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氏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芳心有些复杂。
狄氏不知道这句话是否真的会在弟弟身上应验,但狄氏却清楚,这句话背后,是身旁这年轻的校尉,在要弟弟的命!
可偏偏,狄氏自己,都无法开口,反驳或者拒绝身旁这少年校尉!
“妾身算是知道,为何那姑娘,会被校尉迷得晕头转向!”
狄氏对着伏子厚轻声说道,带着一丝幽怨的神情,随即便带着弟弟离开。
伏子厚望着狄氏、狄行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话,随后目光继续放在地图上。
议屋外。
一直靠在窗子后的崔文瑾,听到狄氏的话,俏脸顿时爬上红晕,连忙低头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谁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了!
崔文瑾心中想到,感到耳根和脸颊发烫,抬头见到不远处,驻守府邸的将士投来疑惑的眼神,崔文瑾连忙加快脚步。
想到伏子厚是因为狄行,方才把狄氏留在府邸里,崔文瑾心里终于能放松一些。
但崔文瑾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等哪一天,对那狄氏,伏子厚一个把持不住。
……………………
东城外的平原上。
反贼大军一批批士卒,正把投石车推到昨日的地点,正把昨日卸下的巨石,准备放回投石车上。
然而这时候,负责领兵下令投掷的反贼校尉,余光突然注意到,远方那晋阳东城下,城门似乎缓缓打开。
见状。
校尉连忙打起精神。
投石车四周的一个个反贼士卒,此刻也都逐渐注意到东城的变故。
莫非晋阳守军要杀出城?
随着脑海中的这个念头方才浮现,瞬间便被所有人否决,别说按照晋阳东城的人马,就是连同晋阳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算上,怕都没有胆子出城厮杀。
毕竟此番自己一方的兵马足足有十余万!
而既然不是出城交战,那晋阳东城的城门为何这时候打开?
投降?
带着疑惑,在平原上无数反贼的目光中,很快就注意到,似乎那城门内,东城守军似乎在推一辆木车出来,上面的木桩还捆着一个人。
见到东城守军把木车推到护城渠对岸停下,校尉连忙派遣一名斥候过去查探。
不久后。
当斥候骑马回来,反贼校尉以及其他反贼士卒,得到一个惊恐的消息。
那便是护城渠对岸,被绑在木车上的人,正是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被埋伏绑走的将军。
项义峰!
可项将军怎会被绑到晋阳东城内?
“快!快去禀报大将军!!!”
校尉惊恐的喊道,目光看向东城,眼神满是不解,还有一丝丝恐惧。
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晋阳东城唯有固守等死,但此刻对于莫名出现在东城下的项将军,他这才意识到,似乎被包围的晋阳东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毫无威胁!
反贼大军营地内。
甄翟儿正与唐振豪、羊伯约等人,看着地图,盘算着在晋阳周边,任何一个地方,会有隐藏隋军伏兵的可能。
项义峰的小事,让营地内所有人,全都不安。
从被发现,到现在,消息在大军中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眼下甄翟儿也只能祈祷,尽早找出那支隋军伏兵,平息军中不安。
按照甄翟儿的判断,那支隋军的兵马应当不多,否则就会是突袭前营,或者是大军营地。
“报!!”
营帐外,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甄翟儿、唐振豪、羊伯约,还有一众谋士纷纷抬头看去。
随后就见到一名将士脸色慌乱的来到营帐内,跪地禀报。
“将军!晋阳东城守军,方才把项将军绑在护城河对岸!我军不敢投射巨石!”
将士对着甄翟儿说道,喘息间,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同样的。
听到将士的话,营帐内所有人,一众谋士,数位将军,连同甄翟儿在内,全都面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怀疑自己的耳朵。
项义峰被绑在东城门外?
怎么可能!
晋阳东城一直都被大军包围着!东城内的守军怎么可能伏击项义峰?
“这不可能……”
随着一名谋士的声音响起,甄翟儿回过神,看着禀报的将士,思索一息,顾不得其他,连忙朝着营帐外走去。
唐振豪、羊伯约等人见状,也连忙纷纷跟在甄翟儿身后。
很快。
反贼大军营地里,率领数百匹战马飞快的疾驰而出,朝着晋阳东城方向赶去。
新年快乐!祝愿所有大大,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发财发财!!!
儿子被晚上一直被烟花吓到,请个假,一更先!
过年想偷偷懒!陪陪家人,更新少一些,还请大大们理解!
新的一年,带刀希望所有读者大大,全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心想事成!
第94章 破防的贼众,甄翟儿的允喏
晋阳东城外。
甄翟儿、唐振豪二人率领几个校尉、十余持盾的骑兵,亲自来到城外护城渠不远处,看到被绑在木架上的项义峰。
此刻别说唐振豪与那些校尉、骑兵。
亲眼见到项义峰的那一刻,甄翟儿内心都满是震惊。
项义峰真的被抓到东城内!!
这也意味着,前一晚在山脚下,埋伏项义峰的人,是东城内的守军!
一想到,东城内的守军,能在深夜去到山脉下,负责巡游的将士都没有发现,甄翟儿心中既是惶恐,也是不安。
对于自己的部署巡防,甄翟儿有着无比自信。
不仅仅是汾河对岸的晋阳西城无法突围,就是昔日在上谷郡时,突厥游牧也曾尝试过,就连大隋名将杨义臣派精锐夜袭,也无法在夜里破解自己的防备部署。
眼下看到的情况,在甄翟儿心里,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负责巡游的士卒已经被东城收买,要么就是校尉、都尉中有人把布防图交给东城!
无论是哪一种,甄翟儿都已经决定,立即撤换此前所有负责巡逻的人,无论是士卒还是都尉。
想到自己还有更严密的巡防布阵之法,甄翟儿这才略微松口气。
对于自己压箱底的布巡之法,下一次部署必须要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类似被收买或者有内应、叛徒的事情,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思索间。
甄翟儿骑着马,看着晋阳东城,这座昔日在自己眼里,根本不足为道的城池,神情满是复杂。
一座简简单单的晋阳东城,没有晋阳西城的地势天险,没有豪族郡望,就连粮食、仓存,也远远不如西城百之一二。
可就是这样一座大多都是普通百姓,看起来很容易攻下的城邑,却让自己的十万大军,耗费时日,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别说眼下甄翟儿脸上没有光彩,就是日后攻下这座晋阳东城,对于甄翟儿来说,也只会丢失颜面。
首战受挫,如今连将军都一人被斩,一人被俘虏……
对于一个拥兵十余万的大将军而言,还有什么更令人动怒的!
甄翟儿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但还是转过头,看向一名亲信护卫。
在甄翟儿的嘱咐中,一名骑兵点点头,朝着护城河骑马赶去。
甄翟儿、唐振豪等人骑马留在原地,耐心的等候着。
察觉到甄翟儿已然动怒,往日少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唐振豪,如今都不由得安静下来。
其他校尉与将士,更是骑马在一旁,默默看着晋阳东城。
没过多久,甄翟儿等人就看到东城大门下,几个骑马的身影,从城门内缓缓出来。
“走!”
甄翟儿开口说道,随即率先骑马,朝着护城渠靠近。
烈日下。
在护城河的两边对岸,伏子厚率领殷天纵、邢明、熊瑞祥三人,与甄翟儿、唐振豪等人互相对视。
日晒之下,被绑在木桩上的项义峰,此刻看着护城河对岸的甄翟儿,整个人都万分羞愧,特别是看到唐振豪也在,见到唐振豪那古怪的表情与眼神,项义峰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刻,项义峰内心中,满是深深的怨恨,目光看向一旁骑马的那少年。
项义峰发誓,等自己回到大军之中,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攻下晋阳东城,把这个东城校尉,亲自一刀一刀的折磨致死,烹其身、食其肉。
“当今大隋无道!少郎何故执着?只要愿开城而降,甄某许诺,少郎定为将军!权利、财富,还有美人宝马,少郎唾手可得!”
甄翟儿骑马看着伏子厚,朗声劝道。
这是甄翟儿第二次见到这个少年,然而比起第一次,眼下甄翟儿方才看清少年的模样。
如此少年,面对十万大军而不惧,甚至就连东城百姓都治理得井井有条,一同守城!
望着河对岸那骑马的少年,甄翟儿都不免心中有些惊叹。
“足下既言大隋无道,伏子厚敢问足下口中之财物,有何是赋税所收?有何是择物而取?足下一句唾手可得,不过是抢夺百姓财物!一句美人,不过是强掠民女!宁为隋卒,不为贼将!这贼人,伏子厚不当!足下不会以为在贼人中自称一句将军,就真是天下百姓眼里的将军!”
伏子厚骑马看着甄翟儿,开口带着少许嘲笑,大声驳斥道。
“竖子找死!”
“待破城之日,定将竖子千刀万剐!”
听到伏子厚的话,不等甄翟儿开口说什么,唐振豪还有其他校尉,全都纷纷破防,满脸怒容的看着伏子厚,那眼神,恨不得杀了伏子厚。
一直以来,在大军中,他们校尉的身份,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往日都在享受着其他人的讨好、献媚。
而伏子厚的一句话,直接撕开朝廷与反贼的区别。
别说一个个校尉恨不得把伏子厚千刀万剐,就是唐振豪,此刻都咬牙切齿,眼神死死的盯着伏子厚。
昔日将军头衔,给唐振豪所带来的那种高高在上之感,在这一刻,仿佛被伏子厚踩在地上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