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哄,瞧着他们二人走进去。
大批孩童跟着过去,因为李迪还要创者撒帐歌儿。
许多新的铜钱以及采果扔向婚床,让孩童们去床上争抢。
寓意今后也是多子多福。
待到抢完了几波,李迪手里再也没有什么可撒的,便笑呵呵的招呼满满当当的孩子们全都出去。
他亲自给带上门,一会宋煊他们二人还要饮用合卺酒,接下来就要行周公之礼了。
因为在二楼,倒是也不好听墙根,只是在走廊里站着。
曹利用让三个成过亲的儿子去守着门,别让闲杂人等过去叨扰。
尤其是闹洞房,搞什么“谑亲”之类的活动。
宋煊本家兄弟也有不少,但是跟宋煊关系都一般。
毕竟有他爹那样的人在。
其余堂兄弟都害怕自己啊孩子被人给带坏了。
老大过继出去还好。
老二直接继承他爹的衣钵,成了烂赌鬼。
老三,也就是宋煊,那更加恶劣。
可是成了“勒马镇三害之首”,那能让孩子跟宋煊一起玩吗?
当然了,宋煊也不喜欢跟小孩子玩。
谁承想那个人人唾弃的小周处,摇身一变成了大宋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还娶了枢密使家的女儿。
如此反差,着实是让宋煊的这帮亲戚们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还晕晕乎乎的。
也就是宋煊的堂叔近水楼台先得鱼的,吃到了大侄子带来的红利。
今后若是再想吃这种红利,可是很难再有什么机会了。
毕竟大家以前当真是不熟啊!
曹清摇是有些激动和紧张的,因为在来的路上,她娘就给她塞了一本书。
就是记录了一些周公之礼的体位姿势,怎么生孩子之类的。
这种事,一般都是仓促教学,然后亲身实践,自己去摸索出更多的经验。
如今曹利用家里也没有那种规矩,先让丫鬟试试宋煊的成色,够不够用之类的。
毕竟曹家崛起也没有多少时间,还没有养成“世家”的坏习惯呢。
就算是赵祯成亲,那也是有宫女亲自教导,确保皇帝知道该怎么行房。
宋煊把帽子摘下,还有那朵花。
他对于男子簪花这种习俗,还是有些不理解的。
宋煊把金腰带也放在了桌子上,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曹清摇:
“吃过了吗?”
“吃了点东西。”
“来,过来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宋煊直接招呼曹清摇过来:“要不然直接饮酒,你肚子烧的慌。”
“好。”
曹清摇红着脸走过来,坐在圆桌旁。
房间里是有饭菜的,就是让小两口补充一下体力。
宋煊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今后该怎么发展更多的自己人。
别看作为宰相的王曾隐隐压吕夷简一头,吕夷简也表示臣服。
可是吕夷简在暗中布局,许多重要的岗位上,全都是他的人。
宋煊已经与吕党结下了仇怨,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能够轻易掠过。
吕党又是“投靠”皇太后的人,最主要目标还是皇太后刘娥。
难不成自己要写一个“狸猫换太子的离奇故事试试水”?
就是不知道赵祯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很快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在刘娥面前演戏装不知道。
如此一下子就击溃了你人生十几年所一直相信的事,许多人都轻易接受不了的。
曹清摇一边吃东西,一边瞧着闭目养神的宋煊。
她都没想过如此快就成婚了。
因为她总觉得这桩婚事,实在是让她惊喜的措手不及。
甚至都没有给她足够的反应时间,如今直接完婚了,就等着最后一步,喝合卺酒,去床上练习画册当中所教导的冷知识。
“官人,你不吃点吗?”
曹清摇瞧见宋煊开始倒酒了,一时间有些发慌。
“方才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宋煊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就是有点渴了,你慢慢吃,长夜漫漫,外面还没有散场呢,我门都没有拴上,不急。”
“那官人也给我倒一杯,我怕你一会全都喝了,完成不了母亲的交代。”
宋煊笑了笑,给曹清摇倒了一杯酒,然后他又把那件专门打双连体葫芦杯倒满酒。
这个才是喝合卺酒用的器具。
房间隔音确实一般。
院子里嘈杂的劝酒声已经响起来了,是掏粪队的兄弟们在比拼喝酒。
宋煊取得如此成就。
他们打心底里高兴!
尤其是宋煊讲义气,只要他们不敢违法乱纪的事,那还挺护犊子的。
曹清摇作为武将家的女儿,性子更是直来直往,她问出来心中许久的疑问。
“官人,你当真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听着曹清摇问题,宋煊咧嘴一笑:
“宰相家的女儿都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你觉得呢?”
曹清摇听到宋煊的反问,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喝酒吧。”
宋煊与曹清摇用这个双连体葫芦杯喝酒后,曹清摇接了过来。
还要把杯盏一仰一覆置于床下,若是呈一阴一阳即为吉兆。
曹清摇神色凝重的盯着,发现是吉兆当即松了口气,欣喜的望向宋煊。
“我帮你把这个头上的饰品摘了吧,一会容易隔到。”
“好。”
待到头饰全都去掉后,宋煊直接抱住了曹清摇。
曹清摇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间身体僵硬着,脑子完全空白,完全忘记了图画里的实践动作。
直到她被宋煊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曹清摇才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屋外的嘈杂,屋内的操作互不影响。
曹利用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小酒杯,心中止不住的得意。
若是早点生个孩子,兴许将来自己还能看见这大外孙子中进士的壮举。
到时候那也是一门双状元的传奇。
这种事,在大宋是有好几个例子的,一旁陪坐的张师德父子便是如此。
宋祁被宋老爷子拉过去,同宁陵县知县说话。
李迪叹了口气:
“我听闻夏竦出任副枢密使,看样子今后他是有机会当上宰相的。”
“难啊。”
曹利用倒是也没客气:“他与吕夷简关系可不好。”
赵祯欣赏夏竦,但这种提拔如此重要职位的事,没有刘太后的首肯,如何能行?
说到底夏竦目前也是刘太后的人,只不过他善于权术。
如今二人属于利益同盟,共同维护刘太后的权威。
可是吕夏二人之间绝非“同党”。
吕夷简是想要做传统士大夫领袖的,夏竦却不想臣服于吕夷简,吃二道贩子的残羹剩炙。
他们二人可以联合起来,但是吕夷简为了独揽朝纲,多次打压夏竦。
甚至在范仲淹改革时,吕夷简病逝,夏竦成为保守派的核心,与吕夷简旧部章得象联手攻击范仲淹,维护既得利益集团。
但是吕夏之间依旧不是真正的同党。
他们更多的是权利博弈中的临时合作与竞争对手。
如今夏竦来了中枢,那是想要从吕夷简手中夺取“权力”的。
吕夷简是不支持夏竦当下一届大宋宰相这个“话事人”的。
就算夏竦想要“选”,有别人支持,吕夷简也不赞同的!
这就是尽管二人目前处于同一阵营当中,可曹利用依旧觉得夏竦不会继续往上升的缘故。
李迪瞥了一眼曹利用,他觉得曹利用并不糊涂。
朝中这两年都在传曹利用成了好好先生,除了军事问其余的都没好主意。
但是军事问题上,眼光却是高于旁人。
此时说起夏竦这件事,一句话就暴露出了他一直在隐藏自己。
“难不成吕相公就能够做的了主?”
“他做不了主,你能被踢出来,在这当知府吗?”
曹利用的反问,让李迪一下子就有些破防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升任翰林学士,下一步就是奔着中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