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停下来后,
“可是伏家郎君?”
马夫来到伏子厚面前,抬手询问道。
“伏子厚!”
伏子厚抬手说出自己的名字。
马夫闻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以及一块令牌,双手交给伏子厚,随即对着伏子厚说道。
“人在里面!家主嘱咐,勿要徒生事端!”
马夫说完便后退两步,转身带着其他十来名男子离开。
伏子厚见状,打开书信看起来,看完收好,来到马车旁掀开布帘,见到里面有一个大箱子。
踏上马车之内,伏子厚打开大箱子,便看到一个被绑着男子,正一脸惊恐的呜呜呜喊着。
伏子厚没有询问男子是不是谢彦,毕竟马车外曹永等人也外面。
但伏子厚相信,谢氏不会骗自己。
脑海里想到昔日鲍叔母哭泣的模样,想到李老夫人伤心的眼神,想到李乐无助哭泣的那些话。
李兆恬跑回房间的背影,李姹昔日自责的举动。
还有阿翁一直都想回报李家。
“呜呜呜~~!”
伏子厚看着被绑着的壮汉,眼神满是冷意,随后在壮汉绝望的眼神中,合上箱盖,确认有通气的地方,方才来到马车外。
“回蓨县!领完金子,给所有人发钱,过个好年!”
伏子厚对着曹永、熊瑞祥几人说道。
“是!”
“是!!”
听到伏子厚的话,曹永几人对视一眼,满是兴奋与期待,在黎阳这里他们可买了不少好东西,都等着拿回去给家人!
第64章 丈人李立言的震惊
大年三十。
蓨县热闹非凡,街道上密集的行人、百姓,男女老少,纷纷都逛着街道旁的小贩摊铺。
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城外数里的傩神庙!
数以千计的蓨县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看着百余名精壮男子在操练傩舞。
傩舞起源与原始狩猎时期,崇拜图腾、巫术有关,周代时,傩舞纳入礼制。
先秦文献记载,傩礼是希望调理四时阴阳,以求寒暑相宜、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平安、国富民生。
等汉代时,汉朝宫廷大傩仪式尤为隆重,至此传承下来。
每到大年三十夜,城内便会举行傩舞活动,届时不仅仅是城内的百姓,就是城边四周乡里的村民,也都会来到城里祈求来年平安。
李府里。
与府外不远处的闹市不同,无论李府家仆如何忙活、置办,李府内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其一是李老今年依旧没有回蓨县,其二便是至今都没有伏子厚的消息,看着李老夫人担心的模样,府里其他人自然也受到影响。
李少植、李立言,以及李承智、李承高、李凌川都回到家中。
承智、承高是大郎李崇礼之子,凌川是李琼的兄长。
这些年除了李承智在平遥县。
李承高、李凌川都与四叔父、五叔父在武阳郡为吏。
“伏家肯定很担心,记得过去多坐一会!”
李老夫人看着仆人都备好东西,于是对着李少植、李立言嘱咐道,让两个儿子过去伏家拜访,多与伏家二郎说说话。
“母亲,放心吧!”
李少植与李立言都未满四十,特别是李立言,不过三十三岁,听到母亲的嘱咐,二人都认真点头,随后便在李安仁、李安静的带领下,朝着府外走去。
“姹儿还是不愿意出门?”
李老夫人看着四郎、五郎离开,转头看向长孙弄珪。
“那孩子这次很倔,抱着剑,谁的话都不听,方才良人过去,都没给她父亲开门!”
长孙弄珪摇摇头。
那么多年以来,李姹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对于父亲李立言,更是言听计从,这还是头一次,连父亲要说话,她都不见。
“子厚千万不能出事啊!”
长孙弄珪叹口气,目光不由得看向院子上的天空。
伏家住宅。
在两个儿子,安静、安仁的带领下,李少植这与李立言,见到伏家众人。
“来都来了,还带那么多东西!”
阿翁看着李少植、李立言身后的李府仆人,大大小小带来十多样东西,其中酒肉颇多,有些责备似的说道。
“少植!拜见伏叔父!”
“立言!拜见伏叔父!”
见到伏老,李少植、李立言毕恭毕敬的抬手弯腰行礼。
不提李少植年轻的时候,在伏家的经历,就是李立言的名字,都还与伏老有些缘由。
“客气什么,进来吧!”
天气太寒,阿翁腿脚不便,于是摆手让李少植、李立言别客气,进屋坐。
伏瑞这时候也与二人拱手行礼,伏瑞的年纪要比二人都大,故而李少植、李立言都是以兄相称。
陶氏虽然担心儿子,这几日一脸憔悴,但眼下看到客人,也努力打起精神。
张氏、邰氏都让陶氏去休息,可看到陶氏非要坚持忙活着,偶尔还抬手擦泪,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陶氏一起忙。
“叔父,这是少植从武阳郡带回来的药草,听说能治愈腿寒,叔父你试一试,如果不好的话,日后少植再去给叔父找!”
李少植在火炉旁坐下来,便关心的看向伏老。
往日里李少植是小心眼不假,那是因为别人得罪他,不想吃亏,也不想受气,所以喜欢报复回去,但对于有恩惠的人,李少植比谁都会铭记在心里。
这次听说伏老的小孙子没有消息,李少植在武阳郡,几乎动用所有人脉,四处询问,也与每一个地方的守城官吏打过招呼,如果见到一个叫伏子厚的少年,定要告知。
可以说,不管伏子厚有没有去过武阳郡,伏子厚三个字,在武阳郡守城门的士卒、将领口中,已经传开。
“行!有这份心,这药我就试一试!”
阿翁看着李少植,点点头,随后偷偷看向不远处忙活的陶氏一眼,目光看向李少植。
“侄儿,子厚有没有消息?”
阿翁小小声的问道。
闻言,李少植与李立言对视一眼,对着伏老摇摇头。
“还不曾有消息!”
李少植说道,看着伏老担心的老脸,李少植连忙继续说道:“叔父放心,侄儿已经打听过,那贼人张金称,似乎也没有消息!”
“若是子厚出事,那张金称定然已经回到郡边,收拢昔日反贼人马,可据立言与兄长的打探,这段时日也并非有张金称的消息,就连昔日张金称的人马,都找不到张金称!”
李立言这时候也对着伏老、刘老、伏瑞、伏志说道。
听到李立言的话。
阿翁、伏瑞、伏志,全都纷纷松口气,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好消息。
“也不知道子厚到底在哪,那日若是不去追贼人该多好,眼下什么事都没有!”
阿翁叹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两个贤侄一眼,抱怨道。
李少植与李立言听到伏老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他们也不敢想象,昔日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能在所有人都放弃清河县之时,统领人马援去救清河县,最终更是击溃反贼大军。
或许正是因为伏子厚与绝大多数人不同,所以才会做到那一切。
也因此,担忧反贼卷土重来,让伏子厚能毫不犹豫的带人追击贼首张金称。
伏家住宅内。
虽然伏老、伏瑞一直都在与李少植、李立言交谈,但气氛比起李府还要低沉。
年少贪玩的李安静、李安仁,坐久自然有些坐不住,特别是隐约听到街上,已经传来打鼓的声音,似乎白天的傩舞已经开始。
于是二人看着父亲、叔父,在与伏阿翁聊天,二人对视一眼,慢慢起身一起走出房屋。
听着身后伏家伯母嘱咐一会吃粟饼,李安静、李安仁回头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跑去大门,正打开大门,随即就看到,一个少年正翻身下马。
看到那少年。
李安静、李安仁瞬间瞪大眼睛:“六姐夫!!!”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李安仁连忙回头,对着屋内大喊:“父亲,六姐夫回来了!”
房屋内。
听到李安仁的喊声,阿翁、刘老、伏瑞、李少植、李立言等人,全都走出屋子,张氏、陶氏更是急急忙忙,顾不得其他,跑着来到前院。
当看到伏子厚进入房屋的瞬间,陶氏直接哭起来,慌忙来到儿子面前。
“阿娘!”
伏子厚看着母亲流泪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
“子厚,你没事吧!子厚!让阿娘看看!!”
陶氏双手颤抖,慌乱的打量自己儿子,当拔开伏子厚胸前的衣服,果然看到上面缠着布,瞬间眼里满是心疼。
“阿娘,没事!”
伏子厚轻声安慰道。
“你这小子,下次不许胡来,不然伯母打断你的腿!”
张氏也在一旁,臭骂伏子厚一句,随后笑起来,抬手擦掉眼里的泪水。
伏子厚点点头,随后就看到父亲几人都已经来到前院。
“子厚!!”
阿翁老寒腿,一瘸一拐的快步走着,伏志、邰氏搀扶都来不及。
见状,伏子厚连忙上前,让阿翁慢点,当看到父亲身旁的两个男子,有些疑惑,不过想起方才李安仁的话,大概也有预感这两人是谁。
“子厚,快拜见你少植叔父,还有你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