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毒虫、瘴气丛生之地,直接放火烧山。
遇上沼泽地,直接从当地征召苦力把水排干,变沼泽地为良田。
……
没有环保法案,怎么快捷简单,就怎么来。
在人定胜天的指导思想下,许多高危地区,都在发生改变。
“哈哈……”
“本侯这次过来,就主持给大家分地的。
当初承诺的土地,一亩也不会少。
本侯把安南分成了多个片区,按从北到南的顺序进行了编号,以千户为单位进行抽签。
抽到哪个片区,该千户官兵分到的土地,就在哪个片区。
当然,大家的新驻地,也会在土地对应片区。
为了加强控制,本侯计划在县之下,设立镇村两级管理机构。
原则上百户居民为一村,暂设村长一名、副村长两名,每十户设小组长一名。
千户居民为镇,暂设立=镇长一名、副镇长两名,管理镇中事务。
万户居民为一县……
除了安南当地居民外,还有吸引汉家移民入住,以加快民族融合。
部队下派到地方之后,将会分散驻扎到村镇,大家的土地也会分在其中。
短时间内,下派的官兵,还要兼任地方民职。
未来地方基础岗位,将由退役官兵担任。
……”
李牧简单诉说了自己的计划。
方案并不完备,主要是缺乏足够的官员,只能采取军管模式代替。
以大虞朝的教育体系,读书人眼睛都在天上,科举入仕起步就是县令。
要让这些人放下架子,到安南这种“鬼地方”的乡镇任职,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如果只是放不下架子,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关键是这些人大都不食五谷。
舞文弄墨,一个比一个厉害。
到了具体办事的时候,能够把人气死。
何况安南地区刚刚稳定下来,民间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心向安南王的余孽。
想要迅速控制地方,还是要靠武力。
一什兵马控制一个村,一个百户掌控一座乡镇,直接把影响力扩散到最基层。
为了获得赦免,海盗和义军在当地的杀戮有些狠。
战后的安南地区,人口大幅度下降。
初步统计,也就那么两百来万,其中还以老弱居多。
地方治安能够迅速稳定下来,主要是前面杀的太狠,当地青壮都快死绝了。
南迁的十几万军队,加上家属之后,也有上百万人。
再引进一些移民过来,当地人口结构,很快就会发生逆转。
“侯爷,让我们打仗,弟兄们都没话说。
可让大家治理地方,这不是让张飞绣花么?”
李三七哭丧着脸说道。
军管制度,大家都有经验,可那是临时性的。
采取的措施,基本上属于无为而治。
只要民间不出乱子,他们什么都不管,就连各种税款都不用收,大家只需要维护地方治安。
到了安南地区,肯定不能这么玩儿。
都护府拥有众多权力,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朝廷拨款减少,钱粮需要自己筹集。
军饷的问题好说,冲着分发的免税田,大家就愿意卖命。
可士兵总是要吃饭的,武器装备维护,也是有成本的。
钱粮不会凭空变出来,那就要向民间进行征税。
看似很简单的活儿,具体执行的时候,对士卒们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光繁杂的账目,就让人崩溃。
“不用担心,你们主要任务是维护地方稳定,在地方上推广汉化。
为了减少施政压力,本侯会简化税种。
废除那些杂七杂八的税款,普通百姓只需承担:丁税和农业税。
当年大军撤离时,在安南留下了许多遗民,你们要负责核实。
考核标准非常简单,必须学会大虞语言,祖上来自大虞,同叛逆安南王做出切割。
凡我大虞子民,每人发放五亩口粮田,免除丁税和农业税。
未来安南都护府,征税模式将从直接税改为间接税,纳税主体不再是农民。”
李牧的解释,听的众人是一头雾水,大家只记住了口粮田和虞人免税。
“侯爷,万万不可呀!”
“按照这种做法,要不了几年,全安南都是我大虞子民。
到时候没人交税,光靠其他收入,怕是难以维系开销!”
众人急忙劝阻道。
免税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凡事都有度。
对一个政权来说,首先要做的是生存下去,这就需要钱粮来维系。
什么直接税变间接税,他们不清楚,但不征农业税、丁税,他们还是听明白了的。
事实上,李牧也不想搞这么激进。
怎奈安南的情况特殊,军功田免税这是事先承诺好的,肯定不会反悔。
剩下的安南百姓,多是一些老弱妇孺,青壮劳动力极为有限。
要想迅速同化他们,光靠威逼不行,主要还是要靠利诱,让大家看到归顺大虞的好处。
在这种背景下,让一群生产力有限的老弱妇孺成为纳税主体,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从国内的引进移民,基本上都是一穷二白的主,短时间内无力承担纳税重任。
在这种背景下,向底层百姓征税,搞不好征收起来的税款还赶不上征税成本。
何况人性经不起考验,给了驻村士兵征税权,就少不了有人在下面作威作福。
在监管缺失的情况下,很容易让现在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索性就干脆点儿,只要大家肯加入大虞的怀抱,那么就对农民免征了。
原本出自土地上的税款,全部分摊到盐、铁、酒、茶、粮食交易等商业税中。
同样是在征税,没有直接从百姓手中要钱,官府和百姓之间的矛盾也就不复存在。
“全成了我大虞子民更好,这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至于税收改革的问题,其实也是不得不为之。
按照大虞律,有地纳税的丁户,才需要缴纳丁税。
100亩土地到300亩,视为中丁,征收丁税7钱。
300亩耕地以上,视为上丁,征收丁税1两。
安南地区刚刚被犁了一遍,你们又清洗了一遍。
民间的土地,全部被收归了国有,别告诉我还漏网之鱼。
其他各项税收并入农业税,最高不超过三十税一。
安南两百余万旧民,能够征收起来的税款,顶多也就十几万两。
为了镇守这点儿税款,要动员数万税丁,完全得不偿失。
索性就放下这笔收入,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李牧当即算起了经济账。
抛出地方上的各种摊派,大虞朝官方正税,可以说是历代王朝之最。
按照大虞律,想要在安南征税,那就是一个笑话。
都护府想要运转下去,那就必须进行税制改革。
相比大虞朝,安南的最大好处就是没有既得利益集团。
跟着李牧混的功勋集团,尚未扎根地方,大家都没有插手商业。
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不会反对税制改革。
商税、关税、矿税、铸币税,随便怎么收都行,大家的关注点全在土地上。
只要把承诺的军功田,给大家兑现了,那就是好老大。
“侯爷,税收怎么会这么少?
末将记得,所有男丁都要缴纳丁税,其他各项税收也远超三十税一。
如果朝廷的税收这么低廉,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造反!”
孔玉堂的问话,代表了一众将领的心声。
因为生活在社会底层,他们非常清楚官府的盘剥有多严重。
突然一天,有人告诉他朝廷的税收其实很低,其他都是地方上层层加码出来的。
正常人的反应,都是难以置信。
“税收本来就是这么多,至于你们多交的,要么是替别人承担了纳税义务,要么就是喂了地方衙门。
你们应该知道,衙门中的三班六房,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编制的。
县太爷府中的一众仆人、师爷,也是需要花钱的,更不用说花钱打点上头。
这些开销,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所以负担就落到了你们头上。
如此卑劣的行为,本侯不屑于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