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操之过急，这不是林子寿想要的。
彻底在大商推翻神灵崇拜，不用等到牧野之战，就说这一两年，他林子寿怕是就要脑瓜落地，当然，完全不管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这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就需要，温水煮青蛙。
如今这只是一个开始，给天下百姓打一个预防针，给天下百姓说明就算是女娲娘娘，这也未免不能给予更多的人为修饰。
更何况，是他们部落诸国的那些个所谓野神！
“没意见了吧……”
“有意见的话也往后再说……丞相，正常开始祭祀吧、什么是孤要做的，孤全听安排……”
这……
这大王都做出这样荒唐举动了。
还要正常祭祀吗？
话说他商容准备好的祭文，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充满对女娲娘娘的尊敬和爱戴，可现在，被涂鸦的女娲娘娘神像，堂堂至贤至圣的女娲娘娘，现在和大王的那些嫔妃们在同一张画像上！
这何其荒诞，这何其荒淫……
不过，祭祀还得开始，虽然大王强令此次祭祀杜绝人祭人殉，但该有的环节还是必须要有，于是便见这时，强忍着现场的巨大违和，登上高台，在商容的主持下，林子寿及大商众臣，这便也是朝着已然被涂鸦装扮了的女娲娘娘。
好尊敬，好荒唐，好违和……
并此刻，拿着手上的祭文，强忍心中尴尬，商容也都大胆道，“伏惟娘娘，创世造人，恩披寰宇；炼石补天，功济苍黎。我大商承娘娘庇佑，社稷安稳，万民康宁……”
“一拜……”
“再拜……”
“……”
每念一句，都像是在与眼前那荒诞现实较劲。祭文中的神圣，更是与此刻女娲宫的百官与春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若是此次调研活动有娱乐记者。
那么今儿这场荒唐的祭祀活动，就定然会上他们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一炷香后。
当简单的祭祀环节结束。
原本今日议程紧接着的便是大王在女娲宫内敬天敬地，一拜天地，二拜女娲，三夫妻对拜，进行一次盛大的婚礼活动。
不想，在初步的祭祀活动之后。
早在两侧准备好的姜文焕，这便赫然选择上前，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女娲宫侧方的许多个泥神雕像前……
随即，这拎起锤子。
便是轰轰轰的一阵乱砸！
这砸的众人都是一愣，虽然姜文焕没有去砸女娲娘娘的神像，但，咋姜文焕连伏羲的神像也要砸呢？人首蛇身的伏羲不能砸呀……
“不不不，快停手……”
“这雕像不能砸呀……自这座女娲宫新建以来，几百年了，伏羲和女娲神像都在这儿，怎么能砸呢……快停手，快停手……”
说话的人是微子启。
作为大商目前的宗室首领，如今他的工作被内阁等机构瓜分，就只剩下了一个礼法方面的监督管辖权……这，这神像怎么能乱砸呢？
野神假神砸了也就算了。
可这是伏羲大帝呀……
这怎么能被砸呢？
“大家是想要解释吗……”
“想听解释，正好，王叔，你上去宣讲宣讲咱们最新的文化政策吧，顺便把咱便民服务中心的决定当场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另外，不浪费资源，就今儿，便在女娲宫成立第一家便民服务中心吧……”
《关于在大商邦国内部设立便民服务中心的决定》，目前这文件还在草拟阶段，还没有核稿送签，不过，在政治流程上。
经过了林子寿这样一把手的认定，草稿其实也有法律效益。
正好这氛围对了。
把政策给大家讲一讲，顺便来树个典型，倒也省得了去费那么些口舌跟这些个诸侯百官们交代……
对此，虽然早有准备，但今儿依旧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的王叔比干，这大起胆子来，在目光与林子寿对了对，得到了林子寿的精神支持后，比干这站上台去，握着手里的一方笔记，也都大声向着所有人道，“即日起，大商境内，除大商相关机构认定的神灵之外，所有诸侯百姓不得自行朝拜任何神灵……”
“现有之神灵，未经认定的，全部清除……现有之神像，全部捣毁，现有之神庙全部推倒……”
“如女娲宫旁的伏羲像，人首蛇身，为曲解丑化我三皇五帝之中的伏羲先贤，物化我人族圣贤……砸之，当然是对的……”
“另，由大商中央与四大诸侯初步出资，即日起，大商将在各地推倒神庙的基础上，建立便民服务中心……”
比干说话的同时，原本的女娲宫门楣处，这赫然便是几根长长的木板，被竖了起来，木板上是白底黑字，赫然写着：大商王畿女娲宫便民服务中心&农技推广中心……
“便民服务中心是以集医疗、教育、争端、农技推广等为一体的综合性便民设施，以百姓服务为宗旨，旨在发展农商、拓宽教育、维护地方安定，增强百姓幸福感……”
“文件正在签发过程中，今日，经大王同意，女娲宫便民服务中心便就此成立……”
第61章 公演前的疯狂！
林子寿设计中的便民服务中心。
其实跟后世的便民服务中心略有区别，更像是后世的**办！而不是村委会居委会。
因为便民服务中心目前的核定人是四个，但他们的职能却包括：畜牧、农技推广、医疗、教育、宣传、统战、意识形态、**等等等等，这已经不是一个基层的群众自治组织了。
而是大商在地方郡县之下进行的一个试点。
郡县制固然可以，但郡县制的弊端就在于“王权不下乡”，大多数的基层治理仍旧是以“宗族”、“神灵”为价值核心。
比方说在已经推行了两千多年郡县行省制的白鹿原上，法律和官员，对于这样的村落宗族组织来讲，总是没有他们的村规民约来的有效。
所以，郡县制的推行，必须要配以基层领导组织，以前各地诸侯国用的是“神”来维系地方的安定，那么现在……
由朝歌、四大诸侯、诸侯邦国三级拨款的便民服务中心，在设计中，这便于愈发会将神的功能取代……让劳动人民慢慢意识到，天上没有天，天上地下只有劳动人民的双手……
劳动人民，可以战胜一切，一切的牛鬼蛇神、图腾仙佛！
……
便民服务中心？！
这名字好奇怪，是干啥的？
从比干口中听到这个机构的一些相关描述，众臣也都是有些懵懂，因为，这个便民服务中心好像看起来对于百姓有用，对于朝歌来说，则一点用都没有吧……
反而会加大财政负担，这么多人，这么多中心，这需要多少资源砸下去啊？大王这到底有何用意？而且还必须要在原神址的基础上，推倒重建，连伏羲这等大神灵的异化表达都不允许……
这大王，到底有什么心思呀？
众人这么猜测着，此刻，见众人满脸狐疑，林子寿则笑了笑，随即转过头来，向众臣补充道，“嗯，丞相说的对……”
“孤这再补充几句，便民服务中心，这是咱大商邦国官方的行政机构，这个行政机构不参与地方的政治军事，只辅助地方治理……所有便民服务中心的属员属官，全部拥有大商内阁直属的行政编制，通俗来讲，就是铁饭碗……”
“便民服务中心会进行每月度一次的考核，考核内容包括办事效率、群众满意度等等等等……”
“此后便民服务中心将在数月内推广至全国……各位都是咱大商的肱骨之臣，希望大家到时好好支持，互惠互利嘛，给大家都多点政绩，何乐而不为呢……”
便民服务中心的设立只是一个插曲。
设不设立一个小机构，这对于地方和中央来说都是一件小事儿，只是大王这次偏要与神扯上关系，这便让众人敏感了。
但其实，今日的重头戏其实从来都不是大王大婚乃至女娲宫祭祀，而是围绕着内廷后宫权力勾结的一次歌舞演出~大商后妃公演。
可以说，今儿那位娘娘拔得了头筹。
被评为了月度之星。
那么可以说，至少在下一次的月度评选结果出来之前，这位娘娘所属的某一镇诸侯，便可在这一月内，成为大商的超一流“诸侯”，实力地位甚至远超四大诸侯……甚至这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地方诸侯可自行决定很多东西，且不受朝歌指责，甚至会得到支持。
所以，今日的这场公演。
诸多诸侯都憋了一股气儿。
兜里手上的应援票也都攥得非常紧。
……
与此同时。
大商，观礼区。
这儿和之前的祭祀区是两个方向。
此时，这里被摆了许多的藤椅竹椅，甚至还有特制的布匹遮阳伞，另外，商人的嗅觉总是敏锐的，有心人忽然发现。
在此刻的女娲宫观礼区外，还赫然是多了许多小摊小贩，他们推着木车，木车上赫然摆着许多的物品在兜售。
比如说，用竹筒做盛具，用各种瓜果手打成的果汁儿……
还有，烤山药（薯蓣）？
以及，一个用马车拉的木质铜车里，外面打着大商银行牌子的银行摊贩？
此刻，这儿正有数百张最后的应援票，在限量发售。
有心人一得到消息，那便纷纷前往，尽管今儿这获取应援票的方式变了，从最初的一万铜币换一张应援票，变成没有规则，价高者得。
但在如此高价上。
大商银行的流动摊贩前，这儿的诸侯仍旧不绝如缕。
演出正式开始之前，大商银行的流动摊贩便将所有的应援票全送了出去……
兑换数据来到林子寿这儿。
林子寿此刻也都诧异的很，因为这些人是真有钱呀……
之前的兑换，那是单纯的兑换，林子寿其实不赚钱，这只是想借这种方式来推广铜币，实际上这购买力，大家都是同价兑换的……
可今儿就不一样了，一些诸侯为了得到应援票，那是以高价兑换铜币，这个溢价程度甚至是之前的两倍或者三倍……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
毕竟物以稀为贵。
整个应援票向外发出的就一千张，之前放出去的应援票很有限，今儿这应援票，算是全部兜售出去了……
如果以黄金来计算铜币，用黄金来当做永恒货币，那么大商银行开市以来所收获的两千万铜币，基本就算得上是有了五百斤黄金的储存……
这基本就是七十万石粮食啊！
话说只要此后的大商经济不崩，那么这七十万石粮食就基本等同于是他林子寿的了，而七十万石粮食多恐怖呢？按照正常的军队消耗来讲，这已经够五万人的大军吃一整年了！
而大商北征军团的精锐也不过是十万人左右。
也就是说，今日这场公演之前，通过应援票所得来的大商银行存，就已然能够让闻太师在北海吃上半年，且是吃饱……
而太师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