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目击者口述,那位圣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当众喝下毒酒,并留下大片的预言后从容赴死。
帝国只比我的生命多一年,这样的话如同末日倒计时一般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而同样留下的还有那几句模模糊糊的预言,而这些预言在未来竟被一一验证。
“冰雪消融,雪中渗出的却不是水,是王朝的鲜血。”
1916年3月,圣彼得堡爆发工人总罢工,警察镇压致 200人死亡,鲜血染红就要融化的积雪。
此后罢工蔓延至全国,工厂基本属于停滞状态,俄军后勤系统崩溃,后方基本丧失向前线输血的能力,只能依靠英法支援的物资勉强支撑,但是杯水车薪。
“烈日凌空,棋盘上的棋子被一颗颗扫落,只剩下孤独的王。”
1916年7月,俄国上层权力体系瓦解,内阁在短短三个月内连续更迭4次,首相施蒂默尔被架空权利。
“沙漏突然逆流,十二粒金沙落地,冬宫的回廊脚步声在游荡。”
1916年9月,12名将领集体被解职,沙皇再一次亲赴前线,但可以调动的兵源急速减少,征召的补充士兵甚至赶不上逃兵的速度。各地士兵被抽调,冬宫最艰难的时候仅剩下20名侍卫。
皇后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夜晚梦游的现象。
“复活的钟声响起时,手中的利刃倒持,最终刺向主人的胸口。”
1917年2月25日,沙皇指挥军队再次镇压市民时,帕夫洛夫斯基团起义,同时起义的还有刚刚扩充的新西伯利亚第一团,士兵枪杀镇压群众的军官,高呼“我们和人民站在一起!
2月26日,全面兵变爆发,沃伦斯基团、立陶宛团加入起义,占领军火库、邮局、火车站。
2月28日,沙皇专列被士兵逼停在普斯科夫。
3月2日,尼古拉二世宣布退位,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和工人政府同时成立,史称“二月革命”。
当双头鹰的旗帜落地,仓皇无措的贵族们四散奔逃时,他们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在金色大厅中纵酒狂歌的黑色身影。
——
1920年春,巴黎丽兹酒店。
这座酒店由瑞士人建立,被称为是流亡贵族、艺术家、富豪的聚集地。
战争刚刚结束,这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因为战争而担惊受怕的富豪,像是要把以前失去的日子全部补偿回来一样,每天加倍的在这里消费。
男人们挥舞着手中的票子,寻找着独属于自己艳遇,为了美女一掷千金的人比比皆是。
一名靓丽的白人女性步入酒店,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雄性生物的注意力。
她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双铅笔一样的小腿,修长的脖子让人联想起高贵的天鹅,最让人感到诱惑的是,女人还长着一双桃花眼,看上去就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不过如此美女衣着却十分的朴素,姣好的身材裹在了一件中性的风衣里,全身上下不见任何首饰。
加上她明显的斯拉夫人面孔,让有经验的猎手们一下子确认了目标——一个从俄国流亡过来的女人,大概还很缺钱。
这样的姑娘此时就像是一只肥美的兔子,引的周围的猎人都想一口吞下去。
几个浪荡子相互看了看,有一个自认为钱包丰厚的家伙凑了上去,他拦住女孩,聊了两句就拐进了一旁的角落。
“干!又让那个家伙得手了!”有人酸酸的说。
但半分钟后,转弯的角落传出一声娇喝
“滚!你这条发了情的公狗!”
男人捂着自己的下边滚倒在路边,女人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小跑着离开。
呼~
在走廊的角落,伊琳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检查了一下包装袋里的食物,然后才拿出钥匙。
房门打开一股浓重的酒味儿,她的丈夫,曾经的尤苏波夫亲王躺在沙发上烂醉如泥。
“帝国的生命只比我多一年…”
“帝国的生命只比我多一年…”
这句话如同痴言梦语般被男人反复的嘀咕着,旁边歪倒的酒杯咕噜噜的打着转。
伊琳娜长叹一声,把酒杯收起,给自己换上平底鞋开始打扫房间的卫生。
用女佣打扫,每天要支付10个法郎,自己的丈夫现在坐吃山空,还是尽量省下一些。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位娇贵的俄罗斯第一贵女已经开始学会节俭了。
“费利克斯,我找到工作了,给一家奢侈品店做裁缝设计,今后回来的时间可能要晚一点。”女人一边处理食物一边说着。
男人背对着她似乎毫无反应,最后伊琳娜终于生气了,她几步走过去,拉起自己的丈夫。
“起来!你给我起来!”曾经温柔似水的女大公,此时竟然有股特有的泼辣。
“俄国已经不在了!皇帝也不在了!你还要这个样子多久?!每天就知道在这里坐吃山空,哪怕帮上我一点点的忙也好。”
伊琳娜说完,生气把用报纸包着面包塞给他。
“帮我把面包切开!这点活你总该能做的好!”
亲王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已经不认识的妻子,终于还是没敢反驳。
他用手笨拙的撕开报纸,准备把里面的面包拿出来。
吧嗒~
面包掉在了地上,伊琳娜转过身怒目而视“你就算不吃,也不应该糟蹋食物!费利克斯,我说你…”
她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己的丈夫表现的很不正常,男人用手指着报纸上一张战场上拍摄的照片,眼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亲王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两句话。
“他复活了…”
“他还活着…”
第106章 收获颇丰
波兰,吉日茨科,警察总队,检验科。
“维黛安小姐,我听说你申请问询了那华国的游客,你有合理的理由么?”名叫珊的女性在办公室没好气地问。
“珊,你也知道这位游客行为有些怪异,并且疑似携带高级艺术品,因此我才…”女骑警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解释道,只不过话里话外没什么底气。
“怪异?你把游客在勒兹尼地区游荡了一段时间的行为称为怪异?你知不知道每年来我们这个地方做户外探险的人有多少?难道你要把他们全抓来?”女检验员把手拢在桌面上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在碰见他的时候…”
“你说的是这个吧?你知道这玩意的来历么?”对面的女性把一个精巧的小东西放在桌面上。
随后她不等女骑警回答就继续说“瞧瞧,法贝热彩蛋,1916年的珍藏款,所以你就把他当做了某个珠宝大盗?或者是文物走私贩子?”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女骑警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但是!”珊把手中的东西转过来,看着女骑警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这种东西只是一件私人的仿制品呢?”
说完女人拿出一个平板给对方展示“这款圣乔治彩蛋应该存放在弗吉尼亚美术馆,是由卡塔尔皇室捐赠的,目前估价在3000万美金以上。”
“我很确定,弗吉尼亚美术馆没有发生过什么贵重品丢失的事件,至少官方通报上没有。”
“就不能是他们内部封锁消息么…”女骑警嘟囔着说。
“好吧,就算有这种可能,但至少他们丢的不会是我们眼前这枚。”珊用手指点了点身前的小东西。
“为什么?”
“这个笨女孩,你看这。”珊揉了揉额头,用手指按下彩蛋上的机关。
咔嚓!
彩蛋的核心精巧的分开重新组成了三幅自画像,其中一副就是被问询的当事人。
“真正的复活节彩蛋会有保管者的画像吗?难道他在一百多年前认识了法贝热,还让对方崇拜的和沙皇并列?!这分明就是后加上去的!”女人指着眼前的“证据”说道。
女骑警探出身子看了看,确定画像上就是自己认识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下完蛋了!这么被怀疑,秦先生大概要生气了。”
“所以说,你要赶快补救,趁着局长和你叔叔都还没知道前,赶快诚恳道歉,安抚对方。”女人把彩蛋塞给冒失的姑娘,随后在对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
当晚,当地最高级的酒店迎来了一个提着手提箱的华人,大堂经理极为殷勤的亲自帮助运输行李,毕竟对方是由本地议员的女儿亲自送来的。
再次接受了女骑警的道歉,秦浩提着手提箱走进豪华的客房。
拿起回收的彩蛋,曾经的黑袍神父伸手一挥,这颗圣乔治军旗彩蛋就消失在手中。
和胡迪尼练习过半年后,在没有任何基础的小女警前玩个物品消失术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女骑警能拿到那颗彩蛋只是因为秦浩想让她拿到。
否则这位似乎起了疑心的女孩会一直纠缠不清的。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
啪啦啪啦~~纸张翻动的声音如约响起,无形的笔再次开始在日记本上书写。
【只有睿智的眼睛能分辨真正的宝藏,但是走出金色的大门时,稍稍带上点其他东西也没什么。】
【有磨损的珠宝箱:暂时增大你携带物品的数量,身边五米范围内珍贵物品都会被你携带离开。】
【别太贪心,只有这一次有效】
手提箱被弹开,下一刻四枚形态各异的彩蛋静静的躺在里面。
圣母升天彩蛋、亚历山大三世骑马彩蛋,皇家鹈鹕彩蛋,丹麦银禧彩蛋,再加上自己刚才拿回来的那颗,五颗价值连城的彩蛋理论上能值数亿美金。
不过这些东西背景很复杂,自己贸然出手的话大概会沾染上麻烦,折现的话可能还要等等。
不过,好出手的东西也有,那本胡迪尼的魔术解密手册就在箱子里,要知道胡迪尼在现代魔术界基本属于祖师爷的地位,他的单篇手稿就价值连城,何况这本有本人签名的书册。
这次的日记本还真的是贴心,知道自己手里的钱不多了这才……
咚咚!!!咚咚!!!
手提箱的内层突然抖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正在挣扎。
???!!
活的?!装进了什么东西进来?!
秦浩伸手抄起一旁的拆信刀,对着箱子戒备。
下一秒。
呱!!!
一声大大叫声从手提箱里发出,听起来无比的熟悉。
秦浩放下刀子,飞快把拉链打开,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里面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
呱!!笨蛋!
呱!!笨蛋!!
呱!!!肉干!!很多!!
奥丁飞上他的肩头,不住鸣叫,夹杂着自己熟悉的几个单词,秦浩能感觉出来,这位乌鸦资本家头子骂得挺脏的。
从行李里的肉干安抚黑鸟,秦浩又疑惑了起来,这家伙不在自己的右手上,既不是金银制品,也跟名人字画没关系,怎么也一起回来的。
想到某种可能,秦浩伸手抓住了奥丁的尾巴,下了命令“把嘴巴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