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国有经济则相反,以市场为导向,胆子大、反应迅速,对资源利用率高,能激发市场活力。比如就原野穿越之时,他所见的非国有经济已经可以提供80%左右的工作岗位,70%左右的科技创新和超过50%的税收。
更重要的是,私营经济活跃,能满足多样化的市场需求,能提供各色各样物美价廉的商品,能大幅提高人民的幸福度。
嗯,不要小看现代小厂子生产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那些玩意是不值钱,搞不好0.99元还包邮,但这才是一个国家真正的底蕴。
原野并不是学经济的,对经济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但他在旧弯津时就开始鼓励工商,哪怕贴钱也希望私营经济能活跃起来,不然只凭他自己酿酱油、染布料,那弯津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国家。
现在他这些年的默默辛苦,似乎终于开花结果……嗯,说开花结果还太早了,但说萌芽破土不过分,反正是能看到一点苗头了,哪怕那些铁器作坊主是被迫的,是被政策挤得在弯津快活不下去了,但只要愿意走出去,总是好的。
原野愿意给他们保驾护航,只是还需要细细琢磨一番——经济问题涉及很多方面,要保证私有财产不受侵犯,要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要有引导也要有约束,不能把怪兽放出来。
还有分配问题,一切经济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分配问题,分赃不均可是会出人命的。
等平等吉次郎走后,原野没再接见任何“老部下”,反而思考得入神,开始在包厢里转圈拉磨,就连鱼住彦四郎排的新戏都懒得多看。
这事儿对他有点难,他从小到大,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需要去建立一个正经的国家,所以在这方面严重缺乏学习和训练。
倒是隔壁包厢相反,鱼住彦四郎新戏排得不错,犬公主、阿户等人看得全神贯注,十分投入。
曰本后世的歌舞伎表演,这时代还在萌芽状态,属于下九流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正儿八经的表演还是要看“能剧”——由奈良时代从中国引进的“散乐”,后来再融合本土“猿乐”才成形,又在室町时代经观阿弥、世阿弥父子改良,成为贵族专属的“幽玄”艺术,以面具、程式化动作和宗教题材为核心。
鱼住彦四郎能从泉平次手里掏出一群人来办剧团,也是有经历的人,在京都和骏府都混过,算是半个文化人,最初追求的就是往能剧方向靠拢,很想当当“艺术家”,结果排戏之后,请了原野这位唯一的“弯津贵族”来品鉴,原野却看不懂——大概就像00后看京剧一样,一句话唱三分钟,一个动作摆三十秒,一切都慢到令人发指,怎么看怎么莫明其妙。
原野趁兴而来,败兴而去,唯一能看懂的东西就是“能剧”幕间用来热场的“狂言”,也就是大白话形式的插科打诨,原野俗人一个,全身上下没一根雅骨,也就只能看看这玩意了。
当然,也不是原野一个人看不懂,“鱼住流能剧”在弯津剧院上演之后,仅热闹了三四天就门可罗雀,差点倒闭,毕竟弯津人全是泥腿子出身,还不如原野有“艺术细胞”,看过的都表示钱全白花了。
鱼住彦四郎大受打击,差点一蹶不振,但在痛定思痛之后,终于想明白了。
他现在是弯津人,该服务的群体也是弯津人,凡是原野以及弯津人看不懂的就是垃圾,不然他活该倒闭。想明白这一点后,他立刻把“能剧”扔到一边,把“狂言”当成表演主体,顺便还通过泉平次的关系,把阿满又请来指导了一番,这才又开始排新戏。
这么一路倒腾下来,现在弯津戏剧多少有点后世话剧或歌舞剧的意思了,或者说有点像小品大串烧,以逗人笑为主,只是依着时代惯性,每幕之中都还要夹杂一些合唱或独唱。
服装和布景也贴近弯津现实,甚至连故事主题都变了,不再以宗教神话、鬼怪传奇为主,而是取材自民间进行改编,要像原野说的那样“贴地气”。
犬公主、阿户等人看得代入感就挺强的,看着戏剧主人公松之丸在交不起高额年贡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智斗豪族武士,帮全村人脱离了险境,接着又装疯卖傻,和寺庙的和尚打赌,成功帮村子免去了高利贷的利息和牛米钱。
其中扮演和尚的演员尤其出色,把口是心非,表面清高但内心贪婪演绎的活灵活现,台词也设计的相当精彩,各种双关语和谐音惹人发笑,再加上松之丸形象正面,事事料敌先机,布下层层语言陷阱,最后令和尚有苦说不出,只能独自咽下苦果,把“狂言”的幽默以及小民智慧表现得淋漓尽致,非常精彩。
但随后故事又急转直下,哪怕松之丸十分机智却也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只能背井离乡,前往京都讨生活,不过路上又被两名低级武士抓了壮丁,让他负责背行李,不从就要一刀劈了他。
不料松之丸确实聪明,找到机会,借二人洗澡之时偷取了他们的刀甲,反过来威胁他们,迫使他们学狗叫、学鸡走、唱市井小曲、脱衣跳猴子舞,最后才顺利拿上钱逃走,令这两名低级武士同样有苦难言,引得观众一片哈哈笑声。
中途,还借两名低级武士之口,小小嘲笑了一把天皇的穷困潦倒,顺便还拿以前女天皇出征朝鲜半岛两年半,坐在石头上怀孕,回来生了小天皇的事来说笑。
对此观众们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这年头朝廷早就权威尽丧,拿来当当笑料,没人会害怕什么,毕竟原野就坐在上面,有问题也是剧院的问题,笑一笑怎么也不可能找他们的麻烦。
其后松之丸顺利抵达了京都,在一家米屋找到了工作,因为人聪明,很快得到了老板的欣赏,还被老板的胖女儿喜欢上了,但松之丸还惦记着自己的小青梅,准备过几年回去娶她,坚决不从,又闹出不少笑料。
但到此剧情再次急转直下,米店老板得罪了京都的武士,哪怕松之丸尽力帮忙周旋,但老板一家很快还是家破人亡,松之丸也被迫又逃回家乡。
只是这次他运气就没有之前好了,在半路被两家互相攻伐的武士捉去当了杂兵足轻,又开始在战场上表演偷奸耍滑,上演各种保命闹剧,最后一阵现实中绝不可能发生的折腾,让两家豪族同归于尽,这才快快乐乐返回家乡,准备迎娶自己的小青梅。
不料家乡正闹灾荒,闹灾荒的同时领主还在和隔壁领主打仗,疯狂征收年贡,各种兵粮钱、马借钱、段钱征起来更是没完没了,甚至短短几年时间,他的小青梅也已经死了,被当地领主在筑城时当成“人柱力”给活埋了。
到这里,观众席上的笑声已经完全消失,看着松之丸在舞台上哭泣,在单人独唱,控诉世间种种不公,询问世道为何如此。
阿户看得也是心头发紧,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庶民们的悲惨总是有共同之处,哪怕冈部家地位稍高,但实际在武士眼里,依旧是不入流,依旧是要被迫做很多违心之事,比如就像被织田信长送到弯津来一样,完全身不由己。
观众席上的观众比她感触更深,毕竟他们是真倒过霉的,真交过高昂的年贡,真被迫上战场打过仗,有很多家人是真饿死的。现在看着松之丸,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悲惨过往,等听着台上松之丸想寻求一片净土,最后也擦干眼泪,真开始带着余下的村民准备渡海前往弯津时,马上掌声雷动,不少人甚至眼眶都泛红了。
嗯,这年头的人相对单纯,没被爽文爽剧之类污染过,哪怕现在这部戏剧非常主旋律,就差把“只有野原殿下才是救世主”这行字直接挂起来公示了,但仍然代入感超强,让他们心情激荡不休。
阿户也忍不住起身学着弯津人那样用力鼓掌,哪怕她并没有深思,只是觉得故事非常精彩,这种新戏剧比单纯的“狂言”要好看,但未来就不知道了。
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也会觉得弯津是片净土,也想“逃”到这里来生活,也会觉得天皇、武士是多余的,不再想继续接受他们的统治。
也许吧,反正有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谁知道将来会结出什么果?
…………
“怎么样?”阿满也站在包厢里鼓掌,同时挑了挑豆豆眉,转头向原野问道,“这次的新戏你该满意了吧?”
“不错,比想象中要好。”
原野倒是看了后面小半截,毕竟事关对内宣传,这也算正经事,但觉得主角的悲惨度还不够高,村里人竟然没死完,或者男性主角不够惹人同情,也许可以把小青梅当成主视角,改版成“曰本白毛女”,这样更适合大规模推广宣传——宣传高地你不占领,别人肯定要占领的,而且曰本武士是真吃人的,都快把庶民的骨髓榨出来了,这并不是在抹黑他们。
不过现在这样也凑合了,鱼住彦四郎干得不错。
原野想了一下就说道:“就按这个思路来吧,回头让鱼住彦四郎多排几部剧。他们想在知多半岛巡回演出,我们也可以给补贴。嗯,也可以去弯津军驻地巡演,价钱你让他报上来,不会让他吃亏。”
“这些你和远藤说吧,反正我这边能对老头子交代得过去就行。”阿满也是看在泉平次的面子上才照顾一下甲贺移民,但替他们说几句好话就是极限了,亲力亲为就免了,她没那么多闲工夫。
原野随便点了点头,也在意,但马上奇怪问道:“你说的加了料……是加在哪了?加在了前半段?”
阿满非要拖着他来看新戏,还一直说加了料的,他还以为会有有伤风化的表演,比如脱衣舞之类的——真要有,他就要把鱼住彦四郎吊起来打了,而且还要严查剧院,组织一次全面大扫黄。
就是阿满涉及到了,哪怕仅就是瞎出主意或是放纵,也一样要吃排头,更别提鱼住彦四郎了。
他对黄赌毒的容忍度为零,古代女性就算难以胜任重体力劳动,但在一些轻体力劳动中比男性更有优势,也是劳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谁要是敢和他抢劳动力,敢带坏社会风气,那就别怪他砍脑袋——卖Y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包括涉赌、人口贩卖、黑帮、疾病传播等等,极容易引起社会动荡,而生产是最需要稳定和秩序的,所以这一行只要敢在弯津冒头,他是真会杀人的,逮住一个就杀一个,不会手软半分。
阿满没他想得那么多,直接道:“你没注意到吗?里面关于天皇的笑话啊!现在天皇得位不正吧,我听老头子说,天皇家也是很乱的,女天皇带人跑出去打仗,一去好几年,回来肚子都大了,这是谁的种可不好说……”
她其实一直搞不懂原野在干嘛,有点怀疑他想当天皇,哪怕以弯津的实力现在说想获取天下基本不可能,但这不妨碍她现在就瞎搞一下,这才暗中吩咐鱼住彦四郎添加“天皇笑话”,感觉将来可能有点用。
没用也没事,她就当个乐子,天皇在她眼里也不值钱。
原野还真没注意到还有这种笑话,当时他的脑子没在戏剧上,正琢磨要不要这时间段就把“四民平等令”和“财产保护法”搞出来。
不过有这种笑话也无所谓的,天皇有几个师啊?而且他又不想当天皇,所以败坏天皇的名声,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原来是这个啊,不错,笑话挺有意思的。”
原野没当回事,胡乱点了点头,敷衍了一句就算完了,脑子又转回到新法令上了,越想越觉得这时间段其实很合适。
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两家大名,也就是织田信长和松平元康,一个在和美浓干架,一个在和今川家干架,哪怕他在半岛上搞得再惊世骇俗,也都没空鸟他。
而且这也算很重要的一步,弯津也该像个国家了,不能再像他的一家大型私人企业,这种事也宜早不宜迟。
第211章 最后的武士
这世上很多事,说起来都很简单。
特别是人类跨入信息时代之后,大部分人获取知识变得十分简单,结果人人都能说一句见识广博,别管是航空航天还是绣花养鸟,别管修马桶还是天文地理,随便抓个现代人来,都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要是给他瓶啤酒再来根猪尾巴,他边喝边嘬边唠,能给你唠一宿。
但说归说,唠归唠,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知易行难。
很多时候,真想去做某件事时,你才会发现真是特么的难啊,根本无从下手。
原野有心把弯津体系国家化,至少让其有国家的雏形,能正规一些,能像点样子,但从弯津剧院回家之后,苦思数日,却难以决断。
该用什么政体?
该走哪条路?
自己要不要当皇帝?都穿越了,不过过皇帝瘾似乎有点蠢,容易被认定成穿越之耻,然而身为一名现代人,真穿越了却要走回头路,这也很可耻吧?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要革自己的命吗?要放弃自己的虚荣心吗?
或者特事特办,因时代要求,为了别步子跨得太大拉到蛋,需要当这个皇帝,那是当传统帝王还是搞搞君主立宪?
要不要三权分立?该不该把权力锁进笼子里?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没好处,知道的多选择就多,选择多就会纠结,现在原野就很纠结。
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七八天,各种转圈子,拉磨至少能细磨三五石豆子,出几十桶豆浆,终于……放弃了。
他资质有限,这种东西想不明白,所以……
知行合一,但行在知之前,有些事只有你去做了,才能知道该怎么做,不然一切只是空谈。
嗯,这句话有点绕,听起来也有点蠢,但这世上很多事就是如此,没什么事是有把握才会去做的,该干了再说。
边干边学边想边改。
这世上没哪个政体哪条路线是完美无缺的,也不一定适合他适合这个时代,他扔掉了那些复杂的想法,开始趁着周边难得的安宁时间,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先在弯津势力范围内,把武士都干掉再说吧!
嗯,也就是先把他自己的武士身份干掉,顺便把阿满阿清以及前岛十一郎的也干掉。
阿满对此是懵逼的,和阿清、前岛十一郎一起被叫过来后,难以置信道:“哈,我才当了这么几年武士,就不能当了?那我以后是什么?”
“你当然还是你,就是阿满。”原野把她捏在手里的《弯津平等令(草稿)》抽出来,递给阿清和前岛十一郎,随口说了一句。
阿满还是不理解,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胁差和打刀,莫名其妙道:“那以后我不能配刀了?”
“那不妨碍,你负责弯津情报工作和监察工作,本身就有资格公开佩戴武器。”
“那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原野耐心解释道:“没有人身依附关系了,弯津从此不再允许任何形式的人身依附,没人可以拥有一般意义上的特权。”
阿满还是没听懂,奇怪道:“什么意思?什么人身不人身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原野无语了一会儿,无奈叹道:“就是以后你不用叫我主公了,我们不再是寄亲寄子关系。”
本来在旁边充当背景的阿清立刻望了过来,一脸惊讶,而阿满更是大吃一惊:“我被追放了?我犯了什么错就被追放了?”
“你没有犯错,只是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关系了,弯津人之后也不需要这种关系,哪怕是我也不能对任何人进行强取豪夺。”原野耐心解释道,“只有解除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并用法令固定下来并取得所有人的共识,让所有人相信并遵守,我们才能谈到保护个人财产,才能推行许多政策,这是基础,必不可少。”
“但我需要啊,我是自愿的当家臣的!”阿满不乐意了,她这“野原家笔头小家老”也没干几年怎么就被莫名其妙免职了?
那她以后还怎么打着原野的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
还怎么在弯津受到广泛敬畏?
还怎么随便踢别人屁股?
要是平等了,那她以后踢别人屁股,那就是犯法了?和殴打别的武士一样?别人还手她也不能拔刀就砍人了?
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原野不理这茬,他头一向很铁,直接道:“你愿意也不行,法律不允许,而且这是弯津第一条正式法令,你身为弯津高级官员,要带好头,必须执行!”
阿满忍不住摸了摸刀柄,有点想砍主公两刀了,开始想理由反对:“那效忠怎么办?我……还有他们,以后该效忠谁?我们没人效忠,不全乱了套了吗?”
原野直接道:“效忠弯津!”
“弯津是你的啊,那不还是效忠你吗?”
“目前是这样,但……以后所有人都要守法,就算是我,将来也会遵守法律,只能保有名义上的特权,大概吧……”原野还没有完全想好,这种事也没法想到面面俱到再执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很认真的说道,“同样的,以后我也需要向弯津效忠,所以大家都一样了,不能再有谁依附谁,谁属于谁。”
阿满看着他无语了一会儿,转头望向阿清,埋怨道:“他脑袋是不是又被驴踢了?我早就让你把那只驴宰了吃肉,你不听,非要养在家里……现在屎壳郎踩粪球,真完蛋了,他被彻底踢傻了!”
阿清微微歪头,同样不理解原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她对武士身份并不在意,有没有都可以,垂下眼睑什么也没说。
原野没理阿满的疯话,望向了前岛十一郎,客气问道:“前岛……还是叫你前岛大人吧,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如果前岛十一郎坚持不肯放弃武士身份,那他也就只好给他发一大笔退职金,把他礼送出境了。
前岛十一郎很犹豫,但要是没原野,他现在还在织田家干僚吏呢,原本就算不上正经武士,再加上性格一向老实巴交,反应倒没阿满那么激烈,只是迟疑着问道:“这个……殿下,如果我不是武士了,那我是什么身份?是……庶民吗?”
“是弯津公民。”原野直接道,“算是弯津第一批公民吧!”
“公民?”前岛十一郎细品了一下这个词,他汉学学得不错,知道这词出自《韩非子》一书,原指“为国效力之人”,有别于“私门之民”,强调对国家的义务而非权利。
至于“义务本位”和“责权本位”,“人身依附”和“人身独立”,“被动服从”和“主动参加”,“伦理共同体”和“契约共同体”之间的区别,他就想不明白了,甚至原野也不是太明白,他只是比着葫芦画瓢,觉得该这么做而已。
也许,在将来某一天,他才会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在行而知之中,算是摸着石头过河。
有可能摔跤,但总会前进,反正比停步不前要好。
前岛十一郎也是如此,明白一些,不明白的更多,但哪怕不算很明白,他也不想离开弯津。在这里他受人尊重,薪资丰厚,原本就用不上特权,更对拿路人试刀、收拢郎党部曲、取得知行领地之类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