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话则简单很多：“别动！举起手来！”
安杰利塔挺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我什么都没打算做啊……”
“我不信！”莉莉丝大声说，“你两次打伤妮娅姐姐了！你是坏人！”
因为莉莉丝本身的能力，她大声说话的时候往往会附带物理性的破坏力，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该抑制这个力量，但有时候能力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泄露出来――特别是在她比较亢奋的时候。
“我……”安杰利塔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苏菲拉了拉莉莉丝的袖子：“她两次打伤了妮娅姐姐吗？不是一次吗？”
“就是两次！”莉莉丝斩钉截铁的说，“第一次打伤妮娅姐姐的时候苏菲你还没出生呢，我也是个小孩子而已。”
“你现在也是个小孩子啊。”苏菲立刻指出这一点。
“不，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莉莉丝马上反驳道，“我和那时候比已经长大了！”
“可你没有胸。”
“你看我的身高！我已经快和薇欧拉妈妈一样高了。”莉莉丝瞪着苏菲，“而薇欧拉妈妈也没有胸。”
“嗯……”苏菲歪了歪头，然后问道，“既然你是大人，你一定知道3乘以十的九次方是多少。”
“我、我当然知道！”
“那么是多少呢？”
“呃，三乘以十再乘以九……二百七十！”
苏菲看着姐姐，沉默了几秒后叹了口气。
“你叹气个屁啊，你有话就说啊！这样让人超级不爽的！”
“姐姐，有个俗语叫对牛弹琴你懂吗？”
“你……”莉莉丝和苏菲是同一个中文老师教出来的，中文方面水平还不错，她当然懂得对牛弹琴是什么意思，“那你说刚刚那应该是多少？”
“三亿。”
“是三十亿。”安杰利塔忍不住加入对话。
苏菲和莉莉丝一起扭头看着安杰利塔，接着莉莉丝指着苏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也算错了。”
苏菲面不改色：“我是小孩啊，错了也正常。”
莉莉丝被这预料之外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愣在那里，半晌之后她才强行挤出下一句话：“这、啊、你也知道你是小孩子啊哈哈哈！”
“是啊，我当然是小孩子了。”苏菲一副“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莉莉丝。
莉莉丝皱着眉头，可就是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从妹妹这里“找回场子”，急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候莉莉丝猛然发现安杰利塔弯着嘴角，在对她们姐妹俩笑，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话题转向安杰利塔：“你在冷笑！你一定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她只是在笑姐姐你而已吧。”
“不，这绝对是想到了坏主意之后的冷笑，看我把你……”
莉莉丝一边说一边向安杰利塔走去，结果被苏菲冷不丁伸出的脚绊了一跤。
“你干毛啊！”
“伊莎贝拉阿姨说过，她不伤害我们我们就不能伤害她。”
“等她伤害我们那就晚了啊！”
“可是她注射了抑制剂呀，姐姐你难道觉得自己打不过一个注射了抑制剂的人吗？”
莉莉丝再一次没了言语，她支吾了半天，又坐回了位置上，不过她手中的武器依然对着安杰利塔：“你别打坏主意，一旦轻举妄动我就在你心脏那里打个洞。”
“那样爸爸会不高兴。”苏菲说，“我听到爸爸说了，她是珍贵的战利品。”
苏菲的话让安杰利塔的表情稍微出现了一些变化，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摊开的书，轻声说：“战利品么，没错，我现在已经成为战利品了。”
“你不开心吗？”苏菲奇怪的问。
“开心？”安杰利塔更奇怪的反问――哪有成为战利品还会开心的人嘛。
“我听伊莎贝拉阿姨说，她当时也是喔酱带回来的战利品。”
安杰利塔眨巴眨巴眼睛。
“她说她现在很开心吗？”
苏菲用力点了点头。
安杰利塔低头盯着书本，陷入了沉思之中。苏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随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杰利塔似乎终于习惯了两个小家伙的注视，开始专心的阅读手中的书。而两个小家伙却无聊起来。
“苏菲，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吧。”
“不要，你输了就会哭。”
“我哪有！不，你怎么肯地我会输呢？我的每次小测验的分数都和你差不多耶！”
“可你之前一直在输。”
“那我们来下西洋棋！”莉莉丝撇了撇嘴，换了个游戏。
“我才不要和坚持西洋棋也有拐马脚规则的人走西洋棋。”
莉莉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现在我不会这样啦，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的我已经了解清楚西洋棋的规则啦！”
苏菲一脸狐疑的看着莉莉丝，终于点了点头。
“太棒了，我去拿西洋棋。”莉莉丝高兴的飞走了，刚刚还拿在手里的魔导武器直接扔到地上不管了，显然这家伙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
苏菲叹了口气，捡起姐姐的魔导武器，然后扭头盯着安杰利塔。
“那本书讲什么的？”
苏菲的问题让安杰利塔抬起头。
“这是你父亲的文集。”安杰利塔一边说一边把封面亮给苏菲看，“伊莎贝拉小姐要求我看的，她说我应该拓宽一下我的视野。”
“这样啊，抑制剂不会干扰你阅读吗？”
“伊莎贝拉小姐特意叮嘱今天减少了一些剂量，所以她才会让你们两个来看着我啊。”
“原来如此。”苏菲点了点头，“我就说昨天前天你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今天不一样。”
“昨天我看起来呆呆的吗？”
“嗯，反应总是慢两拍。”苏菲指着安杰利塔手中的书，换了个话题，“有收获吗？”
安杰利塔低头看了眼书本，她已经看完文集里的第一篇了。
“我……我不知道。”安杰利塔用近乎自语的音量说，“和我过去看过的宗教典籍出入很大，但是……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现在挺混乱的。”
“这样啊。”苏菲不置可否的应了句。
正好这时候莉莉丝拿着棋盘回来了。
“来吧！这一次姐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她这样对苏菲宣言道。
“好。”苏菲的回应非常的言简意赅。
第768章 初五貌似要请财神啊
一个小时后。
莉莉丝哭着跑出了房间。
苏菲一副“啊又来了”的表情。
一直在围观两个小家伙“棋斗”的安杰利塔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苏菲――苏菲的棋力放到成年人圈子里根本算不上出色，可她只是个孩子。就算换算成一般小孩的年龄，苏菲能有这样的棋艺也是非常罕见的，相比之下莉莉丝的棋艺则和她的实际年龄相符。
“苏菲。”安杰利塔开口向苏菲搭话，“你就一点没想过要让一让你姐姐吗？”
苏菲看着安杰利塔，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于是安杰利塔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唯一被允许的娱乐活动就是下西洋棋，我只有一个对手，就是负责养育我的红衣主教。那时候我棋艺其实很烂，但是我每一局都能玩得很开心，因为主教大人每次都给我留了足够的余地，让我觉得自己只要思考对策的时候再努力一点，就一定能赢得胜利。”
苏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安杰利塔，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说：“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安杰利塔刚开口回答，就猛然意识到苏菲话语背后隐含的意思了。没错，外人对她安杰利塔的印象已经变成“狂热的宗教分子、教廷的走狗、狂信者”诸如此类的，这些印象，和她刚刚讲述的童年下西洋棋的回忆，实在不搭调。在其他人看来，她的整个童年应该都在背诵基督教经典中度过，这才是一个狂信者的童年该有的样子。
在安杰利塔沉默之后，苏菲却突然说道：“你刚刚没撒谎，对吗？”
安杰利塔再次抬头看着苏菲，犹豫了一下之后，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我下次会试着让一让姐姐。”
安杰利塔笑了。
苏菲继续问：“你今天胸部不用冰敷了吗？”
“啊，嗯，好都差不多了。”说着安杰利塔轻轻托起自己的胸部，揉了一下，这个动作充分展示出她的胸部现在拥有的弹性，如果还在水肿状态，是不可能有这种弹性的。
苏菲看安杰利塔自己揉自己，也靠了过去，向着胸部伸出了手。安杰利塔任凭小家伙的小手按压着她的胸。
苏菲终于摸够了之后，一面收回手一面评价道：“和我妈妈的一样软。”
“是嘛。你平时也会揉妈妈的胸部吗？”
“不，我直接用脸蹭。”
安杰利塔一瞬间就想象出了苏菲把脸埋在莉迪亚的胸口使劲蹭的样子，她觉得内心有某个部分在高呼“太可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让苏菲也来蹭一下自己的胸，让自己也体验一下那感觉。
真是奇怪，安杰利塔对自己说，过去的自己看着唱诗班的小孩子，从未有觉得他们可爱，因此也无法理解一些红衣大主教们对那些小孩做的事情，但现在，安杰利塔几乎要克制不住拥抱苏菲，捏她那张可爱的脸蛋的冲动了。
安杰利塔思考着这两重截然不同的感受，对比着两种感受产生时的各种条件，最终她得出结论：在教廷中，自己被禁欲主义所控制，除了基督教的经典文献，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的东西，教会的一切限制了自己的视野，让自己无法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
而现在，安杰利塔只要回忆在教会的日子，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许多过去的自己没有发现的事情。
比如前面说过的那些唱诗班的男童，红衣主教们把其中一些孩子叫去个人指导的事情，安杰利塔一直都知道，却没发现这种个人指导的实质，再比如教会的那些修女们，安杰利塔早就发现有时候修女们走路的姿势很怪，而且碰到走路姿势怪的修女之后，很有可能会再碰到一群面带满足表情的牧师或者主教，过去的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就算有，估计也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所以这一切明明就发生在她身边，她却根本没有办法发现。
安杰利塔不由得想起刚刚在书上看到的林有德的文章，那篇文章是讨论关于方法论的，其中有一段就是讲述经验和知识对正确认知世界的重要性，她记得那一段最后一句话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明明在你身边，你却看不见。”
想着这些，安杰利塔觉得刚刚那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了。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苏菲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怎么了？”
“我在想。”苏菲说，“你的翅膀好漂亮。”
安杰利塔回过头，看着自己背后那蓬松的纯白羽翼。
不止一人说过安杰利塔的翅膀很漂亮，有许多到梵蒂冈来的虔诚信徒就因为这对翅膀，就毫不怀疑安杰利塔圣女的身份――现在安杰利塔很清楚，所谓的圣女就是教会炮制出来的巨大骗局而已。
安杰利塔让翅膀向前伸展，一直伸到苏菲面前。
“想摸一下吗？”
“嗯。”苏菲点点头，然后开心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