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辅杨季，永泰帝当然记得。
不过陆殿陆玉堂他却记不得。
问道：“哪个陆大儒？”
贾赦笑道：“心学大儒陆殿陆玉堂，也是新办的皇家大学山长，一鸣那孩子的师父。”
永泰帝满殿一看，并没看见杨季。
“那他们人呢？”
贾赦笑道：“爹，老师安排在东侧殿首席，可是要请他过来？”
永泰帝想了想道：“行，请你老师跟陆大儒都过这边坐。”
“叫一鸣那孩子也来，就跟垚儿琮儿他们几个一起坐。”
他跟杨季几十年君臣相得，感情甚好。
算是亦兄亦友。
如今在大观园住的时候多，他也有日子没见到杨季了。
贾琮微微一笑。
亲自去东侧殿请杨季与陆大儒杨一鸣。
“杨爷爷，陆大儒，一鸣兄，爷爷请你们过去正殿。”
杨季笑呵呵地道：“才坐好了，又换什么？”
“定是你爹闹的！”
说着跟陆大儒杨一鸣起身。
贾琮笑嘻嘻地道：“是爷爷想杨爷爷了，可不是我爹！”
这正殿里都是些亲王郡王世子郡马驸马。
杨季还罢了，他是帝师。
一水儿亲王都是他昔年弟子。
就算陪着永泰帝天玺帝坐在居中一席，也不觉得有什么拘谨。
陆殿是心学大儒，早已超然物外，面上神情亦是云淡风轻。
杨一鸣却有些忐忑，悄悄拉着贾琮问道：“子礼兄，怎么忽然要去正殿？”
“那边可都是皇亲宗室。”
贾琮打趣道：“一鸣兄，九叔看中了你，要招你做女婿呢！”
杨一鸣朝他翻了个巨大白眼：“胡说八道！”
“你皇室里的大姐二姐三姐都出阁大婚了好不好！”
贾琮嘿嘿一笑。
杨季进殿。
包括忠淳贾赦在内，一溜亲王都连忙站了起来。
躬身道：“老师好！”
他们几个亲王起身，其余郡王世子郡马驸马自然也坐不住。
齐齐起身相迎。
贾琮瞬间一个恍惚。
后世，上中学的场景恍然如见！
杨季带着陆大儒杨一鸣先给永泰帝天玺帝行礼。
永泰帝笑呵呵地招手道：“老伙计，快来这边坐，陪朕说话！”
“横竖这是老三府上，也不是外人地方，不要拘礼。”
杨季入座后，忠淳贾赦等人才坐了下来。
贾琮便拉着杨一鸣去自己席上。
永泰帝今日心智似乎格外清醒。
甚至，连杨季已经致仕都还记得。
牵着煤球煤炭给杨季看，喜滋滋的满脸都是显摆。
“老伙计，看朕的小熊，可乖了！”
杨季见永泰帝精神甚好，也放了心。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追今抚昔，越说越投契。
就连菜品上齐，都忘了起筷。
永泰帝不起筷，其余人自然都得等着。
贾赦连忙笑道：“爹，起筷，起筷。”
说着亲自给永泰帝倒了杯香露，又给杨季与陆大儒倒了杯。
永泰帝这才反应过来，动筷子夹了一块刀鱼鱼腹。
满殿中人这才纷纷动筷。
天玺帝端起酒杯：“父皇，请，老师，请！”
杨季连忙起身笑道：“陛下，该是老臣敬你才是。”
天玺帝眨巴眨巴眼睛，笑呵呵道：“今儿只有师徒，不论君臣。”
永泰帝拍着杨季肩膀笑道：“老伙计，小九敬你，你就喝！”
“当年戒尺都抽过不止一回的人，怕什么？”
杨季喝了一口酒，笑呵呵地道：“论戒尺，当年还是恩侯跟忠顺两个挨得最多！”
永泰帝大笑：“该！当年上书房就数他两个最皮！”
贾赦忠顺齐齐老脸一红。
“老师，如今我们可听话了！”
这边贾琮推着徒垚悄声笑道：“垚儿，想起被朱世伯跟舅父戒尺支配的痛苦没有？”
徒垚下意识揉揉手心。
笑道：“师父舅父去了龙虎道门，我且得少挨一半戒尺！”
戚有禄坏笑道：“六弟，你看见陆大儒没有，那是皇家大学山长！”
“你少挨的一半戒尺，就在他老人家那！”
徒垚奇道：“我也要去皇家大学？”
贾琮笑嘻嘻地道：“今儿舅父登船离京说的，让你抽空一起听课，你说要不要去？”
徒垚将头埋在膝盖上，装模作样哀嚎。
逗得贾琮等人哈哈大笑。
此时的大观园正殿，也已经开了席。
皇太后笑眯眯地拉着林黛玉。
“这些孙女孙媳妇里，就只琮儿媳妇是个尖！”
“本宫当日许下七翟四凤冠，可是没有失言！”
林黛玉含羞笑道：“皇祖母偏爱，玉儿可不敢当。”
正殿角落里。
元春与探春远远看着一身华服，光彩夺目的林黛玉。
满眼艳羡。
她们到底还是求着尤氏跟惜春带进了大观园。
却只能远远坐着，连惜春身边都去不了。
这边只听皇后问道：“墩儿媳妇生得也好看，五嫂今儿怎么没带来？”
义恭王妃神色暗了暗。
“她这胎怀相不太好……”
“月份越大越是辛苦。”
“如今都是躺着养胎，没许她下床……”
皇太后连忙道：“唐院使可去看了？”
“要不，叫小禄子过去看看？”
义恭王妃道：“今早我跟王爷说了，王爷也说请静和郡马去看看。”
“好个孩子，万一……”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只是谁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小翠儿连忙笑道：“五伯母，有禄哥医术厉害的很！”
“我这脑袋开了个洞都能好！”
“吉人天相，世子妃一定不会有事！”
义恭王妃强笑道：“多承碧和公主吉言。”
说起孔明玉，孔明霞也有些发愁。
“我那妹子性子素来爽朗，只是这一胎怀的，我看她总有些患得患失。”
“自己不看破些，身子可怎么好得起来……”
说到这里，孔明霞猛地一愣。
默默看着林黛玉出神……
当初孔明玉对贾琮稍生情愫，便被贾琮亲手斩断。
难道……
小翠儿正好坐在她身边，见她忽然沉吟不语。
连忙问道：“明霞姐姐，怎么了？”
孔明霞收敛心神，笑道：“没什么。”
“想起原来世子爷说过，神武将军府上也有一个神医，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