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精英 第43节

  整个连队的人都疯了。

  一般作战人员与后勤人员头疼的是,他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拾好东西,实在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

  毕竟装甲连不像是步兵部队,每个人将自己的细软收拾好,再把连部的东西一塞就差不多了。

  而装甲连则有着太多鸡零狗碎的东西需要打包带走,从车辆的备用零件,到维修工具,甚至还要再带上成吨的防冻液。

  一时间营地里忙碌的就像是下雨前的蚂蚁窝一样。

  当一般作战人员与后勤人员头疼的时候,车库帮的研究人员同样也在头疼。

  虽然猎犬坦克已经定型投产,但是在冻结猎犬MK-1坦克设计的时候,车库帮的成员就开始与罗罗公司的设计人员开始对猎犬坦克的改进型号进行研究。

  毕竟当初的设计指标是,越野时速不低于20公里每小时,现在只有17公里每小时,这显然是一个需要改进的地方。

  而在对整个项目进行复盘,并对车辆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之后,车库帮与罗罗的工程师们认为,车速上不去主要存在两个问题。

  首先是变速箱的传动效率不行,动力不少都损失在了变速箱中,其次就是引擎的扭矩与马力爆发所需要的转速也有一点小问题。

  于是车库帮这段时间都在尝试对变速箱的问题进行改进。

  但是按照现在的状况,车库帮显然无法继续这项研究,只能将重要资料以及样品收拾好进行打包封存的同时,呼叫罗罗公司的工程师过来回收样本。

  当然整个营地里最头疼的人除了乔之外,就是那些布尼塔尼亚的老贵族们。

  这段时间虽然靠着与乔在HT-N坦克项目上的合作,他们也多少赚了一点钱,不过比起这点赚的钱来,他们更在意的是乔给他们不用上战场,最多只需要和布尼塔尼亚军需官掰头的承诺。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们显然不能留在伦敦喝下午茶。

  虽然知道这是来自最高层的命令,但是他们也想要知道,本着商业精神,乔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安排。

  虽然此时要安排各种事务,已经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但是面对这些移动的后勤仓库,乔还是非常耐心的表示。

  自己那绝对是说一不二,一口吐沫一个钉的任务,之前承诺他们不用上战场,他们就确实不用上战场。

  在回来的车上乔就已经想好了。

  自己要带着特遣队去巴黎,以高卢人现在的混乱情况,指望他们能够提供什么靠谱的后勤保障,显然是不可能了。

  而在索姆河前线蹲过的乔,对于后勤那多少有些混乱,混乱中又带着几分糊弄的后勤实在是缺乏信心。

  所以乔准备在前往巴黎的路上,将这些老贵族们分为五个后勤小组留在那些重要的后勤节点,监督那些后勤人员能够尽快将自己需要的物资运到巴黎。

  在加来登陆之后,留下第一个后勤小组,随后在军列经过阿布维尔,亚眠,博韦时再各自留下一个后勤小组,最后等到抵达巴黎之后再留下最后一个后勤小组。

  由于这次战斗肉眼可见的会十分激烈,所以乔表示自己遵守了之前他们不用上战场的诺言,但是乔也希望老爷们能够让自己将他们的仆人都带走。

  毕竟他们留在后方,能够很方便地雇佣到新的仆人,哪怕特么找一个高卢女人再搞出几个私生子都不是问题。

  但是乔要想补充兵员就很困难了。

  当然,像是具体哪些人在一个小组,谁留在哪一站,这种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乔直接表示自己不插手,由贵族老爷们自己商量。

  反正贵族老爷们只要能够督促后勤把物资送上来就行,他们在每天的后勤工作之余做什么,甚至后勤工作在哪里做,乔都丝毫不准备过问,也不准备受理任何相关的投诉。

  甚至不管这次战役胜败如何,只要上面有发嘉奖与勋章名额下来,贵族老爷们都能够得到其中五分之二的名额。

  听到乔如此安排,贵族老爷们纷纷表示乔可真是一个遵守约定的敞亮人,不就是督促后勤转运吗,包在他们身上,妥妥的!

  在安排贵族老爷们的时候,乔也没有忘记带上刚刚下线的猎犬坦克。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猎犬坦克还没有正式交付部队,但是乔依旧打电话让罗罗公司将今天下线的那三辆猎犬坦克,还有之前在测试中被折腾的不轻的两辆原型车,在十二点之前送到码头等待他们接收。

  至于如果有人想要在流程顺序上找乔的麻烦,那就让他们去找首相和总参谋长要手续吧!

  乔可不想开着帝国之拳这种龟速爬行的玩意,去一个如此危险的战场。

  开猎犬坦克,就算自己打不过,也至少能够逃得掉。

  虽然整个连队都忙的鸡飞狗跳,甚至乔在抵达了港口之后才发现,混乱中居然有人将帝国之拳MK-1和MK-2这种乔觉得只能用来训练新兵的破烂都开了过来。

  但是装甲教导连还是成功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抵达了港口开始登船,同时罗罗公司也顺利地将五辆猎犬坦克送到了码头。

  这让装甲教导连的坦克数量一下膨胀到了四十辆,甚至还有一辆装甲救援车,按照索姆河时期的标准,这几乎已经是一个装甲团了。

  随着坦克与那些宝贵的物资,开始在一片混乱中装船,乔也见到了近卫掷弹兵团的两位连长。

  这两位连长在感谢乔为他们连队争取到了不少卡车的同时,也表示他们从未与坦克部队一同作战过,所以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在战场上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实际上就算是他们不来找乔,乔也要去找他们。

  作为一个见过克里格掷弹兵是怎么配合坦克作战的人,乔现在可是有太多话想要对他们说,虽然不知道在抵达巴黎之前的这点时间,这些近卫掷弹兵们能够学会,或者说记住多少,就现在的情况,能多记住一点都好。

  随着紧张的登舰工作进行完毕,运输船在海军慷慨的派出的一个驱逐舰分队的护航下,向加来驶去。

  就在乔在运输船满载坦克的船舱中,指着装甲教导团的坦克,给近卫掷弹兵的军官与士官们解释,他们应该如何与坦克协同作战,并且利用坦克的装甲保护自己,同时又应该如何掩护坦克时。

  刚刚检查完哨位的让-皮埃尔正在谷仓中,检查马匹的情况。

  在结束了白天的战斗之后,这些马匹都十分疲惫。

  作为一名资深骑兵的让-皮埃尔知道,如果这些娇贵的战友们得不到好的照顾,那么很快它们就会成批的死去,让自己再次变回成那个只能蹲在战壕里的可怜步兵。

  已经在战壕中蹲了两年的让-皮埃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在战争结束之前,还会有重新骑上战马的一天。

  让-皮埃尔同样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坚守了三年的防线,居然会在两天内被条顿人突破,就像是让-皮埃尔从未想过,光荣的高卢陆军居然会在大战之时发生兵变。

  这件事使得让-皮埃尔十分痛苦,他现在清楚地意识到,皇帝与他光荣的老近卫军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就像是高卢陆军那旧大陆第一强军的容光一样,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虽然感慨于现在的人都已经忘记了先祖的荣誉,但是在条顿人的骑兵正像是一群蝗虫一般涌向巴黎的关头,让-皮埃尔也没有时间再去感慨这些事情。

  第七骑兵师作为少数没有参与到兵变中,并且依旧服从巴黎指挥的部队,现在只收到了一条命令“骑上战马,去不惜一切代价将条顿人挡在巴黎之外,绝对不能让条顿人抵达巴黎!”

  虽然知道这个命令基本上算是让他们去送死,用自己的生命为后续部队组织防线争取时间,但是让-皮埃尔并没有畏缩。

  他的曾祖父在滑铁卢畏缩过,于是高卢失去了他们的皇帝,他的爷爷在色当畏缩过,于是高卢失去了阿尔萨斯-洛林。

  让-皮埃尔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再畏缩一次的话,或许高卢这个国家都不会存在,自己死后也无颜去见那个终其一生都在后悔,自己当年怎么没有在色当选择做个英雄的爷爷。

  检查完马匹的状况,就在让-皮埃尔准备去这间农场的主人慷慨地为他准备的客房里睡一觉的时候,让-皮埃尔似乎听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马蹄声。

  随后伴随着一声枪响,让-皮埃尔立刻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般冲出谷仓,吹响了哨子。

  “集合!条顿人打过来了!”

  就在让-皮埃尔组织抵抗之时,已经荣升上士的霍尔茨正坐在一处染血的磨盘上抽烟。

  烟头亮起的那一点火光照亮了霍尔茨胸前那满是划痕与凹陷的胸甲,以及他脸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那是磨盘旁那个倒在地上的高卢军官的杰作。

  在被霍尔茨用工兵铲劈死之前,他已经用马刀砍翻了霍尔茨手下的两个突击队员。

  虽然这名军官和他的部下,给霍尔茨的突击排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六个突击队员倒在了这间磨坊外,还有两个突击队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但是这次霍尔茨并没有允许自己的部下像是过去一样,洗劫这些高卢人的尸体。

  霍尔茨觉得他们是勇士,完全值得自己的尊敬。

  于是霍尔茨让部下们将这几个高卢人,像是那六个阵亡的突击队员一样埋了。

  自从突破了高卢人的防线之后,霍尔茨所在的暴风突击队便不再像是之前在凡尔登时那样,以营或者是连为规模行动。

  而是分散成了排,开始搭乘马车或者是汽车追在骑兵部队的身后向巴黎前进。

  等待着他们的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深邃的堑壕与密集的铁丝网,只有一些临时挖掘出来的防御工事,或者是几栋乡间民房。

  还有一些在这些设防工事与据点附近,监视那些高卢人同时顺便休息一下的条顿骑兵。

  这几天下来,霍尔茨见到的骑兵比他之前一辈子见到的都要多。

  这些骑兵会在告诉霍尔茨他们这些临时工事与据点中高卢人的状况之后,就继续骑上马往南前进,只留下霍尔茨他们来处理这些工事与其中的高卢人。

  有些工事中的高卢人几乎不怎么抵抗,在霍尔茨他们靠近扔出第一轮手榴弹后,便举手投降。

  还有些工事中的高卢人,则非常死硬地在工事中端着打空了子弹的步枪与霍尔茨他们血战到底。

  而糟糕的是,随着霍尔茨他们越往南推进,遇到这些死硬地试图与他们血战到底的高卢人的频率也在不断增加。

  就像是这次,这个高卢上尉只带着五个人守在这座磨坊中,面对占据压倒性优势的霍尔茨的劝降,依旧选择了拒绝。

  在拒绝霍尔茨的劝降时,这个高卢上尉反复说了一个词,在战斗结束之后霍尔茨问自己那个懂一些高卢语的部下,那个高卢上尉说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那个部下告诉霍尔茨那个词是高卢语中‘绝不’的意思。

  很快十二座坟墓就出现在了这座看起来颇为古老的磨坊外,松软的泥土掩盖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差别,曾经以死相搏的人如今就这么肩并肩躺在同一片土地中。

  只有土堆前插着的木板上,用钉子挂着的身份牌与挂着的各不相同的头盔,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什么。

  看着东方逐渐发白的天空,霍尔茨将手中的烟头扔到了谷仓外,满是露水的草地上。

  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这是去年霍尔茨在凡尔登血战时获得的战利品。

  “全体,休息三个小时,如果二排那时候还没有抵达,我们就继续向南推进。”

  就在霍尔茨下令休息的时候,在船上一夜没睡的乔,终于听到了船只靠岸的消息。

  之所以一夜没睡,除了要对近卫掷弹兵们进行步坦协同的快速基础培训与讲解之外,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来自条顿潜艇的威胁。

  时不时响起的警报,让乔一路上都提心吊胆。

  生怕自己是坐了不该坐的船,挨了条顿人的暗算。

  不过好在或许是船员神经过敏,又或者是护航的驱逐舰队得力,在经过了一夜的提心吊胆之后,乔终于再次踏上了旧大陆的土地。

  在等待码头将装备从运输船上卸下来送上军列转运时,远征军情报科等在加来的情报人员也找到了乔,将香槟与巴黎地区的最新情报送到了乔手上。

  看到自己收到的情报,虽然在昨天收到上面的命令之后,乔就对于战局的糜烂程度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是在真的看到这份情报之后,乔还是对战局的糜烂程度以及远征军情报科的严谨程度有了新的了解。

  整份报告中充满了“未知”“推测”“可能”等模棱两可的词汇。

  条顿人最远推进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但是推测此时他们的前锋应该抵达了距离巴黎还有三十公里的地方。

  条顿人投入了多少兵力,有什么技术装备,不清楚,但是他们可能会投入坦克,后方的间谍最近发现戴姆勒公司最近在夜间通过铁路向外发送了一些重型装备,只是由于距离太远与夜晚能见度太差,所以间谍并不能确定条顿人是否拥有并投入坦克。

  条顿人突破防线之后在香槟行省中占据了哪些区域,不了解,由于战线一日三变,再加上高卢人手里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堵口子,只派出了一个骑兵师去迟滞条顿人的进攻。

  而条顿人在突破防线之后,就派出了骑兵部队猛烈攻击高卢人的后方,所以别说是指派出了情报人员的远征军情报科与海外情报处,现在就连巴黎的高卢军方高层也不知道条顿人究竟占领了哪些区域。

  现在能够确定的安全区域就只有巴黎以北十公里以内的区域,被认为是相对安全的区域。

  看着这份报告,乔差点想要将这份报告给摔在地上。

  特么的高卢人这是在搞什么?!

  本来在昨晚被条顿潜艇给吓的胆战心惊的时候,乔也不会是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怎么做。

  按照乔的预想,自己最好是能够获得高卢部队的支援,在条顿人猪突猛进的时候,从侧翼发起突击,在条顿人的腰子上狠狠地来上一下狠的。

  在自己来上这么一下之后,就算条顿人都是一群超人,他们也得考虑自己在侧翼突破之后,他们突进的部队被包饺子的可能性,从而降低推进速度,这样巴黎面临的危机自然也就暂时解除了。

  然而乔没有想到的是,高卢人就像是被一棍子打傻了一样,完全不清楚条顿人的侧翼究竟在什么地方。

  连条顿人的侧翼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够组织起部队,和自己去踹条顿人的腰子。

  乔绝望地发现,现在情况在向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方向发展,那就是自己很可能要正面与条顿人的部队作战。

  鉴于之前的报告中高卢在十天内损失了他们投入的全部132辆坦克,显然条顿人已经获得了某种反坦克武器,或者是开发出了某种新战术。

  与条顿人进行正面作战,这种乔想要极力避免的事情,似乎正在成为一种不可避免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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