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到了,牛菇为池梦鲤介绍坐在一旁的神打槟。
神打槟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出头,这个年纪在古惑仔中已经算是大龄老人了。
“槟哥,久仰大名,我这个人怕生,不认识的人,从来不见,槟哥,多多见谅。”
“不过我到了,标哥,铜马哥还没到,是不是不给槟哥,牛菇面子啊!”
池梦鲤跟神打槟握了握手,故意装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给神打槟难堪。
芋头标和铜马没到,这的确很失礼,神打槟的面子很不好看,但收了铜马十万块,他不得不给帮芋头标,铜马遮掩一下。
只见神打槟哈哈一笑,开口说道:“铜马哥,标哥住海上,上一次岸不容易,可能是走迷路了。”
“伙计,给胜哥上一碗红豆沙冰,胜哥,九龙冰室的红豆冰沙非常出名,你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池梦鲤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迪那通,发现已经快到七点钟了,自己是应该吃一碗红豆冰沙,等待着好戏上演。
芋头标和铜马在湾仔码头上岸,坐上了事先准备的轿车,两人坐在后座上兴高采烈的聊着下流话。
联华要的货,已经派人送过去了,一万颗快乐丸,售价十万块,到了场子,就会翻一番,二十块一颗。
翻一番的生意,现在可不好找。
夜晚旺角车非常的多,十分钟才走了两百米不到,铜马的马仔不停地敲着车喇叭,想要前面的汽车开的快一点。
“滴滴滴”
铜马腰间的传呼机响了,他赶紧伸手把传呼机摘下来,看着上面的代码和时间,就猜到了谁给自己打传呼。
油麻地离旺角近,靓仔胜肯定比自己到的早。
他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马路,就认命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嘟囔着:“扑街,摆和头酒迟到,兆头不好啊!”
香江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非常的迷信,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翻翻黄历。
芋头标看了一眼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马路,也是无奈地开口说道:“铜马哥,这次我们彻底落下风了。”
“不过迟到就迟到了,没差的!本来去九龙冰室就是看靓仔胜的脸色。”
“稍安勿躁,更难熬的在后面。”
芋头标的话,让铜马不以为然,只要能赚钱,丢面子怕什么,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胜利者,的确可以照单全收。
铜马轿车的后方一米处,一台黑色的面包车也正在缓慢前进。
连长嘴里叼着中华烟,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的福特轿车,透过后车窗,他可以看到铜马,芋头标两人的后脑勺。
不过这次的不是简单的刺杀任务,必须要在特定的地点,干掉车上的两个扑街。
面包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把56半冲锋枪,还有两袋子蓝色的快乐丸,一个黑色头套,他嘴里哼着歌,跟着前车缓慢前进。
旺角堵车只堵一条街,那就是太子街,只要出了太子街,上了广东道,立马就畅通无阻。
拉着芋头标,铜马的福特轿车拐进了广东道,就开始正常提速。
后方的连长笑了笑,也踩下油门,快速地跟了上去,他摇下来车窗,将嘴里的中华烟烟头吐了出去,然后单手把56半冲锋枪打开保险,上膛,然后把副驾驶位上的头套戴在脑袋上。
做好准备工作的连长,没有丝毫地犹豫,将油门踩到底,野蛮变线超车,超过了福特轿车,直接将轿车别停。
福特车上,正在开车的铜马马仔见到有人别车,马上就要撞上了,就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我丢!你阿妈後悔生咗你呀,有你咁揸車嘅咩?”
“冚家铲!”
“痴线!”
铜马的马仔司机没有系安全带,头磕在了方向盘上,直接磕红了一片,头痛让他失去了理智,赶紧降下车窗,对着面包车破口大骂。
坐在后座的铜马,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这面包车是故意别车的,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仇家过来寻仇,于是赶紧开口说道:“凯尼,撞开面包车,快走。”
“快走!”
第一声快走,司机凯尼没有听清楚,第二声的时候,他才听清楚,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他赶紧扭动钥匙,启动轿车,可越到关键时刻,越是手忙脚乱,拧了好几下,都没有点火成功。
“快一点!”
“我丢,快一点!”
芋头标也反应过来了,这面包车是来者不善啊!就催促凯尼动作快一点,心里祈求着轿车赶紧打着火,同时希望前面一台车的马仔们,能反应过来不对劲,赶紧回来救他们两个。
不过很可惜,这两个祈求希望,都落空了。
头戴面具的连长,已经拿着五六半冲锋枪,从面包车的驾驶室上跳下来,端着枪,径直从福特车轿车跑来。
第190章:人死灯灭
“扑街!”
“师傅说我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去了就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看今天晚上是过不去了!”
“我丢!”
铜马看着从面包车上跳下来的蒙面大汉,又看了眼对方手里的56半冲锋枪,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了几句。
然后没有丝毫地犹豫,他立刻从腰间掏出黑星手枪,快速打开保险,对着窗外手持长火的蒙面大汉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端着长火,不紧不慢前进的连长,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他赶紧猫下腰,将身前的单肩背包往后一甩,然后对着车窗,开始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一颗颗子弹从枪口中喷射而出,枪口上迸发的火花,将周围昏暗短暂照亮。
一颗颗花生米射进福特轿车的车身中,前挡风玻璃直接被射碎。
铜马的司机凯尼刚掏出黑星手枪,想要还击,但保险没有打开,枪口也没有瞄准,胸膛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嘴里那句扑街,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栽倒在驾驶座位上,脚也从刹车上挪开,福特轿车开始溜车,缓缓向前滑行,顶在面包车上。
芋头标手上拿着黑星手枪,躲在背椅后面,头都不抬,对着车外胡乱射击。
“哒哒哒哒哒”
“阿标,不能在车里等死,短狗是打不过长火的,拼一下,还能活,躲在车里,就是瓮中捉鳖,死定了!”
肩膀被花生米咬一口的铜马,看到芋头标的随缘枪法,立刻明白,自己等前车马仔们过来救命的想法是多愚蠢了。
就凭他们手上的两只短狗,根本挡不住外面拿长火的杀神。
无事兄弟,有事不熟。
这是古惑仔混江湖的潜规则,后面枪声大作,前面的兄弟们就算是想救人,也会在心里掂量一下,值不值得用自己小命去救。
命只有一条,丢了就彻底玩完了!
而能跟的大佬遍地都是,江湖别的不多,就江湖大佬多,这个大佬挂了,换一个就是了。
一个月几千块,拼什么命!
等在车里是死,杀出去没准还有一条活路,铜马踢了一下身边的芋头标,大声地喊道。
芋头标低着头,躲避着飞来的花生米,思考着铜马的话。
说的没有错,留在车内就是死,前车的马仔们,是不可能回来救他们两个的,就算恰巧周围有巡逻的军装,也会呼叫支援,等到大部队到了,他们才会过来援救。
等大部队到齐,自己早就到阴曹地府卖茶叶蛋去了。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跟外面这个扑街拼了!
“靠北!铜马,我跟了,出去跟这个扑街拼命。”
“缩头当乌龟是死,不如出去拼一下,没准还能活!”
芋头标下定了决心,大声地跟铜马说道,把枪口探了出去,还击一枪。
听到芋头标跟到底的话,铜马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笑容,然后轻声说道:“标哥,冲出去,我们都能活,他只有一个人,一杆长火,怎么想,我们都有胜算。”
“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推开车门,往外冲。”
“你往左,我往右,肯定能逃出升天。”
铜马把车门打开,身体往前挪了几下,嘴里念着倒计时:“一,二,三,冲!”
听到冲字的时候,芋头标把车门推开,踉跄着往前奔跑。
“哒哒哒哒哒哒.”
耳边传出枪响,芋头标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很轻,脚却很软,根本用不上劲,紧接着腿就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
他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来,发现本来约定好一起逃命的铜马,晚了自己一步,打了个时间差,成功下车,躲在了轿车的后面,正一脸慌张地看着自己。
“扑街!”
芋头标嘴里念叨着,他感觉好冷,他身体旁边都是血,自己身上的血,他想要抬起双手,堵住背后的伤口,但手根本抬不起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画面也变成黑白。
躲在轿车后面的铜马,见到芋头标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当中,心里一阵阵发慌,他不是因为坑死芋头标而愧疚心慌,而是因为没逃出多远而心慌。
正向他一步步逼近的污鼠,枪法的确非常了得,眨眼之间,就干掉了全力奔跑的芋头标,然后枪口就对准自己。
要不是反应够快,自己也步了芋头标的后尘。
“哒哒哒哒哒”
56半突击步枪持续开火,压的铜马抬不起头来,人只能躲在车后等死。
连长走到福特轿车旁边,将枪口对准还有半口气,奄奄一息的凯尼,快速扣动扳机,将其带走,让他少受折磨。
然后从单肩背包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快乐丸,倒在了凯尼的身上,快乐丸倒了大半袋,就收手,将剩余的快乐丸,扔进了后车座,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抽了半根的烟头,快速地沾了一点血,塞进了凯尼的手心中。
这是沾着联华指纹的烟头,是池梦鲤找文雀从联华身上搞到的烟头,现在没有办法测DNA,但能够提取指纹。
一个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却有一枚沾染他指纹的烟头,就算是把全香江的大状师都请来,也洗清不了联华身上的污点。
况且连长的身高体重跟联华大致相当,身上穿的也是联华平常最喜欢的款式。
池梦鲤为了栽赃联华,已经想到了所有细节,就怕联华不死!
既然想要栽赃,那就要滴水不漏。
连长干掉凯尼之后,继续快速前进,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旺角响雷,条子们肯定要大出动,自己手脚再迟一点,就很有可能被堵在大街上。
他还要去温哥华过舒服日子,绝对不能栽在香江这个烂地方。
手上的56半冲锋枪,一刻不停地开火,压的车后的目标根本不敢动。
连长已经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芋头标,立刻就反应过来,目标只剩下一个,他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空的汽水瓶,往前面扔了过去。
“啪嗒.”
铜马拿着手枪,盯着自己的左边,突然眼前一花,他以为是污鼠杀到,赶紧开枪。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