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342节

  他们都看着自己手上的弹章副本。

  “老身和太后,都明确下诏,叫其御史台议处惠信僧的处置……可他却……纠缠着开封府!”

  不要被主角的视角带偏了。

  ps:王岩叟在历史上,属于主和派之中的主战派。

  也是旧党激进派里为数不多的反对割地的大臣。

第285章 刘挚:小人无朋,君子有之!

  于是,两宫下诏,命御史中丞李常等率御史台群臣入觐。

  诏书下到御史台,李常还有些错愕。

  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全体入觐?”

  他再三确认了诏书文字后,旋即召集了整个御史台的所有御史、谏官。

  二三十个御史、谏官换上公服,戴上獬豸冠,拿上朝笏,从御史台出发。

  一下子就吸引了整个汴京城的注意力。

  御史台倾巢而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起来。

  “今日不是听政日吗?”

  “难道说,发生了什么大事!”

  “汝既以庆历君子自比……”

  火山被彻底点燃!

  刘挚却还一无所知,他哽着脖子拜道:“臣行得正,坐得直,虽不敢与庆历诸公相比,却也愿以庆历君子为楷模!”

  即使今日被贬,也能在朝野舆论有一个好名声。

  我们是御史,上弹章是本职,难道还会有错?

  两人首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那就再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了!

  刘挚没办法,只能效仿前人故智,连忙拜道:“奏知慈圣……臣闻欧阳文忠公曾曰:小人无朋,君子有之……”

  御史,若是认错了。

  范仲淹、富弼、韩琦、文彦博、欧阳修……

  而他们不敢反驳。

  这样,他们就算被贬也可以和人说——吾等乃为新党小人所戕害,一如庆历君子!

  庆历君子们,后来可都是大宋的擎天柱!

  范文正公、韩魏公、富韩公还有现在在朝堂上的太师文潞公……

  “呵呵!”帷幕中的太皇太后看着这两个大臣那副不知悔改的神色,顿时就被气笑了。

  因为御史台的新党御史们,已经议论纷纷了。

  太皇太后被他的无耻言辞,气的爆发了。

  他当然知道,这样说的后果是什么?坐实了他和王岩叟结党。

  “近日来上的那些弹章吧!”

  刘挚和王岩叟完全不能理解!

  御史台的乌鸦,可不仅仅咬别人厉害。

  可太皇太后一个结党的帽子扣下来,那些平素无关紧要的事情,立刻就成为了铁证!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作为御史的本职,也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殿中侍御史刘挚、监察御史王岩叟!”太皇太后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冷冰冰的,让人发毛。

  这些人正想着,帷幕内的太皇太后就已经说话了。

  但,他们还是乖乖的按照着规矩,持着朝笏来到殿中拜道:“殿中侍御史臣挚……”

  “老身和太后还有官家,叫卿等入宫,是来做一个见证的!”太皇太后说道:“此番见证的还有都堂的诸位宰臣……”

  他们若敢否认,立刻就是一个欺君的罪名。

  “臣与监察御史岩叟……实乃君子之交,不涉丝毫私利……伏乞慈圣明察之!”

  赵煦留心着帷幕内的变化,适时的做出了他该有的‘反应’。

  弹章?

  “李中丞、赵谏院……”帷幕中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

  而王岩叟,则是没救了。

  别说这两个人的问题很大。

  而旧党御史、谏官们,则在心里哀叹一声:“祸事矣!”

  当李常率着御史台的御史、谏官们乌央乌央的进了垂拱殿的殿堂。

  皆是当年的庆历君子!

  刘挚的主动承认,让帷幕内的太皇太后顿时噎了一下,旋即勃然大怒,再不顾什么体统:“尔竟敢用欧阳文忠公之言,以庆历君子自比?”

  只是越权、违旨而已,好好运作一下,说不定可以洗成失误。

  也是杀手本能!

  于是,一双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刘挚、王岩叟。

  赵煦听着帷幕里的动静,便道:“圣人有云:不教而罪是为虐!”

  学士院的翰林学士承旨邓润甫和翰林学士范纯仁也出现在殿上。

  刘挚和王岩叟猛然抬起头来。

  然后,他们就都露出了凶光。

  于是,几个内臣,顿时就将在御史台群臣入宫的这段时间里,誊抄的副本,一一下发。

  想要张口反驳,话却被堵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

  其他御史、谏官,则自动分成两队,持芴而拜。

  这些事情在平常,可能没什么。

  刘挚和王岩叟面面相觑。

  她此时此刻的反应,大抵和现代的追星少女发现一个十八线偷税漏税、xd、家暴小明星,在自家偶像广场上疯狂碰瓷。

  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庆历君子可曾孩视天子?”

  他们两个,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可是这位太皇太后在成长的时代,所仰慕和憧憬的天下楷模。

  不如主动和庆历君子们绑定起来。

  这些人,拿到刘挚、王岩叟的奏疏。

  顿时就有了切割王岩叟,尽可能保下刘挚的想法。

  太皇太后听着,被气的冷笑了起来。

  “臣在!”李常和赵彦若连忙持芴而答,然后由李常问道:“未知慈圣诏臣等入宫所为何事?”

  王岩叟也跟着拜道:“臣附议!”

  在他们看来,刘挚的问题,其实不大。

  因为有无数人证物证可以证明,他们平素常常来往。

  对文字还是有些信心的,他们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弹章里,没有犯过任何先帝、皇后以及两宫先人的忌讳。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内情,只以为是王岩叟的文字激怒了官家和太后。

  结党?!

  他们两个?

  “监察御史臣岩叟……”

  可他没有办法。

  这样或许只需要罚铜、加磨勘,了不起外放州郡。

  站在旁观者角度,他们自然看出了刘挚和王岩叟的问题。

  “那老身问汝,庆历君子可曾有过以文字窥探宫闱、试探圣心之事?”

  庆历君子!

  刘挚持着朝笏,拜道:“臣乃御史,御史言事百无禁忌……故臣不知有何罪?”

  那就是有污点,有了污点,就再没有起复的可能。

  ……

  他们都是积年老吏了。

  王岩叟也跟着拜道:“臣虽为监察御史,依制不可越权言朝政,然而,臣以为,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言之……无分什么御史、谏官……”

  就算没有问题,他们也可以生生的制造出问题来。

  李常咽了咽口水,御史?解释?

  他有些心慌了。

  现在,这个无耻小人,竟敢以庆历君子自比?

  太皇太后的愤怒自然是可以想象的。

  “哼!”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似乎连听他们两人说话都已经不耐烦了。

  “尔大臣且起来,在朕和太母、母后以及诸位髃臣、爱卿面前,好好解释解释……”

  向太后更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特别是新党一系的御史手中。

  相反,若是硬抗下来。

  刘挚、王岩叟的奏折,一落到御史台的御史们手中。

  这些日子来,他在御史台可是无为而治。

  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和王岩叟私下往来密切,甚至在御史台中也不避人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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