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反派皇子,专灭位面之子 第193节

  “什么,长安城丢了!”

  汪大壮心中一惊,忍不住失声喊出来。

  他天生一副破锣般的大嗓门,一喊出声,围观的士兵顿时一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都一个个躁动起来。

  黄老六等人更是面色大变,若是让郝明的人听到,非杀了他们几个不可。

  汪大壮还想继续追问具体情况,但此时一个校尉听到动静冲了过来,不过刚刚他离得远,没有听清汪大壮喊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士兵们如此聒噪,便立即大声喝令士兵们各自回自己的营帐休息,违者重打三十军棍。

  汪大壮看着一脸凶相的校尉,不敢再多问,只好拉着黄老六,非要他去自己那个营帐睡觉,其他士兵互相对视一眼,也都心照不宣跟在汪大壮和黄老六身后离去……

  ……

  后半夜,更深露重,但郝明的帅帐内还是一派灯火通明,郝明一个人在默默喝着闷酒。

  若是平时,他身为主将,自然要以身作则,行军打仗期间是滴酒不沾的,可现在他心中实在是烦燥得厉害,若不再喝点酒排解一下,只怕要跟猫抓一般挠心。

  此时他的面色已经是一片通红,但一杯接一杯喝得很猛,可见他心中的烦躁和苦闷。

  他是雍州兵出身,是最早追随萧璜的部曲,深得萧璜信任,因此派他独领一路兵马,牵制住潼关的守军。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萧璜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要誓死追随萧璜,永不相负,哪怕如今也看萧璜和凉州军颓势渐显,他也没有动过背叛萧璜的心思,大不了就陪萧璜一死罢了。

  他不怕死,可他知道一旦他追随萧璜谋反失败,他的家人也难逃一死,一想到要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他心中就异常难受。

  但就在此时,帐外却突然一阵喧闹,郝明本就心情不好,听到动静不由大怒,当即冲出帐门大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闹?”

  一个亲兵此时匆匆跑过来,一脸焦急禀报道:“将军不好了,不知是谁走漏了长安城失守的消息,现在营中有大量士兵逃亡了。”

  郝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是又气又恨,早知道今天就该将那几个长安来的逃兵就地正法,免得扰乱自己军心。

  但事到如今,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他只能一咬牙,恨声下令道:“传我命令,立即封锁全部大营出口,再命军法官领一千刀斧手执利斧在营中各处巡逻,但凡看到逃亡者,当众枭首。”

  “喏!”

  亲兵心中一凛,但还是应喏一声,领命而去。

  此时大营内已是混乱不堪,不少士兵一听说长安失守,自知后路被断,大势已去,不少人便动了逃亡的心思。

  虽然谁都知道当逃兵若是被抓住下场就是枭首示众,可继续留在军中也是难逃一死,逃亡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很多人都明白自己该怎么选。

  但军法官也不是吃素的,他领着一千刀斧手在大营内四处巡逻,一看到逃亡的士兵便就地正法,绝不留情。

  整个凉州军大营都在上演一出逃亡与捕杀的闹剧,场面很是狼藉。

  望着眼前乱糟糟的大营,郝明眼中不由流露出了忧心之色。

  因为尽管他已经决定用血腥手段镇压住士兵的逃亡潮,但此刻他们已经是军心动荡,人心涣散,若是此时敌人打过来,他拿什么抵挡。

  偏偏就在此时,郝明感觉脚下的大地一阵震动,听动静似乎是有大批兵马朝他们大营冲来。

  郝明面色顿时大变,因为他听得出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而他们的东面,是潼关!

  毫无疑问,是潼关的官军杀过来了。

第470章 大势已去

  郝明已经顾不上多想,当即唤来一名亲兵,下令道:“叫尹副将立即来见我。”

  不多时,副将尹全匆匆赶到,还来不及行礼,郝明就一脸焦急吩咐道:“尹副将,潼关的官军打过来了,你现在立即率五千弓弩兵去守住东面的营门,绝不能让他们攻入大营。”

  一听说官兵打过来,尹全也是面色大变,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领命而去。

  ……

  此时已经是五更天,据说这是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时刻,天地间依旧漆黑一片。

  但此时凉州军的营门内外却同时燃起了几万支火把,亮如白昼。

  营门外,三万官兵已经列阵待命,刀光闪烁,长矛如林,散发着阵阵杀气。

  营门内,五千弓弩手守在营门内,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着前方,他们一个个面色僵硬,嘴唇紧绷,甚至有些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连尹全都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安与惶恐,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

  军心如此不稳,士气如此低落,他们拿什么去抵挡对面的官军。

  萧玠此刻就在军中,只见他一身戎装,胯下汗血马,手持龙吟剑,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他的目光冷冷看着眼前的凉州军大营,却迟迟没有下令进攻的意思。

  虽然他清楚随着长安失守的消息传遍整个大营,此时叛军已经是军心大乱,人心惶惶,正是攻打大营的最好时机。

  但他知道,形势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凉州军中很多人一定会有人滋生出别样的心思,而这也是他分化瓦解叛军的最好时机。

  萧玠唤来一名亲兵,从马上俯下身子低声吩咐几句,亲兵点点头领命而去,随后一路小跑到两军中间,冲着凉州军大营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请郝明将军现身答话。”

  一听说是太子萧玠亲自领兵前来,营门内的叛军不由一阵哗然,但尹全心中却莫名一动,当即唤来一名士兵,要他务必要叫郝明前来,就说缓兵之计,拖住官兵越久越好。

  过了良久,一队亲兵举着几面大盾护着郝明姗姗来迟,出现在营门口,远远望着营门外的萧玠,神色很是复杂

  他本不想来,担心萧玠会趁机发难对他不利,可此时他们军心涣散,士气低迷,根本不堪一击,若是自己不去拖住萧玠,只怕仅凭门口那区区五千弓弩兵,哪里挡得住三万官兵的冲杀。

  萧玠也看到了郝明,不由淡淡一笑,大声喊道:“郝将军,别来无恙呀。”

  郝明望着意气风发的萧玠,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回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暄过后,萧玠也不想再绕关子,直接朗声喊道:“郝将军,诸位将士,如今你们大势已去,但本宫念在你们是受我三皇兄欺骗和裹挟的份上,只要你们能够放下武器投降朝廷,本宫可以对你们参与谋反之事既往不咎。”

  说到此处,萧玠蓦然目光一寒,语气也冰冷不少:“但你们若是一意孤行,负隅顽抗,那就休怪本宫赶尽杀绝,不仅你们自己死于非命,你们的家人也难逃一死,甚至你们的族人也要流放充军。孰轻孰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营门内此时鸦雀无声,不少凉州军士兵都用力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主将郝明,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抉择。

  副将尹全更是走到郝明,想要好好劝劝他。

  郝明沉默许久,但最终还是缓缓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众将士殷切的目光,痛苦而决绝道:“多谢太子殿下厚爱,只是秦王殿下有大恩于我,我是万万不敢有负于……呃……”

  话未说完,他却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心口一痛,睁开眼低头一看,胸口露出了一截锋利的刀剑,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冒出……

  他艰难扭过头,却看到副将尹全一张狰狞到扭曲的脸,以及他异常冷酷的声音:“你自己执迷不悟,还想要我们三万弟兄跟你去死吗?”

  郝明暴吼一声,随后不甘倒在地上,就此气绝身亡。

  此时郝明的亲兵一直关注着官兵,却没想到尹全居然会出手暗害他们将军,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吼一声,挥舞刀剑与尹全打成一团。

  尹全且战且退,看了一眼营外的萧玠,突然大喊一声:“弟兄们,杀了这些郝明的党羽,我带你们去投降朝廷,换取一条活路。”

  营门处的凉州军顿时如梦初醒,当即一拥而上,与郝明的亲兵厮杀到一起,仗着人多势众,很快就将郝明的几十个亲兵砍成肉泥……

  大概一刻钟之后,大营内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一队队士兵空着手走出大营,当头一人正是尹全,只见他精赤着上身,双手反绑,慢慢走到大军前面,冲着萧玠跪下,口中大喊道:“罪将尹全,参见太子殿下,愿为太子殿下效力。”

  萧玠淡淡一笑,并没有下马亲自去扶他,只是叫自己的亲兵去给他解开绳子,毕竟对于一个参与过谋反的将领,太过客气无疑就是一种纵容或鼓励了。

  此刻尹全心中是异常忐忑,虽说方才萧玠承诺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对他们既往不咎,可若是现在出尔反尔了,他们也只能任他宰割了。

  萧玠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淡淡一笑:“尹将军不必担心,不管你们以前犯过多大的错,但既然我承诺既往不咎,就绝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秋后算账。”

  尹全被萧玠说中心事,面上有些尴尬,但听到萧玠再次承诺不会秋后算账,心中还是不由一喜,再次深深拜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

  随着潼关附近的叛军正式归降朝廷,广通仓附近的叛军将领尤雄再也坐不住了,虽说他也是雍州兵出身,受过萧璜大恩,但他没有郝明那么死板,还没等萧玠率军打过来,就自己派人去潼关见萧玠,表示愿意归降朝廷……

  至此,萧玠知道,他跟萧璜最后的对决即将到来……

第471章 英雄情长

  叛军对蒲津关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九天,双方皆伤亡惨重。

  在萧璜的驱使下,叛军对蒲津关发动了不知多少次不计代价的猛烈进攻,死伤近两万人,却始终未能攻破蒲津关。

  但蒲津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万守军伤亡过半,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连主将吴疾也多处负伤,却依旧每日站在蒲津关上,身先士卒,亲冒矢石,一次次率领守军顽强打退了叛军的进攻,正是在他的激励下,将士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尽管蒲津关已经是千疮百孔,但始终屹立不倒。

  不过身为主将,吴疾也知道此时蒲津关的情况并不容乐观,连日的苦战对于每一位守军的体力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将士们只不过是在凭借顽强的意志在苦苦支撑,但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支撑到哪一天。

  而且随着战事还在持续,他们的箭矢已经快消耗完,为了对付叛军,他们只能拆掉了蒲津关内每一间的房子,甚至连城头上的城楼也未能幸免,就是为了要其中的柱子和大梁,好将它们锯成一段段滚木,砸向每一个企图通过云梯和攻城车爬上城头的叛军。

  此时正是五更天,天地间依旧一片漆黑,格外静谧,城头上满是横七竖八睡着的士兵,阵阵呼噜声此起彼伏。

  吴疾睡不着,一个人站在城垛边上,吹着晚风,望着关外不远处也是一片漆黑的叛军大营,目光有些悠长。

  “吴将军,你怎么不睡呀?”

  就在吴疾还在沉思间,身后突然传来了东宫左卫率将军韩严的声音。

  吴疾没有回头,只是笑笑道:“你不也没睡吗?”

  韩严也跟着笑笑,随后上前几步也站在城垛边上,顺着吴疾的视线望向关外不远处的叛军大营,这几日他与吴疾率军坚守蒲津关,一起出生入死,两人早就结下了深厚的袍泽之情。

  两人一起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韩严悠悠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城头上熟睡的士兵,低声问道:“吴将军,你觉得我们还能再坚守几日?”

  白天面对叛军的一次次猛烈进攻,韩严一直在激励将士们咬牙坚持住,最终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

  但此刻夜深人静,在吴疾面前,韩严还是忍不住吐露出了心中的最真实的想法,他身为蒲津关的主将之一,也不相信他们还能够再坚守几天。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吴疾没有叹气,尽管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但我知道不管我们还能坚守几日,只要我吴疾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叛军攻进蒲津关。”

  说到这儿,吴疾突然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韩严的肩膀,沉声说道:“韩将军,答应我,哪怕是我吴疾真的战死了,你也要率领剩下的将士继续坚守住蒲津关,只要关上还有一个活人,就绝不让叛军踏进蒲津关半步。”

  面对吴疾决绝的目光,韩严内心不由为自己刚刚的怯懦涌起一阵深深的惭愧,但他最终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此时,一名校尉正在城头上巡逻,他看到吴疾和韩严站到一起,迟疑了片刻,还是慢慢起身上前,走到韩严身边,有些吞吞吐吐道:“韩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韩严认出这名校尉是自己东宫左卫率的人,便点点头道:“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就一定会帮你。”

  见韩严答应自己,校尉便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钱袋,递向韩严,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这是我的遗书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点银两,若是我战死了,还请将军可以帮我将信和一半的银两转交给我的父母,至于另外一半银两给我的娘子,劝她趁自己还年轻重新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韩严不由叹了一口气,但还是默默从校尉手中接过了书信和钱袋,重重点头道:“你放心,哪怕是我韩严也战死了,我也会托其他人将书信和银两交到你父母和娘子手中的。”

  校尉红着双眼谢过韩严,随后又继续巡夜去了。

  吴疾在一旁默默看着,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吴家就只剩自己一根独苗,若是自己战死,吴家可当真绝后了。

  还有公主,自己一旦战死,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看淡,却唯独觉得对不起祖父和公主。

  既然自己选择以身许国,便无以再许家了。

  韩严也注意到吴疾的异样,不由关心问道:“吴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吴疾本来也想着要不要留点东西给公主做个念想,但是摸遍全身,竟然找不到一样合适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低声对韩严道:“韩将军,若是我真的战死了,你就将我的佩剑带回京城给公主,劝她改嫁了吧……还有,替我跟我祖父说一声,让他不要太为我这个不孝的孙子难过……”

  韩严长长叹了口气,但还是重重一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而关外的叛军大营传来了“咚咚咚”的战鼓声。

  吴疾和韩严都不由面色一沉,知道今日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战鼓声也惊醒了城头上一个个原本熟睡的将士,他们几乎是下意识抄起了身边的兵器,起身站到了城垛边,目光注视着关外的叛军大营。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关下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凉州军,而当先一人一身金黄铠甲,一手执大盾,一手持宝剑,正是叛军的主将萧璜。

  吴疾和韩严不由对视一眼,心中皆生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今天,萧璜要亲自率领叛军进攻吗?否则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手执盾牌?

  若是如此,今日这一仗,只怕更加凶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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