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勾起了耐克嘴:“莫州是一块飞地,守不住的话也不算拓土开疆。
“我五弟在镇守莫州,只是他武功有余,治政不足,如果张兄你有意——
“替我治理莫州如何?”
张叔夜激动得都快窒息了,但是仍然克制住了爆炸的情绪,冷笑一声:
“大王是要我去给你兄弟做参谋?”
“当然不是!”
蔡福呵呵一笑:“我早就说过张兄是大才!
“你若去了,当然是做知州!”
啊啊啊——
张叔夜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正所谓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不是投降反贼!
只要自己在任期间都能保住莫州,等自己死了必定是会青史留名的呀!
张叔夜恨不能一口答应蔡福,但是还要矜持一下:
“可是我身为宋臣……”
“也罢!”
蔡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既然你不愿意……”
“我愿意!”
张叔夜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矜持,他又不是真想在地牢里蹉跎一辈子。
蔡福呵呵一笑:“张兄,你若是愿意,对我的称呼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怎么变?
张叔夜犹豫了:
蔡福不过是个草头王而已,难道我还要称呼他为陛下?
陛下是不可能陛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陛下的!
张叔夜犹豫再三,忽然发现还是江湖好汉的称呼最好。
于是一咬牙一瞪眼儿,纳头便拜:
“多谢哥哥玉全!”
蔡福笑了,上一次你怎么说的来着:张叔夜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蔡福笑呵呵的双手扶起了张叔夜:
“兄弟,我这就派人送你上任莫州!”
张叔夜陪着笑脸:“哥哥,上任莫州之前,小弟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蔡福:“但讲无妨。”
张叔夜小心翼翼的说:“小弟只有两个儿子,能否让小弟临走之前……”
就这?
蔡福呵呵一笑:“兄弟,哥哥给你办了!
“今夜咱们大摆宴席,我介绍兄弟们给你认识!
“好教所有人都知道,你张叔夜已经是咱们梁山泊的人了!
“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去见我那两个大侄子!”
“啊这……”
张叔夜大汗淋漓的说:“哥哥,不必为小弟铺张浪费,一切从简就好……”
“那怎么行?”
蔡福大手一挥:“我蔡福求贤若渴!
“今日得了大贤,必须铺张浪费!
“怎么铺张怎么来!怎么浪费怎么来!”
张叔夜:(_)
第372章 张叔夜:我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完了,彻底完了……
张叔夜骑在马上,心里拔凉拔凉的,虽然离开了地牢却根本笑不出来。
原本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地牢,离开地牢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是现在,他最多能保证不哭!
主要是昨天晚上的酒宴,梁山好汉都来找他敬酒,他不知道吃了多少碗酒……
吃得酩酊大醉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吃多了酒之后,似乎说了许多忤逆之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还说了皇帝昏庸,重用奸臣,远离贤臣……
这些话平时他都是藏在心里,因为说出来就够他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结果,他真说出来了。
酒醒之后张叔夜回忆了下,自己说出来之后,梁山好汉顿时一阵欢呼!
氛围都到这儿了,张叔夜还破口大骂了蔡京、童贯、杨戬、高俅……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最后秃噜嘴了,连皇帝也一起骂了!
在场那么多的梁山好汉,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几天就得天下皆知!
他还能回朝廷吗?
罢了罢了……
张叔夜苦笑摇头。
事已至此,只能是老死在莫州,也算对得起良心了。
都怪那些梁山好汉说话口无遮拦,根本没给皇帝一点儿最基本的尊重。
自己跟他们话说多了,再加上吃醉了酒,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
好吧,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
张叔夜认了,谁让自己不是装糊涂的高手呢?
蔡福和卢俊义、韩世忠、何元庆、宣赞、罗延庆带着张叔夜下山去了龙头市。
他之前走的时候跟扈三娘说很快就会来看她,就是因为料到了张叔夜去莫州之前,肯定得先来看看两个儿子。
……
龙头市。
扈三娘脱了鞋袜,挽起裤腿儿,露出雪白浑圆的修长小腿,走进河水。
她的坐骑在河水里瑟瑟发抖,尤其是看到扈三娘手里的毛刷子:
我了个豆,又洗?
旁边钓鱼的周侗都看不下去了:
“女儿,这马一日洗一遍会伤元气的……”
扈三娘小脸儿一红:“昨日没洗干净,爹爹你看它的毛色乌漆嘛黑的!”
坐骑瞪大了马眼: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老子是黑马!
周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蔡福一句话,扈三娘天天来洗马!
真是女大不中留哇!
扈三娘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坐骑身上刷洗,一边张望着三岔河港的对面。
坐骑都快哭了:你要刷就刷,但是能不能拜托你先撩点儿水在我身上?
就干刷呀?
忽然,扈三娘的毛刷子顿住了。
坐骑一愣:良心发现了?
下一秒,扈三娘的毛刷子就加快了频率,刷得马背上直冒火星子!
“周老先生,今日可有收获?”
蔡福的声音远远传来,周侗黑着脸:“笑话,哪一日我不是满载而归?”
老头儿们面面相觑,在周侗盯过来时,老头儿们瞬间找到了自身定位。
“可不是么,周哥钓的鱼最多!”
“不但多,还很大!”
“不但大,还很肥!”
周侗捻着胡须,含笑点头,等着蔡福也吹捧一句,蔡福已经换了话题:
“三娘,又在洗马呀?”
“上次被那登徒子打扰,洗了一半。”
扈三娘直起了水蛇腰,抬起青葱玉指把鬓角发丝挽到了耳后,回眸看向蔡福,眼中已是思念如潮:
“难得今日闲暇,就给它好好洗一遍。”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父女呢!
老头儿们个个嘴角挂着冷笑,扈三娘回眸看过来,老头儿们连忙附和。
“是呀,三娘刚过来!”
“平时都见不到她人,不是在练功就是在练功,难得今日见她一次……”
“三娘可是个大忙人!”
扈三娘嫣红的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马屁股。
坐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蔡福笑了:“那你们先忙着,我带了一位客人来,先送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