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来,改革直接胎死腹中。
作为皇帝的赵祯,在说完自己的命令后,整个人都显得极为亢奋。
母后不在身边,大臣也站的远远的。
下面数千举子的眼睛全都望着他。
再听着下面举子们的欢呼声,赵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天子的权威!
如此一来,不单单是为了让十二哥考中进士的几率增大,更多的是兴许能够多拉拢上百名忠心于他的后备官员。
下面那些老考生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
赵祯说这话,是为了“扩招”,让更多人的心生感恩之心。
毕竟以前进士科最难。
竞争也更加激烈。
每次能通过进士的也就一二百人。
如今赵祯一下子就给他们增加了一半的名额,于是众多学子狂喜着,欢呼陛下圣明之类的话。
宋煊也没想到,宋仁宗扩招的命令,会在天圣五年下达了。
他也是有些发蒙。
但是身边的同窗们大多数都在振臂欢呼。
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极大的笑容。
大家来参加科举考试,甚至不愿意靠着家族的余荫去当斜封官,不就是想要通过科举考试中进士吗?
官家一下子就给了他们更多的希望!
如何能够不兴奋?
宋煊一旁的王泰更是大声的嘶吼着,天子实在是太照顾他们了。
吕乐简更是乐的摇头晃脑的。
皇帝高兴,这些前来参加应考的举子高兴。
但是身为宰相的王曾,却是不怎么高兴。
但是天子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他这个宰相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当众反驳。
否则君威何在啊?
王曾心想,照此下去,不出十年,大宋的官员就会越来越多,哪还有位置去安置如此多的官员?
难不成真的要打仗去收复燕云十六州缓解官员太多的压力吗?
可是朝廷哪有那么多钱去收复燕云十六州呢?
别看大辽皇帝率兵五十万亲征西夏,就算是被打的落花流水,那以大宋目前的军队,也没有把握能够在燕云十六州站稳脚跟。
头疼。
王曾平日里是极为尊重官家的,可是眼前的官家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的,又是突然给他出难题。
站在王曾身边的人精吕夷简自是感受到了王曾的无奈。
如今王钦言在南京养病,许多事的决断权都落在了王曾头上。
其实吕夷简觉得,担在王钦若肩上的担子,他也可以来抗。
只是目前还需要继续蛰伏,等待时机。
王曾又没有做出什么错误的政策来。
如今天子突然袭击,只能是让他们来给擦屁股。
但没有人在乎这些高官的想法,下面的数千名举子们只想着尽快上岸,也加入当官的行列才好呢。
至于扩招,那是天大的喜事。
今日结束之后,有条件的自是要喝一杯庆祝,没条件的一会街上跑几步,发泄一下自己的兴奋。
官家提出如此优厚的待遇,那你在考不上,简直是你自己个的原因,赖不上旁人。
“十二哥,这次怕不是许多举子都要拼命考了?”
张方平觉得只要通过省试,那当官的概率就极大的增加了。
至于那所谓的一千诸科的名额虽多,可也是没多少人愿意去考的。
唯有进士才能升官快的,干得好,将来做到宰相也是极大的可能。
“确实。”
宋煊轻微颔首,然后又啧啧称奇:
“至少咱们这届考中进士的人,哪一个不会记得陛下的恩情呐?”
有操作的。
恩出于上。
这件事要是通过朝廷的正常下发,许多学子潜意识都会认为这是刘太后的意思。
但是当赵祯当众说出来了,那就不是刘太后的意思了。
但是后面半句话,宋煊没有说出来。
赵祯虽然性情宽厚,但是在帝王心术上,至少是合格线的。
甚至往后的应届举子,也都会念着天子的好。
毕竟科举改革这件事,虽然是天子同意的,但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如今是刘太后当政。
天子只是管盖章的,并没有决断权。
宋煊再次打量着奢华衮龙服下的赵祯,从今天开始,就想要“夺权”了吗?
以前一丁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曹利用也是与宋煊说过朝廷宰相议论的一些消息,根本就没有扩招的意图,甚至还在为“冗官”的事发愁。
此举到像是天子临时想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对于咱们都是一件好事。”
宋煊虽然目标是状元,但是也乐得遇到更多的相识的同窗上岸。
今后在朝廷当中才会有更多的助力!
在学子们的一阵欢呼声当中,赵祯很快就退下去了。
接下来是拜孔子的节目。
许多学子还处于兴奋当中,直到散场后,还处于兴奋当中。
但是等他们出了门,便瞧见有人在张贴谁会中会元的游戏。
经历过这么多次科举考试,像这种压中谁会考中会元、状元之类的游戏,很是成熟了。
“十二哥!”
欧阳修排在末尾,他见到了榜单上最大几率中会元的人,是宋煊。
可以说应天府出来的几个学子,都是会元的有力竞争者。
诸如韩琦、赵概、王尧臣、张方平等等。
其余州府也是把解元的名字全都印上了。
但是大热门便是应天府的这几个学子。
毕竟上一届的大小宋状元,也都是出自应天府。
若是今年再出一次状元,应天书院必定会再次名声大噪。
未来的大文豪以及文坛的领头羊欧阳修如今一丁点名声都不显,在赵祯如此宽厚的取士条件下,他甚至都不能通过省试。
只不过此时欧阳修刚刚得了天子的“允诺”,内心十分兴奋。
“宋煊是谁?”
“倒是没听说过,这是谁统计的名单,我觉得我还能考中会元呢。”
“哈哈哈,莫闹了。”
“这你都不知道,名单上的大多数都是未曾婚配还能考中会元,中进士之人,自是早早亮起出来,引得旁人榜下捉婿。”
学子们的议论自是进入了欧阳修的耳朵当中。
他听宋煊说过此番科举改革让大家给赶上了,以前都是按照诗赋取士,如今是按照策论。
无论如何他都有压力的,那日差人送来收集的一些策论题目后,便再也没见过他。
听那个仆人讲,十二哥一直都在家中做题,为省试做好准备,叶顾言他们几个人也没有闲着,当即卷起来了。
“嗨,今年科举考试已经改革了,纵然宋十二他在怎么名动三京,诗赋做的好,在科举考试上也没有太大的优势了。”
“我看他若是可以通过省试便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就是。”
宋浩虽然也怀疑宋煊不一定能过考过,但是他还是站出来:
“你都不认识他,就知道他考不过,还是多担忧担忧你自己能不能通过省试吧。”
“那也比你强!”
如此争论并不在少数。
毕竟在考试成绩没有出来之前,谁都可能会考第一。
没有谁是固定的第一。
欧阳修并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仔细瞧了瞧这张榜单除了名字外,还有几个地址。
他并不清楚什么意思,便询问周遭的举子。
“那是博雅轩、千金坊、聚宝盆都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赌坊的名字。”
欧阳修了然,他明白赌坊不是一般人开的。
就算宋太宗对于这件事严格要求,京城赌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知情不报者与赌博同罪。
可从真宗开始,就算是东京城也有许多赌坊。
更不用说其余城镇以及乡下的赌坊了,更是无处不在。
阮氏三兄弟在被晁盖拜访前,没了赌资,偷了老娘的首饰去赌博。
在劫走生辰纲后,白日鼠白胜当即一头扎进了赌坊,露出引起注意。
宋江宴请人,李逵借钱去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