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好理解，沐英想不通的是，方云飞要这一斤鸡蛋干吗？
难道刚才使用的颗粒火药里还有鸡蛋？
“郑国公，麻烦你把硝石、硫磺和木炭都碾成细粉以后再交给我。”
方云飞对常茂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挽起袖子行动起来。从动作的熟练度上可以看出，这几天也没有少干。沐英拿过来的硝石、硫磺和木炭都是半成品。需要先用碾槽碾压成段，再用冲筒捶打成粉。而且为避免爆炸，硝石、硫磺和木炭只能分别制作。如果让寻常人来，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出来。
好在常茂不仅手法纯熟，而且身强力壮，一炷香的功夫就将这三样材料弄成粉末，递到了方云飞面前。
方云飞将三种粉末倒入乳钵混合成黑火药以后，在朱元璋和朱标惊讶的目光中，将一个鸡蛋的蛋清倒了进去，
0173战争，拼的就是消耗！(感谢塔rua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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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飞将蛋清倒入火药之中，随手将蛋壳和蛋黄放到了
一边。
接着他又打开一个鸡蛋将蛋清倒了进去，蛋壳和蛋黄照例放在一边。
看到方云飞接连不断地将蛋清倒入黑火药之中，一向节俭的朱元璋差点心疼地张嘴叫停。
好在朱标在旁边拉了自己老爹一把，朱元璋才没有吭声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看方云飞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见方云飞将蛋清全部打入黑火药后，开始不停地搅拌。很快，黑火药就从粉末状变成了颗粒状。
方云飞将过大或者过小的火药颗粒都挑了出来，仅保留和掌心雷里大小差不多的颗粒火药。
“方小子，你这些掌心雷里的火药都是这么做出来的？”朱元璋指着剩下的掌心雷问道。
“不止！除了掌心雷，这些纸壳弹里的火药也是这么做出来的。”
一句话说得朱元璋胸口都疼了。
一斤黑火药配一斤鸡蛋才能做出来的颗粒火药，这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
这么高的成本，就算威力大了九倍，我大明官军也用不起啊！
“陛下不必这个样子。虽然成本高了点，但是架不住颗粒火药它效果好啊！”
“除了爆炸威力惊人以外，颗粒火药还有三个寻常黑火药没有的有点。
看到朱元璋痛心疾首的样子，方云飞就知道他心疼钱了,立刻给洪武大帝解释道：
“首先由于硝石、木炭和硫磺的密度不同，所以在运输的过程中会逐渐分离。
“密度轻的木炭会逐渐分离到上面，密度重的硝石则会分离到下面，中间则是硫磺。”
“这样士兵开火之前还要重新将它们搅拌均匀，十分浪费时间。万一遇到紧急敌情，未免要贻误军机。
“但是颗粒火药就不一样了。硝石、木炭和硫磺已经被蛋清黏合在一起，无论怎么颠簸都不会散开。如果需要，可以立刻装填使用。不用担心贻误军机.“。
“其次就是黑火药装入火炮或者火铳之后，因为接触面不光滑，难免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这样点燃之后，有地方的火药可能都无法点燃。这样黑火药的威力肯定会降低。”
“但是颗粒火药因为是颗粒状，所以会随着重力自动汇集在枪管的最深处。保证每一粒都能从充分燃烧，不会造成浪
费。”
“最后一个就是黑火药在阴雨天极容易受潮板结。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将火焰重新晾晒干燥后方能使用。如果遇到梅雨时节或者云南那种经常下雨的地方，火铳兵就废了。”
“但是和黑火药相比，改进后的颗粒火药就不容易受潮了。这样就保证了我大明火铳兵在阴雨潮湿环境下的战斗力。 “陛下你看，这颗粒火药不仅是寻常火药威力的九倍，而且方便携带，燃烧迅速，不怕受潮，简直是使用火铳的首选啊！”
听到方云飞介绍完颗粒火药的优点，沐英双眼闪闪放光。这颗粒火药，简直就是为他的云南远征军量身定做的啊！和兴奋异常的沐英相比，朱元璋和朱标神情就复杂多了。和只关心军事运途的沐英不同，身为大明集团公司的正副董事长，他们还要考虑全局！
颗粒火药就算有种种好处，但是光制造成本这一个拦路虎，就能让人望洋兴叹。
朝廷总不能为了远征云南，把民间的鸡蛋都收拢过来吧？那不成了暴君了吗？
而且按照这种制作犯法，就算把鸡蛋全收起来，也未必够啊！
“恩公，你有减低成本的制作方法吗？”犹豫了半天，太子朱标才出言问道。
“如果只是节省成本的话，用清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的话，不仅威力会下降，而且颗粒火药其他几个方面的优势也会下降。”
方云飞想了一下说道。
其实颗粒火药的起源就是有士兵无意发现混合了水形成的颗粒状火药不仅也可以使用，而且威力也远超普通的黑火药。
之所以使用鸡蛋，是因为人们在尝试了不同的粘合剂以后，发现用蛋清做成的颗粒火药威力最大，粘合性以及防潮能力也最大。
方云飞既然决定制造颗粒火药，那肯定要做出最好的。反正材料什么的也不用自己负担，那还不敞开了花？“威力能下降多少？其他优势又会下降多少？”朱元璋忍不出追问道。
“威力大约相当于普通黑火药的四五倍，其他方面应该比蛋清所制的颗粒火药下降一半。方云飞考虑了一下说道。
“威力提升五倍，其他方面下降一半？”“好了！就用水做！”
朱元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虽然不论威力还是其他优点，用水制作的颗粒火药都比蛋清制作的颗粒火药下降一半。
但是架不住制作成本下降了百倍还不止！
同鸡蛋相比，水不仅不用花钱收购，而且还能无限量供
应。
只要硝石、硫磺和木炭跟得上，就能做出相应的颗粒火药。
而且颗粒火药也不用像方云飞那么精挑细选。
大的给火炮用，小的给火铳用，这不大不小中不溜的再留给掌心雷。
这个成本优势可就是大了去了。
其实说白了，打仗归根结底打的就是国力，就是钱！拼的就是性价比！
就是谁能用用最低的成本来创造最大的利润。
英国的火铳手之所以能淘汰给英法百年战争立下赫赫战功的精锐长弓手？
是因为火铳的威力比长弓强？错！
在维多利亚时期，火铳不论威力、射程还是精准性都比不过长弓手手里的长弓。
(钱王赵)但是训练一个合格的长弓手需要十年的时间。但是把一个农夫训练成火统兵，教会他们装填子弹和发射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对十年！
高昂的训练成本才是长弓手被彻底淘汰的原因。类似的还有二战时期的苏德坦克大战厕。
不论是前期的虎式、豹式坦克还是后期的虎王和豹王坦克，在速度、火力和装甲都可以吊打全世界。
和这些德系坦克相比，直接从拖拉机厂开出来的T27、T
28和T34简直就是一坨工业垃圾！
但是苏系坦克便宜啊！
凭借成本优势，苏联可以大规模制造坦克。
德系坦克再好，但是面对的一群乌泱泱的苏系坦克。德系坦克再牛，面对群狼一般的苏系坦克也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不好听，但战争，拼的就是消耗
0174方云飞：陛下你知道太湖西山岛吗？
战争打的就是性价比，拼的就是消耗！
虽然身为古人的朱元璋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也自行领悟了其中的道理。
不就是水制的威力下降一半吗？没关系，火力不够，数量来凑！
一斤不行咱来五斤，五斤不行咱来十斤。
咱老朱还不信了，十斤的水制颗粒火药还比不过一斤的蛋清颗粒火药？
不仅是朱元璋，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沐英、蓝玉、嫡出五子和常氏兄弟都开始畅想颗粒火药普及以后的种种用途。
一时之间，大明版的地雷、水雷、迫击炮和火箭筒横空出世！
朱棣甚至建议明军用床弩来发射颗粒火药制作的炸弹。要知道床弩的最大射程可是能超过一干米，远远超过同时期的火炮。
要是真被朱棣给弄成了，简直就是古代的巡航导弹啊！“陛下，如果这么使用颗粒火药的话，制作它的硫磺、硝石和木炭够吗？”
就在周王朱橚开始畅想用火药给黄河清理淤泥，拓宽河道的时候，一旁的方云飞好奇867地问道。
这么大的火药用量，就算是水可以无限量供应。你们确定硫磺、硝石和木炭够用？
“标儿，这三样东西咱大明的储备够吗？”朱元璋扭过头向朱标问道。
从洪武十三年杀掉胡惟庸之后，朱元璋已经做了两年的甩手掌柜。
所以这些细枝末节他还真不如太子清楚。
“父皇，恐怕除了木炭，其他两样的库存都不够。”朱标摇了摇头说道。
他现在可是大明的大掌柜，自然知道朝廷的家底儿。所以朱标从蓝玉提议用颗粒火药制作轰天雷的时候就不说话了一一材料不够用了！
“真的？那咱们召集人手多做些也不行吗？”朱元璋皱着眉头说道。
颗粒火药这么牛，无论在军事还是民生上都着有巨大的潜力。
他可不想因为材料不够放弃颗粒火药的大规模运用。“父皇，恐怕真得不行。朱标一脸苦笑地说道。
他是真不想扫自己老爹的兴致。
可是不当家(ccbc)不知柴米贵，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除了木炭可以大规模烧制以外，不论是硫磺还是硝石都
难以大规模供应。
要知道硫磺最大的来源就是火山爆发后的残余物质。可是神州大地就那么几座火山，还早就不爆发了。所以华夏境内可以大规模开采的硫磺矿早在唐朝就被挖完了。
但是隔壁的日本因为得天独厚的条件，时不时火山就爆发一下。
因此从唐朝末期开始，华夏就一直从日本大规模进口硫磺。
但是因为现在日本南北天皇对立，很多失业的武士沦落为浪人，追随张士诚余孽侵袭大明沿海地区。
所以洪武大帝实行了严格的禁海政策，断绝了同日本的对外贸易。
虽然经过方云飞的劝说，洪武大帝同意开放海禁。但是这贸易也不是说建立就能马上建立起来的。
这还只是硫磺，另外一个硝石的供应问题就更严重了。各国相继大规模使用火器后，硝石供应就成了制约火器部队规模的重要因素。
在欧洲人发现智利的大规模硝石矿之前，硝石的供应简直就是个世界性难题！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放着颗粒火药不用吗？”
“是啊！如果数量供应不上，恐怕也只能也用在火铳和火炮上。就连掌心雷恐怕都不能过多制作。“什么？难道俺蓝玉的轰天雷就这么没了？”
听朱标说完朝廷的困难之后，朱棣、沐英和蓝玉等人顿时一脸失望的表情。
自己的梦想还没成形就破没了？这比出师未捷身先死还要悲剧啊！“方小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看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朱元璋二话没说，直接扭头向方云飞问计。
你小子都富裕到用蛋清制作火药了。想必这硫磺、硝石什么的肯定不缺。
你小子不给咱老朱支招，难道是在一旁看咱老朱的笑话？“恩公，孤德薄才疏，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望恩公可以指点一二。
“是啊方小子，你把俺蓝玉的瘾给勾起来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