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对晴雯真好。”鸳鸯瞅了眼林瑾，轻声道。
林瑾笑了笑。
“晴雯命好跟了你，像我们这些丫头的命，一辈子也就是晴雯的位置了。”
林瑾看了她一眼，少女眉宇间隐带忧愁，没想到鸳鸯倒是个多愁善感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眉清目秀，相貌虽比不过晴雯之流，但气质尤有胜之。
“多大了？”林瑾随口问道。
对于这个性格刚烈，宁死不屈的少女，林瑾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比尤三姐尤二姐之流，鸳鸯无疑要强的多。
“啊？”
鸳鸯回头看了他一眼，知他在问自己，迟疑道：“十六了。”
“嗯，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配人了，”林瑾笑道，“看上谁了？我和贵妃娘娘说说，给你许个好人家。”
第196章 愤怒的贾母
鸳鸯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低着头急摇头道：“我不嫁人的。”
“胡说八道，女人哪有不嫁人的。”林瑾训斥道。
“我真不嫁人，我得照顾老祖宗。老祖宗也不准我嫁人。”
林瑾笑道：“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需要你照顾多久？她百年之后，你什么也没有。”
鸳鸯沉默了。
林瑾道：“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趁着老太太在，多为自己着想，别孤伶伶的没有依靠时才后悔。”
“谢谢。”
鸳鸯眼眶微红，低声道：“晴雯果然是聪明的，没选错人。”
林瑾道：“你很羡慕她？”
雪花落得越来越快，鸳鸯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仰起头时，几片雪花又落在她的鼻尖上：“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眼中，其实没有那么多是非。前儿他们都说你坏，可自从出了晴雯那事后，我们这些人谁不羡慕她？”
林瑾一愣，点头笑道：“这么说我的名声也没那么差。”
鸳鸯道：“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啊，谁都无法做到让大家都喜欢，不必在意这个的。”
“嗯。”
林瑾浑身暖烘烘的，见雪太大，便把斗篷脱下来给鸳鸯披上。
“不行的。”
鸳鸯急忙躲开，“我不冷，林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也不冷，不信你摸摸。”
林瑾随手抄起鸳鸯的手掌，冰凉冰凉的。
鸳鸯吓了一跳，正要挣脱，又见林瑾手臂往上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身子还行，但需要保暖，你看我的手掌是不是很热？还有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
林瑾松开手，又把斗篷给她披上。
鸳鸯回想起刚才二人手掌接触的瞬间，林瑾的手掌温度烫烫的，似乎确实不像是冷的样子。
“嗯，近来不知怎么回事，经常失眠。前儿都没有的。”
鸳鸯秀美的面颊上流露一抹忧愁，手掌捏着斗篷，没有再脱下。
“杂念太多了，需要平静平静，”林瑾道，“等回头我给你开一副药方，两日便有效果。”
“谢谢林大人。”
鸳鸯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这时二人到了荣庆堂外，鸳鸯道：“林大人等等，我稍后就来。”
说着快步走了进去。
片刻后，鸳鸯红着脸走了出来，把怀里的斗篷递给林瑾，“老祖宗让您进去。”
林瑾随手又把斗篷扔给鸳鸯，拾阶而上，信步迈入。
荣庆堂内，贾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着茶杯喝茶，四周空无一人，鸳鸯嘴里的公子小姐都不在。
“林哥儿，这边坐吧。”
贾母放下茶杯，脸上堆起笑意，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林瑾没有作声，走过去坐下。
贾母见他没有行礼，眉头皱起又松开，展颜笑道：“听说你和元春认了亲？”
“是有这么回事。”
贾母笑道：“我听元春说你救了她，还救了皇帝，可真真了不得，说起来你也算是我们贾家的大恩人了。”
“凑巧，当不得大事。”林瑾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贾母莫名来气，天大的事被说成小事，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她忍着不悦，叹了口气，说道：“对你来说是小事儿，对我们贾家来说，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因为晴雯的事情，你对我们有些误会，但这些都过去了，如今你也纳了晴雯，总算有个好结果。”
林瑾看向贾母，也不说话，静静等待她把探春的事情提出。
果不其然，贾府并没有在这个话题深入，而是道：“如今你和元春认了亲，那些不快老婆子我向你道歉，就让它都过去吧怎么样？”
林瑾道：“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也没记在心里。”
“那就好，那就好，”贾母点点头，忽然道，“我听说昨儿早上，你从探春房间里出来的？”
林瑾知道，该来的到底来了。
“是有这么个事儿。”
贾母皱眉道：“我把她叫过来问，她说你们喝醉酒，睡一块去了？”
林瑾默默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贾母避开目光，沉声道：“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该发生在咱们这种家里，可既然发生了，也不是能够躲避过去的，林哥儿～”
贾母喊了一句，正色道：“探春是我最疼爱的孙女，若正常来说，肯定将来嫁的不差，这点你应该知道。”
林瑾点头。
贾母皱了皱眉，林瑾一言不发，让她有种无处发力的感觉。
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又道：“可既然你们有了关系，这事便不能算。否则我孙女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高门贵女，可就没了脸面。”
林瑾道：“不知道老太君意思是？”
“你娶他吧。”
贾母的话掷地有声，“你虽新近发迹，可背景普通，纵使前程似锦，将来成就也总归有限。”
贾母声音柔和下来：“探春的身份，不管你承不承认，配你也算是下嫁了。错有错招，这事这般解决再好不过，你意下如何？”
林瑾张口就道：“我没问题。”
林瑾的反应出乎贾母的意料，原本还需要费好大口舌，没想到林瑾一口答应下来了。
“你真愿意？”
“探春聪慧美丽，在贾府里也是一等一的人物，我为何不愿意？”
“好，好。”
贾母大喜过望，“你们的婚事宜早不宜迟，年后上半年便成婚如何？”
“没问题，不过这事得问问我徒儿。”林瑾忽然道。
贾母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不见，皱眉道：“黛玉是你徒儿又不是你长辈……”
林瑾笑道：“老太君莫非忘记了我初来时的那封信？”
贾母脸色骤变，不悦道：“发生了这事，你和黛玉的事情只能作罢，你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和我那女婿说，不会让你为难。”
林瑾装作不懂道：“为难？我没觉得为难，我上林家入赘和迎娶探春是两回事，有什么好为难的？”
砰——
贾母拍案怒道：“你还想两头得利？娶了探春还不知足，还要娶黛玉？”
林瑾叹道：“我和黛玉两厢情愿，早已经私定终身，只等年后上门入赘了，这事儿肯定要做的。”
第197章 找黛玉
贾母没料到林瑾说起这等无耻的话，竟能这般平静：“那探春怎么办？”
“我说了，我去林府是入赘，只要黛玉同意，我再娶探春为妻，也没什么问题。”
“做你的春秋大梦！”
贾母怒气冲冲道：“你什么身份，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你凭什么？”
林瑾不以为意道：“我觉得感情这东西，讲究你情我愿，没那么复杂，黛玉探春同意，别人的意见实在不是太重要。”
贾母冷声道：“这事你想都别想。探春更不会委屈嫁给你。”
林瑾道：“那就再说吧，我觉得应该问问她的意见，咱们还是别替……”
“混账话。”
贾母气得直喘：“我不能做主，谁还能做主？”
林瑾缓缓起身，不咸不淡道：“我先回去了，年后回扬州后，我会和黛玉完婚。”
“怎么，你玷污了探春，不想负责了？”贾母跟着起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林瑾淡淡道：“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直白，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看。”
说完林瑾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别忘了，我是锦衣卫千户，更是一名大夫。”
望着林瑾走出荣庆堂，贾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失神。
“老祖宗，您怎么了？”
鸳鸯进来后，看到贾母失魂落魄，急忙到她后面捶打后背顺气。
贾母回过神，满腔怒火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巴掌猛拍桌案，叫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刚才身上斗篷是谁的？”
鸳鸯混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