大，使用10毫米NATO弹的西格绍尔P320-XTen，但考虑到这次是和约翰这个惹事程度不下于自己的家伙一起去危险的底特律，
这次没带FK7.5出门的杰克思来想去，还是给自己弄了把备用枪以防万一。
一路无话，经过4个多小时的航程，当杰克和约翰开着一辆现租的斯巴鲁SUV离开底特律大都会机场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飞雪。
“看来你们那位工会主席真是煞费苦心，不但工作效率极高，还特意挑了个好日子。”杰克一边看着导航辨认道路，一边揶揄道。
明天就是元旦了，在跨年夜前被赶出温暖的洛杉矶，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底特律享受这零下10多度的严寒，就连一向乐观的约翰也不由苦起了脸，将自己的手机在杰克面前晃了晃。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风雪。”
“别说了，我已经后悔陪你走这么一趟了。”
杰克带了带刹车略微减速辨认了一下路标，然后小心翼翼的转动方向盘拐了最后一个弯，一副仿若世界末日般的场景出现在两人眼前。
视线穿过漫天飞舞的碎雪，远处是林立的高压铁塔，近处则是同样数量惊人的高大烟囱。
但铁塔上的高压线早已耷拉在地，那些高大烟囱的顶端也不见丝毫烟气，以杰克超越常人的视力可以清楚看到烟囱下面那些破败的厂房以及扭曲变形的铁轨。
好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近在眼前了，经过一座年久失修，连彩色玻璃窗都不剩完整一扇的废弃小教堂，斯巴鲁在一根挂着褪色星条旗的旗杆旁停下。
“上次我见到这么安静的冰天雪地，还是在该死的怀俄明州。”杰克看向眼前这栋颇有点年头的褐石建筑，只觉得一股上个世纪50年代的老旧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第十三号警署么？”
第1019章 有黑帮纹身的警长
“.或许，似乎也没那么糟糕？”约翰推开门，迎接两人的是条网纹大长腿，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人正跨坐在人字梯上，往彩带上挂着节日彩灯。
“嘿，帅哥们，你们是迷路了吗？”
金发美人一低头正好和杰克对上视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以及些许狡黠，突然仿佛脚下一软，发出一声惊呼斜斜从人字梯上掉了下来。
杰克下意识伸手接住，温香软玉入怀，入眼是低领毛衣紧身小皮裙，露出的风光无限美好，一只可爱的“HelloKitty”正俏皮的和自己打着招呼。
“我想我应该收回之前的抱怨，底特律的欢迎方式还是很热情的。”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帅哥应该会是个绅士。”金发美人伸手拉了拉裙边，将粉色的“Hello Kitty”藏好，另一只手却还勾着杰克的脖子。
她的嗓音磁性中略带沙哑，却是个烟嗓美人。
“我也以为像你这样的成熟女性会选择诱惑系的内衣。”杰克咧嘴一笑，将她放到地上。
金发美女轻哼一声，提了下衣领，“难道我很老么？”
从妆容上来看她确实是偏成熟系的，烈焰红唇加上烟熏眼妆，烟波流转之间尽显妩媚，但从肤质来看，这姑娘也就不过二十七八岁，绝对不超过三十。
杰克差点被她这个动作荡起的一波涟漪给晃晕了，下意识移开目光看向大厅之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请问罗尼克警长在吗？”
“你们是谁？今天是十三号警署的最后一天，这里不应该有客人了才对。”金发美女不答反问。
一旁看戏的约翰顺势递上一份文件，“我们是从洛杉矶来的，我是约翰·诺兰警官，奉命前来提供支援，他是我的朋友，呃.”
约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杰克的身份，直接说FBI似乎不太合适，容易引起对方的误会或者不必要的联想。
“杰克·塔沃勒，约翰的朋友，我刚好要从洛杉矶回纽约，就跟着顺路过来看看，我从未来过底特律。”
杰克随意找了个理由，不过他确实有在这座城市参观一下的计划，只是目前来看至少今天是办不到了，马上暴风雪就要到来。
金发美女画着黑色眼线的漂亮眸子一下瞪得溜圆，接过文件快速看了一遍，紧接着就发出了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