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485节

  王泰觉得韩琦脾气还挺好的,脾气最冲的便是宋煊。

  可是在王泰看来,此时的宋煊在韩琦面前宛如一个新兵蛋子。

  张方平连忙上前拉住韩琦,示意他别冲动。

  毕竟一向喜欢冲动,想骂就骂是十二哥这样的,未曾想韩琦竟然也是一类人。

  陈尧佐一下子就红温了,他伸出手来,微微发抖指着韩琦:

  “放肆,本官抬举你,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

  “抬举?”

  韩琦直接上前一步,同样指着陈尧佐喝骂:

  “你陈尧佐不过是个依仗权势,欺压寒门我等寒门的衣冠禽兽。”

  “我韩琦如今虽是一介布衣,却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你便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签了这退婚文书!”

  韩琦从怀里掏出陈尧佐给他写的退婚文书,只要签个字画押就办妥了。

  陈尧佐一瞧韩琦连退婚文书这个证据都收好了,更是变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好!”

  “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

  “本官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抓起来。”

  陈尧佐就是想要趁机抢夺那张退婚的婚书,更想要把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全都控制在手里。

  如此一来,怎么揉捏都是他这个开封府尹说的算。

  陈尧佐话音刚落,宋煊便大喝一声:

  “姓陈的,你这个开封府尹事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意图逼杀我等大宋贡士?”

  在大宋,只要通过省试的举子,便是贡士了。

  在司法上有了豁免权,便是重罪需要皇帝亲自裁决,而且在实际操作当中,地方官也多不会轻易拘押贡士。

  “我等跟你拼了!”

  “兄弟们,跟我上。”

  不等旁人反应,宋煊一拳头就打飞了尚未发蒙的陈象古,随即伸手单臂勒住六十多岁陈尧佐的脖子: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陈象古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哀嚎。

  陈尧佐大惊失色,更多的是喘不过来气。

  他当真没想到宋煊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挟持他。

  韩琦也尚未发蒙。

  他本来今日自己爆发了,一直都挺有涵养的,保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好习惯。

  未曾想十二哥上来也不废话了,遇到威胁直接动手。

  吕乐简等人尚未沉浸在韩琦的爆发当中,对于宋煊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就控制住了陈家父子的事,也是目瞪口呆。

  这里可是东京城。

  那位是新任的东京府尹!

  咱们还有殿试那一道坎呢!

  “十,十二哥儿?”

  王泰率先回过味来,连忙开口道:

  “勿要如此冲动,陈府尹要死了。”

  陈尧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被宋煊如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控制住,自是憋的面色通红。

  “要死了?”

  宋煊这才松开陈尧佐的脖子,连忙给张方平使眼神,让他们全都过来。

  其余几个仆人,更是处于懵逼当中,丝毫不敢动弹。

  门外正经过的李君佑与王羽丰当即站定,瞧着里面的热闹。

  毕竟不少官员都是住在一条街上,左右为邻的。

  王羽丰目瞪口呆,指着那个一拳给饿了陈象古一拳头,顺便差点勒死开封府尹的“张家公子”,伸出的胳膊微微颤抖。

  不是说张枢密使他御子颇严吗?

  他儿子如何还打上开封府尹的家中来了。

  “是立地太岁!”

  李君佑大叫一声。

  “要不要报官?”

  王羽丰小心翼翼的询问。

  “报个屁,开封府尹就在这里呢。”

  李君佑随即给了王羽丰一巴掌:

  “神仙打架,咱们别来沾边!”

  “对对对。”

  他们二人在东京城虽然极为跋扈,可是今日瞧见了“张家子”,才明白自己二人的跋扈算个屁啊?

  人家在大街上都公然怒骂宗室子配姓赵。

  二都敢打开封府尹!

  还是在开封府尹的家中。

  何其猖狂!

  虽说都要在这个职位加个前缀,开封府尹一般都是亲王或者太子的正职,但是多是虚职,真正主事的还得是陈尧佐这类人。

  宋煊瞥了身后人一眼,见早就围观了不少人。

  他当即松开陈尧佐,出门就大声嚷嚷陈尧佐榜下捉婿不地道,上来就给他挂金带,即使韩琦说了已故的父亲早就给他定下婚约。

  可是陈尧佐仗着是开封府尹的官职,以权压人,非要韩琦退婚,否则就一直拘禁在府中,让韩琦参加不了殿试,甚至都要给他下药!

  “啊,竟然是这样?”

  东京城从来不缺乏看热闹的,当即风向一转。

  毕竟几个人都威胁开封府尹的性命,正是出手卖人情的时候,结果是陈府尹他自己做的不对头。

  被人找上门解救同窗。

  韩琦见宋煊给了他一个眼神,立马掏出婚书:

  “这便是陈府尹明知我有婚约在身,还要强行要我退婚的证据所在!”

  “他说只要我答应,便让我能中状元。”

  韩琦丝毫都不留情:

  “我呸,这大宋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他陈尧佐还能操纵殿试,这大宋天下姓陈了吗?”

  李君佑与王羽丰对视一眼。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这么猛!

  最关键是的陈尧佐这种话私下说说就成了,可是被韩琦给宣之于众,那可就等着被弹劾吧。

  此时有这群膏粱子弟看热闹也实属正常。

  在东京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高官的邻居往往住着高官,连富商都不配的。

  宋煊站在陈府门口,当即大声吼道:

  “老陈贼子,你枉活六十几岁,昔闻陈氏诗礼传家,一门三状元,今日见府尹行径,方知诗礼儿子,不过虚名!”

  “况且你还在我等举子面前公然宣扬你能操纵大宋殿试的结果!”

  “我看你只会摇唇鼓舌,以权谋私,真乃一条断脊之犬。”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尧佐坐在地上喘不过来气。

  听的宋煊如此言语,更是急火攻心,喷出一口血来。

  陈尧佐直觉晕倒在地。

  “爹。”

  陈象古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你醒醒。”

  包拯瞥了一眼,又抬起头来。

  纵然他宅心仁厚,也没有停下脚步。

  今日之事,全都在于他陈尧佐一意孤行造成的。

  于是一向处事公正的包拯也未发一言,跟着宋煊等人走了。

  待到这位“立地太岁”领着人走了。

  李君佑这才敢上前瞧瞧吐血晕了过去的陈府尹:

  “立地太岁,他也忒猛了些。”

  “哎,你瞧瞧,陈府尹真吐血了。”

  王羽丰心有余悸的瞧着陈象古的眼眶立马就肿起来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当日有李兄在,要不然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不准就得躺在床上养伤,还如何能在外看热闹。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啊!

  总之。

  今日贡院外的瓜可太多了。

  他虽然没本事考科举,但是也不妨碍去凑热闹。

  否则待到他们这批膏粱子弟聚在一起,说些新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被排斥在圈子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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