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眯着眼笑：“说了什么兄妹情深的话？”
林瑾没有正面回答：“明儿我还得去上早朝，想回去早些休息。”
果然林黛玉也是一愣：“师父怎么还要上早朝？”
林瑾便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林黛玉沉吟片刻，轻声道：“师父有几分胜算？”
“满分。”
林瑾不假思索。
林黛玉掩唇轻笑：“那徒儿可记得了，师父可不许灰头土脸地回来。”
林瑾恋恋不舍地脱开林黛玉的手臂，往外走去：“你师父我言出必行，从来就没失算过。”
林黛玉望着林瑾的背影，只是笑。
薛蟠在一侧，望着佳人完美的侧颜，一时呆住了。
林瑾如今早出晚归，晴雯和香菱早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过问。
开门后，林瑾发现鸳鸯身上还沾着泥土，不远处房间，晴雯探头探脑。
“鬼鬼祟祟看什么？”
林瑾笑着冲里面的晴雯喊道。
晴雯先是露出全身对他翻了个白眼，又进去了。
待鸳鸯关好门，林瑾道：“一直都在忙着挖坑？”
鸳鸯点头：“几乎没怎么歇着。”
顿了下，又小声问道：“老爷，真会有危险吗？”
“以防万一。”
林瑾也不知道八王爷何时狗急跳墙。
今日没事，他也准备好好挖一通。
“对了，老太太那边可有说什么？”
鸳鸯摇头：“没有。对我的亲人也没有。”
林瑾知道鸳鸯的家人在金陵替贾家看着老宅子。
“挺好。”林瑾也不深问。
又走了两步，林瑾忽然道：“你要是想回金陵，就和晴雯说一声。”
鸳鸯一直照顾贾母，寸步不得离开，此时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我，我真的能回去吗？”
林瑾笑道：“想什么时候都行，这里没人把你当下人。”
鸳鸯低着头：“谢谢老爷。我，我想年后回去看看。”
林瑾想了想，道：“还有段时间才过年，要不这就回去，赶上过年？”
鸳鸯表情意动，却又不敢相信，一时神色极其纠结。
林瑾见状，哪里还不懂：“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车马我替你备好。”
进了门，果然见晴雯在外面，香菱不见人影，不过洞里不时传来挖土声，显然还在挖土。
“歇一会。”
林瑾喊了一声。
晴雯大冬天的穿着短衬，抹了把脸，娇嫩的面颊上满是泥土：“早挖早安心，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林瑾走过去替她把脸上的泥土抹掉，笑道：“前儿也没见你这般积极，这是变性了？”
晴雯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一直都很积极好不好？倒是夫君说帮我们挖，也不见动静。”
林瑾汗了一下，走到洞口，往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一片，“这样可不成，又黑也不透气，到时候呼吸都难。”
这时香菱提着一把铁锨走了出来，见了林瑾，脏兮兮地脸蛋冲他甜甜一笑。
“上来吧，一会我来挖，给你们把这黑洞改造改造。”
香菱道：“还是不太大。”
林瑾：“用不了太大，真要来了，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够个三五天就行了。”
晴雯趴在林瑾后背上：“现在危险吗？”
林瑾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不急，既然做了就得做好，免得要躲个一年半载，地方太小都窝囊得很。”
林瑾汗道：“不会那么久，再说真那么久，吃喝也是问题，可不是光躲着就成。”
食物还好说，水是真存不了太久。
八王爷派兵过来最多洗劫一番，也不会多待。
因此这个地洞，林瑾都想过了，仅仅只是暂时藏身所用。
夜晚，内间。
香菱拿出一个包裹走到晴雯面前：“明儿鸳鸯就要回去金陵，这卖身契真要给她吗？”
晴雯懒洋洋道：“我还以为夫君会收了她，既然没那个意思，自然要放她离开。她的亲人都在金陵，回去也是好的。”
香菱：“鸳鸯这么好，我都舍不得她。”
“我也舍不得啊，她还是我好姐妹呢。”
晴雯撇撇嘴，“可总不能让她一直做咱们的丫鬟。”
第242章 入宫
鸳鸯收拾好东西，就看到晴雯拿着包裹走了出来。
“给你。”
晴雯把包裹放在她身边，“喏，这是给你的。”
鸳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什么东西。”
晴雯笑道：“先别打开，都是好东西。是夫君给你的。”
鸳鸯忙摇头：“我不能要，老爷对我够好了，不能再要东西了。”
晴雯白了她一眼：“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夫君也不缺，你就拿着吧。”
鸳鸯把包裹推了回去，压低声音道：“真不能要，我也不太缺什么。”
晴雯又把包裹推了过去：“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回去了，哪有姐妹或者主家什么都不给的？叫别人知道，还不知怎么说咱们。”
“我……”
鸳鸯表情迟疑，终究是接过了包裹，“晴雯，谢谢你。”
晴雯眼底浮现伤感之色，她不知道林瑾为何忽然给鸳鸯身契，以往她一定不会支持，甚至劝说林瑾纳了鸳鸯。
可一想到目前连地洞都挖了，作为好姐妹，她怎么也不想鸳鸯待着这里冒险。
晴雯嘻嘻笑着：“不要谢我，你以后记着夫君的好就成。”
鸳鸯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没来得及多想，晴雯就开始叮嘱她回去路上该注意的事项。
鸳鸯听完，才故意笑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又能懂多少？别是都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吧？”
晴雯瞪着眼睛：“我自幼来来回回地跑，记得可清楚啦，你可别小看我，绝对比你记路。”
“嗯嗯，那你继续说，我好多记些，也安全点。”
鸳鸯摆出一副虚心听教的表情，只是眼底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这还差不多，咱们接着说。”
晴雯心满意足，想了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
林瑾身为锦衣卫千户，正常不需要上朝，尤其新皇上位，锦衣卫的权利被暗中降低后。
因此这还是林瑾头一次上朝。
一大早天还没亮，皇宫宫门外，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
林瑾一眼扫过去，几乎没有认识的人。
锦衣卫“臭名昭著”，林瑾所过之处，人人畏之如蛇蝎，退避三舍。
林瑾起初还不在意，但很快不少满脸嫌弃的文官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一看就没好话。
他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
林瑾对大部分文官很没好感，潜意识认为这些文官除了搞政斗就是贪钱，真干事实的没有几个。
又见一人指指点点，随即对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林瑾大步走过去。
那人立即噤若寒蝉。
本来和他说话的人，也掉头转向人群中。
那人正也想走，林瑾一把拉住他，随后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混身发抖，颤声说道。
林瑾眯着眼睛笑道：“我瞧你对我指指点点，还以为认识我，怎么咱们哪里见过，我怎么没印象了？”
这文官颇为年轻，面容清瘦，仿若鸡仔，闻言立马头像拨浪鼓：“不认识不认识。”
林瑾：“那你对我指指点点做什么？”
文官摇头：“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没有指你。”
林瑾脸色一变：“我锦衣卫明察秋毫，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文官快哭了：“我我我～”
终是鼓起勇气：“大人，指你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逮着卑职不放？”
“哦——”
林瑾拉长强点，目光环视周遭众人，被他看过去时，文武百官纷纷避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瑾笑眯眯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说谁还对我指指点点了，我就放过你，找他去。”
“我～”
文官欲言又止，哪有勇气真敢说出来。
林瑾轻轻在他胸口一推，文官立即踉跄退后几步才站稳身体，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