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一望而知的先上车后补票的行为,乔震惊不已。
“这也行?”
“这怎么不行?”
埃德蒙男爵拍了拍乔的肩膀。
“你以为首相他们的秘书是怎么来的?就议会里的老爷们那种恨不得上厕所都要收一便士的习惯,你觉得他们会舍得给首相配秘书?”
说完埃德蒙男爵又告诉了乔另一个小秘密。
“乔,按现在的状况,等到大战结束你肯定是会被封爵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对一个贵族来说最好的工作是什么工作?”
被文书工作折磨的快发疯的乔挠了挠头。
“议员?”
埃德蒙男爵摇了摇头。
“不是。”
“那,总不能是军官吧?”
埃德蒙男爵继续摇头。
“这我就想不到了。”
埃德蒙男爵向乔笑了笑说道。
“作为一个贵族,最好的工作就是不工作。”
“啊?”
听到埃德蒙男爵的话,乔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埃德蒙男爵这话的意思。
毕竟埃德蒙男爵作为乔的投资人,乔过去也不是没有去过埃德蒙男爵的办公室。
看到乔一脸震惊的表情,埃德蒙男爵向乔解释。
他们作为手里稍微有一点小小的资产和权力的贵族,完全能够将权力和资产外包一点出去,让其他人来为他们工作,就像是过去他投资乔一样。
乔用他的钱开了工厂,赚了钱,发了财,看起来乔是大赢家,但是埃德蒙男爵什么都没做,每年就有稳定的分红进账,这对于埃德蒙男爵这种贵族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这就是贵族最好的工作就是不工作的原因,如果一个贵族在努力工作的话,那么基本上就只证明两件事,要么就是他对于资产管理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他破产了。
对于布尼塔尼亚这种神奇的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乔觉得自己看不懂,但是自己大为震撼。
看着乔一脸震惊的表情,埃德蒙男爵嘿嘿一笑,拍了拍乔的肩膀表示“看你现在也不像是有精力去找秘书的样子,这件事就交给老哥我吧。”
然后埃德蒙男爵在乔的感谢中,留下手枪与怀表飘然而去。
在对于有秘书帮自己处理文件走进流程的期待中,乔开始在病房中等待起了自己的秘书,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整整一周过去了,埃德蒙男爵都没有带着秘书来找乔。
而眼看随着流程的推进,病房里的文件也变得越来越多,乔的眼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看着自己这间快要变成档案室的病房,乔觉得自己干脆出院算了,把这些文件带回自己在过去装甲教导连的驻地办公室去处理,至少在那里乔能够用塞西尔的打字机工作。
比起这台护士们给自己弄来的打字机,塞西尔的那台打字机显然要好用很多,至少能够让自己的工作效率提升三成。
然后乔就发现光是把这些文件带走,都是一件困难的工作。
不过好在,现在的乔多少也算是有了点地位,一个电话过去,也有人的电话会响。
在叫来了一群宪兵之后,乔总算是把自己的这一堆文件送到了驻地的办公室中。
然后就在乔将那茫茫多的文件,往自己办公室中那个相比等待分类装填的文件比,显得是那么的弱小,可怜,还特别不能装的文件柜中塞的时候。
埃德蒙男爵总算是将秘书给乔给带了过来。
这位名叫凯瑟琳·希尔的女士,是一位气质独特的女人,有漂亮的高颧骨,宝石般的蓝色瞳孔与一头黄金般闪耀的头发,即便是身上那件WAAC(妇女后勤队)的卡其色制服也无法掩盖的美好身材,是个一望而知的美人。
埃德蒙男爵表示,这位凯瑟琳女士毕业于牛津的文学系,曾经在邮政总局工作在开战之后,进入了WAAC工作,随后又因为工作出色被调动到了军需处处理文书工作,在处理文件方面是一把好手。
听到凯瑟琳女士善于处理文件,乔激动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不等凯瑟琳女士向乔敬礼之后,说些“很高兴见到你”或者是“很高兴在您手下工作”之类的话,乔就一把抓住了凯瑟琳女士的手表示。
“您可算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工作。”
一边说着,乔一边将凯瑟琳女士拽到了宪兵们刚刚帮自己带回来的那几箱文件前。
“这一堆是装甲教导团申请装备与兵员扩充和调动的文件,需要呈交给军需部与陆军部,重要但不紧急。”
“这一堆是巴黎战斗群在巴黎作战的相关报告汇总,需要呈交给陆军部,紧急但是不重要。”
“这一堆是机械化战争委员会成立的相关流程文件,需要呈交给陆军部,军需处,战时内阁,还有宫里,重要且紧急。”
“那一堆是猎犬坦克的战斗报告,只需要帮我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就行。”
在向凯瑟琳女士介绍了堆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那些箱子后,乔指着自己的办公桌表示。
“抱歉,我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所以没有准备你的办公桌,你可以直接用我的办公桌工作,这些文件就拜托你了。”
说完,乔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帽子转身就走,留下埃德蒙男爵与凯瑟琳女士在乔的办公室中面面相觑。
已经被文件弄怕了的乔,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替死鬼,自然不会再留在办公室里被那些文件继续折磨。
而且终于从被文件构成的地狱中解脱出来之后,乔也总算是有时间去做一些他之前一直想做,但是一直腾不出时间去做的事情。
去见一见那些自己的阵亡部下的遗孤。
虽然之前第一次收养部下的遗孤,就遇到了一对人渣,但是可能是人渣始终是少数,又或者是因为抚恤金发放的方式做出了调整。
这次除了那名少尉托付给自己的孩子之外,律师只找到了另外三个需要乔介入的孤儿,面对这些部下的遗孤,乔自然也还是老办法,直接送到家里然后安排到自己弟弟妹妹们念书的学校中继续上学。
不过或许是乔的名声太盛,又或者是一些别的原因。
在乔见到这三男一女的四位遗孤,表示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他们的监护人了,他们将会被继续送进私立学校学习,以后乔对他们也会能帮的尽量帮,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照顾他们后。
其中一位孤儿问乔“报纸上都说你是英雄,但是为什么我的父亲死了,而你活下来了?”
面对这个问题,乔愣了一会,然后表示“这就是战争,总有人会死,如果不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可能我也已经死了。”
一边说着,乔一边撩起袖子向他们展示了自己手臂上的疤痕。
“看到这个了吗?如果子弹再偏一点,你们也就见不到我了。”
放下袖子,乔伸出手揉了揉那个提问孩子的脑袋。
“战争就是这样,没人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在让律师帮忙将这些孩子送回约克后,乔还是有些感慨。
果然战争还是太可怕了,如果输了那可真是不敢想。
想到这里,乔觉得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玩甲弹对抗有点落伍,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甲弹对抗确实是好文明。
只有打穿防住,才能够减少人员伤亡,所以猎犬坦克还得再改改,在火炮差不多已经够用的现在,再想办法增加一下防护性能和速度。
并且不能再让陆地战舰委员会的人浪费产能继续生产那些皇家之拳坦克了。
如果在突袭布尔歇的时候,自己手里的部队装备的全是猎犬坦克,那自己就很可能可以快速摧毁那些条顿坦克,进而俘获那辆装甲列车。
乔觉得自己现在得去和温斯顿谈一谈,毕竟现在巴黎战役已经结束了,连续的两次大规模战役之后,远征军的主力也应该需要休整,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坦克部队的主力坦克从皇家之拳MK-3/5替换为猎犬坦克。
就在乔准备去找温斯顿谈一谈的时候,在旧大陆的东边一场血腥的战役也如期而至。
虽然此时巴黎战役已经结束,但是在巴黎战役期间,西线的布尼塔尼亚人与高卢人都在战线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为了防止条顿人能够对巴黎出重拳,布尼塔尼亚人不得不又发动了一次索姆河战役,用以牵制条顿人的主力部队。
同时虽然已经在香槟地区取得了突破,但是条顿人依旧在凡尔登发起了小规模攻势,突破了不少高卢人的防线,并且俘获了不少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高卢人。
在巴黎区域重组了防线的亨利上将,惊恐地发现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再想办法变出至少五十万人来填线的话,一旦条顿人恢复过来再来上这么一次进攻,那么高卢人的防线很有可能会被再次突破。
所以亨利上将,不得不就再进一步缩短高卢人负责的防线区域,让布尼塔尼亚人接手更多的防线与布尼塔尼亚远征军进行磋商。
即便此时花旗合众国已经通过了法案准备开始向旧大陆派遣部队,但是整个西线的情况都异常糟糕。
于是为了防止条顿人有能力在短时间之内,再次在西线发动一次1916年规模的进攻。
布尼塔尼亚与高卢向露西亚临时政府施压,要求他们必须要尽快在东线发动攻势,哪怕只是一次师级别的攻击,也能够极大地改善西线的环境。
而此时露西亚临时政府的状况也不算太好。
虽然在战争之前,露西亚境内就不断有试图推翻沙皇的起义,但是当沙皇真的下台之后,这些团结起来让沙皇下台的人才发现。
他们之间的最大公约数只有沙皇必须滚这一条,对于这一条之外的其他事情,他们是完全聊不掉一起去,属于是那种你说前门楼子,他说沙皇屁股后面长个瘊子,完全的鸡同鸭讲。
左派与右派直接形成了两个政府,只是现在大部分机构与部队,还是在依靠惯性,听从右派临时政府的指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服从程度也是在不断减少,并且国内糟糕的经济状况也让右派政府必须做出点什么来换取布尼塔尼亚或者是花旗合众国的支持。
民众或许不知道什么是临时政府,但是民众绝对知道是哪个政府让他们吃不上饭。
所以在组建了突击营与妇女死亡营之后,露西亚临时政府准备赌上一手,哪怕只从条顿人手里夺回了一点土地,都能够鼓舞起士兵的士气,让他们能够坚守战壕撑到战争结束。
等到战争结束,就算是看在那惨烈的伤亡数字的份上,布尼塔尼亚和高卢也得给自己一点什么吧?!
而且万一,条顿人的状况就真的像是布尼塔尼亚与高卢人说的那样,是一栋已经没有可战之兵的破房子,自己只要上去踹一脚,这座房子就会轰然倒塌。
那自己不仅能够收复战争中失去的领土,并且现在所面临的一切问题,都将被胜利所冲散,甚至就连粮食严重短缺的问题,也能随着部队收复富庶的西部田野而得到缓解。
政府的合法性也将得到确立,那个一直在煽动士兵与工人的左派政府,也将在胜利中失去支持与合法性。
只要一次成功的进攻,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带着这种心态,露西亚临时政府下达了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命令。
攻击在一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由于东线停滞的战线,以及在1916年取得的胜利,让一线不少条顿部队并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再加上组成突击营的不少是露西亚的贵族军官以及精锐老兵,这些用骷髅装饰来表明自己绝不后撤,要么胜利要么死亡的家伙,那狂暴的进攻很是打懵了不少前线驻守的条顿部队,所以很是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尤其是那个由妇女组成的妇女死亡营,这些剃着光头的露西亚女人在前线狠狠地踹了条顿人的屁股,以至于一些条顿军官被俘时,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是被女人俘虏了。
然而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由于前线大部分部队的厌战情绪,所以很多时候,即便突击营与死亡营取得了突破,但是周围的友军也因为极其低落的士气,而没有跟上这些部队。
反而使这些突击营中的一些部队被反应过来的条顿人包围甚至歼灭。
而那个妇女死亡营,也没有起到他们想要的,让前线那些士兵们在发现女人都比他们勇敢之后因为感到耻辱而重新激发勇气的效果。
而更糟糕的是,在条顿总参谋部判定了东线露西亚人反击的规模,以及西线布尼塔尼亚人与高卢人短时间之内没有能力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之后。
条顿人从西线调来了作为他们核心主力之一由皇太子指挥的第五集团军,也就是所谓的“皇太子集团军”的主力部队来到东线作战。
对于露西亚人这些从第五集团军抽掉出的部队是很有些看法的,作为之前部署在凡尔登的部队,在巴黎战役时第五集团军是除了巴黎战斗群之外距离巴黎最近的部队。
在巴黎战役失败之后,不少第五集团军的中下级军官甚至是士兵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不让他们去支援巴黎战斗群战斗,如果让他们去支援巴黎战斗群,那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
不说完全占领巴黎,至少不会被人从巴黎城里赶出去吧。
而对于巴黎的失败,条顿总参谋部的解释是,因为要防御东线的露西亚人,所以他们不能抽掉出更多的部队前往巴黎。
因为那些卑鄙的露西亚人,并没有吸取1914年的教训,他们还在准备从东线偷袭他们。
而现在露西亚人发动的大规模攻势,也印证了总参谋部的说法,那就是这些准备偷袭他们的露西亚人让他们错过了结束战争的机会,也让约阿希姆王子战死在了巴黎。
于是对于不少中下级军官来说,原本他们对于露西亚人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现在他们之间有私人恩怨了。
所以当这些从第五集团军抽调出的,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部队来到东线之后,这些部队立刻就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钢卷。
在乔被文件所淹没的同时,东线的露西亚人也被狂暴的条顿人所淹没。
露西亚人的大规模攻势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天,前线就在条顿人的反击下崩溃,所有部队都开始大踏步地向后撤退,即便是那些号称绝对不会后退的突击营与妇女死亡营,也加入了后撤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