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咨站起身来,气的坐不住了:
“莫不是二哥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叔父,勿要激动。”
陈述古先是安抚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那宋煊仗着自己是新晋会元的身份,气的我爹吐了血,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此番省试,应天府学子霸榜,定然有许多学子心有不甘,若是能找到他们科场舞弊的证据。”
“哪有什么科场舞弊啊。”
陈尧佐此时显得意兴阑珊:
“那宋煊治理黄河的法子是独创的,谁都不知道,你若是找他的麻烦,随便找一个举子,他写都写不出来的。”
陈述古闻言一下子就有些泄气。
朝廷怎么就突然进行科举改革考试,若是不改的话,还能在诗赋上?
罢了。
依照宋煊名动三京的名声,说他诗赋抄袭,更加不现实。
还不如策论抄袭呢。
但是这封策论,写的治理黄河的法子,当真是前无来者?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陈尧咨也是兴修过水利的。
“都这个时候来,我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陈尧佐他靠在床榻之上:“短时间内是找不出来他们的麻烦,唯有把他们全都留在东京城内,我作为开封府尹才有机会。”
考中进士之后要为官,大多数人全都外放。
若是宋煊真的考中状元,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那就会与上一个宋庠一样,兴许有机会留在东京城内为官。
君子报仇,虽说十年不晚,但是陈尧佐觉得一年内定然能抓住宋煊的错漏之处。
想必吕夷简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一想到提拔自己的吕相爷,他真成了宋煊的岳父。
那还怎么打击报复他。
唯有打击报复韩琦一个人了。
但是宋煊骂的也忒脏了,让陈尧佐又无法咽下心中那口恶气。
“父亲,可是宋十二成了吕相爷的女婿,咱们陈家不还得是捏着鼻子认了吗?”
听着儿子的话,陈尧佐长长的叹了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便是韩琦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什么无关?”
陈尧咨却是无法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宋煊那是单纯的攻击陈尧佐一人吗?
那是连带着整个陈家全都给骂了。
家风不正,这是多大的诬陷啊!
诗礼传家,一下子被歪曲那样。
就是说他们死去的爹,教子无方。
他们这些当儿子的辱没门楣!
“事已至此,我心中有数,不要再说了。”
陈尧佐心中是有怨气的,尤其是逼迫韩琦签的那份退婚文书,还被韩琦给捏在手里。
这件事就算是拿到官家那里去说,也是陈家有错在先。
那宋煊本身就有实力,再加上攀上吕家的高枝,还怎么打击报复啊?
“父亲,吕相爷来了。”
哥俩都是吕夷简一手安排进入中枢的,准备将来他为正相,让他们哥俩给打下手做好辅助之事的。
故而听到陈尧佐被气的吐了血,赶忙前来探望。
“不用想,便是来做说客的。”陈尧咨甩了下衣袖:“哼。”
反倒是陈尧佐觉得吕夷简来的正是时候,若是不来,他才是真正的心寒。
“把吕相爷请进来,看茶。”
“是。”
陈象古倒是生气的去房间里躺着,尤其是他顶着个乌眼青,着实是有碍观瞻。
吕夷简带着他女儿去看大夫,确实如宋煊说的那般。
若不是宋煊提醒,那太医署的郎中说,兴许再发现的晚,怕是要耽误女儿一辈子了。
故而吕夷简虽然觉得婚事没成,可是还是欠了宋煊一个人情。
吕夷简一进门,便快走两步:
“希元兄,你这是怎么了?”
第270章 亘古未闻之事
“一言难尽。”
陈尧佐常常的叹了口气:
“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未曾想过竟然会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
“还是被人给堵在家门当中,当街宣扬!”
吕夷简倒是听了一点风声,但是并不全面,倒是也没有乱下决断:
“希元兄,这期间是否有所误会?”
“老夫也接触过宋十二,倒是没有传闻的那般嚣张跋扈,只是有些时候显得性如烈火。”
“况且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然能够成为你我执政的助力啊!”
陈尧咨一听这话,便是知道吕夷简,是给他那个好女婿来做说客的。
他吕夷简是来安慰人的吗?
明晃晃的拿着他女婿来自家二哥脸上伤口来撒盐的!
生怕陈家的脸面丢丢不够。
陈尧咨当即哼了一声:
“吕相爷说的对,我二哥与宋煊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误会啊!”
“不过吕相爷倒是真的会向着自己那好女婿说话。”
“连中三元的潜力,当真是了不起啊!”
“如今不过弱冠,说不准到不了三十岁,就能身穿紫袍,站在我们头顶上,成为吕相爷的左膀右臂了!”
陈尧咨夹枪带棒的一顿阴阳怪气。
反正就是你又了好女婿,我二哥也想要个好女婿。
结果我二哥不仅没有找到,还被人如此羞辱。
可真是人家的巴掌没落在你吕夷简的脸上。
你嘴里说出让人大度的话,那真是容易啊!
陈尧咨其实还有更脏的话,没有往外说。
吕夷简颇为诧异的看向站着的陈尧咨。
今日之事,不说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传播范围如此之快,半个东京城的人也该知道。
那宋煊拒绝了吕家想要结亲之事。
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
还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误会?
这回旋镖来的也忒快了一些。
“宋十二并不是我的女婿,他已经答应当曹侍中的女婿了。”
“什么?”
陈家三人登时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可能?
曹利用一个近二十年新崛起的武夫家族。
他的儿子们也都是在皇宫内站岗,并没有什么考进士的打算。
而且在如今的情况下,很难对外发生什么战事。
他们这群将门子弟一辈子也就是站岗了。
在榜下捉婿这一块,他曹利用还能争得过你经营数十年多吕家?
定然是你吕夷简开价太小了吧?
不舍的如曹利用那般。
要不然根本就说不通。
吕夷简瞧着这兄弟俩的神色,便也清楚,他们定然是不知道此事。
而宋煊也并没有往外说什么吕家女有病之类的话。
“吕相莫不是在说笑故意取乐?”
陈尧佐主动询问了一句,因为他方才也觉得吕夷简是在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说什么故意取乐?”
吕夷简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给曹利用:
“宋十二到底是青春年少,喜好女色。”
吕夷简给他们这些那方面早就戒了都两兄弟道:
“你们兄弟俩不要这么看着我,其实我开始也觉得是宋煊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