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煊说大家还要押题后,自是疯狂的进入了写策论的阶段。
外面的风风雨雨,只要没淋进来,那就不用去管。
范详终究是没有过去自己心中的那一关,他坐在书桌前,心思百转。
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财!
他拿着钥匙,举着蜡烛进了单独给他放钱的房间。
满满登登的,一背篓一背篓的铜钱。
他抓起一贯,总觉得钱太重了。
要是以前自己也有这么多钱,可就太好了!
“考中进士,我一定要考中进士。”
……
应天府书院。
晏殊把宋煊中了会元的消息,以及诸多应天府学子上榜的消息,给带来了。
“哈哈哈。”
作为书院最年轻的夫子,也就是宋煊的班主任王洙率先仰天大笑。
宋煊他当真中了会元,状元还会远吗?
更何况他的甲班当中也有好些个学子上榜。
尤其是范详,作为府试的最后一名,他同样考了省试的最后一名。
可这最后一名,那也是七千多举子当中的佼佼者!
范仲淹只是摸着胡须发笑,并没有像王洙这般得意。
毕竟书院学子们登上省试榜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还有殿试呢。
殿试上榜那才算事正式的好消息。
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享受过金榜题名都时刻。
“这么说,十二郎当真有可能会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
张师德是考过状元的,他脸上带着笑:
“省试我应天书院诸多学子霸榜,看样子今年该会有更多的学子前来报名了。”
自从宋煊他们在洛阳游学过后,便有不少学子来书院游学,如今还没有走。
幸亏书院有了宋煊资金的支持,才不惧如此多的学子来白吃白住的,在书院学习。
“不错。”
晏殊也是轻微颔首:
“应天书院举子霸榜,定然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应天书院的名号,若是宋十二等人在殿试当中横扫一甲,我都不敢想了。”
一甲便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二甲头一名是全国第四。
或者有时候过于难分伯仲,一甲也会有四五人。
范仲淹一愣,他其实颇为期望宋煊能过连中三元,但是对于晏殊提出来的一甲三人全都是应天书院学子获得的事,他还真没想过。
然后范仲淹再次瞧瞧省试前十名的名字。
作为书院最强的留级生“王尧臣”旁人也不清楚。
他一直都准备,等着在殿试上大放异彩,要夺取状元。
可以说是宋煊最强的对手。
若是照着晏知府的话来想,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兴许殿试的前几名,全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呢!
“嘶。”
王洙也被晏殊的言论给惊到了。
若是殿试当中,应天书院学子再次霸榜,那定然是更加权威,也没有人敢再逼逼什么了。
反正每次有人无法通过考试,总会说有内幕之类的。
如今科举考试极为严格,各种应对方法都有。
就算你想要让人不中榜,甚至给谁便利,都是极为困难的。
除非到了北宋中后期,是有出题人,可以直接给你提示的。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锁院制度并不严格执行。
再加上只要通过了省试,殿试就全录取,第三级考试已经成为摆设了。
那些考中进士的学子,可全都成了主考官的“门生故旧”了。
毕竟能不能过,全在考官的一念之间,皇帝根本就无法左右。
王洙脸上喜色不减,若是真的如同晏知府所言那般。
无论是宋煊、韩琦、亦或者是王尧臣、赵概,他们是最有机会中状元的。
状元热门争夺选手,全都是出自他的班级。
若是真的如同晏殊所说,不仅仅是应天书院以及院长范仲淹会名声大噪。
他这个直接的班主任的名望也会水涨船高。
“今后你们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晏殊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
“我本想等着宋煊等人殿试过后,出了成绩再前往东京。”
“可是朝廷几次三番催促我前行。”
“那我就先返回东京家中,比你们早一步知道最终殿试的结果了。”
范仲淹倒是没想到晏殊会如此快就被调回去。
毕竟应天书院能有今日的规模,晏殊作为带头人是功不可没的。
“晏知府这便要返回京师?”
“不错。”晏殊笑了笑:
“宋绶已经先我一步返回京师为官,我也不能再拖着了。”
范仲淹点点头,如今应天府有这般成绩,天下人都得认可晏殊的政绩。
朝廷把他调回中枢,那实在是极为正常的。
否则不利于大宋各地官员的“努力奋斗”!
“若是有消息了,我便第一时间派人给你们传回来。”
“好。”
范仲淹等人恭送晏殊离开。
“院长。”
王洙作为天圣二年的进士,依旧年轻的很,遇事如何能过宠辱不惊?
“不必多言。”
范仲淹觉得此时公布,会给予其余人更大的压力。
“此事暂且保密,过不来几日殿试的结果也会传回来,到时候一起公布,如何能不行?”
“我认为不妥。”张师德摇摇头:
“这些学子通过省试,自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况且也该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范仲淹细细思索,他觉得还是不宜过早高调的宣布。
若是再殿试当中没有考中进士,会给学子带来更大的压力。
“此事暂且搁置一二吧,不在乎晚这么一两天的。”
范仲淹作为院长一锤定音后,张师德等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几个夫子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书院学子霸榜,他们这些当夫子的,如何能过脸上没光呢?
甚至范仲淹也在期待着晏殊所说的那件事。
晏殊回到府衙,如今下一任知府还没有选好是谁,暂且由他的副手接替,待到朝廷指派新人前来。
此时有不少仆人都在收拾,总归是要搬家的。
而且在此地生活,也是有了不少物件。
能搬走的就搬走,搬不走的就送给本地的孤寡老人。
晏殊正在交代的时候,便是有人送来信件。
他一瞧是宋绶的,故而进了书房,拆开看了起来。
宋绶在信中详细描述了宋煊最近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上一次当街喝骂宗室子不配姓赵的那个人,你猜对了,便是宋煊做的。
自从宋绶被调进京师为官编纂实录,他们就经常通信。
晏殊对此并无意外。
宋煊他在东京城就算把天捅个透明窟窿来,晏殊都不觉得奇怪。
这小子就不是一个容易消停的性子。
翻来几页后,晏殊觉得自己对宋煊还是不够“珍惜”。
这小子在宋城总是搞七搞八的,从来不醉心于学习。
就这调皮捣蛋的样子,还有杜衍等人想要招他为婿呢。
晏殊觉得自己是动过这个心思,但是又很快放弃了,因为他若是当了宋煊的老丈人,是受不了他搞七搞八折腾的。
这不符合晏殊的政治理念。
可是旁人都是不了解宋煊,就瞧见宋煊中了解元、会元,接下来准备中状元的潜力。
以至于那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当他的岳父,上赶着开出那么多好条件。
结果这小子竟然如此不争气。
被曹利用的女儿迷的五迷三道的,什么利益嫁妆之类的,直接连谈都没谈,便同意了。
宋绶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细想想他又觉得是宋煊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