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廷任命的尚书、侍郎们到位,马上又会被打回原形。
除了对地方上的武将摆摆架子外,他在衙门中的地位,并没有实质性提高。
“今天的事,幸苦刘大人了。
后面的事,本将尽量不麻烦刘大人。”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刘大人,非常有意思。
既想要往上爬,又不想担风险。
凭刚才从公文中挑毛病的速度来看,这位在衙门中,绝对是合格的牛马。
事情没少干,黑锅没少背,好处没有他的份儿。
祸兮福兮。
真要是融入了兵部的小团体,跟着一起瓜分好处,此刻他也没机会坐在这里。
……
从兵部中出来,李牧没有停留直奔龙江船厂。
这座古老的船厂,历史可以追溯到前朝,距今足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巅峰时期,曾是大虞朝规模最大的造船厂。
随着朝廷财政的枯竭,对水师的投入日渐减少,这座古老的船厂也跟着衰落下来。
规模上早就被民间的船厂超越,但技术底蕴依旧处于当代第一梯队。
说是造船厂,实际上是一个复合兵工厂。
不光可以建造军舰,还能够铸造火炮、震天雷、石炮弹等多种武器。
“参将大人,您画的这是西洋战舰啊!”
严景澄皱着眉头说道。
作为工部派驻船厂的官员,对军舰还是有一定了结的。
图纸上军舰雏形,明显和大虞的主流军舰,不是一个路数。
“能够建造么?”
李牧关心的问道。
作为一名外行,他提供的风帆战舰图纸,仅限于外形。
具体的内部结构,只能靠船厂的工匠自己解决。
“前些年福建那边和佛郎机人打了一仗,就缴获过这种战舰,我们还研究过。
建造倒是不难,问题是这些军舰吃水很深,实用性不高。
在海上航行无妨,一旦进入内河,就会搁浅。
同样的载重量,成本还要高上不少。”
严主事慎重提醒道。
军舰造出来没法用,那是需要担责的,丑话必须说在前面。
“严主事说的不错,这些缺点本将都知道。
不过这种船也有自己的优势,可以装载更多的火炮。
在海上作战的时候,威力要比一般的战舰强出不少。
当年的福建海战,朝廷可是出动了不少军舰,才拿下佛郎机人的那支舰队。
本将也不是全部建造这种军舰,只要造出几艘撑门面,震慑海盗就够了。
剩下的军舰,还是采购常规战舰。
要求非常简单,军舰要尽可能的结实,火炮尽量安装大口径的。
军舰的大小,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只要能保障战斗力,就算是块头大上一点儿,本将也可以接受。”
李牧淡定的说道。
一切如他所料,早期的风帆战舰,技术门槛并不高。
最少对大虞来说,要建造这种军舰,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流行起来,一方面是官员们觉得不实用,另一方面则是怕担责任。
军方没有改变,民间更不用说。
论起运输能力,大虞的福船,可比这些玩意强的多。
既能兼顾货运,又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李参将如果坚持,那么下官就安排人核算成本。
因为前面没有建造过,所以第一艘战舰的成本,要比一般战舰高的多。
另外军舰的实战能力,船厂也无法保证。
我们只能向您承诺,军舰出厂的时候,火炮装在船上可以正常发射,不会给船体造成大的损伤。
军舰在建造过程中,发生费用超支,也要您负责承担。”
严主事努力劝退道。
作为船厂负责人,他真心不想折腾。
成了固然皆大欢喜,如果到了战场上不及预期。
李牧这些公子哥不一定会有事,下面的官员却是一定会背锅。
幸好李牧是陆军参将,只是兼任的扬州守备下面,恰好有水师编制。
中间隔的官员多,背锅的人选也多,轮不到他的头上,不然他都不敢应下。
“放心好了,你们只要保障军舰的质量,其他的问题本将自会负责。
告诉下面的工匠,军舰完工之后,本将会亲自过来测试。
如果实弹测试,威力超过现有的军舰,每人赏赐纹银五两。
若是有人做出重大贡献,赏赐纹银五十两。
本将会亲自上奏朝廷,为你们请功!”
李牧当场许诺道。
赏银是给工匠们的画饼,请功就是给严主事的大饼。
大虞朝负责管理技术的官僚,一直都是苦逼的代名词。
工作干的再好,清流们一句奇淫技巧,就抹杀了大半的功劳。
想要在朝堂上露脸,不是一般的难。
水师将领倒是知道技术的重要性,问题是他们的地位,本身也就那样。
平常时期,能为自己争取利益,就非常不错了。
哪有闲工夫管别人啊!
除了专门铸造火炮、鸟铳等军械的部门,还受朝廷的重视外,其他技术官僚岗位就是发配。
“参将大人既然这么说,那么下官就竭尽全力去干。
三天之内,下官一定拿出初步预算来。
只要造舰经费充足,下官保证在年底前,就能让军舰下水!”
严主事神色激动的说道。
以往的时候,上面从来都是发布任务,然后限期完成。
完不成任务,就拉出去打板子。
奖赏是不存在的,上面的老爷们,可没心思管下面人的想法。
第136章 八位顾命大臣
京师,成国公府。
“郑兄,你确定陛下发生了意外?”
景国良紧张的问道。
涉及到皇帝的安危,这是能捅破天的大事。
皇权更替,从不缺乏血雨腥风。
尤其是天元帝无子,还没没有确立继承人。
一旦消息传开,宗室中有点儿野心的,都会忍不住动念头。
何况此刻大虞还在和北虏开战,在这种节骨眼上传出皇帝死亡的消息,太过打击士气。
不光影响前线战事,周边的邻居,搞不好也会跟着趁火打劫。
内忧外患,稍不留神就会出大事。
“景兄,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
昨天下午陛下突然昏迷,左光恩下令封锁了皇宫。
太后担心发生意外,昨晚派人传递了消息,让我过来找你们商议对策。”
舞阳侯郑瑞涛肯定的说道。
虽然他是皇亲国戚,也没胆子拿皇帝的安危造谣。
若非传递消息的人是自家姐姐亲信,他都不会相信,天元帝的身体这么快就不行了。
“此事非比寻常,想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应该能够扛过这一劫。
暂且观望一天,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带着群臣进宫面圣。”
景国良缓缓说道。
皇帝的生死,将直接关系着他们接下来的决策。
站在勋贵的立场上,自然是希望天元帝能够活下来。
即便是真撑不住,最少也要当着群臣的面,留下一份遗诏。
缺少这东西,无论扶谁上位,天下都会有人不服。
大虞经不起折腾,一旦爆发内乱,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别人窥视的拥立之功,对位极人臣的景国良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