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在她胸口的位置化成了水。
白清夏皱眉看他，音色跟着表情一块变得委屈：“……我没有对你这样。”
“那谁让我贱呢。”陆远秋桀桀桀地笑着。
“好吧好吧，对不起，领子拉开我帮你吹吹吧。”
“不要……”
“生气啦？”
“没有……”
听着那边的动静，坐在凳子上的白颂哲微微抬头，眼睛朝他们看了过去。
……
科目二考试当天。
“过了过了。”陆远秋从考场里走了出来，在等候室里朝郑一峰等人说道。
“你们呢？”
“也过了。”
“过了。”
“过了，秋哥。”
陆远秋看着曹爽、钟锦程他们一个接一个点头了过去。
“白清夏呢？”
“还没出来，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在上坡了。”
陆远秋回应完找了个椅子坐下，另外三人都跟在了他后方。
“罗薇今天问了我一句考试结果后就没怎么说话了，会不会因为明天开学，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钟锦程坐在椅子上嘟囔着。
陆远秋大概看出了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你放心，她是认真要和你处对象的，这不就是变相的网恋奔现嘛，紧张是对的，你们有现实的基础在，见面肯定磨合的更快。”
钟锦程突然睁大眼睛，坐直身子捂起了裆。
陆远秋眉头一挑：“……你踏马咋了？”
郑一峰默默道：“大概是你刚刚提了——磨合两个字。”
陆远秋：“我……”
“咳咳。”钟锦程弯下身子掩饰尴尬，还不要脸地“嘿嘿”笑了两声。
曹爽这时指着门口的方向，拍了拍陆远秋的肩：“秋哥，白清夏出来了。”
陆远秋回头，看到白清夏走了出来，她扭头环顾四周，似乎在搜寻着谁的身影。
等候室里的不少人都抬头朝着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生看去，科目二挂了的人似乎都短暂的忘了伤心。
看到陆远秋走来，白清夏脸上露出了笑容，小跑着迎了上去。
见到这一幕，等候室里的其他人心中隐约失落了起来，科目二没过的人顿时更心塞了。
“哎呦，这步伐，让我猜猜……”陆远秋双手抱胸，右手抚摸下巴，装模作样地看着她做出了沉思状。
白清夏却憋不住，连忙踮着脚报喜：“过啦！”
“别说啊，我马上猜到了。”
“……”
钟锦程见状招手：“既然都过了，走吧走吧，聚餐庆祝去。”
陆远秋转身搂着曹爽的肩：“把你的小月月叫出来。”
曹爽笑着：“早喊了，外面等着呢。”
白清夏跟在陆远秋身旁，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记得上次阮月如不是闹别扭了吗？
陆远秋仿佛嘴替似的，朝曹爽问道：“你俩和好了？”
曹爽摇头叹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地说道：“她啊，她不就这样吗？跟个男生一样心大的很，第二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还跟原来一样。”
陆远秋和白清夏同时收回视线，也同时点了下头。
这确实符合那丫头的人设。
钟锦程伸头：“喊强哥不？”
陆远秋：“算了，他科目一都没过，我们还是照顾下他的心情吧。”
不过陆远秋记得一件事，半个月前高强发了一条空间说说，标题是回母校探望老师，下面则是一张七中校园操场的照片。
陆远秋当时还觉得奇怪，因为钟锦程曾说过高强不太想回学校，觉得高考考差了，没脸回去，但是这次还是回了。
仔细看了下那张照片后陆远秋明白了一切，照片的右下角是一个女孩扭头和旁边的人笑着说话的模样。
虽然有些模糊，但陆远秋还是看出了那个女孩是陈菲。
装作拍风景的强哥，还是“不小心”让某人入了镜，暗恋大概就是这样吧，心思总隐藏在角角落落，不是教室的角落，就是照片的角落。
晚上十一点。
苏妙妙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入睡，却没想到qq收到了一条消息。
『叶阿姨』：苏老师，您睡了吗？没睡的话，方便我去你房间一趟吗？
苏妙妙回复完消息后顿时有了不太妙的预感，她下了床去开门，发现叶卉已经穿着睡衣站在了她的门口。
“叶阿姨？”
“嘘。”叶卉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苏妙妙小声一点，别吵醒了隔壁的郑一峰。
她指了指房间内部，苏妙妙立即起身让了让，关上房门后，两人恭敬地各自点了下头，分别坐在了床的两侧。
叶卉看着对方，终于将憋在心里一天的话问了出来。
“苏老师，其实我一直挺奇怪您为什么会选择来我家暂住的，我现在……好像知道了点原因。”
苏妙妙沉默地低头。
16号，返校日。
来到芦城南站，下出租车的时候陆远秋看到钟锦程的口袋里掉出了tt。
钟锦程顿时像个猛虎扑食似的朝着掉出来的玩意儿扑了过去，随后连忙抬头，审视着周围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然后便看到了陆远秋俯视着他的眼神。
两人沉默的对视长达半分钟。
还是白清夏探头看了过来，她环顾两人的表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钟锦程尴尬地双手插兜，站起身关上出租车的车门，陆远秋则朝白清夏嘿嘿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出租车开走后，三人站在高铁站的门口等待着另外三人。
今天曹爽也一块儿去珠城，钟锦程终于有了同座，但这家伙或许已经不在意这个了，陆远秋甚至都能想象到坐车的过程中钟锦程的脑子里在播放着什么画面……说不定是换脸AI。
白清夏觉得有点安静，还是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三人站在原地已经沉默了整整十分钟，按理来说陆远秋和钟锦程是会聊天的。
不过没等多久，白清夏终于看到陆远秋有了动作，他抬手拍了下钟锦程的肩膀。
陆远秋点头笑了笑。
钟锦程则昂头笑了笑。
陆远秋继续抬手拍着钟锦程的肩膀，然后手掌暧昧地在他肩上摩挲着，钟锦程低着头，笑容相对腼腆，脸颊还有些红。
白清夏呆呆地看着他们。
看不懂。
第503章 你也读兵法？
“小伙子，咱能不能别做风中的美男子了，这风里还夹着雪呢。”出租车师傅转动方向盘，在驾驶座上说道。
“哦，抱歉。”郑一峰开口回应，他将出租车后座的车窗关上，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抬手将大腿表面上的一层薄薄的雪花拍了拍，打落下来。
郑一峰有个习惯，坐车喜欢开窗，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
他这时扭头往旁边看去，顿时一一愣，右侧坐着的苏妙妙牙齿咬着大拇指，转过了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表情似乎是在纠结要将郑一峰怎么烹饪才好吃……好吧，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
郑一峰问道：“怎么了？”
“唉。”苏妙妙忽地叹了口气，又将身子坐正，双手撑着下巴看向前方的座椅背面，上面写着一行辣眼的男科广告词“解决包皮过长……”
苏妙妙连忙将视线移开。
昨天和郑一峰的妈妈聊了半小时的天，总结内容就是：郑一峰妈妈发现了他们两人关系的不正常。
苏妙妙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撕开脸皮”会发生在返校的前一天晚上。
她全程点头、嗯的回应，态度卑微极了，始终不敢抬头正眼看叶卉一次，昨晚的她像极了失去说话能力的哑巴。
说实话，她和郑一峰都已经成年了，就算是姐弟恋，大五岁，两人谈恋爱也没什么，现实世界这种例子多的是，家长也都比以前开明许多。
但重点不在这，重点在于两人曾经的关系太搞人了。
苏妙妙知道高中毕业前夕叶卉对郑一峰的态度改观，很大一部分功劳就来自于她的开解。
所以在叶卉心中，一个如此关照郑一峰心理健康的老师，如此心善的老师，如此尽职尽责的老师，却反倒最后对郑一峰下了手，苏妙妙真的……
她太过意不去了，昨晚面对叶卉，她真的很惭愧很惭愧，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叶卉在脸上扇一巴掌，被骂狐狸精的准备。
但叶卉没有这么做。
叶卉越不这么做，苏妙妙就越难受，那半小时的聊天过程中，叶卉最后反而对她开解了起来，劝她和峰峰谈恋爱不要有心理压力。
叶阿姨真的，苏妙妙要哭死。
叶卉离开后，苏妙妙自己也不禁在想，都21世纪了，都自由恋爱社会了，为什么两个明确喜欢对方的人反而要过着偷情一般的生活……
心情犹如一团口袋里缠绕的耳机线，苏妙妙懒得拆解了，她盯着车底，开口道：“你妈妈……昨晚找我聊天了。”
郑一峰：“说了什么？”
苏妙妙不看他，低头咬着嘴唇，吱唔道：“反正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关系不正常……”
“因为qq置顶？”
“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其实……表现得明明挺正常的？”苏妙妙忽地抬头看他，像是在寻求认同似的。
郑一峰摇头，坦白道：“没有，我这些天已经本能地把你当成女朋友对待了。”
看着苏妙妙逐渐变红的面庞，郑一峰脸色不自然地解释：“……对不起，有点控制不住。”
苏妙妙开怼：“所以都怪你。”
郑一峰看她：“但是……我觉得你这些天对我，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语文王平教的吧？这句话这么用的？”苏妙妙在郑一峰的肩膀上拍了下。
她随后嘟囔：“我可没有把你当男友对待，我就是……很正常地跟你相处，住在一块儿避免不了的会给人一种亲密的错觉。”
死傲娇……郑一峰在心中冷哼，随即问道：“所以，我妈表达的态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