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宋煊也是笑了几声:
“依照张叔父积累起来的财富,何须把手中的房子卖出去?”
张耆指了指宋煊,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今日前来,其实就是带着耳朵来的,回头也好与太后回报一二。
曹利用倒是没多想,他与张耆之间关系不错,随即又给宋煊说了一下今日之事。
特别是赵安仁的儿子弹劾你一个贡士的事,简直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次遇到。
宋煊也是适当的露出错愕之色,同时余光观察张耆的神色。
不过曹利用话头一转,便说了王曾的狠辣,直接请斩他头。
宋煊啧啧称奇,果然能连中三元,还能压制住刘太后的宰相,就是有手段。
破窗理论用的很是顺手。
这赵安仁的儿子,怕是陈家结党之一,他们的联合点,怕不是吕夷简?
王曾其实是发现吕夷简在暗中结党,所以才会借机发难?
宋煊听着最后刘太后来和稀泥,便明白了,吕夷简是表面上站在刘太后身边的。
故而结党,那也是为太后结党。
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真是闻所未闻。”
宋煊适当的提了一嘴。
曹利用也是点头:
“不过好在姓赵的御史已经被贬谪岭南去了,兴许会让陈氏兄弟收敛一二。”
“有我在,他们也不敢闹腾。”
看着曹利用拍着胸脯子框框响,宋煊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我宋十二向来对事不对人,若是陈府尹今后对我进行报复,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耆听着宋煊的话,只是嘴角带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敢!”
曹利用哼笑一声:“真以为我们兄弟俩个是好惹的?”
“哎,不能如此说。”张耆连忙开口道:“毕竟私下结党这事,实在是犯忌讳。”
“怎么,老张,难不成今后我女婿被人欺辱了,你就睁着眼睛瞧着?”
“那不能。”
张耆连连摆手笑道: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些都是小事,若是你女婿想要在东京城为官,总会碰到的。”
曹利用这才点点头:“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在东京为官?”宋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岂不是很没意思,处处受人掣肘?”
张耆当即发问:“不知贤侄是打算去哪里为官啊?”
“要我说,真男人就该去大西北。”
宋煊随即大言不惭的道:
“我大宋军中缺马,丝绸之路又断绝,以至于看个胡姬跳舞,都得相互争抢,着实是没面子。”
“我若是去西北为官,定要为大宋多搞些战马以及胡姬来,到时候一人一个,省的相互争抢。”
“哈哈哈。”
张耆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
“你岳父说的没错,你小子可真是好涩,就算是为大宋做事,那也是为了胯下那点事。”
“哎,张叔父,小母马我可不骑的啊!”
宋煊的插科打诨,更是让张耆大笑一阵。
他可不觉得宋煊说的是真话。
此子言谈举止倒是滴水不漏,果然是有实力之人。
而且宋煊真多考中状元,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朝廷却是把他给一脚踢到西北那个地方去。
让别人怎么想刘太后?
上一个“连中三元”的宋庠在京师当清贵官,比宋庠连中三元含金量更足的宋煊,却是那种待遇。
那不得被人诟病?
张耆也就没了试探的心思,反正该问的也都问了。
太后的意思就是想要稳定京师局面,不要过于闹腾。
既然陈尧佐那里她已经派人说过了,可是宋煊这里也得看试探一下口风。
毕竟在刘娥看来,宋煊此子虽然年轻,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既然双方都作出了不继续缠斗下去的承诺。
此事就算是结了。
待到翁婿二人送走张耆后,曹利用站在门口:
“你为什么说西北建功这事?”
“人家可是刘太后身边的红人,今日出了这种事,无缘无故的过来瞧瞧我,带着耳朵来的。”
曹利用点点头,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我们俩的关系,其实。”
“不耽误你们俩关系好。”宋煊面色凝重的道:
“人家是刘太后眼前的红人,你顶多是刘太后眼里的钉子!”
曹利用一下子就没话说了。
他想了想:
“好女婿,下次在外面说话别这么噎人,东京城的水太深了。”
“嗯,我尽量。”
曹利用随即鼓舞了宋煊几句,让他不要担心,好好准备殿试。
这次事陈尧佐他自己个吃个闷亏。
这口郁闷之气只能往他自己肚子里咽。
宋煊站在门口目送曹利用,他刚想转身回去,便瞧见下了值的石元孙直接跑过来:
“宋会元,我托你的事,如何了?”
“倒是有些眉目了。”
宋煊止住身形:
“我还想着等他中了进士在与你说呢。”
石元孙当即精神一振:
“那个时候,可不就是晚了吗?”
石元孙深知待到人家考中进士,选择的就更多了。
可就不一定能过选择石家了。
要不然省试结果出来之后,东京城许多富贵人家都坐不住,要进行抢女婿大战呢!
“这个人如何?”
“自是勤劳好学,身体也不虚。”宋煊当即说了重点:
“最重要是运气极佳。”
“运气极佳?”石元孙面露异色。
宋煊脸上带着笑:
“你们石家如今就缺了一点运气,若是你妹子能够与他结成连理,兴许在他的加持下,还能带动让石家的运气也变好了呢!”
“果真如此?”
“我骗你做甚?”
宋煊随即把石元孙请进门来。
让他看看范详。
其实范详身条还是有些瘦弱的,长的倒是中规中矩,就是普通人。
范详瞧着一身甲胄的石元孙,颇为客气的行礼。
就算是在皇宫站岗,可是下值后甲胄仍需归还武库。
当然也有例外。
那便是真宗朝后,禁军管理逐渐松懈,部分勋贵子弟会穿着无袖轻甲招摇过市,视为特权的象征。
石家目前也就剩下这点地方可以抖威风了。
后期包拯还上奏疏弹劾过这帮勋戚子弟夜里穿着锦袍半甲夜行,惊扰坊市。
毕竟就算是开封府的衙役或者巡逻的兵丁过来,百姓都不会害怕。
可是猛然间瞧见有人着甲,哪个人心里不突突?
石元孙为了家族的崛起,自是要与这个妹夫聊一聊。
知道了他的家世以及考试的成绩。
石元孙不得不承认。
宋煊说的对。
若是范详一次是榜尾,那是运气。
可是接连发解试以及省试,都是榜尾。
那他既有实力,又有运气!
若是范详在接下来的殿试当中也能有此运气。
不敢说什么连中三尾,就是中了进士,那也是气运极强的。
况且连中三元的人在大宋朝早有先例,但是连中三尾之事,还当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