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182节

  “去南边哪里?寻什么亲?访哪个友?”

  “.”龚修文再次踟蹰起来,一脸纠结的模样。

  这一幕顿时把邓顺兴惹烦了,锵啷一声就把刀抽了出来,龚修文见状额头大汗直冒,连忙尖声叫道。

  “我说!我说!我真不是官府的细作,我也是义军啊,我也是义军,反元的,咱们是友军啊,别杀我,不然你们会惹上大麻烦的。”

  邓顺兴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书生会说自己是义军,当即皱眉道,“义军?你是哪家的义军?别想着骗我,不然今日就让你脑袋搬家!”

  言罢便将腰刀架在了龚修文脖子上。

  龚修文连忙道,“将军别冲动,我真是义军,你们听说过庐州的圣武军吗?”

  “嗯,听说过,庐州的鲁大帅嘛,原来的巢湖水师,夺了庐州城,又杀了元廷的淮西宣慰使,如今拥兵十余万,城池数十座,谁人不知。”邓顺兴当即说道。

  宋国兴却道,“指挥别听他胡说,那圣武军明明在南边,这人却是从北边来的,再说那圣武军远在南边,派个书生上咱们这干什么?”

  “嗯,有道理,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来,你小子别想轻易过关,说,既然你是庐州圣武军的,那你跑这来干什么?”

  龚修文连忙道,“我真是圣武军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我刚才不是说要去南边寻亲访友吗,我昔年曾在庐州求学,有个同窗好友,他是名门之后,前宋包龙图,包拯听说过吗?他就是庐州人,我那同窗是包氏子弟,现在投了鲁大帅,在帅府中为官。

  “他念在与我同窗之谊,而我又粗通兵法,便向鲁帅举荐了我,邀我同去庐州为官,给鲁帅做个幕僚。

  “我是宿州人啊,这不是收到了信,才准备南下去庐州投奔吗,然后就被你们给绑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杀了我,被鲁帅得知,小心他派大军来灭了你们。”

  宋国兴见状顿时冷哼一声,“哼,狐假虎威,就算真杀了你又如何,那鲁帅又怎知你死在哪里,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圣武军的人,只是被人举荐而已,再说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可有凭证?”

  邓顺兴闻言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对啊,凭证呢?”

  龚修文连忙道,“我有包氏同窗给我写的邀请信,他现在在庐州元帅府做武院军令司掌司,那封信就在我那双靴子的鞋底里,被我缝了进去,你们不信就拆开看吧。”

  邓顺兴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就冲儿子邓友隆点点头,这小子立刻拎起那双靴子,按了按鞋底,好像真有东西,便抄出刀子小心的从侧面割开,里面果然有一封书信。

  邓顺兴接过来一看,‘修文吾弟亲启,见字如晤,如今天下大乱,元廷无道,义军四起.庐州鲁帅有匡扶天下之志,欲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鲁帅仁义之君也,仁爱百姓,勤俭克己,厉兵秣马,方能连战连捷,如今已有千里之土,城池数十.

  ‘愚兄不才,忝为帅府掌司,犹记得修文吾弟昔好兵略,颇通兵法,大帅求贤若渴,若修文有匡扶天下之志,不若来帅府一叙,我定举贤弟于君前,明君良辅,相得益彰,又有从龙之功,光耀门楣,名流青史,岂不美哉?昔日庐州同窗包毓扫榻以待,敬候佳音。’

  好家伙,还真是邀请信,这下麻烦了。

  邓顺兴看了宋国兴和儿子一眼,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便一起去了外面,邓顺兴这才说道。

  “坏事了,这人还真是那庐州的座上宾,这可怎么是好?”

  宋国兴当即道,“即便他是真的又如何,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咱们又没害他,再说这信中说的请他过去,再举荐他,人家要不要他还不好说呢,而且咱们这里也缺个军师,不如把他留下,他不是懂兵法吗,让他给咱们出谋划策呗。”

  邓氏父子俩对视一眼。

  “这能行吗?”邓顺兴当即问道,他这刚得了几个猛将,现在又送上门一个军师,若能把此人留下,说实话老邓确实挺心动的。

  “有何不行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人是我抓的,大不了我进去给他赔个不是,指挥再顺势拉拢一番,请他吃顿酒,这事不就成了。”宋国兴当即道。

  “那就,试试?”

  “试试呗,不过一顿酒而已,若实在留不住他,再放他走也不迟。”宋国兴再次建议道。

  “干了。”

  于是当晚邓顺兴再次设宴,给龚修文赔礼道歉,并请他留下来帮忙,也不说让他一直留在这里,只是请他暂居一阵子,给他们出出主意,帮帮忙。

  龚修文借坡下驴,便假意答应了下来。

  当晚酒席上,龚修文打着酒嗝说道。

  “嗝~我跟你们说,你们在这个地方,是很难发展起来的,东北是徐州芝麻李,西北是刘福通、杜遵道,南边是庐州的鲁大帅,你们位于三者中间,空间狭小,迟早是要被吞并的,我看你们也别想什么发展了,不如早早投了鲁帅,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是是是,先生说的有理,只是我们就这样过去,恐怕人家也看不上咱们吧,再说咱们虽然赶不上那三位大佬,可在虹县这一亩三分地,咱这几千兵马还是能管一管事的,先生还是先帮咱想想主意,怎么发展吧。”邓顺兴陪着酒道。

  “嗝~也不是不行,那邓指挥你先说说你们的军制,还有这粮草供应如何,周边都有何元军势力,我先帮你们筹划筹划,嗝.”

  于是乎,龚修文就这样打入到了邓氏团练的内部,成了圣武军的一张明牌,郭英、唐胜宗等人却在暗,双方一明一暗,互相打着配合,开始谋划怎么发展部队了,毕竟鲁锦可是答应了他们,将来能拉来多少部队,就让他们当什么官的,这就算不为了圣武军,为了自己也得好好干啊。

  只有可怜的邓氏父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而在另一边,安庆这里,被从江西南昌请来的汪大渊,也在李辰的护卫下来到了雷池,他们一行人先是去了江州(九江),又从九江换乘马车,走陆路去了雷池,在雷池重新上了船,这下就安全无忧了,因为雷池只有圣武军的一支水师,没有别的敌人,到了雷池就等于进了自己的地盘。

  在宿松上岸休息一夜,翌日汪大渊再次启程前往庐州,一路上却看到不少背着书箱或是行李的年轻人,而且全是书生打扮,便拦住其中两人上前问道。

  “这位小友,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们却背着书箱,似是进京赶考一般,在下可否问问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那两人闻言回头看去,见是一个中年员外模样的人,此人手中还执一把怪异的折扇,扇上提着诗仙李白的‘行路难’,顿觉应该是同道中人,当即拱手见礼道。

  “不敢当,如今的确兵荒马乱,可这里却是圣武军鲁大帅治下土地,鲁帅安民治世,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已无兵事,鲁帅又求贤若渴,欲考试取材,先生说的也不算错,我等正是应鲁帅之召,前往庐州参加考试的。”其中一名书生道。

  汪大渊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哦,最近又有考试?”

  那书生闻言也诧异道,“怎么,先生知道上一次考试?”

  汪大渊笑道,“鄙人江西南昌人士,之前便听友人讲过鲁帅考试的趣事,这次特意赶来看看。”

  “原来先生也听说过,想不到鲁帅之名已经传到了江西。”

  汪大渊捋着胡子道,“那倒也没传的那么开,不过是在下消息灵通罢了,不知在下可否与两位小友同行?在下也是要去庐州的。”

  “好啊,先生请。”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汪大渊就与这些士子攀谈起来,从上次鲁锦的考试出题,聊到现在大元的科举制度,每次只录百人,而且汉人只能占绝一半,其余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可这天下的汉人占了多少人口,蒙古和色目才占了多少人口,这就是不公,光这些还不算,元廷科举还分AB卷,汉人不仅名额少,考题也更难,即便这些都考过了,你汉人也只能当副手,头上永远有个色目和蒙古压着,这谁受的了。

  书生们说起这些,多有愤懑之情,再言及鲁锦的科举政策,则俱是称赞之语,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现在地盘太少,官位有限。

  书生们也打听汪大渊的消息,汪大渊只说是来访友的,而且跟随汪大渊的李辰,虽是一身布衣便装打扮,却腰悬一把刀,路遇盘查之时,只要拿出腰牌就立刻被人放行,明显是圣武军的人,于是书生们就对汪大渊有了猜测,以为他是什么高人,一路都小心谨慎的陪着,也有希望刷刷脸,看能不能在考试中脱颖而出的。

  一行人就这样到了庐州,书生们被召集到了崇文馆安置,等待考试,汪大渊则是立刻得到了鲁锦的召见。

  终于看到这位不远千里去请自己的大帅,汪大渊只有一个反应,这鲁锦可真年轻,果真身姿长壮,相貌英俊,一表人才,为人也和蔼可亲。

  鲁锦将汪大渊引入帅府二进中堂,各自落座,上了茶,汪大渊这才步入正题,直接问道。

  “大帅不远千里征辟在下,令汪某十分不解,汪某不过是出过两次海而已,并无其他长处,不知有何处能帮上大帅,并让大帅许以侯爵之位?

  “不过我先说好,若是行那徐福之事,寻什么长生不老药,恕在下没那个本事。”

  “哈哈哈哈,先生说笑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怎可能会有不老不死之人。”鲁锦呷了口茶又说道。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因此这怎么活,可就有说法了,不知先生愿不愿意做那重于泰山之人?”

  听到鲁锦这么说,汪大渊顿时松了口气,“还请大帅明示。”

  鲁锦这才说道,“先生长于蹈海,请先生过来,自然是想让先生替我,替中国百姓再出海一趟。”

  “去何处?”汪大渊再次直言问道。

  鲁锦沉默了下才说道,“数千载之前,炎黄二帝曾与蚩尤的九黎部爆发逐鹿之战,那一战后,蚩尤战死,九黎部从此湮没在茫茫历史之中,后世几乎没有记载其部族的下落。

  “不知先生可否想过,若这九黎诸部没有被赶尽杀绝,那他们的遗族去了何处?”

  汪大渊不置可否,又问道,“这与大帅要在下去的地方有关?”

  “没错,我想让你替我去一趟九黎遗族所在之地。”

  “什么地方?”

  “黎洲!”

第237章 世界那么大

  “数千年前的九黎遗族?!”

  汪大渊做梦也想不到,鲁锦大老远的,煞费苦心把他找来,结果见了面居然跟他说的却是如此‘天方夜谭’的事情。

  数千年前的事情,早已无法考证,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鲁锦见他那副惊讶的样子,这才道,“先生且先别急,容我给你细细道来,不过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我这人懒得讲两遍,索性再叫两个人一起听吧。

  “来人。”

  门外立刻有侍卫进来,“大帅。”

  “去把俞通渊和孟智方找来,让他们去王府的炮兵教室等我,我要给他们上课。”

  “是。”

  见侍卫出去找人了,鲁锦这才看向汪大渊道,“先生也先随我移步吧。”

  汪大渊也跟着起身道,“那今日汪某定要从大帅这里长长见识,看大帅究竟所托何事。”

  “先生稍后便知,我敢保证先生一定会留下来帮我。”

  见鲁锦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汪大渊更加好奇,便跟着鲁锦一起去了王府的炮兵教室。

  孟智方和俞通渊也被叫了过来,这二人中,俞通渊原本正在跟着炮兵训练学习,孟智方则是在教导营中教书,替鲁锦教导数学方面的知识。

  这家伙目前是公输秘典学的最深的一个,平常都是鲁锦想到了什么东西,先让张芸绣和马秀英整理成册,再交给孟智方重新整理一遍,这家伙有什么不会的,鲁锦再教给他,然后需要对外传授什么知识的时候,再由孟智方这个首席大弟子替鲁锦去教课。

  这次讲地理也不例外,反正教几个都是教,那不如把需要的人一起都叫过来。

  两人受到传唤,急匆匆的赶过来,听说鲁锦是要教课,身旁又带着个中年男子,都有些不明所以。

  “见过大帅。”

  鲁锦点点头,当即给双方介绍道。

  “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西南昌的汪大渊汪先生,汪先生19岁从泉州出海,两次远渡重洋,历经十数载,行程不下十万余里,曾到过占城,天竺,波斯,泰西等地,归国后又著‘岛夷志略’一书,将沿途见闻记录成册,如今当是我中国出海最远之人。

  “这位孟智方,是我弟子,如今替我传授秘典,这位俞通渊,是我麾下水师千户将领。”

  孟智方和俞通渊一听,顿时对眼前这个中年人升起敬意,弱冠之年出海,远渡重洋十余万里,去过那么多地方,还被鲁锦冠以中国出海最远的头衔,这得是什么见识,于是连忙拱手道,“见过汪先生。”

  汪大渊也回礼道,“汪某少年出海不过心性使然而已,并无什么大本领,两位小友不必如此,今日我被你家大帅找来,也是一同听课的,且先听大帅如何说吧。”

  “好。”

  两人也不矫情,他们对这里熟门熟路,当即找了靠前的桌子坐下,汪大渊见状也找个地方坐下,前方则是一面鲁锦找工匠定做的大黑板,平时给炮兵们上课便是在这里讲的。

  鲁锦拿起白灰做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世界地理四字,这才转身对三人道。

  “今日我给你们上一堂地理课,非是我中国地理,而是世界地理,另外还有一些基础的天文知识,你们一起听,不过要记住,今日我所讲之事,未经我的允许,一个字也不许对外透露。”

  “是。”

  孟智方和俞通渊闻言,当下神情一凛,鲁锦平时可是很少有这么要求的时候,既然鲁锦现在这么说了,那定然是极为机密的事情。

  汪大渊看了两人一眼,他现在还没决定效忠鲁锦,那自然不会跟人宣扬自己和反贼头目的关系,这不是傻吗,于是也跟着点了点头。

  鲁锦这才转身面向黑板,一边讲述,一边徒手绘制世界地图.

  “这里是庐州,这里是长江,太平路,建康路,扬州路,高邮府,濠州,淮河,京杭大运河,徐州,济南,直沽,元大都,这边是山东半岛,辽东半岛,高丽半岛,济州岛,对马岛,日本九州岛,本州岛,四国岛,澄州岛,库页岛,唐时的流鬼国,以及唐书中的使犬部和使鹿部。”

  台下的三个人,见鲁锦随手画出大半个中国的地图,都面露惊讶之色。

  孟智方和俞通渊自然知道鲁锦的博学,可他们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大地的形状,要知道地图这玩意本就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在古代必然是皇帝的收藏之物,而鲁锦却能轻易徒手画出,可见他对世界地理的熟悉程度。

  汪大渊也是越看越惊讶,他两次出海,都是往南边去,往西边去,鲁锦现在画的东北方的地图,他还真没见过,也不了解,即便是他去过的那些地方,你让他画出鲁锦这样的地图,他也是画不出来的。

  鲁锦却还在继续,将北方的重要山脉和河流,还有大陆轮廓画完之后,开始转向南方。

  “福建八闽之地,两广,贵州,云南,大理,昆明,琼州岛,安南国,高棉,这里现在叫高棉还是吴哥王朝?”鲁锦画着画着突然转身看向汪大渊。

  汪大渊也激动的站起来,“我曾在这里见过吴哥窟,不过是什么王朝却不曾打听,只在更南边的暹罗待过一段时间。”

  鲁锦点点头,“那就先写高棉吧,高棉,暹罗,缅甸,麓川王朝,乌斯藏,印度,斯里兰卡岛,这边是吕宋群岛,棉兰老岛,加里曼丹岛,苏门答腊岛,马六甲海峡,爪哇岛,伊里安岛,南澳洲。”

  鲁锦画出澳洲大陆的轮廓,又转身问汪大渊,“你第二次出海回来的时候,应该是路过过这里吧,就是你书里所记都是悬崖和礁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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