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工厂中的工作,摧毁了乔父亲的听力,他没有发现身后自己几个孩子之间的小互动,继续走在前面。
“你们准备干什么?”
乔轻轻拉了拉手中的弹弓,皮筋的力道很强,木棍也很结实,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把好弹弓。
“我……”
没等简说话,詹姆就压低声音对乔说道。
“我们找到了之前给你发白羽毛的那个女人家住在哪。”
说话间詹姆看了简一眼,而简则用有几分心虚的目光瞪着詹姆。
“我们都准备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但是在方式上有点争议,我和罗恩准备找机会套她的麻袋,但是简想要砸她家的玻璃。”
听到詹姆的话,乔将那把弹弓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伸出手按在了詹姆和简的脑袋上。
“听着,你们准备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我很感动,但是你们这么做,只会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听我的,别这么做,好吗?”
詹姆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而简则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嘴。
“难道她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乔笑着揉了揉简和詹姆的脑袋。
“她们会付出代价的,不过不是现在。”
乔松开手。
“走吧,再陪我去吃点东西,我今天忙了一整天,还没吃东西,我记得当年你们最喜欢炖肉汤了。”
在乔松开手后,简和詹姆立刻抬起手开始整理起了自己被乔揉乱的头发。
“好的,我们知道了……”
虽然詹姆说他知道了,但是乔看詹姆的眼神,却不像是真听进去的样子。
乔刚想再强调一下,他们现在的重点是学习,而不是去搞事,詹姆就向乔问道。
“老哥你在前线怎么样?我们看报纸上说,你狠狠地踢了那些条顿人的屁股。”
“前线啊……”
乔叹了一口气。
“那里很可怕……”
在家里的厨房中,乔的前线小故事,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而乔送给父亲的那把来自条顿将军的手枪,则让乔的父亲爱不释手,宣布这就是哈里森家族的传家宝了。
等到洗完澡,穿上罗恩衣服的多恩来到厨房之后,乔发现自己之前果然猜的没错,这个小子的头发果然不是黑色。
而这个与某位原体同名的小子,也许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虽然一开始在吃东西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斯文。
但是很快就展现出了堪称原体级别的饭量,一个人吃光了一大锅的肉汤与半块面包,如果不是乔担心他这么吃下去会出问题而叫停的话,乔觉得这个家伙还能够吃掉更多东西。
在告诉了家人们,自己的部队现在回国整编,应该有一段时间不用上战场后,疲惫的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乔在睡梦中,就乔的这名养子的名字与还在亚空间航行中,显得都把自己的靴子擦的能当镜子使的朋友进行友善,但是不完全友善的口腔体操的同时。
在伦敦印刷着乔刊登寻人启事的报纸,被印刷厂印刷了出来,然后就像是过去一样,这些报纸被装车运到伦敦各处的分发点,然后再分发到各个报停与报童手中。
然后那些报童,则再将这些报纸送到订阅了报纸的人门前的邮箱或者是他们的仆人手中。
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在布尼塔尼亚稍微有一些权力的人物,比如乔治陛下与首相大人。
随着太阳照常升起,乔治陛下与首相大人照常来到餐桌旁,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由仆人用熨斗熨得如同镜子般平整的报纸。
然后不出意外地乔治陛下与首相大人,就看到了乔刊登的那份寻人启示。
看完寻人启事的内容后乔治陛下与首相大人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在伦敦城里,还有不少人在看完报纸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些许变化。
尤其是某位昨天指着自己的邻居骂了一个小时的房东,此时颤抖的手甚至拿不住手上的那份轻巧的报纸。
“完了,完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34章 一件小事
妻子在丈夫去世之后,卷钱跑路只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这种事情在布尼塔尼亚并不是什么新闻。
布尼塔尼亚甚至为了解决这种社会问题,顺便再填补一下在黑死病之后造成的巨大劳动力缺口,而开设了济孤院这一机构,来专门收容妇女与儿童。
当然了,作为一个具有布尼塔尼亚特色的机构,布尼塔尼亚的济孤院也早早的就领悟到了劳动使人自由这一真理,致力于让济孤院中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的人都能够实现各自的自由。
当然他们都已经通过劳动感受到精神上的自由了,那么劳动带来的的一些诸如剩余价值和剩余价值之类的东西,济孤院自然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毕竟济孤院都给了他们一份工作,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找济孤院要工资呢?
总不能好事都让他们占了吧?
当然老公一死就扔下孩子跑路这种事情也并不是独属于下级阶层所特有的现象。
在中产甚至是贵族家庭也一样不少见,甚至在某些贵族家庭,丈夫去世之后妻子带着家产光速再嫁给一个年轻人追求爱情的同时,将自己原本的孩子扔到寄宿学校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
对于富有四海的布尼塔尼亚帝国来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像是这种新闻如果发生在战前,恐怕不会激起任何的波澜,最多也就是无聊的贵妇人们,在下午茶时感叹一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但是偏偏这篇新闻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此时议会刚刚通过强制征兵法案没多久。
索姆河前线虽然在报纸上宣传是光荣而伟大的胜利,条顿人在帝国的攻势下溃败。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在损失了大量部队并且投入了各种新式装备之后,依旧没有在战线上取得显著的成果。
甚至不如年初条顿人发动的凡尔登战役,至少条顿人以极小的代价拿下了被视作“不落要塞”的杜奥蒙堡,并且一度将战线推进到了巴黎附近。
为了能够打破战争的僵局,让战争都能够在1917年的圣诞节前结束,无论是战时内阁还是乔治陛下都明白他们必须要发动一次比索姆河战役规模更大的攻势,投入更多的士兵与更多包括坦克在内的新式技术兵器。
要组织起这么一支庞大的军团,并且维持这支部队的运转,让每一把枪都有子弹能用,每一辆车有油可以烧,每一张嘴里都至少有一块干巴饼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需要近乎永不枯竭的精力与能够和所有人都说上话,并且让他们愿意按照你说的做的协调能力。
为了完成这个恐怖的任务战时内阁甚至召回了因为那两次愚蠢的行动,而给帝国造成了巨大损失后,近乎自我放逐地来到索姆河前线战斗的温斯顿出任军需大臣来满足部队那似乎永远无法满足的需求。
而国内的宣传部门也是开足了马力,开始宣传在帝国一次次的伟大胜利之下,条顿人的崩溃已经近在咫尺。
我们只需要再多加一把力,就能够打赢这场终结一切战争之战!为了胜利,布尼塔尼亚期待每个人都尽忠职守!
就连被认为是由那些没出息的公子哥们组成的外交部,现在也在拼尽全力,试图说服大洋彼岸的花旗合众国加入这场战争,让那些新大陆的土包子们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杠铃。
但是就在这么个时候,伦敦的报纸居然爆出了这么一条新闻,丈夫为国捐躯,妻子卷钱跑路,孩子流落街头,要是让前线的士兵们看到这种新闻,他们会怎么想?
就算是前线的士兵没有看到这条新闻,那些刚刚被征召的新兵会怎么想?
会不会担心如果他们阵亡之后,他们的孩子也流落街头?
如果人人都这么想,那么战争还怎么进行下去?!
在看完那篇“寻人启事”的前半段时,无论是乔治陛下,还是首相都想要把刊登这篇寻人启事的人,扣上一个条顿间谍的帽子拉出去毙了。
然后开始辟谣绝无此事,都是条顿间谍的无耻抹黑,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如此混账的女人与如此冷血的房东,帝国也绝对不会让前线的军人流血又流泪。
但是在看到寻人启事的刊登者的名字是乔·哈里森之后,乔治陛下与首相那种想要把人拉出去毙了的心就更重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想要枪毙的不是乔,而是那个该死的房东和那个抛弃孩子跑路的混账女人。
特么的!你们两个混蛋招惹他干什么?!
抛开此时已经在宣传中成为战争英雄的乔,几乎都快要成为这场战争中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士兵们的一个象征符号不谈。
光是在乔治陛下与首相心中,乔都是一个单纯而狂热爱国者形象,属于那种看到条顿人就能够从鼻孔里喷蒸汽那种战斗狂人。
这样的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忠诚的乔不过是想要干掉条顿人罢了。
自从乔进入工兵部队之后,就不断地提交有利于战争的发明,到了前线之后就更是英勇作战屡立新功。
如果部队里的官兵都能够像是乔这样忠诚勇敢,我们在特么1914年就打进日耳曼尼亚了!
这样的乔,哪怕犯了点错也是能够理解的,更何况乔肯定不是有意的,而且光是想就知道他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有多么的克制。
一个能够一个人从条顿人手里夺取战壕,指挥几十号人死守并全歼进攻的两个条顿步兵连的人,会打不开伦敦东区一栋公寓楼的门?!
我都不敢想,当初乔敲不开那扇门店的时候他有多愤怒有多委屈。
而且刚回国就去探望自己战死部下的遗孀与遗孤,乔这是多好一人啊。
甚至在报纸上,乔也只是希望这个混账女人能够在看到这篇报道之后,写一封信给他的律师,表示她愿意将孩子的监护权移交给乔罢了。
就连那个该死的房东,乔也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开门,希望他能够在看到这篇寻人启事后去警察局帮那个可怜的孩子办理遗弃证明,以便让自己能够收养这个孩子。
这样的乔也只是好心办坏事了罢了,让他的长官去找他谈话……
嗯,光是谈话还不够,必须要私下严厉的斥责他一下。
当然,也不能寒了勇士的心,该授予的勋章该发还得发。
就在晚些时候,宣布将重型机枪团改组成皇家装甲团的时候,举行授勋仪式好了,再让记者们进来拍几张照片好了。。
不能寒了像是乔这种赤诚之人的心呐。
想到这里的乔治陛下与首相不约而同地放下报纸,拿起了一旁的电话“喂,给我接内政部/大都会警察局。”
与此同时看完报纸上寻人启事的房东也是慌得不行,在颤抖地拿起那份报纸又看了一遍之后,还有些不死心的房东又来到自己餐桌旁的五斗柜前,打开柜子从中翻出了几份准备留着用来引火或者是糊墙的旧报纸。
在这堆旧报纸中翻了翻后,房东像是突然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是说昨天那个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他是那个乔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看着手中的报纸,房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昨天怎么就关门了呢?
不对,自己要早知道会有这么个人来找那个倒霉孩子,自己别说只是为了图省事没有叫济孤院的人来就直接把他赶出去,自己肯定得好吃好喝的给他供起来。
特么的,那个女人也是蠢货,自己的丈夫认识这种大人物也没弄清楚,这就卷钱跑了!都怪这个蠢女人!
被懊恼所淹没的房东在地上坐了一会之后,又像是突然被老鼠咬了屁股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
不行,现在肯定整个伦敦的人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伦敦肯定是不能呆了,我得走。
想到这里,房东从床底下掏出了自己很久没有用过的手提箱,然后将衣柜中的衣服胡乱塞进手提箱中。
又从柜子的夹层里,掏出自己存下来的房租塞进自己衣服的口袋。
在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房东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妹妹住在普利茅斯,自己可以去她的沙发上住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再回来。
提着箱子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提着行李箱的房东刚拉开公寓楼的大门,就看到几个警察站在自己房门口,其中一个警察举起手正要敲门的手,现在正好对着房东的脑门。
房东认识为首的这个正准备敲门的警察,他是附近警察局的局长,自己当初还给他送过礼来着。
一时间一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然后局长阁下放下举起的手按在了房东的肩膀上,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要走啊,正好,和我们去警察局里走一趟吧。”
看到局长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房东血都凉了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
“局长,我有钱,我给你钱,能不能就当没看到我。”
说话的同时,房东伸出手就往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