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331节

  往北不能生活,这就是为什么不往北的原因,往北走,还不如直接跟大明拼了,死的还壮烈些。

  土蛮汗带着他的万户和鞑靼人静悄悄的走了,走的时候还告知汉儿军明日决战,养精蓄锐,汉儿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崩溃开始了。

  明日决战?明日汉儿军为鞑靼人殿后!

  “这个土蛮汗,狗急了跳墙居然还有点东西!”李成梁看着漫山遍野的汉儿军,就是气的捶胸顿足,抛弃汉儿军这种手段,的确击中了大明军追击的命门。

  大明军必须要把这些汉儿军的汉儿全部捉拿,否则这些东西,就会变成山匪。

  “估计是董狐狸的主意,人如其名,极其奸诈。”戚继光放下了千里镜,开始下令抓捕漫山遍野的汉儿,这帮东西必须圈起来,若是放出去,怕是要给大明惹麻烦,自古以来处理败兵,都非常的棘手。

  “可以写捷报了?”刘应节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大明完全实现了自己的战略,驱赶了土蛮汗,完全隔断了北虏和东夷联手的可能,这是百年国运的大事。

  大明和北虏打了两百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熟门熟路,要是北虏和东夷,也就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联合起来,大明就会有大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那代表着北虏和建州女真,可以在漫长的燕山防线和辽东长城的任何一点进行突袭,大明的边方就会陷入危乱,到那个时候,大明的北方会被反复入寇,兵祸之下,北方会开始变得极度空虚。

  一旦北虏和建州女真走到一起,就是大势所趋之时。

  只需要堵住这个山口,在日后的决策中,大明就拥有了更多的余地,在政治和军事活动中,任何一点余地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去抓汉儿!”李成梁一甩马鞭,把气洒在了汉儿的头上。

  当叛徒就是这样,两家如果不是打起来,可以反复横跳的谋求好处,一旦开战,就是弃之如敝履。

  “李如松、赵大成、麻锦,尔等各率一个步营随我前往大鲜卑山口的应昌,我们要堵这个山口,要两头堵,只拿一头,会非常的被动,大鲜卑山以东诸事,就交给副将军和参赞军务了。”戚继光下了军令。

  戚继光不是贪得无厌,他还在进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轮到大明在侧做渔翁了,战场的局势转变就是这么的奇妙,前一天,俺答汗还在当渔翁,今天,就轮到戚继光做渔翁了。

  这个山口非常重要,大明要两头堵,战略要地,大明要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在来之前,他上奏皇帝,战争的结果无外乎三种。

  第一种是最好的结果,大明完全占领大鲜卑山口,进而从宣大的西北方向,应昌的东方,两侧威逼俺答汗;第二种则是土蛮汗、俺答汗放下成见,拧成一股绳,大明在东,俺答汗、土蛮汗在西,山口一分为二;第三种,则是大明兵败,戚继光给皇帝陛下的承诺是,不会败的那么难看。

  而现在,戚继光在追求最好的结果,他要带三个团营,共计一万人,奔袭应昌,他到的时候,应昌在谁的手里,他就打谁。

  李如松仍是前锋,步营没有骑兵,将所有的辎重交给中军的戚继光后,李如松和他所率的三千人,将自己的后背、身家性命完全交给了戚继光,而戚继光的中军一旦行军受阻,或者无法驰援,李如松这三千人只有五天水食,会极为危险。

  这就是战场,需要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的地方。

  在土蛮汗逃跑的次日清晨,大明追击的军队,就开始进军,下午时候,戚继光、麻锦的中军开始出发,傍晚,由陈大成率领的后军,带着火器等辎重开拔。

  如果朱翊钧、谭纶在这里一定会反对戚继光的这个做法,在皇帝眼中,戚继光的这个决策,就是用李如松、戚继光、赵大成和万余精锐在军事冒险。

  戚继光是京营总兵官、李如松是大明武状元,京营最耀眼的年轻将领的将星、麻锦是西北方向的大将、而陈大成是代替戚继光的蓟州总兵官。

  万余精锐,是大明从万历元年起,攒下的最为强横的家底。

  用这个阵容去换一个应昌,朱翊钧和谭纶是决计不会应允的,可是戚继光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这种战略要地只能通过军事手段去获得,政治、经济、文化都无法取得战略要地。

  北宋的时候,宋徽宗从金人手中买回了燕云十六州,连一年都没拿稳就被夺了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就丢了。

  战略要地,只有军事手段可以得到,买是买不到的。

  戚继光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现在去拿,是代价最小的时候。

  戚继光率领中军,带着甲胄和火器等辎重,牢牢的跟在了李如松的身后,只要李如松支撑半天,戚继光就能赶到。

  “参将,不是说北虏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吗?咱们这是追上了土蛮汗的后军?”千总陈英义趴在雪窝里,拿着千里镜,看着前面的北虏,确定了是朵颜部万户长昂的军兵,这让陈英义由衷的产生了一种迷茫。

  自己的步兵,为什么追上了对方骑兵为主的北虏?

  “额,可能是他们走的太慢了?咱们不是按着平日里操练行军的吗?”李如松也是一头雾水,他带的这个步营,是完全的步兵,行军速度没有特意加快,一日也就六十里,这还没有全速急行军,否则能到一百里以上,毕竟他们没带辎重,是轻步兵。

  “很确定,我们没有超速,戚帅带着辎重就在三十里外。”陈英义再次跟斥候确认,他们没有超速,是对方太慢。

  “败兵就是这样的,拖拖拉拉。”李如松想过他们速度不快,但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慢,这可能就是吃了败仗时候,败兵的模样。

  “下令就地休整,戌时三刻夜袭敌营!”李如松在经过了详细的观察之后,确定了夜袭的计划。

  李如松看到了,对方生火做饭的锅很少,甚至连营帐都没有扎好,因为大明没有成建制的骑卒,对方扎营的时候,连个拒马坑都没下,李如松要是这么扎营,戚继光看见,他李如松是要挨一百军棍,回家诉苦,还要被李成梁再打一百军棍。

  如此扎营,还是打死算了。

  李如松判断对方此时的士气极其低迷,甚至到了惶恐的地步,正是袭击的好时机。

  戌时三刻,哨箭开始接连升空,带着尖锐的哨声直冲天穹,而后在空中猛然炸开,散成了烟火,这是发动夜袭的信号,在哨箭不断升空的同时,一道道的火把形成的长龙在山间突然亮起,被惊醒的虏营,一看火把,就知道大明军追了上来,并且发动了偷袭。

  李如松在这里用了诡计,他把所有的火把都点燃了,就像是有数万人一样,其实他就只有三千人,而且是棉甲的轻步兵,他把有限的火器都拿了出来,甚至还把烟花爆竹抬了出来。

  用烟花爆竹吓唬敌人,从火器发明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这种战术,爆炸声中,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火器,什么是烟花,到底是火器还是烟花,这些个败兵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判断。

  “杀!”喊杀声响彻整个山谷,大明追击的军卒开始向着虏营进兵,声势浩荡,火龙形成了一条条的火线。

  朵颜卫万户长昂早就在多次交战中被吓破了胆,大明军的出现,长昂带着亲信就开始向前逃窜,根本没有想要抵抗的想法,从接战一开始,虏营就已经溃散,衔尾追杀,通常是骑兵追杀步兵,而罕见的步兵开始追击骑兵,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发生了。

  万户带着人都跑了,整个虏营在士气极其低迷的情况下,完全丧失了组织度,大溃败开始了。

  逃!逃!逃!

  这就是虏营面对震天的喊杀声的唯一应对手段,不一定要跑得过大明军,但是只要跑得过身边的人,就有更大的概率活下来,杀人是一件很累的活儿,追击很容易被败兵所阻拦。

  跑得过身边的人,就能活下去,这就是虏营内的北虏心中唯一的想法。

  李如松率部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钩镰枪一探将一个虏人拉倒在地,旁边的军士掏出戚家军刀,直接给对方来了个环首,死到不能再死了,而后继续向前冲锋而去。

  步营掩杀而去,三千人生生制造出了三万人的气势来,长昂后军的溃败,给整个西进的土蛮汗诸部,带来了可怕的连锁反应,前面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恐惧这种情绪十分容易蔓延,在后军在逃,所有人下意识的开始一起逃。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输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

  戚继光给皇帝讲战例的时候,很难解释正统十四年十月发生的京师保卫战,当时大明京营已经全军覆没了,大明京畿并无守军,也先侵略如火,大败之后,居然还能打赢,戚继光在讲的时候,把西晋末年两帝被俘、北宋末年两帝被俘的案例拿出来一起讲,西晋末年和北宋末年,无不是衣冠南渡,偏居一隅。

  张居正也告诉朱翊钧,君出、虏入、播迁、党祸都是亡国的四祸,有一件就足够亡国了。

  皇帝被俘、北虏入寇、京畿迁都、党争,于谦也有政敌,他要固守京师,徐有贞为首之人主张南迁,四祸齐出,居然能够守住京师,在张居正看来,这是一个奇迹。

  李如松终于真切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北虏的胆气已经在数次的交战中完全被打破了,听到风声、鸟叫就认为是敌军,看到山上的草木就以为是敌人,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的情况下,溃败的连锁反应,让李如松的追击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豆腐一样,轻松写意。

  李如松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取得如此的战果,等到回过神来,他的脚下已经是应昌了。

  “这就到应昌了?”陈英义躺在雪地里,看着破败的应昌城的那个牌额,气喘吁吁的说道。

  李如松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但他还是撑着身子,让军兵开始扎营,防止俺答汗的贼人杀个回马枪。

  元顺帝薨逝之地、大鲜卑山山口冲要之地、左右两翼会盟之处,就这样被李如松轻易得到了。

  土蛮汗的五个万人队就跟疯了一样从山口冲出来,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在应昌的两个万人队,一看这个架势,立刻就撤去了,这可是穷寇,已经走投无路的军卒,阻拦这种败军,对于俺答汗派来的两个万人队而言,完全不值当。

  这可是五万壮丁和近十五万的妇孺,不是五万头猪,就是五万头猪冲出来,这俩万人队都要考虑下是否值得。

  俺答汗派他们来当渔翁的,不是派他们来和土蛮汗死战的。

  三娘子跟着两个万人队撤退的时候,眉头紧皱的对着身边两个万户说道:“你看这些大明军像什么?”

  “像什么?”万户有些疑惑的问道。

  “像大明军啊。”三娘子看似说了句废话,但其实不是,此时的大明军最像的就是大明军,具体而言就是洪武、永乐年间的大明军,以一种无可匹敌的状态,让所有敌人为之胆寒。

  刘应节写的捷报送到京师的时候,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朱翊钧,正在两宫太后、王夭灼的陪同下,对大婚侧妃的人选做最后的敲定。

  一共三十六人,从这三十六人中选两个。

  王夭灼本来应该在下面等待两宫太后的遴选,因为内定的缘故,王夭灼却成了裁判之一,任何选秀都有内幕,王夭灼就是因为钦定,不用走这一遭。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朱翊钧就心动了三十六次,真可谓是千娇百态,各有各的美。

  吏部尚书万士和督办皇帝大婚逐项事宜,他选的都是身家清白,最好是军户出身,这三十六人里面他们的父亲有军户、有匠户,有民户,唯独没有官户,中了举人就是官身。

  “海拉尔、高丽姬、游女、海女、蚌女都不如大明美人啊。”陈太后看着台下千娇百媚、欲语还休的女子,对李太后低声说道。

  海女是吕宋的特产,主要是操船,而蚌女则是下海采珍珠的女子,是安南国的特产,游女是倭国的特产,高丽姬来自朝鲜,海拉尔来自草原。

  想要凑齐万国美人,得去找皇叔朱载堉,大明皇宫里都是汉妃。

  李太后比陈太后要好看,李太后做宫女被隆庆皇帝看上,那自然是样貌出众,而陈太后则是走选秀女的路子,在美色误国的大风力下,陈太后要比李太后逊色一些。

  比如天启皇帝的张皇后,就被人称之为艳后,因为天启皇帝只要长得好看的。

  “谁说不是,看哪个都喜欢,要不都收了吧,也省的耽误她们佳人,按照古制,一后、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这还不够呢。”李太后对这些女子都很满意,每一个都符合王夭灼所言的样貌身段上上之选。

  冯保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声,朱翊钧面色剧变,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母亲、娘亲,丫头,你们做主,朕有国事处置。”

  朱翊钧匆匆离开了,会宁卫的捷报到了,但是戚继光、李如松、麻锦、陈大成追击而去,让朱翊钧立刻紧张了起来,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半个时辰后,文华殿上聚集了所有的廷臣,朱翊钧看着堪舆图,焦急万分。

  “戚帅不是贪功冒进,是谋而后定,但是仍然让人忧心不已。”朱翊钧可不认为戚继光会贪功冒进,战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以前线将帅决策为准。

  一个小黄门猛地冲了进来,在门槛上绊了一下,人直接就扔了出去,在地上十分丝滑的滚了一圈,将塘报送到了冯保的面前,大声的说道:“陛下,捷报,捷报到了!李如松大破土蛮汗,追击一百二十余里,拿下应昌!大捷!”

  捷报都是红旗,而且封皮上有摘要,小黄门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是冯保这个老祖宗的创造发明,就是为了表示事态紧急。

  刘应节的捷报早就写好,他一直等到应昌的战果出现之后,才将两封捷报分开送入朝中。

  如果刘应节是贱儒,他会把会宁卫的大捷立刻上报,而后将应昌捷报压上那么一两天,如此一来,戚继光立刻就陷入了一种贪功冒进的风力舆论之中,这也是贱儒喜事丧办的老招数了,往往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再大的捷报,也会因为微小的缺点被无限的放大。

  你武将能打赢又能如何,战场打赢还是打输,在朝堂上都是输。

  领兵之人,不局限于武将,想要破局,养寇自重是最简单,最快速,也是最省心省力的办法,朱纨、胡宗宪真的平倭,反而屈辱的死去,可是万历年间,仍有殷正茂、凌云翼、刘显父子仍不肯养寇自重,仍然对朝廷抱有幻想。

  张居正在,他们的幻想能够实现,张居正不在,他们忠君体国的政治信仰,由朱翊钧这个皇帝亲自守护!

  刘应节、梁梦龙两位总督军务不是贱儒,他们都是张党,梁梦龙更是持有全楚会馆,是张居正的门下,他们俩处置捷报,就是两封捷报只间隔一个时辰发出。

  “好好好!好好好!”朱翊钧看完了塘报,连说六个好,猛地站起身来,将塘报传下,喜气洋洋的说道:“今岁鳌山灯火延长三日,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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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银锭不是货币,银币才是

  贱儒的手段很多,而且总是通过一些个小伎俩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挑拨离间,而且是用实话去挑拨离间,一件事情,有甲乙丙三个因素发生,而贱儒往往会选择性的只说甲,进而将乙丙遮掩,这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忽略了乙丙两个条件,一定会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进而引发风力舆论,挑拨离间,达成自己的目的。

  将两封捷报压住一两天,尤其是只发会宁卫捷报,将应昌的捷报,缓上一天两天,突出戚继光进军应昌的莽撞和贪功冒进,而完全忽略大明对大鲜卑山山道这个冲要之地的必要程度、攻取战略要地的代价、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将戚继光的大捷喜事丧办。

  幸好,梁梦龙和刘应节都是张党,现在张居正在西山神隐当老祖,张党现在都应该算是帝党。

  今岁的鳌山灯火,要比往常早到三天,很快,大捷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畿,人心极为振奋,无不欢欣鼓舞。

  对于京师人而言,他们是可以和塞外大捷共情的。大宁卫、会宁卫、大鲜卑山山道、应昌等等,对于京畿之人而言,都是很遥远的、很陌生的地方,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戚继光大捷的共情。

  北方饱受胡虏的危害,这是京畿百姓的切肤之痛,两次入寇,很多当事人仍然活在当下,虽然不知道在哪里,具体赢了什么,但皇帝如此大张旗鼓的欢庆,那就是喜讯,李成梁出塞克平古勒寨,京师都有人放鞭炮以示庆贺。

  朱翊钧进入了忙碌的十二月,过年前他真的很忙,从初一到大年三十,没有一天是闲着的,而且都是那种极为紧凑的日程,这些日程不包括那些不需要皇帝出席的祭祀,毕竟大明有定国公徐文壁、英国公张溶、成国公朱应桢三位国朝大祭司负责。

  皇帝的主要工作是视察永定、永升毛呢厂、西山煤局、大明皇家格物院、大明讲武学堂、大明海事学堂、北衙织造局、宝源局、宝钞局、兵仗局三局、大兴县南海子、养济院等地。

  宝源宝钞兵仗局承担大明钱法的轧印,兵仗局隶属于内署,而宝钞局是户部衙门,宝源局是工部衙门,将大明的白银变成银币,刊行天下。

  朱翊钧还要前往京城南二十里的大兴县南海子,这里是阵亡的墩台远侯的家眷聚集区域,从景泰年间初设墩台远侯至今,死难的墩台远侯的家眷都在这里安置,是大明抚恤政策的具体体现,也是是大明京师的南大营,慰问家眷,也是朱翊钧操阅军马之后,必须要亲自前往探查。

  视察之后,则是接见外官,包括了各地的巡抚、总督、知县事、县丞、县尉、各地耆老、百姓、匠户等,今岁朱翊钧接见的外官是辽东督抚张学颜和辽东巡按侯于赵,知县事是广东罗旁新设三县的知县和县丞,耆老这次是从江西和两广而来,百姓仍然集中在河南,匠人则主要是南衙、松江府造船厂。

  凌云翼平定了罗旁山瑶民之乱后,改土归流,将当地的土司全部取缔,换成了朝廷派遣知县,这是罗旁三县第一任知县事,朱翊钧仔细交待了他们一番,主要是防止瑶民再次生乱,为瑶民寻找生机,要安土牧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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