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的话就难免了。
娄晓娥也和此时的绝大部分女人一样，观念里就认为生不出孩子，全是女人的问题。
自知理亏下，只能忍耐。
但忍的次数多了，许大茂母亲就越发看她不爽，话也越来越阴阳怪气。
许大茂不仅不体谅，还和他母亲一样，态度也越来越差。
两人的关系也变成了，现在许大茂喝醉了，娄晓娥不仅不和他同床，还理都不愿意理他。
说白了，婚姻经过初期的美好后，开始平淡，加上生活琐事和了解各种的缺点，慢慢感觉无趣。
要是激情变成亲情，一切都好说。
但许大茂在外面乱来的事，娄晓娥虽然不知道，却也能感受到丈夫对自己的冷淡。
遇到个初看起来，什么都比许大茂强的楚向前，心里乱想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乱想之后，有实际行动。
娄晓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过来之后，浑身的油腻感，让她羞的躲在被子里不愿意起来。
而楚向前昨夜回家之后，自然是趁着这机会，向秦大奎、江会计、二叔和堂叔楚江，提起了街道以感谢的名义，给了300斤粮票换一头野猪的事。
当然，楚向前不傻，他可不会说科长陈怀礼说的是300斤粮票给林场。
秦大奎听完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300斤粮票再加点钱，能换到上千斤的粗粮。
甚至两千多斤的红薯。
这么多吃食，只要楚向前的要求不过分，不仅秦大奎和蒋会计会答应，还不得不答应。
免得回村之后，被二十几户人家，闹的家都不敢回。
更别说他们自己也有家庭需要照顾，而且有足够的粮食，还能照顾照顾亲人。
“向前，有事你直接说，能办到的，我当着伱二叔、堂叔和江会计的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
一听楚向前想加入组织，不仅秦大奎松了口气，江会计和楚河、楚江也放心下来。
林场虽然是村子，其实不过是林业局伐木工人汇聚起来的营地。
别的村子有人想加入组织，不仅要打申请，经过好几层上头部门批准，还得看有没有指标。
而秦大奎本身就是林业局的干部，只需要去找林业局，要个先进个人的指标，就能搞定一切。
“向前，只要你把300斤的粮票送回村里，我就向上面说，那头被你杀掉的熊瞎子，离林场只有五六里地。
一旦它夜里进了林场，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到时候以你为村里除掉伤人的熊瞎子为理由，给你要来个先进个人。
有了这荣誉，你都不用向村里和林业局打申请，你们街道就得有所表示。
等上一年，或者要是你在街道里也立个功，你不想加入组织，你们街道都不答应。”
楚向前一愣，暗道自己和科长陈怀礼都想复杂了。
反倒是秦大奎这种基层一线工作者，对下面很多弯弯绕绕，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由庆幸自己还在村里时，大大方方的请了次客。
又把他请到城里，好酒好菜吃着，否则秦大奎即便帮忙，也不一定会说的如此明明白白。
至于如何在街道里立功，对楚向前来说不难。
当然，秦大奎最后把加入组织的事，推给街道，也存了不惹麻烦的心思。
但这事在楚向前看来，也正常。
忙拿起桌上的红牡丹，给秦大奎、江会计、二叔和江叔散烟，“大爷，您瞧好了，只要这次的事情办成了，今后我铁定帮你们要个进城的指标。”
这话现在不过是空头支票，未来楚向前也不会白给，必然是要回报的。
但在秦大奎、江会计，甚至二叔、江叔看来，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第46章 价码足够就没办不成的事
在林场当伐木工人已经是一份好工作了。
工资不算高，但口粮44斤却很高了，而且家中的孩子还能接父辈的工。
只是谁家不是大小子、二小子，甚至五六个孩子。
老大接了工作，老二、老三就难办了。
而且大儿子长大了，亲爹才壮年，总不能这个时候就让大儿子接班，自己回老家种田吧！
所以楚向前虽然只说了一个指标，但在秦大奎和江会计眼里，那就是给自家孩子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而且只要肯给好处，或者再帮他一个大忙，第二、第三个进城的指标也不是妄想。
江会计激动的连秦大奎都不顾，急切的问道，“向前，这事可不能瞎咧咧，你真有那个门路？”
楚向前却不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二叔楚河和堂叔楚江问道，“二叔，江叔，200块钱帮你们把爱国和爱民弄到城里当临时工，你们肯不肯出这钱？”
城里临时工的行价，有100，也有200，这得看是哪个单位，还有具体做什么。
但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说，即便是进城当扫地工，200块钱他们也愿意给。
有了工作，就能养活自己。
甚至除了秦大奎，其他三人有钱都找不到进程工作的关系。
二叔还犹豫了一下，可堂叔楚江那是连犹豫都不带的直接答应了。
他就一个儿子，爱民能进城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期望。
到时候万一女儿找不到好婆家，还可以让女婿顶替自己在林场当工人。
这条件一出，相信就算让女婿入赘都不难。
二叔看了眼一脸期盼的爱国，想了几秒咬牙说道，“向前，二叔钱不够，只能给伱100，剩下的让爱国工作后，慢慢还你。
而且，我也得为爱林考虑，总不能今后他怪我偏心。”
至于小女儿楚爱秋，在二叔眼里那是别人家的人。
嫁出去时，给个三五十块钱的嫁妆，已经非常对得起女儿了。
楚向前本来想说，剩下的100就算了。
可仔细想想，这事不能做。
说不定亲戚本来不想占你便宜，可你给的多，看起来又好说话，心思就会不一样了。
“那也行”，说完看向爱国，笑着说道，“反正这小子离结婚还有四五年，一个月给他留2块钱开销，8块钱去买口粮。
还我8块钱，一年也就还清了。
第二年，二叔你出的100，也能全还给你。免得爱秋那小妮子未来说我这个大哥偏心。
今后她和爱林想进城，也要赚钱还给我和二叔你。”
众人默默算了算，临时工是没口粮的，而粗粮1毛钱一斤，没票的话去鸽子市场2毛钱。
白菜3分、萝卜2分一斤，加上油盐酱醋。
8块钱会紧了点，却也能养活自己。
可几人还是想的太简单，没人能想到，这场大旱会持续三年，甚至62年时不少地方其实还是处于干旱状态。
那时就真的是，有钱都很难买到吃的。
不过对楚向前来说，8块钱的口粮钱交到自己手里，不说让两个堂弟吃的多好，吃饱还是能保证的。
三年后，爱国临时工变学徒工也才19岁，日子也就慢慢好起来了。
至于怎么升学徒工，对有关系的人来说，真的只是一句话，毕竟又不是一步到位直接成为正式工。
再过三年，爱国21岁成为正式工，刚好卡在十年期间，不再评级之前吃上铁饭碗。
二叔心里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甚至激动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但冷静下来后，和江会计一样问道，“向前，你真有把握？”
“放心好了”，楚向前正色道，“别看城里什么都好，实际上城里人现在也开始吃不饱了。
我能上山弄到野味，就算街道那边没办法，像轧钢厂这种万人大厂，招几个临时工很容易。
只是想成为正式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自然”，二叔忙点头，大儿子的工作和前程解决了，二儿子爱林大不了就接自己的班，在村里当工人。
至于爱秋，等她大了都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秦大奎和江会计互相看了眼，心里这是真的相信楚向前有那个能力，拿到进城的指标。
即便没粮本，需要和城里的板爷、自己接活的木匠、泥瓦匠一样，花钱买粮食。
但其实也不是非得在城里的鸽子市里才能买到，周围村子里，私下里买粮的事其实很多，要不然板爷这些人早就饿死了。
闫阜贵就让大儿子骑着自行车，去花乡买过一百多斤的红薯。
而楚向前只要游戏新手村，一直能每天收获15只山鸡，今后即便娶了农村姑娘生几个孩子，也完全能养的起。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秦大奎抽完最后一口烟，对着二叔楚河说道，“干脆连夜回村里，明天我就去找林业局的陈干事。
这事越早办，就越容易。免得拖久了，会有人说，为什么没早点报上去。”
江会计和楚河、楚江一听，哪里还坐的住。
再说，马车就在外面，今晚也没必要进山会村里。
只需要去北山公社，那也不过是70来里路，而且路也不难走。
几人立马打定主意要连夜回去，楚向前也不劝。
毕竟是4人壮劳动力。
不过楚向前最后还是悄悄把，之前从二叔手里拿来的驳壳枪还给他。
却不想二叔嘿嘿一笑，小声说道，“队长和江会计都带着家伙呢！”
楚向前不由翻了个白眼，同时也放心下来。
看向爱国和爱民，“你们俩也回去，想回城等过年之后再说。免得待在这里久了，被人给注意到。”
这话二叔和江叔虽然没听懂，却也毫不犹豫点头。
反正傻待在城里，还要吃楚向前的口粮，还不如回村待着。
而秦大奎则默默楞了一下，暗道老楚家的这大小子，自从死里逃生之后，还真变的有些老谋深算的意思。
两个小子待在城里，一是有可能闯祸。
二则，一旦有指标，有心人想着楚向前有两个堂弟住在他家，很可能就把他当成潜在竞争对手而一开始就防备着他。
但要是爱国和爱民走了，就能悄悄想办法。
甚至等到结果出来的前一刻，都没人知道楚向前也在打指标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