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255节

  这一刹那,刘繇只觉通体冰凉,毛骨悚然!

  他明白了!

  为什么袁术敢定下批命,言说天子必下衣带诏!

  又为什么袁三言之凿凿,要一字一句教自己把当日天子之言谈对答一一记下。

  这一切之所以必然发生,竟然是因为他自己。

  果然,正如刘繇所想的一般,袁三笑谓他曰:

  “太傅近日可常往天子处走动,待某日时机合适,归家之后,便可将此诏拿出,按我先前所授行事。

  其后联络朝中兴汉义士签名为证,以谋共讨曹贼,匡扶汉室。

  他们分别是太师刘表、执金吾徐晃、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种辑、昭信将军吴子兰、都亭侯王子服、后将军刘备”

  见袁三连人名都定好了,刘繇脸色大窘,一脸为难。

  “今天子又未被曹操幽禁,倘使这些人去与天子对峙,今日所谋,岂不穿帮?”

  “他们不会。”

  袁三话语幽幽,继续蛊惑。

  “所谓机事不密则害成,太傅只需告知众人,此事紧要非常,当暗中谋之,以恐为曹贼所觉,是故不可与旁人言说。

  更可提前告诉他们:

  【天子身侧,已有曹贼耳目,是故才不得不以此暗中行事,传递机要。

  因此就算他们去找天子当面对质,天子也定会矢口否认,否则何必传衣带诏呢?

  若有人自作聪明,坏了兴汉大业,使曹贼有了警觉,领洛阳之两万曹军鱼死网破。

  便是负了天子衣带诏之厚望,使大汉天下,亡于汝等之手!】

  更何况,只要覆灭曹贼,朝廷大权便可落入汝等帝党之手。

  剿除曹贼,此乃兴汉之业,帝党大义之所趋,没有人会不乐意的。”

第266章 请太傅速速出手除曹!

  此乃兴汉之业,帝党之大义所趋?

  闻听袁三此言,刘繇微微怔神!

  忽然发觉自己此前的为难与担忧好似多余,正如袁三所说,他这是要去剿除曹贼,匡国辅政,又不是在私通袁逆。

  就算被大家发现了又如何?即便真有人蠢到去和天子对峙,把自己矫诏之事揭露,又怎么样呢!

  刘公我为国为民,一片丹心,之所以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剿除国贼曹操,还政天子,匡扶汉室吗?

  天子难道不想杀曹除贼?只是碍于不想朝廷内乱,这才暂且隐忍,与曹贼虚以委蛇。

  我不过是把天子想说但不能说的话说了,把天子想做但不能下达的旨意,换了种形式传递给帝党众人。

  我之所做所为,难道不是帝党之人心所向?

  我之所谋所想,难道不是兴汉之大义所在?

  念及至此,刘繇也是发现袁营此计之险恶了。

  只要按照袁营所谋的计划行事,他不但不会引起众人怀疑,被发现通袁之事。

  反而他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符合自身帝党党魁身份的!

  帝党众人哪怕当真发现矫诏是假,只怕也会顺水推舟,当成真的来除曹。

  甚至他还可以就此树立一个,我刘繇这么做非为自身,乃为了还政天子,皆为了匡扶汉室的忠良形象。

  至于矫诏衣带?那不过是匡扶汉室大业之上,一点小小的运作手段罢了。

  我刘繇一生向汉之心,只愿为国除贼,区区手段,何足挂齿?

  这个袁术怎么就这么坏呢?

  刘繇越想越觉得自己照袁术的安排行事,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倘使果真能聚集众人之力,在不引发大规模内乱的情况下,剿除曹贼,匡正朝野。

  想来就算天子事后发现,也不会怪罪自己,甚至还会配合自己统一口径,对自己这个匡国老臣,大为激赏。

  可越是这么凡事都往好处想,刘繇就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袁术他又是威胁自己,又是布局深远的安排了这一出算计。

  可一旦此计功成,最终达成的结果居然是剿除曹贼,匡扶汉室?

  这怎么想也不对吧?

  他袁术废这么大劲图什么?总不能他也是大汉忠良,为了兴汉大业吧?

  尽管想不通袁术的图谋究竟为何,但眼下受袁三胁迫的自己,显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反正也是一件有利于自身之事,刘繇也便不再拒绝。

  他默然收下【衣带诏】,只再次强调了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袁三满口答应,随即刘繇掩人耳目,将袁三送走,为了消息隐蔽,更将府中今夜见过袁三的下人,尽数处置了。

  此后,刘繇隔三差五,便以太傅之名,入宫请见天子,多以教授经义为要。

  而这段时日之中,曹仁、关羽皆率军远去,镇守两关门户,刘备也在西园同文聘一道建立新军。

  他在张飞、祢衡的辅佐下,召来了天子亲命的一众偏将,种辑、王子服等人,日日操练兵马,似在为来年出兵除袁的大业做着准备。

  只不过以大汉如今的底蕴,建立一只五万人的新军,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短短时间,别说将一群百姓操练整肃。

  他便是以朝廷的名义招兵买马,也不过才刚征募了不到万人的青壮,还都是些列阵都不会的新兵蛋子,想让他们真正具备一定战力,恐怕还差的远。

  而曹操方面,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曹仁走后,他似乎连最亲密的荀彧都不再信任。

  甚至有人猜测他是被当日群臣诛曹之事吓破了胆,因此如今每日都只在守备森严的密室接见群臣。

  且一次只见一人,而所有从密室中出来的曹营之臣,都对密室之中发生的事缄口不言。

  所幸除了变得神神秘秘之外,这段时间以来,众人见他也没有别的异动,这才稍放下心。

  唯独就是最近曹营中人出城的次数,远胜以往,且一去不回,还会特地甩开追查,以致没人知道这些曹营之人都去了哪里。

  于是洛阳城中的局势,便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帝党一万兵力在皇宫拱卫天子,曹操两万兵力在洛阳拱卫皇宫,城外是荆州兵两万拱卫洛阳。

  互相威胁,互相辖制,好像谁都不愿打破这个平衡。

  直到有一日,刘繇自皇宫见天子而出,他见洛阳局势稳定,暗忖时机已至。

  若再拖延日久,只恐袁三以为他消极作为,反而生变。

  是故,他当夜邀王子服入府叙话,言说有大事相商。

  此时刘繇忝为帝党魁首,以他的身份来说,半夜秘会向汉之士,商谈大事,是极为合情合理的。

  因此王子服几乎是毫不迟疑,就连夜前往。

  未几,至刘繇府中,自有下人将他领至书房。

  不想才在书房门外,便隐隐听闻有啜泣之声,及至推门而入,竟见刘繇涕泪交流,伏案而哭。

  王子服大惊,忙问其缘由。

  刘繇自然将此前袁三所授之机要,如何见天子,天子如何说,又如何赐下玉带,自己深更半夜又是如何发现衣带诏之事,倒背如流。

  王子服见他说的好似亲身经历一般活灵活现,细节俱全,如何不信?

  况且以王子服对天子的了解,那些话确实也像天子的口吻能说出来的。

  而以当今这位天子的性格,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也确实做的出血书衣带诏之事。

  要说唯一令王子服困惑不解的,便是:何至于此啊!

  “眼下朝中虽两党相争,但得太师与刘皇叔之助,局势以比曾经好了太多。

  陛下何止于此?”

  对此刘繇自然早有腹稿,答之曰:

  “皆因我等安于现状,自以为得计,实则早为曹贼所趁,而不自知。

  子服,莫非也被如今之平稳安逸迷了眼,真当那国贼曹操,是个不做反抗,坐以待毙之人吗?

  曹操者,枭雄也!

  这段时间以来,他时常秘见曹氏群臣,暗授机要,定然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安排,而我等对此一无所觉。

  说不定,局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颓,陛下身边之宦官宫人,已为曹贼掌控。

  曹贼现在只是假意维持着局势稳定的假象,只等着他准备完成之后,就要对毫无防备的我等动手,发起雷霆一击!

  是以陛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衣带诏传书。

  子服,你可莫要忘了,他曹家祖上,可就是宦官起家,与宦官定然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什么!宦官!!!

  该死,竟然又是这群囊虫!”

  提起宦官,王子服当即勃然色变,盖因对于如今的士人来说,反宦官也是政治正确。

  曹操!宦官!两大他们恨之入骨的国贼凑一块了,王子服如何不怒?

  刘繇趁热打铁,将一条被剪开的玉带,与一封血字诏书递上。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

  】

  王子服将诏书再三观看,早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臣等无能,竟沉溺于眼前安逸,自以为局势大好。

  却不察您于暗中竟又一次身陷危难,急等我等来救。”

  王子服放诏于几上,忙问刘繇灭操之计。

  “太傅,吾祖宗世食汉禄,今又岂无忠心?若有灭操良策,尽管道来!

  共诛国贼,万死无悔!”

  “汝有此心,国之大幸!”

  刘繇微微颔首,按照袁三的交代,他取出衣带诏,翻于反面。

  “事不密,则害成。

  今当同立义状,各舍三族,以报汉君。”

  二人一同书名画字,刘繇这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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