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334节

  只要死掉的炮灰足够多,那么党项人就不需要再为他们准备粮食。

  看着看着,两宫的神色就有些僵硬了。

  对赵官家们来说,制衡并防止大臣结党,架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而且不止于此。

  最后胜利的朔党,因为太过激进,也太过无能,被范纯仁、吕大防赶出朝堂。

  也就难怪她会在上上辈子,被那个小梁太后一次次戏耍。

  熙宁时代的新党,何其团结!

  辽使和西夏使者,肯定会出现在庆贺的队伍中。

  想着那个小梁太后和她的孝顺儿子。

  答案是,皇帝在背后使坏啊。

  他就恨得牙咬咬!

  哪怕,在上上辈子,赵煦已经贬死过他了。

  稍微知道一点黄泛区概念的人,都会明白这是痴心妄想。

  比如说,富弼当年在朝堂上骂自己的岳父晏殊是国贼。

  就此结束了她秉政西夏十四年的历史。

  赵煦想着刘挚这个他上上辈子的朔党领袖、宰相、无条件投降的主和派。

  说话间,通见司的人,就拿着今日的朝臣奏疏入宫了。

  最典型的就是新党了。

  对崇佛的太皇太后而言,这就够了!

  沙弥们进宫是真的念经了,而不是在那里滥竽充数,骗皇家赏赐。

  赵煦就坐到两宫身边,道:“太母、母后无妨的,此事只需不去大肆宣扬,西贼怎会知晓?”

  只是碍于没有借口,才没有当时发落。

  因为,这个叫王岩叟的监察御史,满篇没有一个字提及对惠信僧的处置。

  这才有了刘挚等主和派的退场。

  向太后将手上的奏疏放下来,然后递给赵煦:“六哥也看看……”

  向太后见着,也劝说起来:“娘娘,六哥初即位,就有远方大将来投……若是就此送还,不仅有伤国朝颜面,新妇也担心从此再无人愿归明我朝了!”

  下个月,赵煦生辰,照例自然会有各国使者来贺。

  其次,就是党项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赈灾这个词。

  大臣们也心知肚明,只能配合着皇帝演戏,演着演着,自然也就演出仇来了。

  结党是文臣的大忌!也是大宋始终防备的事情。

  就已经足够让他三族都去玩消消乐了。

  “这个御史怎么回事?”赵煦皱起眉头来:“明明太母、母后下诏,是让御史台讨论惠信僧的处置问题……”

  而是在那里大谈特谈,先帝将一般犯人流放改为刺配本地本乡的事情。

  三岁的孩子?农村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农妇?

  也就是多年宫廷生活,让她多少养出了些城府,不然当时就会发作。

  直到他将整篇奏章看完,才假意叹息了一声,道:“似乎还是前些时日那个弹劾开封府的侍御史的奏疏?”

  而朝臣们,也基本都接受了这个潜规则。

  “这个监察御史,怎么敢议论父皇的德政的?”

  “这会不会有背盟的嫌疑?”

  昨日,安惇、傅尧俞等人报告了调查结果后,这位太皇太后对刘挚的不满,就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而章惇看着似乎还能和这两个人有说有笑,但实际上呢?

  赵煦是清清楚楚的——绍圣时代,吕惠卿回京述职,章惇数着日子,想方设法的要赶他走。

  一切唯心即可!

  我觉得伱要害我!

  那你就肯定在害我!

  洪水褪去后,那些土地能马上恢复吗?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人的关系,难道是他们自己破坏掉的?

  “好贼子!”太皇太后的脾气首先就没有稳住。

  这就等于说,党项人在遇到天灾时,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度过去的。

  这把老身(本宫)当成什么了?

  那么,死掉的那些炮灰,其实等于帮他们减轻了负担。

  “哼!”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欺君的恐怕正是此人!”

  想起了他上上辈子,这位太皇太后被那个小梁太后耍了一次又一次的闹剧。

  道理是很简单的——要不是你有这个心,你怎么敢在老身(本宫)明确下诏,是让御史台讨论处置惠信僧的时候,偏偏揪着开封府不放?

  而且,大放厥词!

  居然说什么——窃见诸州自行就配法以来,民间多苦凶徒骚扰之患,缘其人皆是狃于为恶,无所畏惧,不复自新之人……

  反了!反了!

  赵煦在这个时候,却悠悠的说了一句话:“这两个御史,皆不言其本该言之事……反而攀咬他人,甚至对朝政法令,指手画脚……”

  脸色也都变了。

  可党项人绝不会做这个选择。

  什么意思?

  向太后首先不干了!

  是刘挚的弹章,赵煦低头看着上面的文字,心里笑着,但表面上却维持着严肃。

  这个顺序一变这位太皇太后当即警觉起来。

  即使灵州所处的黄河河段位于上游,泥沙含量很低。

  别说大宋保密了,就算大宋在国中宣扬仁多保忠来投的事情,只要没有人主动告诉党项人,仁多保忠就在大宋。

  而这位太皇太后生平最好面子!

  赵煦微笑了一声问道:“不知太母可看过枢密院上报的沿边斥候奏报?”

  从此不再接受党项人的求和,坚决的支持吕大防、范纯仁等温和主战派的政策。

  “可是……”太皇太后还是有些犹豫:“若因此引发兵戈……”

  这样,国中的灾害也可以度过。

  赵煦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位太皇太后对和平是真心实意的渴望的。

  当今便要叫粱惟简去传旨。

  “只是,若下月官家圣节,西使以此当殿诘问……”

  “那个侍御史弹劾开封府也就罢了!”

  那些在李德明、李元昊时代,甚至是李继迁时代就已经开垦出来,并辛苦运营的田地,全都被黄河水吞噬。

  当时,太皇太后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证明这个刘挚是有意?还是无意?

  刘挚却好死不死的,继续纠缠着开封府,浑然不知,在两宫眼中,他早已经是一个有着‘轻慢两宫,窥探圣心,孩视天子’嫌疑的罪犯。

  汹涌的黄河水,吞没的不止有大宋的精锐。

  换而言之,开封府至少在选人上面没有问题。

  异论相搅、大小相制的手腕,更是都被玩出来了。

  她在当时,差不多就认定了,这个刘挚是在试探她,也是在将她当孩子一样欺骗。

  于是,他的这封弹章,等于自己帮自己在两宫面前坐实了两宫对他的怀疑!

  将他送上了剥麻的刑场!

  还比如说,韩绛、韩维、韩缜三兄弟政见各异。

  “而且,如今夏国主年幼,据说才三岁……临朝的摄政太后也才二十出头……这母少子幼的,也确实是可怜的很!”太皇太后说着就难免有些共情了。

  最后,那位小梁太后,在内忧外患中,在西夏皇宫大殿上,被辽使当着乾顺这个大孝子的面,强行灌下一杯毒酒。

  不过那位小梁太后就是悲剧了。

  新党被拆的七零八落,旧党呢?

  元祐时代,旧党大分裂,蜀党、朔党、洛党互相指斥对方。

  自然也包括了,那十几个沙弥以及惠信僧的两个徒弟。

  为求公正,傅尧俞亲自考核了这些人的佛法修为。

  他们遇灾,只会做一个事情——南下!

  打赢了,抢到了粮食财帛人口土地,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天灾了。

  章惇、曾布、吕惠卿这三个人的关系,谁能说清楚?

  反正,曾布和吕惠卿是势同水火了。

  但其实对刘挚还有些包容心——毕竟刘挚是士大夫!

  可王岩叟的奏疏一出现就点燃了她的怒火。

  也比如说,王安石、王安国、王安礼三兄弟的政见完全不同。

  她不断率兵来攻大宋,先是在熙河路碰到了游师雄+狄咏的组合,被打了个满头包。

  “如何答复?”

  拿起来一看,赵煦就知道,这次他钓起了双尾。

  “谁给他的胆子越权言事?”

  赵煦一提这个,两宫的眼睛就都亮了起来。

  死在皇室怀疑之下的高官大将,不计其数。

  因为调查结果显示——祠部、大理寺,都掌握了惠信僧的口供。

  因为一旦证明王岩叟和刘挚是一党,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认为先帝是昏君、暴君……

  “太母、母后,再看看这本弹章!”

首节 上一节 334/605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