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应不在,正在与陈尧咨一起吃饭。
实则是打探消息。
陈尧咨面对自己老部下的求救,自是要放在心上的。
毕竟秦应不仅仅是帮助自己,还要更好的帮助他哥呢。
别看开封府的通判有好几个,但是能被信任的人也不多。
“你是说宋煊他派人公然来传唤你?”
“不错。”
“还有那穆修。”
秦应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去敲了登闻鼓,还是宋煊在故意诈我,想要让我低头服软,他好从中找茬。”
陈尧咨没听到鼓声。
因为他的一些行径,导致翰林院的那些学士,带头“孤立”他。
属实是陈尧咨事情做的不够地道。
大家都是从殿试里走出来的,你还是大宋的状元郎。
结果你忘了来时路,公然搞事,让天下学子所耻笑。
如此人品。
谁愿意与你这种人相交?
即使宋绶与丁度他们二人“出公差”,这件事都没有往外漏。
陈尧咨如今在官场上的形象,比他哥哥陈尧佐还要恶劣。
如此行径,当年怎么就考上了状元?
简直是为咱们这些进士群体招黑。
在大宋士林的一些小圈子,陈尧咨的名声已经臭了!
“陈学士,你可是听到了登闻鼓的鼓声?”
“倒是没有注意。”
陈尧咨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忙于公事。”
实则是在想着如何能够更快更好的给宋煊使坏。
反正陈尧咨觉得自己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发现了,宋煊也在背后默默的诋毁他自己,然后嫁祸到他们哥俩头上。
只要朝廷有人“针对”宋煊,就比如在大朝会上,那许多群臣都会认为这个御史是受到了陈尧咨的指使。
整个大宋朝堂,也就是他们兄弟两个与宋煊有仇怨。
陈尧咨很想说他们放屁,为什么不能是郭皇后的族人干的?
但是陈尧咨又不能把实话说出去,否则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除了吕夷简他们几个,其余人都不清楚宋煊是在什么时候得罪郭皇后的。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开封府通判秦应还是有所怀疑。
他怀疑陈尧咨都不知道这件机密的事。
“你说的对。”
陈尧咨也是赞同:“宋煊那个小子绝不会光明正大的派人去传唤你,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真的。”
“啊?”
秦应一下就站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光是大明朝,在大宋,那也是许多事上不了秤的。
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一旦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因为穆修有如此下场,当真是他找人诬告的。
缘由嘛,就是单纯的嫉妒穆修。
就算穆修这个官过的跟乞丐似的,那也是遭到了秦应的嫉妒!
他本以为这件小事,可以让穆修难受好一阵,他心里就痛快了。
未曾想到穆修竟然敢反抗,然后还告到了天子那里去。
一旦朝堂动了真格的要去彻查,定然会查出问题的。
尤其是他的顶头上司还不在,没有人能够救他。
“陈学士,你可是要救我啊!”
陈尧咨心里也是犯嘀咕。
他怎么觉得这一环套着一环,被人算计了呢?
先是在大朝会上发难,然后二哥就被调派到城外视察。
紧接着趁着二哥不在,便直接搞出了这种事。
陈尧咨又不能不管,穆修可是他二哥给判的,吕相爷那里出于信任,也就没阻止。
一下子就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你有没有办法,让诬陷穆修的人闭嘴或者是咬死?”
听着陈尧咨的建议,秦应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首先弄死他不现实,秦应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其次让他咬死,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扛住酷刑。
陈尧咨瞧着秦应没回答,便已经清楚了。
“那你就死扛着,等我二哥回来,想法子控制这个案子,定然能洗清楚你身上的冤屈。”
陈尧咨也只能这样安慰;
“你先回去,不要乱了阵脚,我去找吕相爷问一问,然后下了值我去寻你。”
“好。”
待到秦应回来之后,他发现宰相张知白就坐在大堂内等着他。
连带着翰林学士宋绶、丁度,以及开封知县宋煊都陪坐在一旁。
于是秦应赶忙上前行礼,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同为翰林学士的二人,一丁点消息都没有透漏给陈尧咨吗?
“秦通判。”
张知白站起身来:
“我让人告知宋知县请你过去一趟,你不仅没有过去,反倒把他们所有人都关进了监牢当中,可有此事?”
“回张相公的话,事发突然,我只是想要核实一二。”
张知白瞥了他一眼,随即责问道:
“宋知县,你可是收到了核实?”
宋煊站起身来:
“张相公找我之前,我一直都在县衙,未曾收到过开封府的任何核实情况,反倒还派人来询问,结果全都是一去不复返。”
“哼。”
张知白伸手指着秦应:
“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应面色苍白,他确实是没去县衙核实,而是向上核实。
但是向上核实,那就是要暴露陈尧咨。
秦应一时间有些纠结!
“下官,下官。”
“既然没话说。”
张知白回到大堂,直接怒拍惊堂木:
“那便按照流程审一审。”
“好啊。”
宋煊应了一声:
“不过还望秦通判能够下令,把原告穆修从牢里放出来,我手下那帮人皮糙肉厚的,不着急放出来。”
秦应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当真是整个人都僵在哪里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张知白瞥了丁度一眼:“你们谁去一趟?”
“我去。”
丁度也想要借机见一见自己的堂弟。
自从被皇太后给提走后,他就没有见到过了。
尤其是有些担忧皇太后会弃车保帅。
在监狱里直接搞死自己的堂弟,刘从德依旧没有什么大事。
张知白也没有拒绝,他知道丁度有私心,但是并不在乎。
毕竟大朝会上,刘从德猖狂的模样,以及刘太后极力遮掩的事情,大家都瞧见了。
更不用说官家因此都“生病”,无法在处理一些朝政。
张知白内心是极为愤怒的。
官家都被欺压到这个份上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通判都不把官家的口谕放在眼里。
若不是还没有找到实际的证据,他真想下令先打二十棍。
宋煊跟着丁度,由赵概前头领路。
“你不该来的。”
“就你一个人,也探望不了两个人。”
宋煊跟在后面:
“况且我也想要参观一下开封府的监牢,兴许今后县衙的监牢也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