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435节

  明摄宗张居正一如既往的宠溺皇帝陛下。

  “先生,坐坐坐。”朱翊钧满脸的笑意,摇头说道:“本就是可有可无,朕接见忠顺夫人,也是表达对忠顺夫人和解的认可,等到镠儿大婚后,给他塞个海拉尔便是,说起镠儿,朕就来气,这混小子,其他事都极为懒散,唯独习武之事,格外热忱,朕还以为他有建功立业之雄心,根本不是!”

  “草原的烈马,还是在草原上奔驰为宜。”

  三娘子是草原上的海东青,那就在草原上飞翔,把翅膀折断,豢养在鸟笼子里,那她就失去了天空,大明不是草原,她作为俺答汗的夫人,仍然可以东奔西走,可在大明,绝无可能了。

  朱翊钧对三娘子极为欣赏,这份欣赏是基于政治人物对政治人物的欣赏,三娘子能数年如一日的践行她的政治主张,将和平带回草原,是她对政治许诺的实践,如果站在草原人的立场上,三娘子的确是个英雄人物。

  “陛下圣明。”张居正听闻陛下真的无意于此,便也没有再过于坚持,他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他现在的职责是拥护。

  朱翊钧以为张居正会坚决反对,可他的态度出乎朱翊钧的预料,结合小铁路通到北土城之事,朱翊钧疑惑的说道:“先生倒是越来越纵容朕了,这让太后知道了,怕是要降懿旨怪罪先生了。”

  张居正端着手,略有些严肃的说道:“陛下,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这天下事儿,过分苛责,吹求过急,都会出问题的。”

  这段话出自《道德经》,中庸之道,可不是儒家独有。

  道理张居正明白,历史上,他对万历皇帝就有些过分严苛,吹求过急了,最终导致万历皇帝对张居正心怀不满,这也直接导致了万历皇帝在张居正死后清算了张居正。

  现在,陛下践行大道之行,旁支末梢,不必过分要求。

  朱翊钧看向了堪舆图,目光凝聚在宣府大同,平静的说道:“这小铁路极好,若是有一条能通往宣府大同,咱们大明何惧北虏?”

  北宋从建立到灭亡,一直在谋求收复燕云十六州,大明的京畿是燕云十六州,是燕,宣府大同也是燕云十六州,是云,大同府古时是云中君,是云州。

  燕云十六州对中原王朝有多么多么重要?得燕云者始得天下。

  没有燕云十六州,广袤的华北平原就始终处于北虏的铁蹄之下,在北宋初年,宋太宗赵光义见无法收复燕云十六州,只好大量迁徙华北平原上的百姓,在华北平原上四处挖坑填湖泊,白洋淀,就是那时候挖出来的,为了防备铁蹄南下,北宋三易回河,反复折腾黄河这条地上河,弄的沸反盈天,百姓苦不堪言,北宋朝廷拒敌的主要策略,就是妄图以水带兵阻拦铁蹄。

  大明北方冬天会上冻的,完颜宗望只用半个月的时间,就从燕山府(北京)打到了开封府,战术是跳蛙战术,不攻击城寨,直逼北宋都城。

  最后北宋也灭亡于北虏南下,金国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南下,俘虏宋徽宗和宋钦宗,北宋灭亡。

  没有燕云十六州,就等同于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胡人可以从华北平原南下,可也以从大同南下,直逼太原,太原城破,则天下亡。

  自从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献给了契丹人之后,自此长达四百三十二年的时间,燕云之地,皆在胡虏之手。

  洪武元年,徐达、常遇春,攻破元大都,尽克燕云之敌,自此燕云之地,再归汉人之手。

  燕云在手,才能称自己为中原正朔。

  但是燕云之地,又因为太行山山脉和燕山山脉交接处,以内三关,即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分为了山外九州和山内八州,亦称山后九州和山前八州,太行山和燕山交汇,让山内很难驰援山外。

  如果能修一条驰道,从京师到宣府,内外沟通,北虏将会彻底失去机动优势,大明京营可以在三天内驰援到宣府,五天内驰援到大同,给俺答汗吃上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袭扰边关。

  从京城到宣府(张家口)这段铁路,在后世也是中国的第一条自己的铁路,詹天佑的京张铁路。

  这条铁路的意义就在于,俺答汗胆敢再跳,朱翊钧就能打的他亲妈都不认识。

  这条铁路的意义就在于,一旦修通,就再也没有晋党,晋商再也不敢左右横跳了。

  大明朝廷将加强对西北的控制,到那时,大明心心念念的河套,才有彻底收复和统治的可能,那时,河套,才算是真的回来了,因为河套处于大明京营快速投射、快速反应的范围之内。

  “很难,但必须要做,五年、十年、一百年也要做。”张居正看着堪舆图,目光闪烁着坚毅,一旦他决定要做的事儿,他一定会做成,一如当初他从四处游玩再回到京师,要大明振奋的意志。

  张居正站起身来,走到了堪舆图前,点在了地图上说道:“再有一条到辽阳,到抚顺,到奴儿干都司,到永宁寺!”

  奴儿干都司,成祖文皇帝在永乐年间设立,在黑龙江的出海口,一直到万历六年,奴儿干都司下辖卫三百八十四,所二十四,驿站七,寨一,统称三八四卫,相比较永乐年间的一百三十卫,增加了二百五十四卫所驿寨。

  一直到万历六年,大明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奴儿干都司的统治,而且一直在加重对奴儿干都司的军事羁縻,直到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大明大败,才失去了奴儿干都司。

  张居正的意思是,再修一条驰道到黑龙江的出海口,李成梁就绝对不可能拥兵自重,大明朝廷和李成梁都可以体面。

  李成梁在张居正眼里,依然是割据一方的军头,仍然有拥兵自重、弛防徇敌的可能,即便是李成梁真的听调又听宣,一副大明忠骨的模样,大明皇帝让他进京,他就进京来,让他打谁,他绝不含糊,但他很有可能成为大明的安禄山。

  “善。”朱翊钧没有吹求过急,甚至没问张居正打算什么时候做,怎么做,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张居正是朱翊钧的太傅,君臣十分相似,重信守诺,说到一定会做到,说杀你全家,剩一根蚯蚓都是食言。

  鸿胪寺卿陈学会将陛下的打算告诉了妾室,三娘子的妹妹到了四夷馆,见到了三娘子。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三娘子得知了皇帝的意志后,略显有些颓然,大明皇帝不在意,她也强求不得,她的确想要个孩子,但她现在的身份,孩子的父亲,必须要足够的尊贵。

  陛下不肯,她就只能绝了这个心思。

  至于潞王朱翊镠?一个小屁孩罢了,给潞王塞个海拉尔,草原明珠就是。

  “姐姐,夫君说,姐姐思虑不周,所图之事,未曾顾忌彼此体面。”妹妹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三娘子讶异,眉头紧蹙的说道:“彼此体面?俺答失了体面,大明也失体面不成?”

  三娘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大明朝廷也会失了体面,因为她被临幸了,大明就势必要给她一个身份,那大明皇帝作为大明君父,岂不是夺了臣子顺义王的妃子?

  上一个这么干的还是唐玄宗李隆基,老扒灰,抢了儿子寿王李琩的儿媳妇杨玉环!

  大明也有自己的国情,这么干,确实是有些胡闹了。

  万历七年五月初七,三娘子在文华殿觐见,朱翊钧表示了对和解的支持,并且做出了恩赏,希望三娘子一如既往的发挥她的作用,代表北虏内部的和解势力,继续持续推动大明和北虏彻底和解,同时表示大明朝廷对俺答汗与土蛮汗之间的战争高度关注,重申了大明的立场,希望双方能够死磕到底,打出风采,打出水平。

  三娘子表示会作为和解势力的代表持续推动和解,同时恭喜大明皇后有了身孕,三娘子说:皇嗣是大明的国本,皇后有了身孕代表大明顶层的稳定有序,北虏和解势力也希望看到大明的稳定带来的政策的延续。三娘子着重提到大明朝廷对右翼诸部的施压,引起了诸多不满,希望大明能够履行承诺,在收到‘贺礼’之后,能够不再军事支援土蛮汗。

  三娘子代表个人表示了她自己的对龙种的羡慕。

  “敲诈勒索就是敲诈勒索,忠顺夫人太客气了,希望忠顺夫人回到草原之后,一切顺遂。”朱翊钧在接见的最后,再次直言不讳,什么政治施压,分明就是敲诈,朱翊钧大方的承认了。

  对于皇帝不要脸这件事,三娘子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陛下一直是这样的人,有话直说。

  “陛下,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那些个墩台远侯们,就很奇怪,按理来说,他们在刀尖舔血,性情应该暴戾无比,可是我观夜不收历年所为,并无过多的穷凶极恶。”三娘子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很奇怪,墩台远侯夜不收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搜集情报,本该是穷凶极恶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是,但这么多年了,除了朝廷赋予的烧荒任务之外,墩台远侯真的是在收集情报,他们就像是一个个幽灵在草原飘荡一样,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恶事。

  当然也有个别的例外,但三千人的编制,一百七十余年,出几个个别的案例,也很正常,这些夜不收们,绝对不是恶贯满盈。

  朱翊钧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他们的身后,是家。”

  “家…”三娘子重复了一句,重重的叹了口气,草原没这个概念,天为被、地为床,逐水而栖,四海为家。

  “臣妾告退。”三娘子再次五拜三叩首,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的模样是极为周正的,若是能喜结良缘,这后人无论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都是极其好看的。

  奈何,奈何。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三娘子看陛下也在看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席夏风而过,殿中罗幕皆起,青丝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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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在最后一个野人死掉之前,大明绝不停止进攻

  大明朝堂党争是否激烈,完全可以从杂报上看得出来,就像是大明那么多的妖书一样,当朝堂党争激烈时,杂报也是火力全开,当党争激烈到白炽化的地步,杂报就会偃旗息鼓,静静的等待着党争的结果。

  现在,大明的杂报,并没有过分着墨于三娘子入京,也没有过分着墨于北虏之间的内讧,大明的杂报,都在对燕兴楼交易行的船舶票证的事,进行追踪报道,热情高涨。

  四月五月,各有五十条的三桅夹板舰,以及五条五桅过洋船进行了认筹,仍然是在当日,被抢购一空,燕兴楼的交易行,除了在每月认筹的时候热闹无比,平日里都是冷冷清清,大家都不肯把票证拿出来进行交易,有价无市,并不影响船舶票证的求购。

  船舶票证的价格水涨船高,即便是刚拿到手,就出手,也能赚到钱,让人们对船舶票证更加热情。

  万历七年六月份新的一批船舶票证再次认筹,与此同时,四月份认筹出去的船舶票证,也迎来了第一次分红,按照户部的规划,分红应该是按年去计算,这也是大明普遍的现象,王崇古的计划也是如此计划的。

  但当初大明皇帝、张居正、王崇古、谭纶等人,错误估计了遮奢户们对船舶票证、人人当船东这个计划的热情,在经过反复商讨后,决定在万历七年这一年,都按单次航行进行分红,刺激人们购买船舶票证。

  事情的发展,不总是按照皇帝的预期,即便是人中龙凤的张居正、谭纶等人,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可是制度已经制定,只能这样将错就错了下来。

  “这么多,一张船舶票证居然能够分红三两银子!这这这!”一个晋商看着手中的票据,人都傻了,按照当初晋商们商定的预期,是三年回本,后面都是利润,而且可以多艘认购,这样降低风险,按照大明船舶回航超过八成去计算,大约五年之后,就是纯利。

  躺着赚钱,这就是人人当船东计划最大的魅力所在。

  可是这次的票证每票分红高达三银,也就是说一年半的时间就可以回本,即便算上船只的折损,两年时间就可以回本了,这一下子就让领取分红的晋商,兴奋到了脸色通红,对于偷偷告诉他们消息,让他们捞到了第一桶金的王崇古王次辅,晋商们心里只有感恩。

  朱翊钧人在燕兴楼,这可是今年财经事务的重要项目,而且由皇帝、内帑完全操盘的生意。

  “他们要是知道这是刨除了税收、刨除了松江远洋商行三成利润留存、刨除了国帑、内帑利润分润的结果,怕不是明天就要造反,要提刀面圣,责难陈善了。”朱翊钧看着大喊大叫的人群,啧啧称奇的说道。

  松江远洋商行是大明朝廷组建的商行,其中官船,也就是隶属于大明朝廷认筹的船只,所有的利润除了三成利润留存之外,还有三成要直接上交到国帑内帑,最后才是给他们的分红。

  但即便是如此,船舶票证的回报,还是完全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商贾都是逐利的,他们会去预期成功的可能性,提刀面圣责难陈善,那不是上赶着给陛下抄家吗?正合陛下心意。”冯保在一旁,颇为恭敬的说道,大明京营十万锐卒镇守,给晋商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干这个事儿,陛下磨刀霍霍,始终在等待着抄家。

  “说的也是。”朱翊钧笑着说道:“这个生意算是成了。”

  朱翊钧没有调整万历七年的分红策略,还是以船只为单位,每一次回航进行分红,到了万历八年起,才会以年为期限进行分红。

  因为调整政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朝堂的政令要改,松江府市舶司的账目勾稽的时间要改,松江远洋商行的账目要改,燕兴楼交易行的算账也要改,户部宝钞局、工部宝源局、内署兵仗局都要改。

  在柜台前的分红主要是以承兑汇票的记账货币形式存在,不是抬着现银给人,是需要宝钞局出具承兑汇票,需要到宝源局支取,需要内署兵仗局进行银币的压印,是极为繁琐的。

  这也是认筹的商贾、遮奢户、乡贤缙绅们,不怕朝廷侵吞银子的原因,看似一切都是在燕兴楼交易行进行交易买卖,但背后是无数的关节,想要打通这些关节,那需要手眼通天的人物,能将这么多参与其中的部门全部打通,大明朝只有两个人能做到,大明皇帝和元辅太傅。

  大明皇帝和元辅太傅真的要对付他们,哪里需要这么繁琐?想要办得干净点,让稽税院出几张追欠的催缴票据,未能如期交纳,缇骑侵门踏户,把家抄干净就是了,谁家还没点欠税?如果真的着急,直接让缇骑们扣一个谋反的帽子,直接抄家,绕过中间环节,速度更快。

  缇骑、锦衣卫,本身就是一个介于外廷和内廷之间的衙门,是个特务机构,是皇帝手中一把蛮不讲理的刀,只是陛下不愿意蛮不讲理,不愿意国失大信,从来不这么做而已。

  “那是忠顺夫人的怯薛护卫?”朱翊钧眉头一皱,他看到了一个披左衽的人,稍一打量,认出了此人。

  冯保仔细一看,俯首说道:“陛下慧眼如炬,的确是。”

  “去问问来这燕兴楼做什么。”朱翊钧有些疑惑的问道。

  冯保离开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一脸古怪的说道:“回禀陛下,来认筹船舶票证来了。”

  “啊?”朱翊钧一愣,随行的张宏、赵梦祐等人,也都是满脸的惊讶,这人人当船东的计划,连草原人都吸引过来了吗?

  朱翊钧摇了摇头说道:“又不是认筹的日子,赶了个晚集,让内帑太监赐一些,以一千证为数。”

  一张船舶票证的单价和分红大抵是相同的,都是五十两银子认筹,分红也是相同,朱翊钧是操盘手,他手里当然有一堆票证,既然三娘子离开前,要买这个东西,要参与人人当船东计划,那朱翊钧也乐意行个方便。

  “记得是卖,可不是赠予,否则内帑的帐没法做了,是卖!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呢。”朱翊钧又仔细叮嘱了一番,不是恩赏,是卖,一笔归一笔,亲兄弟尚且明算账。

  朱翊钧手里留着船舶票证,全楚、全晋、全浙会馆,若是有需要,可以到朱翊钧这里请一份圣眷,也算是一个节制朝臣各大会馆的手段,作为大明金国的实际控制人,三娘子可是大明在草原上的一股重要分化力量。

  入了夏之后,京师的降雨逐渐增多,阴雨绵绵的日子常有,三娘子多逗留这几日,就是因为下雨了,道路湿滑不好走,等到天晴了,三娘子在离开之前,忽然收到了皇帝的恩赐,颇为欣喜,即便是卖于她,可这船舶票证也不是谁都能买的到的。

  京师对大明船舶票证极为追捧,源源不断的资金不断注入了南衙十三府,开海之事,如火如荼。

  而在万里海塘,大明水师又收复了三处种植园,大明水师兵分三路,分别在爪哇、婆罗洲和马六甲海峡发动了进攻。

  “今年头四个月,我们一共收回了一十八处种植园,还有五十四处种植园,这里面最难啃的骨头,是马六甲海峡附近,满加剌国已经实质性亡国,而马六甲海峡受果阿总督梅内塞斯的直接控制,还有第乌总督巴雷托作为援助,想要攻伐,极为困难。”邓子龙在堪舆图上不停地划拉着。

  婆罗洲和爪哇方向,大明进展非常顺利,但是到了马六甲海峡方向,大明的进攻阻力极大,甚至可以说,寸功未立,寸土未取。

  发生这种事,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红毛番在当地统治超过了六十年。

  正德四年,已经占据了印度西部重要港口科钦的红毛番们,将目光看向了满加剌国的都城马六甲。

  这个城池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围超过了四十里,即便是在大明,也算得上是超大的城池了,而这个城池云集了当地的满加剌人和波斯人,还有大量的泰米尔人、孟加拉人、古吉拉特人、以及来自泰西的奥斯曼人和泰西的亚美尼亚人。

  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万国城。

  满加剌国在成化年间,从佛教改信了回回,目的就是最大的团结在马六甲城的肤色各异、语言各异、文化各异的人。

  正德五年,红毛番殖民舰队塞克拉船队在马六甲城池面前铩羽而归,次年,大征服者阿尔布克尔克率领十一艘卡瑞克帆船、三艘轻型帆船、两艘加莱塞战舰进攻马尼拉城,这十六艘战舰上,只有六百红毛番人。

  正德六年八月,阿尔布克尔克,征服了马六甲城,满加剌国王和两个王子逃亡,满加剌宣布亡国。

  从正德六年起,红毛番统治马六甲海峡超过了六十年,在这六十年的经营里,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也能说是铜墙铁壁。

  几乎所有的能够停靠船舶的港口,都已经被红毛番占领并且建立了坚固的堡垒,残存的满加剌国势力也被尽数剿灭,那些不服红毛番殖民统治的势力,也在六十年漫长的斗争中,逐渐消亡,这里的人,早已经习惯了红毛番的统治,甚至会帮着红毛番一起反抗大明的进攻。

  大明的舰队真的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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