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紧张刺激的过程，想到这等结局，薛蟠又想狂扇自己耳光。
他也不再多问林瑾昨晚干什么去了，忙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林大哥，这是我之前答应的酬劳三千两银票。”
林瑾瞥了眼，“怎么多了？”
薛蟠笑道：“多出一千两是对林大哥你的感谢，林大哥你千万不要拒绝，否则回去我妈和妹妹不会饶了我。”
林瑾勉为其难地收下，打了个哈欠，准备送客。
薛蟠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林瑾问。
薛蟠忙道：“林大哥晚上有空吗？我妈和妹妹想摆宴答谢你，还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没空。”
林瑾直接拒绝了，晚上还得去紫鹃那里，哪有空去梨香院听那些没营养的话。
薛蟠有些失望，又道：“那明天呢？”
林瑾想了想，正好也有些事情提醒薛家一下，便道：“明天中午吧。”
薛蟠这才兴冲冲离去。
重新进屋，林瑾放下银票，让香菱打来温水。
小心翼翼地帮晴雯洗掉面泥后，又做了局部简单清理。
望着晴雯水水嫩嫩的肌肤，林瑾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晴雯坐在凳子上，板板正正地坐着，见林瑾和香菱仔细观看，不由紧张地绞着手指，问道：“怎么样？”
香菱杏眼圆瞪，看了好大一会，才喃喃道：“好神奇，好嫩啊，连黑眼圈好像都淡化了不少。”
“是嘛？”
晴雯按耐不住心中惊喜，急急起身找来镜子观察。
林瑾笑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就没发现皮肤是不是更清爽些，更紧致些。”
晴雯忙不迭地点头，“是舒服不少呢，我原以为林大哥骗人，没想到真有效果。”
林瑾心道，这是他亲手做的，效果怕是比后世那些胡乱添加成分的面膜，效果不知好多少。
望着晴雯一脸兴奋，香菱也是心动的模样，林瑾把木盒收好，对两女道：“目前只有这份，就给紫鹃做生日礼物了，等后面能批量生产，我再拿给你们用。”
晴雯照了会镜子，回眸笑道：“紫鹃真真好大的福气，这么好的东西，单她一个人能先用。我们倒是没什么，怕就怕林姑娘不高兴，她可是你的徒儿。”
林瑾摇头，道：“那是你们看错了黛玉，她很多时候生气，只是在于合理不合理，而不是个人得失。”
晴雯道：“林大哥我说你可别生气，”
“你说。”
晴雯道：“我虽和林姑娘没什么接触，可府里大小丫头常说林姑娘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爱使小性儿，且心思细，嘴里又爱刻薄人。”
见林瑾没什么表情，晴雯大着胆子又道：“这可不是我嚼舌头，是那些丫头说的，她们还说梨香院的宝姑娘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从不摆架子，最好相处了。”
林瑾听罢，问道：“你们也这样认为？”
晴雯和香菱面面相觑，终是晴雯道：“我不了解，倒是不好评论。只是常听说了，未免耳濡目染了些。”
林瑾叹道：“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凡事若只后看表面，那台上的戏子岂不是最好得了？”
晴雯若有所思，听林瑾接着道：“我那徒儿我最了解，紫鹃也最了解。我话放在这里，你们若是跟了宝姑娘，决然没有跟着林姑娘来的舒心。她虽偶尔打趣你，却跟身边亲近的人从不拿架子。你们若是跟了宝姑娘，她外松内紧，里头最重规矩，嬉闹过了，看她怎么教你们规矩。”
香菱道：“宝姑娘最为看重规矩，在容许范围内，也很亲近人呢。”
林瑾笑道：“我只是解释人的精力就那么些，黛玉身体不好，哪能处处照顾得到，人情世故方面自然欠妥些，可真要和谁计较，你去问问，又有几样是为了自个发大脾气？”
晴雯嬉笑道：“林姑娘有林大哥这样的师父，也是福分。”
林瑾笑了笑，点着晴雯的额头道：“说了半天你还不懂，你若跟了她，你在外面与人闹别扭，她一准护着你。会为了你跟别人生气，如此下去，自然就冲撞些别人，给人看着不如那些在外头面面俱到的人了。”
“我懂，我懂。”晴雯笑盈盈地说，“不管如何，她也是跟咱们亲近的，以后我再听谁说她坏话，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第44章 二木头
林瑾也懒得解释，日久见人心，以后两人会明白的。
看了眼时间，林瑾打算早点去，顺便把昨晚根据林黛玉之前病症改良的药方给她。
“收拾收拾，咱们早点过去吧。”
林瑾起身说道。
晴雯愣道：“我和香菱去了是不是不太方便？”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们不是说黛玉不好相处吗？今天正好去看看。”
香菱急道：“我可从来没说谁的坏话。”
晴雯瞪她一眼，颇为委屈道：“我明明是学别人的话，怎到你们嘴里，成了我说坏话了？这话若是传到林姑娘耳中，我可不依。”
林瑾哭笑不得，招呼道：“知道了，赶紧走吧，晚上一起热闹热闹。”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林黛玉的住处去。
路上正巧遇到了紫鹃。
紫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我可终于找着你了，还以为你今天不着家了呢。”
林瑾从怀里掏出小木盒递给她，解释道：“有些事忙去了，这不是赶回来了吗？早就说好的事，我何曾缺席过？”
紫鹃欣喜地接过，道：“这是给我的吗？”
晴雯拉着她的手臂，嬉笑道：“好妹妹，我可告诉你了，这是林大哥花费了大功夫才亲自做成的。天上地下，只有这一个。”
紫鹃吓了一跳，忙把小木盒还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别听她瞎扯，”林瑾重新把东西塞进少女的手里，“这玩意只是还没上市，等大规模买卖了，也就不稀罕了。”
紫鹃想打开看看，又不好意思，小心翼翼收起来，“今儿不在碧纱橱，不然老太太看了不高兴。姑娘做的主，用的是宝玉的书房，打算一等晚上，咱们就过去。”
林瑾看了眼天色，“这么说我们还去早了？”
紫鹃摇头，“先去二姑娘院玩。”
说着又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师父还是别见老太太比较好，因为晴雯的事儿，她生着气呢。”
林瑾点头，却还忍不住问：“此事也算是因为宝二爷起，我们这便过去，岂不尴尬？”
紫鹃微笑道：“姑娘打算在宝二爷的书房，也是打这个主意，让你们和好呢。”
林瑾心里有些腻歪。
他不认为和贾宝玉是能玩一块的人。
许是看出他的想法，紫鹃轻声解释道：“因为这件事，咱们姑娘已经说了宝二爷一顿，宝二爷也说知道自己错了，晚上要跟你道歉呢。”
“道歉就算了，以后别随便招惹我身边的丫头就好。”
紫鹃笑了笑，忍不住看了眼边上沉默不语的香菱。
今儿去找林瑾时，就看到了，只是当时急着找林瑾，也没多想。
现在再次看到，顿时有些迷糊，香菱不是薛家的丫鬟吗？
心里怀着好奇，打算晚上再问问。
目光又看向晴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晴雯较之之前更加出挑，模样也出落得更加周正了。
身上还穿着崭新的裙裳，那也不是丫头该穿的啊。
像个小姐姑娘似的。
想到这里，芳心莫名难过。
她虽不懂男女之事，可还是预感到晴雯可能已经做了林瑾的房里人。
贾迎春的院子，处于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小抱厦内。
几人从后门进去，正好避开王夫人。
紫鹃在前面领路，进了中间的抱厦，掀开帘布道：“姑娘，师傅来了。”
林瑾抬头，就撞上了林黛玉的目光。
林黛玉拿着团扇正看两人下棋，闻言笑着迎面走来，道：“咱们寿星今儿找了师父您三次，再不来，可该把她急死了。”
紫鹃窘迫，嗔道：“姑娘。”
林黛玉笑着带林瑾过去，介绍下棋的二女给他认识。
其中身材微丰的少女，最是腼腆，红着脸对他施了一礼，林瑾见过一面是贾迎春。
另外一个削肩细腰，身材高挑，鹅蛋脸的是贾探春。
探春明眸善睐，顾盼神飞，起身笑道：“早听颦儿唠叨你，耳朵就快起了茧子。没想到小师傅竟如此年轻有为，真真叫人佩服。”
面对探春，林瑾也大为惊艳。
在他印象中探春是果断干练，管理能力不弱于王熙凤的女强人。
今日见面方知竟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人。
身段高挑，凹凸有致，眉眼间神采飞扬，把边上鹌鹑蛋一样的姐姐迎春，比得暗淡不少。
探春对林瑾颇为好奇，说了两句，笑道：“小师傅可会下棋？”
林瑾看了眼，两人下的是围棋，他还真懂，并且水平不弱。
当即点头。
探春看他直接点头，应是厉害的，忙笑道：“可算盼来了高手，姐姐你与小师傅对弈吧，我可下不过你。太折磨人了。”
林黛玉摇着团扇，打趣道：“嗳呦，师父本来看我，倒是陪你们姐妹解闷了。”
迎春脸色微红，目光散躲。
林瑾哪能看不出“二木头”的不自在，当即坐下问道：“该谁了？”
“该我该我，只是局面不太好过，不然重新来吧？”
探春笑着建议道。
“无妨。”
林瑾取出一颗白子，略一沉思，便落下棋子。
两人你来我往，本来探春局面不利，渐渐竟是杀了个旗鼓相当。
林黛玉擎着团扇，支撑着雪白的下巴，歪着头盯着林瑾侧脸发呆。
相处愈久，她就发现愈不了解这个便宜师父了。
以当时林瑾的落魄，医术精湛已经让她惊讶，没想到围棋也下得这么好。
也不知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