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他,虽然脸部周遭绑着纱布,但依旧可辨面容。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那不薄不厚的嘴唇,透露出一丝儒雅之气。
萧万平初见刘苏,便觉此副相貌,丝毫不亚于自己。(详见615章)
而今这副长相,竟然阴差阳错,附在了自己脸上!
萧万平不禁感叹命运之奇妙。
“三天之内,尽量不要说太多话,不能笑,不能做太多表情。”
天机子的话传出。
萧万平这才看见,眼前这位老人家,满脸汗水,双眼无神。
仿佛刹那之间,身上所有生机被抽空了一般。
对着天机子,深深一拜。
萧万平出言道:“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定不让前辈失望。不出十年,我定会让天下一统,还请前辈拭目以待。”
“十年?”
天机子悠悠一叹,眼神迷离。
“恐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说完,他双手撑着案桌,想要站起。
“砰”
谁知身上无力,又重重栽倒回去。
“前辈,你怎么了?”萧万平迅速上前,搀扶着天机子。
摆摆手,天机子闭着眼道:“耗损过度罢了,没什么。”
“那您休息一会。”
随即,萧万平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刘苏身上。
此时,哪还有半点动静?
萧万平新长相
帅不帅,酷不酷,儒不儒
第668章 出谷前的准备
“不用看了,本来就在垂死边缘,一番折腾,肯定活不成了。”
天机子有气无力说了一句。
语气里,夹带着一丝愧疚。
或许,他认为刘苏的死,多少和他有关系。
“前辈无须自责,这份罪孽,我来承担便是!”萧万平拍着自己胸膛说道。
抬起右手,无力摆了摆,天机子似乎不想多说。
他背起药箱,恢复了些许气力,站起身,缓缓迈着步伐。
去到门口,他回头说了一句。
“他若有未了的心愿,尽量替他完成吧。”
言罢,天机子开门离去。
萧万平瞥了床上的刘苏一眼,虽然已经断气。
但天机子还是将他伤口细心包扎。
满脸缠着纱布。
可奇怪的是,刘苏喉咙处,似乎被天机子扎了一个洞。
萧万平心中困惑,换脸应该不涉及喉咙部位才是,为何会有一个洞?
但见天机子这副模样,他也不忍多问。
屋外,初絮衡姐弟俩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等着。
他们整整等了两个时辰。
水桶似乎闻到了屋中的血腥味,昂着头在窗户旁,不时吐着信子。
见天机子推门而出,姐弟两人迎了上去。
“啊,师尊,你怎么...你怎么...”
见到天机子的样子,初絮鸳忍不住捂嘴惊呼。
那表情,既不解,又痛心。
初絮衡更是目瞪口呆。
说不出半句话。
天机子摆了摆手,没有回话,径自回到自己房中。
“姐,师尊这是怎么了,以前老归老,可现在怎么看着,生机全无啊?”
初絮衡说着,眼里满是担忧。
“不应该啊,只是救个重伤之人而已,不应该这样啊?”
初絮鸳摇着头,眼中已经含泪。
对姐弟俩人来说,天机子一手将他们拉扯大,不仅教会他们各种本事,还有养育之恩。
亦师亦父!
乍然变成这副模样,自然痛心无比。
透过房门,他们转头看见了坐在案桌旁的萧万平。
“啊,姐,你看...他....他居然活过来了!”
初絮衡指着萧万平,嘴里嚷叫着。
初絮鸳也注意到了萧万平,一双柳叶眉大张,成了八字形。
可下一刻,他注意到了萧万平身上的衣物。
“不对。”
初絮鸳立刻走进房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苏。
一探鼻息,已然气绝!
再看萧万平,眉间那股笑意,还有嘴角不时上扬着,那副欠揍的样子。
再看他脸庞周围被包裹着一层纱布,像只兔子一般。
初絮鸳立刻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
“师尊,帮你换脸了?”
“嗯。”萧万平微笑点头。
初絮衡也冲进房中,目光在萧万平和刘苏身上来回切换。
“你真是万平兄?”
他抓着萧万平的肩膀问道。
“是我。”萧万平回道。
认出他的声音,初絮衡也不再怀疑。
他难以置信摇着头:“还真是你...”
随后,他绕着萧万平走了一圈。
“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看着原本即将死去的“刘苏”,而今活灵活现出现在眼前。
两姐弟心中泛起异样。
随后,初絮鸳长叹一声。
“将死之时,还能将脸皮给你,也算功德一件,你应该感谢他。”她朝着萧万平说道。
萧万平正色回道:“我知道,所以,我会替他报仇,他未竟之事,我也会替他完成。”
心善的初絮鸳,听到这话,总算点了点头。
虽然她觉得,即使刘苏将死,但未征得他同意,不应该擅自取了他的脸皮。
但她也不迂腐。
她心中清楚,最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
只要萧万平懂得感恩,帮他完成未了之事,那换脸一事,也算两全其美。
水桶见萧万平突然变了长相,也游进了屋中。
它怔怔看着萧万平,鼻子嗅了嗅。
确定是萧万平的气味后,方才用头蹭了蹭他的脚。
“别闻了,是我。”萧万平苦笑,拍了拍水桶的脑袋。
初絮鸳看了一眼床上的刘苏尸体,悠悠一叹。
“你俩把他葬了吧,我去看看师尊。”
“好!”
两人应承。
初絮衡背上刘苏,和萧万平一道出了隐仙谷。
毕竟脸刚缝合,萧万平也不敢有多大动作,只是在一旁搭把手。
一切都交给了初絮衡。
在山脚下,他们找了处地方,挖了个坑,将刘苏埋了。
又找来一块木头,萧万平在上面写上刘苏名讳,立在土墓前。
随后,他暗暗记下了陵墓的位置。
两人一蛇,方才回到谷中。
夜深人静。
萧万平听到了地上初絮衡的呼噜声。
他悄然起身,从床边拿起一套衣物,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