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一年内,能把常用汉字学全,那都算是上进心强的。
真正的顶尖人才,要么在官场上,要么在进入官场的路上。
李牧试图进行过招募,最后尴尬的发现,前来应聘的都是落魄书生。
受时代的影响,越是底层的读书人,受四书五经毒害越严重。
思想都被关在了笼子里,看问题的眼光非常局限。
除非能够打破这种认知,否则就算天资再高,成长空间也非常有限。
几十年的固有认知,明显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打破的,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乱世出人才,最大的原因就是传统秩序崩溃,大家的固有认知被打破,释放了被统治集团束缚的思想。
小插曲结束,李牧再次把精力投入到军队训练中。
他已经想清楚了,新到任的军官听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安分那就进行“重点培养”。
按照最严苛的标准训练,他就不信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能够受得了折腾。
……
小苍山之上。
今天是收获的好日子,经过多道工序处理之后,第一批铜正式冶炼完成。
望着眼前的铜锭,李牧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冶铜技术诞生了上千年,到了大虞朝工艺已经相对成熟。
铜被冶炼出来,下一步只需加工成铜钱,就算整套流程走完。
虽然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私自铸造铜钱,但这些法令早就名存实亡。
发展到了现在,铸造铜钱的主力已经不是官府,而是各地的士大夫。
私钱泛滥,引发了劣币驱良币。
导致朝廷铸币收入大减,官办的铸币衙门甚至出现了亏损。
为了弥补亏空,朝廷铸造的官钱质量,也跟着质量下降。
恶性循环之下,让大虞朝的铸币业,乱成了一锅粥。
一切都是利益惹出来的祸,铜钱铸造技术太过简单,利润又太过丰厚。
相比直接卖铜,铸造成钱币之后,纯收益最少增加百分之五十。
“这座铜矿,每月大概能够生产多少斤铜?”
李牧关心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按照目前的进度,每月大概能够冶炼出五千斤铜。
后续如果扩大采矿规模,产量还能够扩大一些。”
听了工匠的回答,李牧当场就傻眼了。
虽然心里有预期,知道铜的产量低,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低。
月产量五千斤,不是五千吨,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
按照大虞朝的官方制钱规制,一斤铜能够生产一百六十文铜钱,铸造市面上的私钱大约能生产两百枚。
五千斤铜不过生产八十万到一百万枚铜钱,约合白银八百到一千两。
如果是利润的话,李牧也就认了。
问题这仅仅只是产值,刨除生产成本之后,纯利润大概也就五六百两。
暴利是暴利,唯独这个产能太过感人。
指望靠铜矿一朝爆富,明显是指望不上。
“做的不错,争取再接再厉把产能提高上去。
工匠每人领取一两赏银,老师傅领取二两。
往后大家的待遇,除了基础月俸外,还有额外的产能奖。
产能每增加一倍,大家的收入增加百分二十。”
李牧随即画起了小饼。
目前的暴利,那是建立在人工免费的前提下。
如果计算上人工成本,矿山的收益就大幅度缩水。
收益低,待遇自然不可能太好。
当然,更多还是现在的产能基数太低,增长空间着实太大。
别说是产能翻倍,就算是产能增长十倍、百倍,那都是大有可能的。
若不是大虞朝缺铜,这种小规模的开采,根本没有竞争力。
“多谢大人赏赐!”
老者急忙叩谢道。
……
第113章 回京述职
有了小仓山铜矿打底,李牧对另外一座铜矿的收入预期,也大幅度降低。
想想也正常,对私自开矿的乡绅来说,除了盈利之外,最重要的是安全。
树大招风,在任何地方都适用。
如果手中没有几千大军,让他苟着发展,也只会小规模开采。
每月赚上几百两银子刚好,既不会太过扎眼,又能慢慢的积累财富。
若是不顾后果的大肆开发,每月的收入从几百两增长到几千两,乃至上万两。
这就不是家族基业,而是一场灭顶之灾。
在乡绅手中无法大肆开采,不等于到了他这里,也无法扩大开采规模。
反正规模在这里摆着,以现在的技术再怎么扩大开采,产能也高不到哪里去。
只要及时把钱变成军事实力,那就不存在风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就到了年底。
天元七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对李牧来说,更是充满转折的一年。
进京之前,只想着顺利继承世袭官职,回汉中当一只幸福的米虫。
万万没有想到,先是入职五城兵马司,又是参与平乱大战。
以近乎传奇的速度,升任到了参将的位置。
尽管目前还是代理,但这个代字,要不了多久就会去掉。
回顾起来,就仿若做梦一般。
相比仕途上的顺利,扬州营的诞生,更是意义重大。
有兵的武将和没兵的武将,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大虞传承了两百多年,积累起来的内部矛盾一大堆。
“天元中兴”,只是大虞忠臣们的美好畅想。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断掉了帝国中兴的美梦。
朝中发起的改革,更像是有识之士不甘心帝国沉沦,发起的救亡图存运动。
天元帝活着,改革就能够继续下去。
一旦皇帝驾崩,帝国走向何方谁也不知道。
对比大虞朝和他记忆中的大明,实在是太过相似。
无非是天元帝的政治手腕更加强硬,能够压着各方干活。
可惜天不佑大虞,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
换个皇帝上去,李牧不知道宗室中,谁能够当此大任。
不奢望政治手段和天元帝比肩,只要有一半的水准,不在朝堂上瞎折腾,天元中兴就有希望延续下去。
这些问题,他能够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偏偏身处时代洪流,他能够做的仅仅是积蓄实力,以期在变局中拥有自保之力。
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对病人来说,冬天无疑是最难熬的。
自入冬之后,每次打开家书,李牧都提心吊胆,唯恐收到噩耗。
再次打开家书,李牧有些哭笑不得。
这才刚订婚没多久,就被催婚了。
短暂的失神后,李牧很快觉察到了不对劲。
按照正常情况,大家族联姻中间的仪式可不少。
按照正常节奏,他应该回去先完成订婚一系列的流程,昭告两家的亲友们知道。
婚礼时间,最快也要放在三个月之后。
毕竟,这年头交通是硬伤,不提前进行通知,外地的亲友根本无法赶过来。
可看自家叔父的意思,明显是让他在进京述职期间,就把婚礼给办了。
急匆匆的举办婚礼,要么两家现在迫切需要这场联姻,要么是宫中那位身体恶化。
按照大虞的规矩,皇帝去世勋贵需要服丧27个月。
在这期间,禁止一切嫁娶,不许作乐宴会。
在李牧眼中,婚期往后拖一拖无妨,但女方那边肯定不会愿意。
一熬就成了这个时代的老姑娘,对国公府来说,这是非常丢面子的事。
伸手揉了揉额头,李牧写下了回信。
这种事情肯定没法拒绝,他这个代理参将的位置,国公府是出了大力的。
相当于提前收下了一半的嫁妆,现在是拿了人家的手软。
“兰先生,尽快在扬州置办一些特产,规格要尽可能的高。
多备上一些,不要在乎钱。
这次回京述职,本官要举行大婚。”
李牧当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