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此时他手握飞刀，是想要偷袭谁？
蔡福看到方杰一阵风的冲入了灵堂，方腊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杜微的手收回身后，再把手拿出来时飞刀已不见了。
跟着灵堂之中传出方杰的嚎啕大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半晌，方杰才泪流满面的走出灵堂，走向方腊。
方腊神色又僵硬了。
杜微的手又探向身后，仿佛握住了什么，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杰。
“噗通！”
方杰跪在了方腊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流泪不止。
方腊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方杰的头。
“伯父……”
方杰情绪崩溃了。
他父亲死了之后，亲人只有一个爷爷。
爷爷也死了之后，跟他最亲的就是堂伯方腊和堂叔方貌了。
“我知道，我知道……”
方腊长叹一声，努力撑起虚弱的身体，把痛哭流涕的方杰搂入了怀里。
尽管他已经对方杰放下了戒心，杜微的手却一直握着一口飞刀。
星星点点的白絮飘落，蔡福下意识仰头望去，原来……
下雪了啊。
还好现在是一月，不是六月。
雪越下越大，渐渐地把抱在一起的方腊和方杰变成人形雪雕，融为一体。
……
次日，经过安道全调理，方腊的身体恢复了些，脸色都没那么苍白了。
他围着一张毛茸茸的虎皮靠坐在大圈椅上。
虽然仍旧萎靡，但是最起码能坐住了。
方腊拉着方杰的手，给他介绍蔡福：
“杰儿，这一位是梁山泊的二寨主，‘赛玄德’蔡福。
“他和金芝已经有了婚约，算是你的妹夫了。
“都是一家人，你们多亲近亲近。”
这是方杰和蔡福的初见。
从方金芝这边论，蔡福礼貌的称呼大舅子为“杰哥”。
“陛下，贫僧来迟了！”
邓元觉大汗淋漓的闯进了方腊的“病房”，上前跟方腊行礼。
方腊指着他笑道：“你是怪朕没赏你么？”
然后方腊又对方杰说：“朕赶来见皇叔最后一面时在双馒头山遇刺。
“是你妹夫和国师及时赶到救了朕。
“若是没有他们大展神威，朕只怕就……”
“什么？”
方杰脸色大变：“伯父，你遇刺了？”
邓元觉也脸色大变：“陛下，你遇刺了？
“不是，贫僧一直在帮源洞啊……”
“嗯？”
方腊一愣，下意识看向蔡福。
蔡福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两下：
“泰山容禀，那一日在双馒头山大展神威的是我三弟，花和尚鲁智深！”
这就很尴尬了，方腊干咳一声：
“贤婿，能否请令弟进来相见？”
这两天方腊经历的事儿太多，两次死里逃生，所以一直没跟蔡福对证。
至于封赏，方腊现在葬礼上也没心思，打算等葬礼结束了再说。
谁知竟然认错了人……
蔡福就唤了鲁智深进来，和邓元觉站在一起，端的是如同一对双胞胎。
不过仔细一看方腊就认出来了，两人一个喜欢穿红，一个喜欢穿黑。
当然这个不绝对，邓元觉也会穿别的颜色，谁没事儿闲的老穿一身红？
所以细究相貌的话，鲁智深是大饼脸络腮胡，邓元觉是国字脸络腮胡。
鲁智深黑一点，邓元觉白一点。
鲁智深身长八尺，邓元觉矮了半寸……
“多谢鲁大师救命之恩！”
方腊向鲁智深低了下头：
“朕铭记于心！”
从此之后，方腊肯定是不会认错了，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认错了。
……
梁山泊。
段景住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忠义堂，对宋江哭诉道：
“哥哥，我与杨林、石勇前往北地买马。
“小弟到彼，选得壮窜有筋力好毛片骏马，买了二百余匹。
“回至济州地面，被济州太守得知消息派兵包围了！
“小弟拼死杀出重围，逃了回来！
“杨林、石勇二位兄弟不知去向……”
“什么？”
宋江气得一拍桌子：
“济州太守张叔夜，竟敢如此无礼！
“杨林、石勇皆是宋江兄弟，宋江若不救他出来，誓不为人！”
哎嘿？
宋江说完一愣：
没人说“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还有点儿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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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天下只能有一个吕布！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有段时间没亲自带队下山打仗了，宋江已经习惯了坐享其成。
现在忽然要亲自带队下山打仗，宋江心里特别没底。
忽然就觉得有蔡福其实也挺好的，带队下山打仗的事儿都不用宋江操心。
宋江只需稳坐钓鱼台就好，不管出多大的事儿都有蔡福摆平……
但是蔡福不在山上，他身为梁山泊一把手，他不亲自带队下山打仗还能指望谁？
所以宋江说完之后连个拦着他的人都没有。
不但没有，反而李逵还张牙舞爪的说：
“哥哥，我们走！”
无可奈何之下，宋江只好点将：
“呼延灼、花荣、秦明、黄信、吕方、郭盛、李逵、穆弘、穆春、李应、徐宁、杜迁、宋万、孙立、孙新、解珍、解宝、邹渊、邹润、杜兴这二十位头领，随我出征！
“吴用为军师，朱武为副军师，戴宗走报消息，总共是二十四位头领！”
宋江特地没有点任何跟蔡福有关的头领，就是想要靠自己打赢这一仗！
宋江又点起了二千马军，二万步军，即日起兵，浩浩荡荡杀向了济州……
……
蔡福原本想赶回去过年的，但是赶不回去了，因为他得等方垕下葬。
按照《礼记》的说法，周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但是南国原本就是个草台班子，所以方腊准备把方垕五日而殡，五日而葬。
蔡福是方腊的女婿，就是方垕的侄孙女婿。
怎么着也得等方垕下葬了再走。
闲着也是闲着，蔡福每天都去灵堂转转，认识了不少南国的文臣武将。
这一夜，蔡福把鲁智深和武松哄睡了，自己睡不着就起来去灵堂转转。
灵堂里边儿只有王寅一人跪坐在蒲团上，把纸钱一张一张的投入火盆。
蔡福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抓起一把纸钱，也一张一张的投入火盆：
“杰哥呢？”
王寅：“去更衣了。”
蔡福“哦”了一声。
再孝顺的子孙也得大小便，这很合理。
借此他和王寅就搭上了话：
“王尚书，莫非是皇叔大王的义子？”
王寅摇了摇头：“我和二大王亲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