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反派皇子,专灭位面之子 第111节

  郑阆一个人孤零零尴尬站在门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想到萧玠的原话说的是不想见自己,而不是睡了之类的借口,郑阆也就暗暗下定了决心,反而挺直了身板站在大门外,完全不顾冬夜的寒风凛冽。

  阍侍看他如此模样,不由摇摇头,好心劝道:“郑侍郎,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我们殿下不想见你,你改日再来便是了,何苦大晚上又受这个罪呢。”

  郑阆心中苦笑,以萧玠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今晚见不到他,哪里还会再有改日。

  “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今夜是一定要见到齐王的,当面跟他说个清楚。”

  阍侍见郑阆不听劝,也就不再管他,任由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门外吹寒风。

  虽说郑阆已经抱定决心非见萧玠不可,但隆冬腊月,入夜尤为寒冷,虽然他身上的衣服穿得不算少,但根本挡不住呼啸的寒风,很快便被冻得满脸通红,大腿也因长时间的站立变得麻木,眼看站都要站不稳了。

  尽管如此遭罪,但一想到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郑阆还是得强撑着继续站下去。

  就在他头昏眼花,几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亲兵打扮的人从府内走出来,深深看了郑阆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们殿下要我来请郑侍郎进去。”

  郑阆闻言大喜若狂,刚想迈开双腿上前,却一下子摔倒在地,样子极为狼狈,但抬起头脸上分明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

  亲兵命两个下人将郑阆扶进了齐王府的会客厅,还为他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郑阆在府外吹了大半夜的寒风,早已经手脚冰凉,当即就不顾茶水滚烫,端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

  但此时萧玠的身影却适时出现在门外,郑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倒头便拜:“下官郑阆,参见齐王殿下。”

  萧玠虽是皇子,但他的司隶校尉是三品,郑阆的户部侍郎也是三品,郑阆大可不必对他行如此大礼,只能说明他现在心中惶恐到了何种地步,完全将萧玠当成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萧玠心中暗暗摇头,他还是更喜欢郑阆在朝会上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萧玠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郑阆,并没有上前扶起他,而是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捧起一杯热茶慢慢细品片刻,才不紧不慢开口道:“不知郑侍郎深夜见我,所为何事?”

  郑阆重重对萧玠一叩首,痛声道:“下官是来向殿下赔罪的。”

  萧玠似乎有些不解,玩味笑道:“郑侍郎何出此言,你有何事需要向我赔罪?”

  见萧玠故意在装糊涂,郑阆只得心一横,一咬牙道:“下官受小人唆使,公然在朝会上折辱殿下,一直心中不安,深夜上门只为求殿下恕罪。”

  萧玠却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郑侍郎深夜登门拜访竟是为了这事,此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郑侍郎今后也不必再记挂在心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若无其他事,郑侍郎可以回府歇息了。”

  眼看话还没说上两句萧玠要下逐客令,郑阆一下子急了,不管不顾道:“殿下就不想知道是何人唆使下官公然在朝会上折辱殿下吗?”

  萧玠淡淡一笑,目光满是玩味和戏谑之色:“郑侍郎不会是想说此事乃是周中书令唆使吧。”

  郑阆重重一点头:“正是!”

  萧玠冷冷一笑:“可是周中书令告诉我,虽说你与他有旧,一切都是你在自作主张,与他无关。”

  郑阆一听瞬间面色涨得通红,极力辩解道:“殿下,周骏是在含血喷人,污蔑下官,下官与殿下一向秋毫无犯,若非周骏唆使,下官怎会无故与殿下作对。”

  萧玠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可周中书令与我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要跟我过不去?”

  见萧玠还是不信,郑阆索性直接摊牌道:“殿下此言差矣,周骏乃是楚王殿下的舅舅,一心想要扶持楚王殿下坐上太子之位,自然视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欲除之而后快。”

  话已经说到这一份上,萧玠也就不再装傻,目光看着郑阆,沉声道:“你说是是周骏唆使你在朝会上折辱我,你可有证据?”

  郑阆一下子有些泄气,叹气道:“周骏做事一向小心,凡事都是口头吩咐于我,并没有任何证据落于纸笔之上。”

  萧玠哼了一声,冷笑道:“空口无凭,叫我如何相信你不是在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郑阆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递给萧玠:“殿下,虽说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受了周骏唆使,但我这里有一封信,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萧玠接过信,拆开一看,目光瞬间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信的内容居然与前几个月的淮河决堤有关。

  现在周骏是不是唆使郑阆折辱自己已经不重要了,自己手中的这封信足以让周骏万劫不复。

  郑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再次庆幸自己当时一念之差没有及时烧毁这封信,如今居然成了自己的保命符,在最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第256章 兴师问罪

  自从得知郑阆在齐王府一夜不归,周骏就知道自己失算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萧玠会无缘无故登门拜访自己,又会冲自己儿子说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给惶惶不可终日的郑阆施加压力,逼他为了保全性命不惜出卖自己。

  周骏此刻只恨自己白白纵横官场二十几年,居然没能看穿萧玠的把戏,以致于陷入如今的被动局面。

  周骏唯一庆幸的是,郑阆虽是自己党羽,知道自己不少见不得光的秘密,但好在自己行事素来小心,不少事情都是亲口吩咐,没有落于纸笔上,即使郑阆真的要出卖自己,也是空口无凭,只要自己抵死不认,根本没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但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周骏始终隐隐约约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周骏的预感很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大街上,一千二百名披甲执锐的士兵正朝他周府的方向奔跑而来,他们一个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看到这些士兵的盔甲见所未见,心中也在暗暗猜测这些士兵的身份,更想知道他们的行动目标。

  不多时,这些士兵就冲到周府大门前,在周家家丁仆役惊恐的目光中,前后分散,瞬间将整座府邸围个水泄不通,纵是插翅也难飞。

  有家丁机灵点,率先回过神来,撒开脚丫子拼命飞奔跑去后宅报信。

  也有一个家丁大着胆子上前几步,鼓起勇气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围我们周中书令的府邸?”

  面对周府家丁的夺命三连问,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只是冷冷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有什么事等我们校尉大人来了再说。”

  一听对方的上官居然只是一个个小小的校尉,周府的家丁态度越发嚣张:“我还以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派兵包围我们周府,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罢了,我看他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谁活得不耐烦?”

  此时,大门外缓缓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说谁活得不耐烦了。”

  周府家丁循声望去,面色瞬间一片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在颤抖。

  说话的人他是认得的,正是昨天突然冒昧登门拜访周府的齐王萧玠。

  此时,大门口的士兵也看到了萧玠,纷纷下拜行礼:“参见齐王殿下。”

  周家家丁脸色越发苍白,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校尉居然是掌管整个司隶州的司隶校尉,而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兵就是中都官徒隶了,也难怪他们的军服看起来如此陌生了。

  周家家丁吓得不敢再多嘴,就在事情不好收场之时,周权终于闻讯匆匆赶来,见到萧玠和如狼似虎的中都官徒隶,心中不由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上前对萧玠冷声道:“齐王殿下,我想问我们周家犯了大宁哪一条王法,要受如此奇耻大辱。”

  尽管昨天还跟周权称兄道弟,但如今萧玠的脸上却再看不出一丝昨日的温文尔雅,反而淡淡一笑,冷声道:“有人向父皇检举令尊在淮河决堤时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父皇下旨派我查明此事,我只是例行公事,上门前来当面问个清楚。”

  一听萧玠是奉皇命前来,周群面色大变,心中没来由一慌,却还是强装镇定道:“既然殿下是奉旨前来问话,来便是了,可为何还要带上这么多中都官徒隶,这不是存心坏我周家的声誉吗?”

  萧玠玩味一笑:“周兄此言差矣,若是你们周家真是清白的,谁也坏不了你们的声誉。”

  周权听得出萧玠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心中自然不服气,刚想开口反驳,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齐王殿下好大的威风,昨日上门见不到老夫,今日就要带兵上门找我们周家的麻烦吗?”

  言语间,周骏在一大群家丁的簇拥下走来,冷冷看着萧玠,怒声道:“殿下既然口口声声说老夫在淮河决堤时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不知殿下可否拿出证据来,若是拿不出来,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在陛下面前参殿下一个污蔑朝廷重臣之罪。”

  不愧是纵横官场二十几年的老臣,一开口便是气场全开,目光凌厉,语气咄咄逼人,似乎当真是受了天大的侮辱。

  不过萧玠没有被吓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我既然敢带兵上门,周中书令觉得我会没有证据吗?”

  眼看萧玠如此笃定,周骏心中没来由一慌,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嘴上更加不会示弱:“那殿下就把证据拿来给老夫一看究竟吧。”

  这一刻,周骏只能暗暗祈祷满天神佛保佑,萧玠只是在吓唬自己,目的只是想套自己的话罢了。

  但他很快失望了,萧玠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在周骏面前晃晃,笑道:“不知周中书令可曾见过这封信?”

  周骏瞬间面色大变,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当然认得这封信,因为这正是他写给郑阆的信。

  当初淮河决堤,冲毁房屋,淹没良田,扬州和徐州受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赵王萧瓒和楚王萧珩都想竞相去办这个治理淮河的差事,最终皇帝萧稷任命年长的赵王萧瓒为钦差,户部侍郎郑阆副之,前往淮河流域治理水患。

  周骏担心一旦萧瓒治河有功,必然引来皇上另眼相看,自己外甥楚王萧珩入主东宫的胜算就低不少。

  为了阻止萧瓒,也为了防止郑阆首鼠两端耍滑头,周骏派人给远在淮河的郑阆送了一封亲笔信,要他想办法故意拖延,使救灾的钱粮迟迟不能送到淮河,从而坏了萧瓒的救灾大计。

  出于谨慎,周骏还特意吩咐郑阆此信看完一定焚毁,绝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可没想到郑阆居然留了这一手,还将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了萧玠。

  周骏面色苍白,心如死灰,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京城是一个藏不住消息的地方,没过多久,整个洛阳城都知道萧玠率兵上门抓捕了当朝中书令周骏。

  但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少官员都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萧玠在借题发挥,目的就是报复当日周骏唆使党羽郑阆在朝会上公然羞辱他之仇。

  就在大家还在猜测朝廷会如何处置周骏之时,宫中却传来消息,萧玠请旨赐死周骏。

  此消息一出,瞬间震惊了世人。

第257章 舆情反转

  “陛下,中书省又派人呈送新的奏折进宫。”

  一个小宦官怀抱着厚厚一大摞奏折急匆匆进入御书房,低眉顺眼对萧稷道。

  萧稷微微颔首,侍立一旁的内侍监连奕上前接过奏折,顿时感觉双臂一沉,显然这些奏折分量并不轻,但他还是卖力将奏折搬放到御桌上,供萧稷御览批阅。

  萧稷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折,打开只看了一眼,眉头一蹙,脸上显然露出不悦之色,却没有发作,只是合上奏折,随手丢在御桌上。

  而后又拿起一本,打开一看,眉头皱得更厉害,神情更加恼怒,当即合上奏折,再没有心情看下去。

  连奕在一旁察言观色,一眼看出萧稷的不悦和恼怒,小心翼翼追问道:“陛下,又是为周大人求情的奏折吗?”

  萧稷未置可否,只是鼻孔轻轻“哼”了一声,连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自从齐王萧玠将中书令周骏下狱问罪,查实种种罪状呈报御前,请旨赐死周骏,明正典刑,以告慰在淮河水患中惨死的灾民。

  萧稷自己虽然也是龙颜大怒,不仅恼怒周骏玩弄权柄草菅人命,更加深恨周骏挑拨赵王萧瓒和楚王萧珩的兄弟情义,但他也知道周骏身为汝南周氏的家主,与其他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而周骏有担任中书令多年,朝中党羽无数,如何处置他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只是萧稷自己还未想好要如何处置周骏,宫内宫外却已经彻底乱了套,周骏的妹妹周淑妃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仅每日哭哭啼啼跑来御书房求见萧稷,想要萧稷能够饶恕自己的兄长一命,萧稷不胜其烦,只能拒而不见,周淑妃转头就去求太后和孙皇后,想要她们出面为自己兄长周骏求情,在太后和孙皇后都以后宫不便干政为由委婉拒绝之后,周淑妃又在自己的玉芙宫玩起了绝食,听宫人说已经多日未曾进食。

  楚王萧珩跟周淑妃也是母子同心,更知道一旦舅舅周骏倒台,自己更加无缘太子之位,为此,他也是多次坚持进宫,大打感情牌,苦苦哀求萧稷可以饶恕舅舅周骏这一次,反而引得萧稷更加恼怒,直接下旨将萧珩禁足府中反省。

  如果说来自周淑妃和儿子萧珩的求情还在萧稷的承受范围之内的话,那来自群臣的压力多少让萧稷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臣子众口一词都在上书为周骏求情,理由翻来覆去就那几个,无非就是淮河决堤乃是天灾,非周骏一人造成的人祸,不该将罪状苛责到周骏一人身上;或者就是圣贤有云什么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更有甚至直接将此事往阴谋论上扯,说周骏乃是支持楚王,而齐王如今请旨赐死周骏,是在假公济私,携公义而报私仇云云……

  如此种种,无一不使萧稷再一次意识到了世家抱团反扑的力量,他如今反倒是有心赐死周骏,却还是不得不顾忌其他世家的态度,担心贸然处死周骏会引发世家离心,朝堂动荡,反而不好收场。

  但若是要萧稷小惩大诫放周骏一马,他又多少有些心有不甘,一来自己身为天子居然要受这些世家大族胁迫简直是奇耻大辱,二来自己要如何跟那些淮河灾民和天下百姓交代。

  “连奕,你知不知道玠儿这几日在做什么?”萧稷突然冷不丁问了连奕一句。

  事情因萧玠而起,萧稷很想知道自己儿子要打算如何收场。

  连奕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还是支支吾吾道:“回皇上,老奴听说这几日齐王殿下在到处招揽一些寒门士子,说是要他们写一些文章发表到《司隶时报》上。”

  萧稷闻言面色一沉,心中微微有些恼怒,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折腾他那个什么报纸。

  不过随后萧稷长长叹了口气,感慨自己也有些苛责这个儿子,如何处置周骏全取决于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萧玠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萧稷望着眼前的奏折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小宦官却快步走进御书房通报:“启禀皇上,麒麟卫指挥使殿外张初求见。”

  “宣!”

  萧稷微微颔首,他并没有召张初进宫,但张初却不请自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当面奏报。、

  不多时,张初匆匆走进御书房,倒头便拜:“臣张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卿家平身罢,不知你此次进宫见朕,所为何事?”萧稷看着张初,注意到他手上似乎拿着几张报纸样式的纸张,想到连奕说这些日子萧玠招揽文人给《司隶时报》写稿,心中不由一动,暗道难道张初进宫与此事有关?

  张初谢恩起身,随即双手将手中的报纸举过头顶,恭敬道:“陛下要臣和麒麟卫关注朝野和民间对于周骏一案的言论,臣不敢怠慢,这是最新一期的《司隶时报》,上面有几篇文章与周骏一案有关,因而臣特意带来给陛下过目。”

  萧稷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心中不由有些欣慰,。

  连奕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拿过报纸放在御桌上,心中也微微一笑,不愧是齐王,也不枉皇上如此宠信他,总能在皇上最需要他到时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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