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此时精神也亢奋到了极点,两只眼睛里面全是血丝,但还没失去理智,闻声立刻拔出长刀,向前一指,沉声道:“没错,出击!以小胜大,所托唯有天意!若有幸得胜,不仅家门有光,也会在此世间留下高名,诸君以此自勉!”
“哦哦!嘿!”
此时织田信长身后的武士们终于士气高涨,首先激动应和,随后郎党们也开始回应,接着便顶着暴雨,手持便于近身搏杀的刀剑枪矛,纷纷翻跃武路山山脊,向着田乐坪奔去。
阿满也兴奋起来,两道豆豆眉弹跳不休,从腰间抽出雪亮打刀,跟着织田信长这伙人就要下山去砍人。
原野赶紧伸手拉住她,奇怪道:“你去干什么?”
阿满下意识挣脱了一下没甩开他的手,转头急道:“去杀今川义元啊!这厮死定了,只要抢到他的首级,就是惊天大功!”
这战功简直就是白捡,今川义元的本阵也就四千多人,现在还四散在山谷之中避雨,那以有阵击无阵,有意击无意,有备击无备,她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了,哪怕用屁股来思考也知道赢定了,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她肯定要去分润一下功劳。
只要砍下今川义元的人头,不说一城一国之主了,至少一大块知行土地那是稳稳的,织田信长不给都不可能。
原野看不上这点东西,这点东西还不值得他卖掉好名声,直接提醒道:“你省省吧,我们和今川家是有盟誓的,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阿满呆了呆,想起来了,在今川家没从知多半岛滚蛋之前,原野别说亲自去砍杀今川义元了,就是协助攻击今川家都属于违誓,而违誓的下场是要由野原家来承担的,家族会被神佛厌弃,子子孙孙都要受连累。
这真是太遗憾了……
阿满很想去夺下这大功,毕竟谁杀了今川义元肯定会天下知闻,会出大名,就算没好处只有这名声她都不介意去捅今川义元两刀,但万事肯定要以家族为重——她砍死今川义元和原野砍死没区别,对外他们是一体的。
她一脑袋热血又降了下去,趴趴着豆豆眉,悠悠叹着气把刀归鞘,但看着今川义元幕府大帐方向实在眼热,想了想又对原野说道:“我不动手,只跟着去看看该没什么吧?”
这可是杀征夷大将军的亲族,“天下人”预备役,统有三国之地的天下第一强力守护大名,这种热闹可不多见,她想近距离去瞧瞧,毕竟雨有点大,视线模糊,站在武路山上根本看不清细节。
只是看看热闹的话倒无所谓,原野不介意,直接松了手,而阿满撒手没,一得自由立刻就钻进了雨幕中,兴致勃勃追着织田军去了。
原野没动,他就是闲着无事来“考古”的,只要知道织田信长是怎么干翻了今川义元也就够了,至于战场上的细枝末节倒无所谓。
今川义元不蠢,在曰本战国时代初期就拥有三国之地,能聚起数万大军还能发起远征的今川家更是不弱,同期任何一位大名要是真硬碰硬,没谁敢保证能挡住今川义元的全力一击,结果偏偏今川义元就这么死了。
他就是死在了自大上吧,完全没想到织田信长竟敢主动出击,竟敢主动谋划他,没有半点防备。
而织田信长也不是靠侥幸赢的,是早有准备,谋划了良久,外加头够铁,够一意孤行,够孤注一掷,再加上一点点运气,这才创造出了“奇迹桶狭间合战”。
或者说,其实没那点运气也无所谓,织田信长穿过今川家两道防线却没被发现,主要原因该是今川义元把本地土著山口教继父子给剁了,还把当地豪族(山口家的姻亲)给清理了个七七八八,导致今川家跑来这边像个纯度百分百的外来户,只能龟缩在城中,耳目很瞎,完全没有额外消息来源。
而织田信长只要能突然出现在武路山上,能把今川义元堵在山谷之中,有没有这场雨根本无关紧要,突袭之下今川义元依旧只有死路一条,顶多就是织田家要多付出些代价,多死上几百人罢了。
反正今川义元是死定了,结局不会改变。
也难怪织田信长在后世够知名,是公认的“曰本战国第一人”,这家伙身上确实有种“英雄气”——敢做他人不敢做的事,并且能成功,这就是“英雄气”吧?织田信长身上就有这种气质,看起来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
当然,世人多以成功论英雄,能赢最重要。要是输了,这会儿他就是一身“傻X气”,“大傻瓜”的帽子八成要戴一辈子,就是死了也要被人讥笑几句“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是标准的大傻瓜。
原野站在武路山山顶淋着雨,正感叹能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果然没有善茬,织田信长确实比他这个普通人有人格魅力得多,而这时织田军已经借着雨幕遮掩身形和声响,轻而易举地靠近了今川义元的幕府大帐。
这时少量还在坚守岗位的今川家家臣郎党终于发现了织田军,但根本没有再聚集人手的时间,少量今川家的武士郎党瞬间就被大群织田家的武士冲跨斩杀,今川义元的幕府大帐都没坚持三分钟就被攻破了。
今川义元哪怕体型肥胖,不良于行,这时候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开始在两三百近侍的保护下脱离大帐,向桶狭间山内逃跑。
织田军自然紧追不放,死死咬着他们,今川义元的近侍不停被砍倒捅翻,人数快速减少——今川义元的近侍正在吃饭休息就遭到了偷袭,还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很多人连甲胄武器都不齐全,又组织混乱,想干什么的都有,哪怕有心反抗都很无力。
今川家散落在田乐坪上的郎党足轻情况也差不多,稀里糊涂就被敌人打进了谷中,来了个中心开花,现在在一片大雨中,四周全是喊杀声惨叫声,再加上各类旗帜晃动,法螺声大响,感觉织田家神兵天降,来了好起码好几万人,自家败定了,纷纷开始逃命优先,组织抵抗的几近于无。
不出意料,在这种情况下,今川家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此时雨也下得越发大了,再加上今川义元慌不择路,在向桶狭间山内逃,原野连模糊的影像也看不清,而他又等了七八分钟,便听到透过雨声隐隐传来的一阵欢呼声——如果雨没这么大,该是如雷般的欢呼声。
今川义元应该死了,脑袋该被挑起来了……
原野虽然看不见,但他现在也算打老了仗的“资深指挥官”,听着隐约动静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久后雨幕中又破开一条水线,阿满两根小短腿跑出残影,一路狂奔而回,甩起来的泥水比头都高,跑上山后更是激动得浑身打哆嗦。
嗯,也有可能是雨水太冷,她顶着冰凉的雨水狂奔,在冻得打哆嗦。
不过这无所谓了,阿满爬上山后一屁股就坐倒在地,喘着粗气向原野报告道:“今川义元死了,死得好惨!被织田家两个无名之辈追上了,三个人在泥水里打滚,被织田家的两个家伙硬按在泥水里把头锯下来了……”
顿了顿,她又激动地补充道,“真的太惨了,今川义元也疯了,被人按住拿刀硬锯脖子,疯到张嘴咬人,把按着他的那个人的手指头都咬下来了,还不停用脚踹另一个,死得一点也不体面,根本不像个大人物。”
阿满说完又打了两个摆子,不知道是肾上腺素终于下去了,还是坐在地上更加冷了,但小脸上的兴奋之情不减,感觉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出身足利一族的名门之后,一言可灭族的大人物,像被人杀猪一样就按着硬杀,刀锯的脖子上的“嗦甲”吱吱乱响,血在大雨中都滋滋乱喷,三个人都在拼命惨叫嚎叫,形态极端疯狂,声音更是极端渗人。
真的开了眼界了,她上阵十余次,见过的死人都有好几千,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杀得这么渗人的,回头当故事讲,她能讲一辈子。
原野脑补了一下,也被渗得打了个寒颤,感觉今川义元是死得很憋屈很渗人……当然,可能是雨水确实太冷了,而他打完了寒颤,目光很快落到阿满手中的东西上。
阿满贼不空走,跑这一趟带回来一把无鞘长刀和一顶非常华丽的兜。
阿满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我没动手,毕竟咱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总不好让你断子绝孙,我这是捡的……他们三个在泥巴里打滚,疯狂叫唤,到处喷血,我闲着没事就把东西捡回来了。”
原野拿过刀、兜,都不用细看就发现刀绝对是把名刀,作工极为精细,而兜更是华丽,五枚形制(五块盔板组成),上面缠有八条金龙,而且金龙并不是纸糊刷金漆的样子货,是正儿八经的黄金打造,轻薄如纸却又栩栩如生,一颤一颤如同准备飞天,同样出自名家之手。
阿满把刀拿回来,爱惜的用袖子擦了擦,心喜道:“这应该是‘宗三左文字’,就是以前的‘三好左文字’,正儿八经的名刀!能弄到这把刀,这次也算没白跑一趟。”
“哦,宗三左文字?”原野正觉得兜不错,是极好的工艺品,闻言目光又转回到刀上,这把刀他不认识但他听说过,而且是在现代听说的。
这是曰本后世放在博物馆里的国宝啊,理论上该落到织田信长手里,又落到猴子手里,再落到丰臣秀赖手中,再落到德川家康手中,然后再在大正年间被德川家后人上交国有,进入博物馆成为顶级国宝,结果现在被阿满偷回来了——那边正杀猪呢,阿满在旁边偷战利品,不知道那两个拿到今川义元首级的武士是什么感想。
不过无所谓了,刀兜和感想都无所谓。
原野转头再望了一眼桶狭间战场,那里织田家已经开始追亡逐北,正趁气势高涨清剿今川家的武士郎党,以求最大化杀伤敌人。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阿清阿满道:“好了,事情结束了,我们走吧!”
今川义元死了,今川家也完了,而一鲸死,万物生,今川家这庞然大物倒下了,也该他肥一肥。
第195章 松平元康跑了
奇迹一般的桶狭间合战结束了。
除当世第一守护大名今川义元被两个出身乡村的无名小卒按在烂泥里切下了首级以外,今川家也损失惨重,大量核心家臣郎党憋屈战死,跟随今川义元本阵移动的骏河、远江、三河豪族首领也几乎全灭——织田家以两千多人发起偷袭,仅首级就拿到了三千枚以上,很多都是有名有姓的高级武士。
原野的老熟人,当初在新弯津堵着他暴揍的户羽弘通、朝比奈泰长也身陨于此,首级同样被砍了下来,而且当日暴雨之中战场混乱,全是近身搏杀,事后都说不清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杀的,死得极为憋屈。
而原野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他在桶狭间合战当夜就乘船返回了新弯津。
他为这一日已经筹谋良久,新弯津早已转入战时状态,随着他一声令下,拥有两千名士兵(含六百专业后勤人员和两百宪兵)的新弯津军立刻动了起来,带上两千多壮劳力充当辅兵,总计四千余人,按计划分成数股开始北上西进。
北路是主力,由原野亲自带领,而御屋城离新弯津最近,或者说新弯津一部分村落就是占的御屋家的地盘,两者一直纠缠在一起,难分你我,现在自然要拿他第一个开刀,算是清除隐患,减轻守家压力,顺便保障后方运输路线的安全。
于是第二日天才刚亮,御屋城就被弯津军给围了。
御屋家长期和原野这个恶邻面对面,早就有朝不保夕之感,但现在敌人真杀过来了,仍然吓得直尿裤子。
御屋家的当主御屋氏家(中兵卫门尉)借着朝阳初升,看着城外飘扬的一片葫芦旗,以及正做攻城准备的三千多弯津军,脸色死灰。
三千多人角逐天下当然是不够的,但对于御屋家这种普通在地豪族来说,就是无可匹敌的力量,更不要提弯津军可是硬抗过今川家和松平家的围攻,松平家的重甲武士破城法和今川家的堆土登城术都在他们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战力绝对一流,就算人数相当,御屋家也绝对不可能是对手。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御屋家的家老家臣看着城外的弯津军,脸色同样不好看。
御屋氏家回过神来,面对超规格强敌毫无办法,只能强自镇定道:“不必担心,他们不敢动手的,野原家和今川家、松平家有盟誓在,他们一定不敢动手,今川家……今川家也会救援我们,治部大辅殿下(今川义元)就在附近,我们只要守住……只要守住三五日便好。
对,我们只要守住三五日就行!”
御屋氏家越说信心越足,感觉在某种意义上这并不是坏事,说不定正好借今川家之手把这疯狂偷抢地盘的恶邻除了,而御屋家的家老家臣闻言也是精神一振,感觉家主说得在理,今川家正上洛呢,野原家这会儿敢闹事,纯属自寻死路!
御屋城城头气氛一时又转为良好,至少大部分家臣都恢复了斗志,感觉就算野战打不过弯津军,依靠城池坚守几日绝非不可能,家业还是有一定概率能守住,而这时弯津军里窜出来几名骑士,打着金色葫芦旗,跑到离城一箭之地就下马等在那里。
按这时代默认的交战规则,这就是对方想谈一谈的意思,而且默认会保证使者的人身安全。
御屋氏家也没犹豫,有信心归有信心,能不打还是不打好,毕竟野原家是真的很猛。万一城没守住,就算事后今川义元派大军过来把新弯津烧成白地,那御屋家也完了。
他让儿子们守好城便亲自带着两名家臣出了城,去和野原家聊聊。
等他走近后一眼便认出了阿满,知道她是新弯津的大人物,是原野的绝对亲信,原野有很多事都是打发她出面,哪怕看不得她装模作样的假武士作派,但还是赶紧下马鞠躬,很客气地问道:“原来是阿满大人,不知道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阿满没空和他客套闲扯,现在她事儿很多,挑了挑豆豆眉就直接道:“我家主公有令,请御屋大人让出御屋城,你们可以带走所有财物,我们不会阻拦,时限半个时辰。”
御屋氏家并不意外,也有底气,直接道:“那不可能,阿满大人!就算我们愿意让,治部大辅殿下也不可能同意!”
顿了顿,他言辞越发强硬起来,“而且我知道野原殿下和今川家松平家有盟誓,你们强夺御屋城,这是背誓行为,野原殿下就不怕神佛报应吗?就不怕治部大辅殿下追究责任吗?”
“你消息可真是不够灵通啊!”阿满拍了拍自己头盔,又把刀抽出了出来,嫌弃道,“你就没仔细瞧瞧我戴的拿的是什么吗?”
御屋氏家的目光落到阿满顶在脑袋上的“八龙五枚兜”上,又再看了看她手中的名刀“宗三左文字”,感觉确实华丽得过份了,也严重僭越,就是以原野的身份地位都不配穿戴,但他没认出是什么东西,而且阿满这几年长期在附近行走,日常就穿得非常华丽骚包,一派恨不能把全部身家都穿在身上给人看看的贱样儿,再骚包一点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呃,以他的身份地位,只在三河冈崎城参加茶会时远远看过今川义元一眼,根本不认识他的佩刀和头盔。
御屋氏家不识货,阿满不高兴了,直接骂道:“你可真是个乡下土鳖,屎壳郎都比你有见识!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这是今川义元的八龙兜和宗三左文字!今川义元那老家伙死了,昨天下午被织田家打死在桶狭间山了,今川家已经开始全面溃逃,我们野原家和今川家松平家的盟誓已经结束,你再说这些有什么屁用!”
“今川……治部大辅殿下死了?!”这消息真是晴天霹雳,直接把御屋氏家劈了个晕头涨脑,根本无法相信,本能就反驳道,“那不可能!”
今川家可是出动了五万大军上洛,乃当世第一强的守护大名,出发时连京都都在震动,天下谁能杀他?又怎么杀他?
“随你的便,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从现在开始计时,你们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城里只要还有一个御屋家的人,你们全都要死!”
阿满也不管他信不信,完全无所谓,扔下一句狠话转身上马就要走人。
原野派她来劝降只是攻城需要准备时间,破城也会耽误时间还免不了有死伤,不划算,而且尾张豪族之间的姻亲关系如同一团乱麻,他要是把知多半岛上的豪族们一股脑全杀了,政治风险很高,后遗症很大,所以才劝一劝,希望这些人能自动自觉的把地盘让出来,哪怕他们把城里的东西全搬走也无所谓。
要是他们有本事,把城池本身搬走都可以,反正这种土木混合的“小型土围子”他也看不上眼,按规划,这片区域的核心城市将来要在海边重建,需要有码头以方便转运物资。
但他也仅就是劝一劝,他需要更大的地盘来获取原材料,需要更多的人口来训练军队扩充实力,如果这些人坚持不肯滚,不肯把土地人口让出来那他也没办法,也就只能攻破城池,到时御屋家死光光了也不能怪他。
战国时代本质上就是抢地盘,不强就该滚,此事无关道德。
阿满连劝都懒得多劝,径直要走人,御屋氏家反而有点信了,毕竟要是今川义元没死,坐拥数万大军就在附近,野原家就是疯了也不敢挑这时候来搞吞并,而要是今川家真的被织田家打崩了,已经放弃了对尾张的吞并以及知多半岛的统治,那……
御屋氏家望望阵列严整的弯津军,再回头看看破破烂烂的御屋城,想想这几年被新弯津一直抢地盘,抢到最后就只剩这一座城以及附近的田地了,城里能应战的也就百多家臣郎党以及数百杂兵足轻,真打起来绝对抗不住。
是拼死一搏期待奇迹一般的大胜还是投降保全全族性命?
御屋氏家脑筋急转,虽一时没想明白但还是赶紧伸手叫住阿满:“等等,阿满大人,既然治部大辅殿下已经……那我们御屋家愿意献上质子,以后奉侍野原殿下,您看这样如何?”
这意思就是想成为野原家的寄子豪族,以后愿意给原野献上年贡,提供兵役劳役,跟着他去打仗。
打是打不过了,为保住土地投靠野原家也没什么,毕竟以前他们给斯波家、织田家、松平家、今川家都当过寄子,再管原野叫声爸爸也没无所谓,至少不会不习惯。
阿满已经爬上马背了,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弯津不需要豪族,你们这些废物没什么用。你们只有半个时辰,要么留下土地人口滚蛋,要么直接去死,就这样了!”
说完她调转马头,带着人就奔回军阵,是真的不在意。
原野又搞出了一种更大型的铁炮,据说可以用来轰击城池,还训练了一支可以爆破城墙的“特种作战小队”,她还没见识过呢,有点想拿御屋家试试,毕竟这家是真的弱,第一次实战挑个最弱的对手那自然最好。
她一路骑着马穿阵而过,来到阵后的一处小土丘前,原野正坐在马扎上看“活命众”刚送来的情报,见她回来了也不在意,连问御屋家一声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御屋家不离开城池投降,那就直接破城,争取三个小时以内结束战斗,然后再按计划继续往北走,把竹田城也打下来,一路打到“大高川”一线,然后在确保后路无忧的情况下,在那里沿河建立防御阵地,再一路向西展开,以便把织田家关在知多半岛门外,甚至要是情况允许的话,也可以尝试从知多半岛东北角往外渗透一下,图谋一下三河境内的土地人口。
只是根据最新消息来看,三河国内的土地人口怕是不好办了,有点吃不着……
阿满看他面色不爽,不明所以地接过情报一看,微微惊讶道:“松平元康跑了?昨天夜里连夜就跑了?”
原野轻轻点头,心情不是太好,他还惦记着去丸根砦偷袭一把松平元康呢,结果松平元康比他想象中机灵,反应超级快,收到今川义元死亡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逃走了,这会儿八成已经跑到三河境内。
桶狭间一战之后,不止织田家要崛起,松平家也会顺势崛起,而松平元康跑得这么快,根本留不下他,看样子很难避免德川家出现了。
有些可惜啊!
第196章 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半个时辰后,御屋家开城投降了。
今川义元的死对他们打击太大,外加被新弯津折腾了好几年,精疲力竭,从上到下皆无战心,哪怕就是有一二死硬分子想“一所悬命”死拼一场也无人响应,最终御屋家匆匆收拾了细软金银,打开了城门,把宝押在原野会信守承诺饶他们一命。
原野也没违背诺言的打算,给御屋家的这几十个人发了通行文书就打发他们滚蛋,再留下几十人接收城池,自己则率领弯津军继续北上。
下一个目标是竹田城,这地方原野也熟。他第一次来知多半岛绑架人力就是来的这里,现在故地重游,风景依旧,只不过熟人没了——竹田兵右卫门那老头前两年病死了,听说病死前呕血不止,极有可能是被原野抢劫了太多次,人口损失巨大,大儿子还被击毙了,事后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给活活气死了。
带着微微一丢丢愧疚,原野继续打发阿满去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