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绶也是连连颔首。
宋十二这可璞玉终于藏不住要开始发光了。
宋祁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安排好拍马屁,但他瞧晏殊是真的十分欣赏宋煊。
他便明白了,自己还需要与宋煊搞好关系。
毕竟宋煊已经夺得解元,若是一路顺遂的话,兴许就能追上自己大哥连中三元的脚步。
到时候,还真不好说些什么。
宋祁本就比他大哥宋痒脑子活泛,否则也不会想法子拍晏殊的马屁。
虽然这次没拍好,但至少让他确认了,晏殊对于有潜力的后辈是极为看好的。
将来晏殊回到中枢任职,说不准就要提拔在应天书院考试考出去的学子。
晏殊不怕宋煊名气大,就是担忧他不好好学习,浪费自己的天赋。
真的从神童陨落了。
神童不可能一直都是神童的。
就如同陪着皇帝读书的神童,蔡伯俙三岁就中了进士,连白居易的最少年都无法与他相比。
可晏殊觉得蔡伯俙便是真正有神童境界陨落下来的,只留下些许小聪明。
但宋煊通过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从来都没有跌落过神童境界。
尤其是上一次发解试故意把他罢黜,更是狠狠的磨砺了他一把。
如今的发解试解元,便是明证!
宋煊是个能知耻后勇的,如今已然把自己磨砺的极佳。
晏殊相信朝廷再一改革考试,定然能够助宋煊扶摇直上。
省试第一。
那也就是唾手可得。
晏殊站在台阶上,望着那些射过来一道道期待的目光,明白是许多学子渴望进步的眼神。
可是科举考试,并不是让所有人付出都能得到回报的。
注定大批人都无法上岸,或者一辈子都在这里面打转。
直到家里再也无法支撑的。
“晏知府,要不要回去待一会?”
宋祁觉得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总归是有些不妥。
万一晏殊在还没有放榜时,便说出什么话来,被旁人给听去,总归全都是麻烦。
“也好。”
晏殊便直接回了贡院,自是拿起毛笔,把宋煊那首词写了出来。
“兼怀故友。”
苏耆摸着胡须笑道:“宋十二年纪轻轻,也有故友了?”
“我猜应该是上一次应天书院入院考试时,结交下来的朋友。”
晏殊当然不会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身上套这个故友的身份。
他丢不起这个脸。
更何况自己都要点宋煊的解元了,如何能传出故友的事来?
顶多是当年他去请范仲淹出山,遇到了宋煊张方平他们两个小老乡,惜才之下,邀请他们来考应天书院。
在之后,也不过是宋煊对书院有些资助罢了,那是范仲淹他们师徒之间的事。
晏殊作为应天知府,还是极为克制的与宋煊交往。
毕竟自己盼望着他能够连中三元,可也不会给人留下是故意点宋煊为解元的话柄。
因为宋煊的实力就摆在那里呢!
“宋十二他心野着呢,我听闻他小时候还去过东京,那一手特别的字体,便是模仿石刻而来。”
宋绶倒是直接给宋煊拆了老底:
“也不知道他小时候在东京结交了什么好友。”
“这么多年过去,兴许早就断联了。”
宋祁这才明白,他看见宋煊的字大不相同,原来根子在这呢!
连宋绶都比宋浩了解宋煊。
宋祁眉头微挑,心中暗暗思索:
“看样子他们哥俩的关系当真是一般呐,连亲弟弟独特的字体是从哪里学来的,他一点都不清楚。”
晏殊再三看这首水调歌头,忍不住赞叹道:
“宋十二构思奇拔,蹊径独辟,极富浪漫主义色彩,我认为是历代中秋词中的绝唱,后人想要超越怕是难喽。”
宋祁再次愕然的看向晏殊,他没想到晏殊会如此高的评价宋煊!
第216章 谁是应天府解元啊?
“宋十二这首词,我觉得也是世人难以超越的一首。”
苏耆更是连连赞同:
“除非后世也能出现诸如李太白一样的谪仙人物,否则宋十二这首便是中秋诗词的绝唱了。”
“哈哈哈。”
晏殊摸着胡须,当即放声大笑起来。
他缓了一会才道:
“当年宋十二在他老家勒马镇钓鱼,便是吸引到正在走卧龙桥上的我了。”
“那时我本以为是贪玩的普通学子,未曾想随意的测试一二,便发现他宋煊是个好苗子。”
“可惜因为家庭缘故,并没有得到重视,否则早就走了神童试,何故在这继续科考呢!”
众人也明白乡下消息闭塞,并不是很确信知道朝廷的一些政策。
甚至有的人都不知道皇帝死了,新帝上位的事。
“我才邀请他与张方平二人一同前来参加应天书院的考试。”
“不错。”
宋绶摸着胡须也是一副感慨的模样:
“当时晏知府也是钓鱼瘾犯了,宋十二一个劲的上鱼,偏偏晏知府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晚上他还与我说,本地的鱼不认他这个外乡人的饵找补呢,绝不是自己钓鱼水平不行。”
“哈哈哈。”
众人听着宋绶的描述,更是发出一阵大笑。
如今繁重的工作结束了,又有贤才出现。
他们大多数人都心情愉悦。
况且宋煊等人还是晏殊自己看重的贤才。
若是在晏殊任职期间,应天书院参加天圣五年的殿试,有多人通过,足以证明晏殊的教化之功。
宋祁还想着要邀请大家去他那里开宴会呢,也算是加深感情。
晏殊回想起与宋煊初见面,倒是十分的有趣。
尤其是那次出题的策论,让晏殊印象深刻。
如今宋煊的策论写的好,那对夺取天圣五年的状元,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晏殊并不打算把宋煊的这个底牌,提前说出来。
万一朝廷还要磨磨蹭蹭,不想进行科举考试改革呢?
晏殊觉得最好的后续,便是大宋各地的发解试结束后,许多学子都要闹一闹,至少有声音传上去才叫好呢。
逼迫他们加快改革,宋煊才能彻底的稳住脚跟,吃上这个红利。
晏殊见众人眼里露出羡慕之色,遂摸着胡须道:
“宋十二啊,他就是心气太高,还总是不务正业。”
“他总是把心思放在别处。”
听完晏殊的话,苏耆等本地官员表示理解。
就宋煊做出来的一些事,足以让他们瞠目结舌了。
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呢?
不过若是他们将来能够主政一方,倒是希望治下能有宋煊这样的人才。
无论是支持书院教育,还是拿钱照顾孤寡老弱群体。
总之宋煊都是出了大力的。
再加上人家是主动要求上税。
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其余那些商人要不就是偷税漏税,要么就藏着两个账本。
总之是能往自己口袋里装就是了。
谁愿意往外撒钱啊?
哪像宋煊那样,直接往外大规模的撒钱。
倒是也少了许多人惦记他赚了金山银山之类的事。
总之便是谁都知道宋煊是急公好义的及时雨,可背地里被不少人骂败家子之类的。
有点钱就嘚瑟,不知道要给子孙后代都留些钱财。
将来你还有机会挣那么多钱吗?
谁不知道宋十二能挣钱也能挥霍钱?
晏殊瞧着宋煊的那首词,摸着胡须继续道:
“本来上一次发解试,以他宋十二的实力就足可以上榜,只不过我想要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把重心都放在科举考试上。”
“这才故意罢黜了他,如今他不负众望,总是考中解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