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反派皇子,专灭位面之子 第182节

  也许是因为家主快不行的缘故,整个王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凝重的气息,全府上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迷茫和不安之色,似乎都在为王家和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数,虽说王澄是死在萧璜手中,但萧璜能有今日,他们琅琊王氏难辞其咎,很难说朝廷再镇压过萧璜的叛乱之后,不会回过头来对他们王氏一族秋后算账。

  但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萧玠一走进后宅,就听到一处院子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望向王濮。

  王濮也不由停住了脚步,看着嬉笑的方向,面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是……妤儿,她听说堂兄死后……她……就就变得这般疯疯癫癫……”

  说话间,女子的嬉笑声突然就变成了怒骂声:“萧璜……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和爹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我要杀了你……哈哈哈……”

  此时,院中又传来了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妤儿,你别闹了,跟娘回去吧,你看憬儿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果不其然,妇人的哭声中掺夹着小孩的哭闹声,以及几声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母妃”……

  但一听到“憬儿”这两个字,王妤却瞬间如同炸毛了一般,拼命大喊大叫道:“他不是我的憬儿……他不是我的憬儿……他不是我的憬儿……”

  随后,只听崔夫人一声惊呼:“妤儿,你不能这样,憬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呀……”

  再之后,就是崔夫人的一声声“妤儿你不要跑”的追逐声……

  王濮和萧玠离得不远,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身为王家人王濮面上感觉更加有些难为情,他偷偷看了一眼萧玠,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自己侄女王妤当初寻死觅活非要跟萧璜在一起,而不是听从家族的安排嫁给眼前的萧玠,何至于此,想想现在的太子妃苏瑶,两人境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好在萧玠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淡淡对王濮说了一句:“走吧,去看看你们家主。”

  王濮忙不迭连连点头,继续在前面引路。

  萧玠刚转身,王妤就在和母亲崔夫人的追逐中跑到了他的身后,她一眼看到了萧玠的背影……

  不知为何,两行不争气的泪水从她眼角慢慢滑落下来……

  此时,卧房之内,王崇已经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

  他本来身体一直很硬朗,但自从两年前他被迫辞去相位,王家子弟和党羽接连受到打压,在朝堂上的地位一落千丈,自此王崇就有了心病,身体每况日下,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是得知儿子王澄惨死在凉州那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就此一病不起,又不肯好好接受大夫的治疗,因此没过几日,生命便即将走到了尽头。

  家主病危,王家子弟也顾不上朝廷对王家的监视,纷纷从各地赶来洛阳,只为了来送家主最后一程。

  方才王濮就是打算出门去一趟司隶校尉府,想试试看能不能让吴王萧珏那边通融一下,放王巍回府见家主最后一面,只是没想到王濮一出府门就碰上了萧玠。

  王濮领着萧玠走到王崇卧房前,刚要推开房门,门却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门后出现了王濮的堂兄王淡的身影。

  王淡看到王濮不由一愣,有些奇怪道:“濮弟,你不是去司隶校尉府接你父亲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濮对自己身后的位置暗暗使了个眼色:“兄长,殿下来看家主了。”

  “殿下?哪个殿下?”王淡有些狐疑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却瞬间吓了一大跳,“太……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萧玠点点头,随后淡淡问道:“你们家主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到王崇,王淡也有些面色黯然,长叹一口气道:“大夫说了,家主可能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随后,王淡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闪身让到了一边,躬身道:“殿下里边请。”

  他的荆州刺史一职是因为萧玠丢掉的,说他不记恨萧玠是不可能的,但他不蠢,知道如今萧璜谋反,他们王家脱不了干系,可以说他们王家现在大多数人的生死都取决于皇上的一念之间,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可能敢对萧玠不敬。

  萧玠也不会为难他,点点头走进了卧房内。

  卧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汤药味,王崇的病榻前站着十几名琅琊王氏的重要人物,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断断续续的叹息声和啜泣声。

  看到萧玠出现在卧房内,他们也不由面露诧异,但却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看着萧玠,心中有些忐忑。

  谁都明白,现在能决定他们王氏一族命运的人,除了皇上,也就剩下眼前的太子萧玠了。

  萧玠慢慢走到王崇床榻边,看着王崇面色枯黄,骨瘦如柴,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不由暗暗摇摇头。

  不管王崇过去跟他有什么恩怨和过节,如今眼前之人不过是一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罢了。

  此时,王濮上前两步,俯下身子附在王崇耳边轻声道:“家主,太子殿下来看你了。”

  太子?

  原本目光呆滞望着屋顶的王崇一听到这两个字,浑浊的老眼竟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亮色,他艰难转过脖子,看到萧玠此刻果然站在他的床边,两行老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他一直担心自己死后王家会遭受朝廷清算而灰飞烟灭,因此迟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王崇此刻脑中还有最后一丝清明,他知道萧玠的出现是扭转他们王家命运的最后机会。

  因此,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屋内其他人吃力说道:“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跟殿下谈。”

  王家子弟面面相觑,虽然心有困惑,但还是一个个乖乖退出卧房。

  但此时萧玠却主动叫住了王濮:“王博士,你去一趟司隶校尉府,就说是本宫的意思,叫吴王放王翰林回府吧。”

  王濮大喜过望,对萧玠深深一躬身:“多谢殿下!”

  随着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卧房内只剩下王崇和萧玠两个人。

  王崇看着萧玠,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喃喃道:“殿下,我……我和王家对不起你跟你母妃。”

  萧玠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算了,都过去了。”

  但王崇却没有释怀,反而哭得越发厉害:“我不想……不想带着一身罪孽死去,殿下的母妃在凉州,希望……希望殿下能派人去将她救出来,我……我不想害死她两次……”

  事到如今,萧玠也不想再折磨一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便没有隐瞒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将她救走了,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王崇顿时止住了泪水,怔怔看着萧玠,目光分明流露出一丝苦涩和后悔:“殿下果然……处处料敌先机……快人一步,是我们王家小瞧了殿下,可恨我空活了这么……这么多年,却没有看透这……这一点,放弃了殿下,去……去扶持萧璜那个畜生,以致于……以致于……”

  说到此处,王崇不由又是一阵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玠也能听出王崇这些话不是在恭维自己,而是真的是在悔恨不已。

  此时,王崇突然止住哭声,浑浊的老眼死死看着萧玠,颤抖着声音说道:“殿下,我……我自知这么多年以下犯上,冒犯天威,我死后愿下……下十八层地狱,以洗清一生罪……罪孽……但希望殿下念在祖孙之情的份上,求皇上法外……法外开恩,放过王家……”

  言罢,一双老眼瞬间充满哀求看着萧玠。

  萧玠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点点头:“我可以放过王家,但我有个条件。”

  王崇当然知道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但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道:“殿……殿下请讲。”

  萧玠看着王崇,缓缓说道:“琅琊王氏身为天下第一世家,在大宁十四州拥有巨量的良田美宅,宅子我不管,但我希望王家可以将九成的田地捐献给朝廷。”

  一听到萧玠居然要走王家九成的田地,王崇不由心中剧震,面色也变得有些惨白,但他只迟疑了片刻,还是重重一点头:“我现在可以以家主的身份答应殿下。”

  他心中明白,若是王家还是执迷不悟,必然遭受朝廷继续打压,只怕将来连这最后一成土地都保不住。

  萧玠也点点头:“好,我萧玠也可以在此对天发誓,今后绝不会再为难王家。”

  这也是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将王家削弱成一个不入流的家族,既能给父皇一个交待,也能让其他世家大族挑不出任何毛病。

  萧玠最后看了一眼王崇,暗暗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好休息吧。”

  随后,萧玠转身就要离去,但此时王崇却在身后大喊一声:“玠儿!”

  萧玠不由停下了脚步。

  王崇用尽一身力气喊道:“外祖父代表王家……谢谢你!”

  萧玠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萧玠走后,王崇给王家众人留下了最后的遗言:“我死之后,由三弟王巍继任家主,王氏一族全部退出司州,返回琅琊故地,以经学传家,三十年之内,不再涉足朝堂。”

  当天夜里,一代曾经的权臣就此溘然长逝,不久以后,琅琊王氏遵从王崇生前遗训,将家族超过九成的良田捐献给了朝廷,王家子弟全部退出官场,返回琅琊故地,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举世为之震惊。

  但不论王家后事如何,世人皆交口称赞太子萧玠的宽宏大量。

  (虽然我知道很多人希望王崇死,王家灭,但既然这本书走的是历史风,还是尊重一下历史背景吧。)

第442章 伊阙来人

  张顺人如其名,为人老实温顺,靠在伊阕关附近开了一家“张顺客栈”为生,因为伊阙关是洛阳通往南方的必经之关,南来北往的游人和商旅不在少数,因此客栈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生意倒也不错,每年都能挣上一些银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足以让自己和家人衣食无忧。

  不过这些日子,张顺的客栈住进了二十多个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出手极为阔绰,来的当日也不问价格,直接往柜台丢了一大锭银子,告诉张顺他们将整个客栈都给包下了。

  张顺虽然感觉心中有些奇怪,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多问就直接安排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住下了,反正挣谁的银子不是挣呢?

  但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般人都只是在他客栈都是落脚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离开要么北上洛阳,要么出伊阕关南下,可这些人在客栈一住就是好几日,既不北上也不南下,倒有点像是在等什么人。

  张顺心中有些不安,这些人可别不是什么坏人呀,到时候连累到他可就麻烦了,一想到这儿,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起年初的时候被麒麟卫上门围堵的恐惧。

  不过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晚上夜幕降临之时,他照例要去关门打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得张顺面色大变,心中骇然,腿脚发软得几乎住站不住。

  不多时,门外涌进了大批官兵模样的人,张顺壮起胆子看了一眼他们的官服,发现上面没绣有麒麟,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来的不是麒麟卫就好,他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跟麒麟卫打交道了。

  此时一个校尉模样的军官也看到了张顺,当即上前,冷着一张脸对他说道:“我们是东宫侍卫,你就是客栈的掌柜张顺?”

  东……东宫侍卫?

  张顺心中更是一阵慌乱,他突然感觉他好像更愿意跟麒麟卫打交道,至少麒麟卫不会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东宫侍卫,那不就是太子的人,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怎么连太子的人都给招惹到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东宫侍卫不会是那二十多个人招来的吧?

  不过校尉似乎也看出了张顺的紧张和不安,面色也缓和了一些,沉声问道:“你们店里这几日是不是住进二十多个人?”

  张顺心中一沉,果然这些东宫侍卫是冲着楼上那二十多个人来的,这年头出手阔绰的人都没一个好人呀,每次都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他更恨自己每次都鬼迷心窍,为了挣几个小钱,收留了这些瘟神,这下麻烦大了。

  但事到如今,他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木然点点头,低眉顺眼道:“是的,军爷,他们现在都在楼上的客房。”

  校尉点点头,又继续追问道:“有个很年轻的女子,他住在楼上哪间房?”

  张顺目光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搓了搓手,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她住在二楼走廊尽头右边的房间。”

  此刻他的心中很难受,毕竟这已经是他的人生中第二次出卖投宿自己客栈的客人了。

  校尉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叫来一个侍卫,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侍卫点头应了个喏,一溜烟跑出了大堂,看样子是出去给谁报信去了。

  张顺看着有些迷糊了,难道是门外有什么大人物要来见楼上的那些人。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门外,却看到校尉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目光很是凌厉,吓得张顺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到处乱看。

  ……

  楼下这么大的动静,楼上的人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

  校尉口中的年轻女子自然就是宇文萱,她听到楼下如此喧闹,便暗暗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往下一看,果然不仅看到了大队的东宫侍卫,还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心中瞬间狂跳个不停,立即关上窗户,背对着墙,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生怕下一刻房门大开,那个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从凉州前往洛阳的路上,她不止一次跟韩跃等人提出过想要就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因为她不知道回到洛阳之后,她要如何去面对萧玠。

  她虽然早已经放下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复国梦,但她身上毕竟流的还是宇文一族的血脉,而萧玠又是大宁的太子,若是她跟萧玠在一起,她感觉实在是愧对那些死去的族人。

  正因为有着这层顾虑,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告而别,远走凉州远离萧玠。

  她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慢慢放下这段感情,慢慢忘掉萧玠,但她发现自己错了,在她离开萧玠的这段时间里,她对萧玠的思念与日俱增,萧玠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根本挥之不去。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抛下一切去洛阳找萧玠,但她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萧玠的消息,尤其是当王澄和萧璜在姑臧城大肆清洗麒麟卫的人,让她瞬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怀疑王澄和萧璜是在为起兵谋反做准备,要对朝廷和萧玠不利。

  正是因为出于对萧玠的关心,她也顾不上王绍会不会多想,要她多多关注姑臧城中的外来之人,因为凭她对萧玠的了解,她知道他越是这种时候越会想办法往凉州和姑臧城派人,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帮帮他。

  果不其然,最终在王绍帮助下,韩跃等人不仅得以从凉州安然全身而退,还顺利带走了王贵妃和萧璜的儿子萧憬。

  宇文萱却没想好要如何去面对萧玠,因此他们一行人从凉州脱身之后,她就多次跟韩跃等人辞行。

  但韩跃却说王贵妃身份尊贵,如今又记忆全失,只信赖同为女人的宇文萱,他们十八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儿们,照顾她实在是多有不便,要宇文萱帮人帮到底,再送他们一程。

  宇文萱实在拗不过韩跃,加上她也放心不下王贵妃,只得一路送到了司州,但奇怪的是到了河南尹旁边的弘农郡之后,韩跃他们却没有继续往东进入洛阳,而是转而南下,在临近洛阳城的伊阙关附近的张顺客栈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好几日。

  以宇文萱的聪慧,如何猜不出韩跃他们是在等人,也明白他们之前的措辞都只是为了帮萧玠拖住她罢了。

  但她并没有选择拆穿韩跃他们,更没有再次不告而别,她觉得自己应该当面跟萧玠说清楚为好,以彻底了断这场孽缘。

  就在宇文萱还在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宇文萱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一颗心顿时更是加快了不少,目光死死盯着门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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