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疯掉了？”
“我没疯。”
西奥多拉盯着罗西，眼神中写满了警惕。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渗透进帕维亚贵族的群体里。我派出去三个人，一个都没有给我回应。但是你，罗西，你为什么能和帕维亚的贵族接触上？”
“草，他们这么利害？”
罗西皱起了眉头。
作为利奥身边的近臣，罗西很清楚，利奥对于情报是十分重视的。譬如在打仗的时候，他会事先摸清地图。而在政治上，他则会让里卡多做背景调查，另一边派西奥多拉，做暗地里的刺探。
通常来说，西奥多拉都无往不利。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她总能靠着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角度，渗透进敌方贵族当中。
但这一次，不对劲。
帕维亚的贵族似乎十分警惕，以至于西奥多拉都束手无策。
罗西自然变得可疑了起来。
是不是他泄露了情报？
在修改加冕礼时，利奥早就想到了，会有一些保守派，对他的方案有所不满。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利奥更要加强对周围的刺探。
“你是不是被那个婊子给弄昏了头？”
西奥多拉直白地说：“罗西，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和帕维亚贵族走到了一起，我会让我的弟弟，带着他的士兵把你砍成肉泥......”
“我无话可说。”
罗西举起了双手。
“那我就直接和你说吧，那个女的叫利维娅，的确是个婊子。昨天晚上她被我干的受不了了，所以说了很多事。”
“比如？”
西奥多拉依旧保持着警惕。
“比如......”罗西看了一眼西奥多拉，“在帕维亚城里，有米兰人，而且还有一位米兰的枢机主教，正潜伏在这里，准备破坏加冕仪式。”
啊？
听到这个消息，西奥多拉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如果罗西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帕维亚城里，还有一些存在异心的人。他们或许不是主流，但也可以造成一定的破坏。
但还有更离谱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西奥多拉指着他问道。
“主要靠三招。”
罗西竖起了三根手指。
“力气大，耐力足，技巧好。”
......
“这也太鬼扯了......”
利奥躺在躺椅上，嘴里叼着海伦娜刚剥好的葡萄，听着西奥多拉的汇报，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的生草。
他知道，肯定有帕维亚贵族不爽。
刺杀或者破坏什么的，都在利奥的预期之中，甚至可以想到，在加冕仪式上，会有人忽然冲出来给自己来两刀什么的。
不过这情报来源嘛。
“罗西值得信任吗？”
从最开始认识罗西，一直到现在，西奥多拉都不怎么相信他。
毕竟罗西看着的确不正经。
“可以。”
站在利奥身边的科拉多，此时却开口了。
“罗西是个可以信任的男人。虽然他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冕下有命令，他是绝对会去执行的。”
这位平日里一直沉默的守卫一开口，西奥多拉就有些说不上话了。
科拉多很少说话。
但正是因为他说话少，所以份量就很足。
更重要的是，在利奥与皇帝开战之前，罗西曾经和科拉多有过私下会面，结果却不欢而散。然而即便如此，科拉多还是坚称罗西是忠诚的。
“所以啊。”
利奥合上了手里的书本。
“与其怀疑罗西，倒不如我们去看一看，这份情报是真是假。”
“嗯，我知道了。”
既然利奥已经定下了调子，那么西奥多拉也就没有擅作主张，反对利奥论调的理由。
那么，接下来......
就是对帕维亚贵族的审查。
这种时候，最先派上场的就是里卡多了。
“昨晚和罗西幽会的那个贵妇，叫利维娅，接近三十岁，和罗西差不多大。”西奥多拉说道，“应该是伦巴第传统贵族，你有没有印象？”
“有一点。”
里卡多说：“我在纹章官的记录册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他们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和很多当地人都有联系。”
“直接处理吗？”
西奥多拉又转向了利奥。
她听说过，之前在罗马的时候，利奥曾经想过放长线钓大鱼，结果差点把自己给整翻车。现在，或许利奥会更加果断一点，直接处理掉这些人。
但谁也没想到，利奥好像完全没怕。
他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右手手背上的伤疤依旧清晰可见，那正是上一次利奥遇刺所留下的痕迹。
“不，不直接处理。”
利奥说道：“我有些好奇，米兰那边到底会派谁来。毕竟，安塞尔莫的身边，能称得上忠诚又能干的人，应该不算很多吧。”
“很少。”
里卡多的记忆明显更清晰。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换个思路吧。”利奥说道，“不要尝试渗透了，改为盯梢。”
“盯梢？”
西奥多拉挑了挑眉：“这种小混混一般的招数，我可不会用，身边也暂时没有合适的人。”
嗯，倒也是。
一方面是这个招数不太好。
另一方面嘛，在帕维亚这种小城市里，视线中长期出现几个陌生人，是很容易引起警惕的。
虽然对方不一定聪明，但利奥还是得做好万全之策。
“对了，我想起来个事儿。”
利奥忽然说道。
“罗西在这里认识人，说明他以前来过......那倒不如，让他来找人执行这个任务，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320章 帕维亚长刀之夜
罗西的手头，就这样莫名其妙多了一份任务。不过，对于罗西来说嘛，任务越多，就越好。至少这样他还能觉得自己有点用。
“我们要去谁家？”
另一名骑士在罗西面前，坐在桌子上，和罗西都差不多吊儿郎当。
“利维娅。”罗西说，“她丈夫好像和米兰人勾搭在一起。还有，你在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当然不会，我是本地人。’
“你是个屁的本地人。”
罗西嘲弄地说：“你不是河对岸的提契诺镇的人吗？怎么，在帕维亚多待了几天，就忘记自己是哪儿出来的了？”
对面的骑士吸了吸鼻子。
虽说他有点不爽，但看在罗西和他的交情，还有丰厚的报酬上，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算了，你还是说说任务内容吧。”
“帮我盯住他们家。”
罗西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的手在一本名册上戳着，仿佛这次事关重大。而在罗西认真的态度下，对面的骑士也跟着一起变得严肃了。
“我要你记住，有谁去了他们家，最好可以搞清楚那个米兰人住在哪里。你在城里不是有很多一起赌钱的弟兄吗？让他们也帮忙看一下，我知道那帮赌鬼的性格，给他们一点钱，他们连亲妈都愿意送出来给你睡。”
“说的好像你真的睡过一样。”
骑士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还是十分认真，在略微思考之后，认同了罗西的计划。
他说：“除了他们家，还有别的吗？”
“所有有用的消息，我全部都要。你给的多，我也会给你付更多钱。说不定你能赚一千马克的白银呢，你知道的，教皇冕下是很富有的。”
提到一千马克的时候，那名骑士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么多钱！
身为普通的骑士，他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这么多的钱，甚至都不一定有机会看到，但在罗西的承诺里，似乎一切都有了可能。
于是，他的心澎湃了起来。
“我会注意的。”骑士认真地说道。
“注意？注意什么？”
罗西的神色有些迷惑。
“利维娅啊，要是伤到了你的情人，你肯定会把我弄死的吧？”骑士说道。
“哈，无所谓。”罗西摆了摆手，“你哪怕要弄死她，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又不在乎，她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就好办了。”
骑士点了点头。
很显然，罗西对教皇的忠诚，超越了小头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