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大门外。
随着伏子厚与赵憾闲聊,很快便看到一个男子走出来,赫然是见过一面的谢叔度。
“子厚!许久不见!”
谢叔度走出府邸,连忙对着伏子厚拱手行礼,脸上满是笑意。
“见过度兄!”
伏子厚抬手还礼道。
“子厚,请!先进去坐!”
谢叔度看着伏子厚的模样,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便抬手示意有话先进府里谈。
“多谢!”
伏子厚点点头,随后示意不远处的曹永、熊瑞祥,把人带进府里,自己也来到夏嘉身旁,从夏嘉牵着的马儿上,将葫芦、竹筒取下。
赵憾看着曹永、熊瑞祥二人,把木拖车上的木柴丢到一旁,这时候知道里面藏着的人,居然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还裹着布,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他是谁?
不仅仅是赵憾疑惑,谢叔度也好不到那里去,看着那个受伤的中年男子。
伏子厚为何把这样一个男子带来这里,看其伤势,莫非伏子厚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这人与伏子厚认识,伏子厚带来这里是想医治?
虽然很疑惑。
但眼下无论是赵憾,还是谢叔度,都没有询问,而是先把伏子厚迎进府里再说,父亲已经在里面等候。
不过还没等伏子厚走过来,赵憾突然想到伏子厚是从清河县过来,于是连忙将此事告诉谢叔度。
“叔度,方才子厚说是从清河县过来,清河县的贼人已经四散而逃!”
赵憾对着谢叔度说道。
“什么?清河县的贼人已经四散而逃?”
谢叔度听到赵憾的话,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憾,随后连忙看向马儿旁,拿着葫芦、竹筒的伏子厚。
“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谢叔度有些担心,看向赵憾不安的问道。
这几日他们想尽办法,生怕清河县失守,那贼人张金称他们可是很了解,尤为残暴,屠杀百姓,与杨善会更是有着深仇大恨。
如今河北诸郡的兵马都在北方,武阳郡的兵马都在齐北郡与贼人甄宝车交战,仅剩的只有汲郡这里有重兵驻扎。
汲郡的兵马都在看守黎阳仓,没有去驰援清河县,哪里还有兵马,能让张金称溃逃?
“子厚既然说是从清河县赶来,赵憾感觉,定然是真的!”
赵憾说道,与当初在宛丘一样,赵憾也不明白贼人张金称怎会四散而逃,但他却相信伏子厚。
“等会进入府里,劳烦憾兄先帮叔度招待子厚,叔度先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伯父还有杨氏的人,都在担心清河县,若此事是真的,那再好不过!”
谢叔度对着赵憾说道,看着赵憾点头,不管如何,先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他们才是。
第59章 谢章玉的妥协
张氏府邸内。
杨氏杨瑾、杨苑博、杨乐,以及谢氏谢章玉、谢章远、谢叔元,都在想办法,如何能筹集一些士卒,去援救清河县。
正堂中,一些张氏族人,以及汲郡的官员,不少名门士族,也都在交谈着。
这时候突然看到谢叔度急匆匆的走进来,直接来到谢章远、谢章玉面前。
“父亲、伯父!方才叔度从赵憾嘴里得知,伏子厚说是从清河县来,清河县外的反贼,已经四散而逃!”
谢叔度开口说道。
听到谢叔度的话,无论是谢家众人,还是杨氏几人,全都为之一愣,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
“什么,逃了?”
“贼人怎么可能会逃?”
杨瑾、杨苑博、杨乐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的看向谢叔度。
就连谢章玉、谢章远,还有谢叔元也是如此,根本没想到,在他们忙前忙后,想着如何援救清河县时,居然说清河县城外的反贼大军,已经四散而逃。
这怎么可能?
“清河县之围已解?贼人已经四散而逃?”
“不可能!除了汲郡,清河郡附近,还有哪里的兵马,能驰援清河县?”
正堂内,一张张木桌后的男子,无论年老还是壮年,全都纷纷议论起来,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消息。
杨瑾正想要询问谢叔度时,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看向谢章玉、谢章远。
“伏子厚?他便是当初在宛丘,推测出卢明月要趁着酒宴,突袭宛丘的人?”
虽然过去两个月,但杨瑾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毕竟当初谢氏举办的喜宴,女方可是杨氏的人,而卢明月的举动,无疑也是不给杨氏颜面,故而对于当天宛丘发生的事情,杨氏都有耳闻,对于伏子厚这个名字,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
“是他!”
谢章玉抬手对着杨瑾回答道。
“如此之人应当不会撒谎才是?”
“莫非真的已经解围?”
“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听到谢章玉的话,杨瑾、杨苑博、杨乐几人,既担心是假的,又有些感觉是真的,开始激动起来,可最后又有些不安,害怕消息出错。
“叔度,快去将人请过来!”
最终杨瑾还是开口,让谢叔度把人请来正堂,他们当面问一问。
“这……”
谢叔度闻言,不由得看向父亲、伯父。
“伯父,还是由章玉与族弟去询问,还请伯父稍候!”
谢章玉起身对着杨瑾说道。
一旁谢章远也知道,那伏家少年此番约谢家见面,定是因为李家的事情,想到这里,谢章远也起身,与族兄一起行礼,随后二人带着谢叔度走出正堂。
正堂内,所有人都不由得疑惑起来,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眼下也都纷纷耐心等候。
亭子下。
伏子厚看着谢章玉、谢章远等人走来,缓缓抬起手。
“子厚,拜见二位伯父!”
伏子厚行礼道。
“贤侄免礼,当日若非贤侄提醒,恐怕谢家如今还不知如何!”
“贤侄,坐!”
谢章玉、谢章远都很客气有礼。
名门望族与普通权贵的差距,往往就在为人相处方面显露出来。
看着伏子厚,谢章玉、谢章远二人都不着急询问清河县的事情,毕竟不差这一时半会,想要知道伏子厚所说是否是真的,更应该先解决伏子厚的来意。
“多谢!”
伏子厚抬手感谢道,不过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看向赵憾。
“憾兄,子厚冒昧,还请憾兄回避!”
伏子厚抬手带着歉意的说道,并非伏子厚要把赵憾当做外人,恰恰相反,伏子厚不想让赵憾参与到这件事情内。
“好!”
赵憾起初还有些疑惑,但看到伏子厚的眼神,与当初在宛城时一模一样,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点头,对着谢家叔伯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亭子下。
很快便只剩下伏子厚、谢章玉、谢章远、谢叔度四人。
“子厚不瞒二位伯父,今日是为李家之事而来!昔日谢彦,杀害李家三子李舒云,二位伯父应当知道此事!”
伏子厚坐下后,率先开口,坦诚布公的说出自己来意。
谢章玉等人都对视一眼,都没有意外,只是看向伏子厚。
“贤侄应当清楚,谢彦,乃是谢氏之人!”
谢章玉说到这里,看向伏子厚,言外之意便是告诉伏子厚,即便是与崔氏有关系,谢氏也不会把人交出来。
“子厚敢问,谢思亲不过是一私生子,如今谢思亲之子谢彦,杀害李家三郎,谢氏为何要维护一个给谢氏抹黑之人,这对谢氏有何好处?不过徒增谢氏欺人之恶名,为他人所不耻罢了,子厚一直以为,数百年以来,名满天下的谢氏,应当比天下人,更懂德厚公义才是!”
伏子厚抬起手,看向谢章玉说道,已经看出,真正做主的人是谢章玉。
谢章玉听到伏子厚的这些话,依旧摇摇头,并没有动怒,也没有说些什么。
这也表明一个态度。
那就是无论如何,谢氏都不会交出谢彦。
亭子下。
气氛逐渐安静下来,伏子厚看着沉默的谢章玉,谢章远,随后看向其他地方。
“两年前,杨玄感便是在黎阳这里起兵谋反!两年前,也是李府三郎李舒云被谢彦杀死!”
伏子厚自顾自的说道。
而原本沉默的谢章远、谢章玉听到伏子厚的话,二人突然眼神一动,本能的看向伏子厚一眼。
直到这时候,二人才体会到,为何昔日在宛丘,伏子厚能凭借着一些观察,就能猜到有反贼入城,更推断出,可能是卢明月。
但好在,这是一件两年前的旧怨,而非即将发生的事,事情过去两年,再如何推测,也仅仅是推测。
谢叔度也皱眉看向伏子厚,而就在谢叔度的目光中,伏子厚回过头。
“天下皆知,当年苏威、杨素,想要李老性命,天下人也知道,杨素膝下众子,与李老几个儿郎,素来有仇怨,李舒云没有死在杨玄感手里,却死在谢彦手里!二位伯父,子厚没有真凭实据,今日前来,是想得到二位伯父一句话!想请二位伯父饮一杯酒!”
伏子厚抬手说道,随后拿起一旁的竹筒,在谢章玉、谢章远、谢叔度疑惑的目光中,起身上前,把竹筒里面的酒倒上茶杯之内。
“请!”
伏子厚倒好后,示意道,随即回到木桌后,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见状。
一开始便闻到酒味的谢章玉、谢章远、谢叔度,带着好奇,也拿起茶杯轻轻尝试一口。
瞬间,谢章玉、谢章远的脸色一变。
就连谢叔度也好奇的感受着酒的口感,拿着茶杯,看了又看,有些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