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萧万安、五皇子萧万昌、七皇子萧万荣,以及八皇子萧万平。
萧万平和萧万荣身体都有问题,东宫之位只能是萧万安或者萧万昌的。
“原来殿下不仅仅想一箭双雕,还想一石三鸟?”聂虎反应过来,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正是此意。”萧万荣继续道:“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寻机杀了萧万平,我自有办法把萧万昌和萧万安先后除掉。”
聂虎总算明白了。
他好不容易混到萧万昌身边,如果单单只是杀了他一个人,那简直浪费。
萧万荣想最大化利用他,胃口可真不小,聂虎在心中暗道。
“所以你现在不能杀萧万昌,一旦这么做,殿下的计划就泡汤了。”萧万荣身边的那人继续道。
“我明白了。”聂虎点头。
“明白就好!”
萧万荣转身,拉紧身上的披风,长出一口气。
“就算本殿下残了,也一定要登上那九五之位!”
言语间充满无尽戾气。
旋即,萧万荣身边那人道:“往后若非紧急之事,不要见面,容易暴露。”
“是!”
聂虎一躬身,萧万荣和那人已经缓缓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聂虎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一个太监,还想当皇帝?”
随后,他脱下夜行衣,从小巷子里走出。
虽然夜深,但帝都的街道,依旧人满为患。
聂虎混入人群,谁也没发现。
他挑了路,异常熟练来到了一处小摊前。
那摊贩是卖乳饼的。
“客官,来几个乳饼尝尝?”老板见聂虎靠近,热情招呼。
“来两个。”
聂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怀中掏钱。
“好的,您稍等。”
须臾,老板将两个乳饼用油纸包着,递给聂虎。
下一刻,聂虎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告诉主子,‘三鸟’计划可以实行了,我会先杀萧万平,再嫁祸给萧万昌,最后坐实萧万荣的谋杀皇子之罪。”
“明白。”
那老板依旧笑呵呵,嘴里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回了一句,连嘴唇看上去都没有动一下。
聂虎拿着乳饼,大方离去。
...
顾骁已经将百味楼的地契过落到他名下。
有了萧万平兜底,他终于可以放手施为。
开始大刀阔斧改建百味楼,甚至一连几天,他都没回到顾府。
而萧万平,足不出顾府,白日里装疯卖傻,日落时则对月饮茶,偶尔调戏一下顾府丫鬟,气一下顾舒晴。
日子还算过得去。
可终于,顾风知道了顾骁的所作所为后,带着顾舒晴找到了萧万平。
“殿下,你不是说要带着顾骁做学问,怎地开起酒楼来?”
一见面,顾风便迫不及待问道。
看得出来,他极力压着恼怒之情,毕竟对方是皇子,礼仪尊卑对顾风来说,又是最重要的。
他并不敢太过放肆。
“咳咳”
萧万平尬咳一声。
他现在见到这家伙就头疼,但该来的总要来,只能面对。
“顾伯爷,艺术来源于生活,我这不是带着顾骁体验生活吗。”
“可这小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商道,殿下也不能随着他性子啊?”
一提到这个儿子,两鬓斑白的顾风,似乎眉发间更添些许风霜,显得更加苍老。
见此,萧万平心中不忍。
他的确想利用顾家,但对顾骁,却是真心栽培。
而这顾风,也没嫌弃自己的痴傻,当着满朝百官,答应了婚事。
迂腐虽迂腐了点,但比朝堂上那些见风使舵的伪君子好得多。
这样的人,对大炎来说,却是难得。
一旁的顾舒晴,更是狠狠瞪着萧万平。
浑然一副被耍了,而后气急败坏的模样。
哼,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讪讪一笑,萧万平拍了拍顾风的背:“顾伯爷,这主意可是舒晴出的,您要出气,找她去啊,关我什么事?”
“你...”
顾舒晴气得脸色发红,嘴唇几乎咬出血。
她本以为萧万平会说出什么长篇大论,没想到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
这家伙,真是不要脸。
“无赖!”
顾舒晴气得一跺脚,山峰乱颤。
此情此景,萧万平心中一荡,赶紧别过头去。
“舒晴,立刻把顾骁给我叫回来。”
无奈,顾风又不敢怪罪萧万平,只能如此。
见状,萧万平收敛笑容。
他知道顾骁这一回来,再也出不了顾府一步了。
“顾伯爷,你先别着急,我问你,你死活要让顾骁读书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顾风刚要回话,萧万平再次打断:“别跟我扯要堂堂正正做个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
顾风德高望重,就算景帝,也不曾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萧万平突如其来的攻击性言语,竟让他一窒。
“你让他读书,无非是想在你百年之后,有本事去继承你的爵位,不至于家道中落,是也不是?”
背着双手,顾风沉默不语。
这世道,虽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读书的确是能在朝堂立足的最好方法。
“老夫是为他好。”
萧万平心中冷笑。
这句话太TM熟悉了,在前世,这句话似乎是父亲对子女的口头禅。
殊不知,他们根本不了解子女真正想要的,便一味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们身上。
为此,造成的悲剧也不少。
第72章 醉仙楼
萧万平深感,如果不阻止顾风对顾骁的掌控欲,这对父子往后定然是反目成仇的。
这对自己不利!
“顾伯爷,你根本不了解顾骁。”
“老夫是他父亲,不了解他?”顾风冷笑不信。
“那好,我问你,他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又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
这些问题,顾风一个也答不出来。
他只知道,逼迫顾骁读书。
“这些方面,我一个入住顾府不到半月的傻皇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身为父亲,不会不知道吧?”萧万平反问。
顾风低下头。
萧万平继续道:“当你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要逼迫他去做一件不喜欢的事,无异于将他逼上绝路。”
顾风静静听着,没了反驳的气势。
“顾伯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不知不觉中,顾风已经顺着萧万平的节奏。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老夫并未听过。”顾风捋须。
这个世界并没淮南淮北一说,众人自然没听过。
但却有橘子。
“没听过不要紧,但以顾伯爷才情,想必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橘子树在南方,才能结出甘甜的橘子,若强行将它移栽北方,长出的,一定是苦涩的枳子,为何,水土各异也。”
“想让顾骁成为‘橘子’还是‘枳子’,全凭顾伯爷一念之间了。”
听完萧万平的话,顾风还未做出反应,反倒是顾舒晴率先发话。
“父亲,虽然这人疯疯癫癫,但此话不无道理,弟弟不喜诗书,若一味强逼,恐怕结果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