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军令下达,因为汉军有着对讲机在手,所以传达执行的效率,远远高于对面的清军。
这就导致明明汉军是后手做出的反应,但命令一路下放到各级军官,速度反而要比清军来的更快。
“嘟嘟嘟嘟呜呜呜呜~~~~”
“嘟嘟嘟嘟呜呜呜呜~~~~”
汉军军阵,连续不断的军号声响起,还特地用了电喇叭来扩音,丝毫不逊色于清军的战鼓,甚至还大大超出。
没办法,古代战争就是这样子,没有发达的通讯手段,军队一旦开战,跟将领基本就没什么关系了,具体打成什么样子,全看下面的军官怎么随机应变。
主将顶多战前做出大方向指挥,见势不妙及时利用锣鼓大纛,让军队撤退或者进攻别处。
可以说,这一战还没正式开打,汉军实际已经赢了大半。
对讲机的实时通讯,军令指挥上跟清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明亮这一波梭哈,注定得以惨败收场了。
“杀!”
双方士卒的第一波接战爆发。
严格来说这已经算不上第一波了,因为都是先前溃逃的清军溃兵,被身后的督战队给驱赶着再度冲杀上来。
而且,这一次的冲锋,清军溃兵已经没了退路,敢逃跑的话就地格杀,除非他们全部死光,或是攻破了汉军阵地。
黄狗子明显感到了压力陡增,太多清兵了,不少清兵在他眼里,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脸上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但再癫狂也没用,癫狂并不能让新兵变成百战老兵,也不能让怯懦者变得善战勇武。
“长枪兵,捅刺!”
“杀溃这些清狗假鞑子!”
汉军内部已经把清军分成两派,那些穿棉甲的八旗,就是真鞑子,不穿棉甲,全是号衣绿营的就是假鞑子。
不论真假鞑子,都是鞑子,助纣为虐,欺压百姓的孬货。
“呸!”
黄狗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因为手上染了敌兵的血污,被汗水浸湿后干脆抹了满脸血红,看着就凶神恶煞。
几个迎上来的清兵,见到黄狗子这张恶鬼一样的面容,顿时吓得满脸惊恐,忍不住大呼什么“恶鬼”、“妖魔”。
黄狗子可不会给他们机会,上去就是一枪刺死一个,前排护卫的刀盾兵,同样趁其不备,一盾牌顶住那清兵,就是一刀砍飞了脑袋。
中路正面战场,汉军和清军的白刃肉搏已经打到了白热化,就连精锐的汉兵,在如此剧烈的厮杀下,也是难免出现了伤亡。
而在战场的两侧,清军分出去合围的侧翼军队,已经跟汉军紧急分兵迎上去的军队一头撞上。
若从战场上空俯视来看,双方的大军就如同犬牙交错一般,紧紧的咬合在了一起。
兵服颜色完全不同的两支军队,在战场的两翼外围发生激烈交战。初时两翼的清军还能仗着没见识过汉军兵锋,敢上去拼命厮杀,可厮杀了才不到半个时辰,清军左翼率先崩溃!
清军太烂了,不是说士气太差了,而是单纯的战力不精,才操练不过两个月,就算一日一操,也比不上汉军操练一年多的老兵。
两军唯一的共同点,就在于汉军、清军都是“新兵”,没怎么经历过实战。
可汉军不光是一日一操,操练了一年多,还顿顿肉食米饭管饱,确保充足的营养供给,也就让汉军个个都养的膘肥体壮。
只看两军士卒的体能,汉军就能甩清军一大截!
再看士卒的战力士气,清军全靠军官下令,跟着大部队冲杀。而汉军虽然也差不多,但汉军的操练非常特殊,汉军操练除开体能和战阵,最为重要的就是军队纪律。
聂宇作为军队操练守则的主要制定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军队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
汉军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发展军工体系,满清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时间,所以完整的现代化军队只能边打边建设,跟清军抢时间抢发育。
制定严苛的军队纪律,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军队变成服从的机器。
只要听到号令,哪怕心里本能恐惧,身体也能下意识冲锋。
当然,要做到这些,汉军付出了太多东西,充足的粮饷、丰厚的待遇、军功赏赐、战死抚恤、军属福利和荣誉政策跟进,还有全民分田,军户分田增加等等。
如此多的特权待遇加上去,才总算让军队稍微变得像了点样子。
这套练兵法子很粗浅,清军实际也能照抄,但问题在于,清军也不可能成功。
因为第一步,给百姓分田,清军就永远做不到!
第175章 进退两难
清军左翼突然崩溃,让明亮有些猝不及防。
他有考虑过大军会崩,但完全没考虑到能崩的那么快,这才全军开战不到半个时辰,左翼居然率先崩溃了。
左翼崩溃了,问题其实还不大,因为真正的大问题在于正面战场,已经被他压上全部督战队,驱赶前锋营发动决死冲锋,还是半天都突破不了反贼的阵地。
推倒是推过去了,可推的很慢,而且伤亡率高的吓人。
汉军同样也有伤亡,但跟清军完全不成比例。
战损比都快打到一比十了。
就这还是汉军久战疲惫,清军还有局部兵力优势,都能打成这个烂样。
正在军阵后方,与明亮一同观战的清军众将官,全都看得头皮发麻。
这反贼的士气未免太离谱了,都打成这样了还不崩溃,他们难道都是铁人吗?
“轰轰轰!”
汉军大炮突然放炮了。
目标倒不是正面战场,正面战场清军和汉军咬的太紧了,炮兵不敢随便开炮,生怕误伤了友军。
可正面战场不能放炮,不代表两翼战场也不能放炮。
清军左翼崩溃,右翼可是还没崩。
清军的右翼因为急匆匆包抄过来,又是在战场的另一侧,还不知道左翼的友军此刻已经崩溃,就连中军也打出了离谱的战损比,完全推不过去。
这支右翼的清军站的很密集,士气也异常高昂,几乎是战场上最高昂的一股清军部队。
“杀贼……诶等等,天上那是啥?”
清军刚要呼喊冲上去厮杀,突然就见到头顶出现好多黑乎乎的物体。
物体下落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给几个发现它们的清兵反应时间,就一头攒了上去。
啪!
脑袋炸开,脑浆崩裂,红的白的撒了一地。
落地的加农炮弹,直接开始弹跳乱滚,如同老牛犁地一般,每一发炮弹都能犁出一道血肉沟壑。
没办法,清军都是新兵,为了确保战斗力,着重操练的就是战场列阵,确保不会崩溃的太快。
这时候全成了活靶子,汉军的炮弹只需要大致测算一下距离,打歪了都没关系,几千人扎堆跑在一起,炮弹歪了都能砸死不少清兵。
好了,这下清军的右翼也崩了,崩的比左翼还快,甚至都还没跟汉军正面接战。
“轰轰轰!”
清军炮手也开炮了,打的依旧很歪,但胜在火炮的数量多。
十九门红衣大炮,三十一门威远炮,全部开炮齐射。
密集火力覆盖下,汉军阵地的侧翼总算被几发炮弹命中,瞬间伤亡三十多人。
阵地侧翼的汉兵,下意识就要转身逃散。
“督战队上前,驱杀溃兵!”
白楠冷冰冰下达军令,汉军督战队快速上前,对着侧翼崩溃的逃兵,就是一通乱砍驱杀。
日常操练的充足油水,作为军户还给额外分田,立功有赏赐,战死有抚恤,军属还有赋税优免。
这些好处待遇可都不是白拿的,战时临阵脱逃者,一律不用客气,督战队格杀勿论!
就算死了,也是按逃兵罪论处,要收回额外分田,取消军属待遇。
“中军前推,填上空缺!”
后方的汉兵,立马在各自军官率领下,前推补上了阵地缺口。
“炮兵急速射开炮,给我端掉清军的炮兵阵地。”
汉军的火炮马上掉转炮口,朝着刚刚放完一炮的清军阵地,便是急速放炮。
汉军大炮用的可都是现代工业无缝钢管,钢材质量绝对过关,再加上不存在缝隙,也就不会出现漏气,能承受得住急速开炮的膛压,不至于突然炸膛。
“轰轰轰!”
汉军炮兵开始急速射放炮,完全不再顾忌弹药消耗和瞄准问题。
一轮齐射过后,迅速清理炮膛,接着装填炮弹,再来下一轮。
清军炮兵阵地虽然大炮数量更多,但瞬间就被汉军大炮的射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反贼……反贼的大炮难道不怕炸膛吗?”
一个清兵炮手亲眼看着友军,连人带炮车都被一发炮弹给砸成了碎片,人都快吓傻了。
这特么谁还敢跟汉军玩火炮对狙?
不要命了!
清军炮兵阵地几乎就是一触即溃,连红衣大炮都不要了,要么丢在阵地就逃,要么干脆用大炮来做掩体,趴在后头不敢冒头。
明亮全军压上去,换来的结果却是兵败如山倒。
两翼全部溃败,正面战局打的焦灼,但汉军士气太离谱,这都不崩溃不说,清军的战损比还夸张的骇人。
彼时的清军阵地后方,清军众将官早已经不再关注战场,而是正在叽叽喳喳争吵不停。
“军门,不能再打了!”
“汉贼不同寻常,定是身怀妖法邪术,汉贼士卒全都悍不畏死。”
“两翼已经全部崩溃,我们的火炮也被汉贼压制。汉贼的大炮犀利,如此频繁开炮,居然也能不惧炸膛,还打的这么远。”
“军门,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胜算,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就算不撤军,也应该先退回大营,与汉贼周旋!”
“……”
众将叽叽喳喳,实在是这仗打的他们心都在滴血。
这才一天下来,己方士卒的伤亡就已经达到了快三千多人,伤亡率早就突破了百分之十五,甚至隐隐有着往百分之二十上头赶的趋势。
之所以还没崩溃,不是清军精锐,而是清军从头到尾作为主力交战的都是前锋营,车轮战打下来,前锋营分开来的伤亡也没那么吓人。
再加上持续作战,士卒早就麻木了,也就不太能感觉到害怕了。
当然,这么激烈的白刃肉搏战,汉军的伤亡也不小,直接战死早就破百了,受伤伤员更是有了数百人之多。
这些伤亡主要都是汉军连轴作战,伤亡也多是来源汉军的前锋阵地。
一块前锋阵地,顶住了清军车轮式进攻,汉兵的武器装备再好,都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军门,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咱们的人都快拼光了。”
说这话的将领明显是个襄阳人,应该说围在明亮身边的将领,除开那三千本部骑兵的将官,余下的全都是襄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