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用齐平章回答了，盛平帝主动道：“秦亦做的没有错，而且秦亦就算不是去监视北疆重骑兵团的撤退轨迹，而是去做其他的事情，朕也不可能怪罪他，也没理由怪罪他！现在秦亦回来了，那咱们还是来说说赏赐之事！”
说到这，盛平帝的视线又在群臣身上飞掠过一遍，冷声道：“至于秦亦说的南楚奸细，此事朕会彻查，一旦查出此人，必将严惩不贷！”
“……”
这话一出，朝堂上仿若风声鹤唳，群臣就连呼吸声都放缓许多。
刚刚才处罚完北疆奸细，那些北疆奸细大多是平头百姓，官职最高的，也就是云骑卫的五营校尉范永新了，而无论官职高低，只要私下里跟北疆人有过接触、通风报信的，全部株连九族了。
那些没跟北疆人接触或者通风报信的，他们的处罚就轻的多——但也是死刑，所以，一旦查明朝堂中这位南楚奸细的话，结局可以想见，也必然是株连九族了。
而跟那些北疆奸细不同，这位南楚奸细既然是朝堂中人，自然是位高权重的，所以他身边牵连之人，那可就多了，到时候，大梁朝堂，恐怕会发生大地震了！
更重要的一点则是，现在人人自危，因为谁都不确定，站在自己身边、每日一同共事的同僚是不是南楚奸细！
所以，群臣心中都打定主意，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小心行事，切莫多言。
这时，盛平帝开口道：“秦亦，在你来两仪殿之前，朝堂上便讨论过，宁将军也亲口承认，云骑卫之所以能够打退北疆重骑兵团，你是头功一件，所以你应该得到最高封赏！”
“……”
听到这句话，秦亦下意识的去看宁莞言，而宁莞言也恰好看了过来，这次宁莞言没有躲，她的眼光变得温柔，又似带着鼓励，还带着几分娇羞。
秦亦不傻，很快就想到，宁莞言这份娇羞是为何而起——因为在素城的时候，秦亦就曾向宁莞言预言过，只要云骑卫打退北疆重骑兵团，盛平帝势必会大加封赏。
作为机枪的提供者，并且还是云骑卫打退北疆重骑兵团的第一指挥，秦亦首当其冲，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功臣。
作为第一功臣的秦亦，自然会受到盛平帝的最高奖赏，这个时候，秦亦什么都不要，就只要盛平帝赐予他可以娶两个正妻的权利！
所以，现在盛平帝主动提封赏秦亦之事，意味着秦亦马上就要在朝堂上说出两个正妻的要求，这在大梁历史上——不对，是放眼天下，这都是十分炸裂的要求。
要知道，贵为一国君主的盛平帝，也不可能有两个皇后，结果秦亦却要两个正妻，这必将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作为两位正妻其中之一的宁莞言，自然会觉得害羞了，所以她的表情就很寻常了。
秦亦猜到了宁莞言心中所想，可此刻却有些为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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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他来了
按理说，这是秦亦的最佳机会。
云骑卫打赢北疆重骑兵团，这在大梁历史上都具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会被历史所铭记，而且这也不仅仅是大梁历史的事情了，放眼天下，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可是像云骑卫这种以零换对方五万余人，甚至对方全程都没有看到一个敌人的战役是闻所未闻的。
素城大捷，终归会留名青史。
盛平帝也为此高兴，不然也不会在秦亦当朝大骂齐平章秃驴的时候，任由秦亦发挥，他不是对齐平章多不满，而是对秦亦太满意了，满意到可以忽略秦亦的各种犯错。
趁着盛平帝高兴，秦亦就算提出点过份但不那么过分的要求，盛平帝基本都会答应，比如他的正妻想法，这对盛平帝来说几乎紧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盛平帝已经开口了，只要他提，盛平帝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秦亦为何犹豫呢？
究其原因，还是跟这次三清山之行有关。
按照秦亦的计划，拿到雪莲后，他就集齐了三大神药的其中两种，去三清山找东山真人拿到最后一味龙涎香，算是集齐拼图，他的顽疾就治好了。
这时候，他自然会向盛平帝要奖赏，而且只要盛平帝同意他可以娶两个正妻后，那秦亦紧接着就要把提亲事宜提上日程，越快越早把宁莞言和古月容娶回家最好！
毕竟，两个正妻的提议一旦发酵开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反对，尤其是许多守旧派，说不定哪一天，盛平帝或许会迫于压力，取消对秦亦的支持，那两个正妻的提议就无望了。
所以秦亦要做的是，趁着盛平帝一时高兴，答应此事，然后火速把两位正妻娶回家，到时候就算再有人反对，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别人反对也不影响什么了。
反正他娶古月容和宁莞言的时候，就是按照两个正妻的规格娶的，两家皆大欢喜，这就够了。
可是现在呢，成亲意味着要入洞房，结果他那活还没好，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所以，秦亦现在犹豫了。
“秦亦，若你是普通人，那朕对你的封赏就容易的多，无非封官鬻爵，可你不是普通人，而是四大宗门的弟子，所以封官鬻爵对你并不适用，所以朕才让人把你带进宫，就是想亲自问问，你对封赏一事有何想法？”
这个时候，盛平帝再次开口，把秦亦从纠结中拉了回来。
“陛下…”
秦亦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对于应该要什么封赏，我还没想好，要不什么都不要吧！”
“……”
此话一出，群臣窃窃私语。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随便提一个要求，盛平帝都会答应。
结果秦亦来了一句没想好、什么都不要，那盛平帝就算想封赏都封赏不了，万一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那秦亦岂不是可惜了？
盛平帝倒是没想到秦亦这么说，因为他知道秦亦这人精明的过分，既然提前跟他说过，要封赏于他，那他自然会提前想好要什么了——光是那一把挺机枪，他就要了数十万两银子，可见这人十分爱财，怎么现在他不要银子了？
其实对于秦亦的爱财，盛平帝也很高兴，因为爱财就是秦亦的软肋，一个人只要有软肋，才容易被控制，秦亦现在什么都不要，是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很过分的要求，怕自己不答应，所以欲扬先抑？
于是，盛平帝笑道：“秦亦，无论你要什么，只要不是朕的皇位，朕都能给你！”
“……”
这话一出，群臣都跟着笑出了声，因为任谁都能听出盛平帝在开玩笑，而这话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明确，那就是只要秦亦敢要，盛平帝就敢给。
而宁莞言先是眉头微皱，因为她不明白，秦亦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吗？为何盛平帝都说要封赏他了，他却不抓住机会？
结果，听到盛平帝随后说的话，宁莞言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他是在欲擒故纵啊！他越是谦虚，不要赏赐，那盛平帝就越觉得亏欠于他，恨不得给他最好的赏赐！
那两个正妻的要求，应该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宁莞言悄悄看向古月容，见古月容此刻正看着秦亦，眼神里满是关心之色，并未留意宁莞言在看她。
宁莞言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之前宁莞言曾经想过多次，以后进了秦家门，免不了会跟古月容因为谁大谁小的事吵嘴，相信古月容也是如此，她们虽然性格不同，但都十分强势，再加上两人的家世和自身实力不差，不可能眼看着对方强过自己。
可是，古月容应该不会想到，这正妻的位置，最后也不用争了，因为她们都是正妻…
就在宁莞言以及群臣都以为，秦亦接下来就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秦亦开口道：“陛下，我是真的没有想好要何封赏，若是陛下实在想赏，能否等我想好了再赏？”
“……”
盛平帝先是愣了一下，他本来计划着，今天就把素城大捷的赏罚全部处理完，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年了，这些决定做完，接下来赏罚还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恰好年前都能结束。
而现在秦亦说他的封赏要等想好再说，要是换成其他人，盛平帝或许不会惯毛病，我封赏你还得等你想好了？你想多了吧！
不过对方是秦亦，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所以盛平帝最后还是妥协了，他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没想好，那等你想好再说便是！那关于素城大捷的赏罚，便到此为止，告一段落了！”
“……”
秦亦躬身，说了些感谢的话，其实这是他思考之后做出的艰难决定，因为他身体顽疾未愈，一旦提了两个正妻的决定，就要尽快成亲，成亲后却无法圆房，这要是传扬出去，再结合京都之前曾经流传的有关他不行的传闻，那还要不要在京都混？
所以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封赏的事情往后推推，等他彻底治好顽疾，再来找盛平帝要封赏也不迟。
随后，盛平帝又讲了几句，早朝便结束了。
秦亦本想直接开溜，在宫门口拦着宁莞言和古月容，再跟她们解释解释，结果谁成想，盛平帝在宣布早朝结束之时，直接把他留了下来。
虽然一脸不情愿，但秦亦还是跟着宋平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路上，秦亦也不忘感谢宋平。
“宋大人，多谢你刚才为在下仗义执言！”
宋平笑着回道：“秦公子客气了，咱家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就算咱家不说也无妨，就凭陛下如此看重秦公子，齐太师说的那些小事，根本不可能中伤到秦公子的！”
“……”
随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说话间，便已经来到了御书房门外，里面传来交谈声，秦亦听着也有些耳熟，在宋平通报之后，秦亦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里面的人，确实是秦亦的熟人。
除了盛平帝之外，便是皇后和岚汐公主，三个人就围坐在长椅上说着闲话，说说笑笑，一脸轻松快乐的模样，恍惚间，让秦亦感觉有种家长里短的感觉，原来，皇家生活，也是生活。
“这不，他来了！”
盛平帝看到秦亦，招了招手。
秦亦走上前来行礼：“在下秦亦，见过皇后娘子和公主殿下！”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道：“秦亦，过来坐吧！刚才陛下还提起你呢，在素城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结果陛下要封赏于你，你却不要，此等境界，实属寻常人能相比的！”
秦亦闻言，头上直冒冷汗，赶紧解释道：“皇后，在下不是不要，而是现在没想好要什么，等日后想好之后，再告诉陛下。陛下也答应了，说日后等我提了要求，再封赏我便是！”
“……”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倘若秦亦稀里糊涂，让盛平帝都有种自己不要封赏的感觉，那日后他提过分的要求，盛平帝还能答应？
“哼，儿臣说什么来着？”
这时，从秦亦进门之后，视线便一直在他身上转悠的岚汐公主轻哼一声，开口说道：“他这人精明的很呢，有这种好事，怎么可能错过？他一定是想提一些很过分的要求，但是却羞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所以才故意说没想好呢！”
“……”
秦亦诧异的看了岚汐公主一眼，心道知我者岚汐公主也！
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于是他赶紧摇头道：“殿下肯定是误会我了！正如陛下所说，我今天没有接受封赏，实在是事发突然，一时间没有想好要何封赏罢了！若是日后想到要何封赏，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陛下！当然了，倘若陛下觉得这样不行，那也可以取消我的封赏，毕竟当初前往素城之时，我心中想的并非立功，而是作为一个大梁人，保护大梁不被外邦入侵，是我的职责所在！”
“其实不止是我，相同的条件，就算是换作任何一个大梁人，都会跟我一样，义不容辞！因为素城被攻破，遭殃的都是我大梁血肉同胞，身为一个大梁人，自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所以，能帮云骑卫打退北疆重骑兵团，我心里已经非常高兴了，要不要封赏，倒也无所谓！现在殿下如此想我，或许还有更多人这么误解我，既然如此，要不陛下就取消对我的封赏吧！”
“……”
此时的秦亦一身凛然，说的铿锵有力，让人闻之无不热血沸腾，而且秦亦越这么说，越说不要封赏了，以盛平帝的性子，肯定会越想给他！
因为秦亦刚才那番话，让他真正看到了一个大梁百姓的赤诚之心，他甘愿为了大梁不要封赏，那盛平帝就更要封赏，要不会寒了人心！
于是，盛平帝一脸正色道：“秦亦，你能为了保护素城乃至大梁百姓，身先士卒，亲自在素城城墙上指挥云骑卫战斗，直至胜利，这份决心，就足以让朕封赏你了！没有想好也无妨，你回去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告诉朕，朕定会赏你！”
“……”
这话跟秦亦心中所想一样，可以说，秦亦精准的把握了人性，起码盛平帝的所作所为，就跟秦亦所预见的一模一样，一切都在按秦亦的计划在走。
“多谢陛下！”
秦亦赶紧作揖感谢，而旁边的岚汐公主闻言却撇了撇嘴，显然还是不信秦亦。
这时，盛平帝感慨道：“当初你离开京都时，说实话，朕对于那一百挺机枪，心里还是没谱！毕竟北疆重骑兵团有十万人之多，而云骑卫满打满算只有两万人，而机枪却只有一百挺…”
“可谁又能想到，一百挺机枪，一百名云骑卫将士就统治了战争！甚至射杀了半数北疆重骑兵团，这在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胜利！”
“朕这几天还时常在想，有了这一百挺机枪，大梁就会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北疆，还是南楚和东齐，都不敢再与大梁为敌！”
“……”
秦亦闻言，眉头微不自查的跳了两下，因为他清楚，盛平帝这是在打机枪的主意啊，所以他才故意这么旁敲侧击，其实就是想打探机枪之事。
不过好在秦亦早有先见之明，他当时在亮出机枪的时候就曾预料到，机枪一旦公之于众，让世人见识到它的恐怖威力，便会被人惦记上，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的盛平帝，他现在算是尝到了机枪所带来的甜头，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所以，秦亦在交出机枪之前，便做好了铺垫，什么用无相玄铁打造，极其稀有，而且无相阁现存的无相玄铁只能打造一百挺机枪和四万发子弹，并且无相阁还要回收这一百挺机枪，再将其全部熔成无相玄铁，再用来打造兵器云云。
也幸亏秦亦之前打好的铺垫，所以现在面对盛平帝时，他也不用再刻意编造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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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齐太师是奸细？
大梁，皇宫，御书房中。
盛平帝说完之后，便看向秦亦，等他的回答。
而秦亦仿佛没有听懂盛平帝话里的意思，附和说道：“陛下，其实当初虽然打下包票，但是因为我也从未将祖传暗器拿到战场用过，所以心里其实也不敢保证，能否打一场完美胜仗。”
“再加上，无相玄铁本就希有，数量有限，所以就算把它们全部拿来打造祖传暗器，最终也只打造了一百挺机枪和四万发子弹而已，倘若不是北疆重骑兵团大举压境，而大梁又没有与之匹敌的兵力，我也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提出这个建议，因为那一百挺机枪打不退北疆重骑兵团，那迎接素城和云骑卫的就是灭亡，除了素城，云城也将失守，甚至京都都会受到威胁！到时候，我就将是大梁的千古罪人！这个结果，可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住的！”
“好在机枪的威力足够大，仅凭一百挺机枪和四万发子弹，便将北疆重骑兵团杀的片甲不留！打退北疆重骑兵团后，我在第一时间就按照约定，把一百挺机枪让我师父沐漓送回了江陵无相阁，我师父说，这一百挺机枪送回无相阁后，会立马熔了打造兵器，但也打造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