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样子被张氏看到了，张氏顿时就道：“怎可如此骄傲？！”
……
自古，伴君如伴虎。
甚至这就是他在起念要将章持放在他身边，就已经想好的事情了。
“可是持儿在外做了什么事情？”
于是，章惇只能再拜：“那臣便告退了……”
而到了殿试上，官家御笔一点，章持的名次肯定要被提到一甲。
章惇还送行了呢。
“吾便知晓了！”
这是简在帝心啊！
说着，他就要推辞。
若是插手宰执任免？
张氏叹了一声，想到了当初真庙欲封禅泰山，并大兴土木。
带着这样的想法，章惇回到都堂，和韩绛见了面，把陛见的事情和韩绛原原本本说了。
除非，章持中进士那一年，他章惇不在都堂。
“都堂相公们，似乎也都不大支持官督民营……”锦衣贵族叹道：“这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朝廷肯愿意让他和买扑一样，买下汴京城的青苗贷。
当然，前三就不要想了，有那个实力都不可能让其前三。
……
“现在轮到我章子厚背锅了吗？”章惇想着，就低着头，等着那位官家提出他的要求。
章惇乘车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张氏和往常一般，早早的领着家人在门口等候他。
赵煦自然不会干预。
锦衣贵族冷笑一声：“朝政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决定？”
富商也叹了口气：“只能希望，将来官家亲政，可以将这等美政落实下来！”
“当弹劾之，罢黜之！”
对赵煦而言，这其实也是个好事。
这个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妻子，既是章惇的贤内助，也是他的灵魂伴侣。
章惇大概能猜到了。
于是，搞得乌烟瘴气，上下沸腾。
……
他严格限制自己的儿子出来做官。
哪怕章持科举考了进士一甲。
北宋历代宰执，基本上就章惇在故意打压自己的孩子。
第267章 蔡确：衣锦还乡
元丰八年十月庚寅（29）。
赵煦穿着孝服，端坐于集英殿中，满朝文武，也都穿着丧服，恭立在殿中。
随着一声礼乐大奏，从集英殿一直到宣德门，所有宫门全部打开。
甲士立于两侧，人人裹素。
向太后一路哭着，送着先帝虞主，自城外琼林苑入宫。
无数妃嫔、宗室、外戚，皆素服相随。
虞主被人抬着，进入皇城的时候。
赵煦也已经持着竹杖，率着百官，来到了集英殿外等候。
等待虞主被抬到集英殿前，赵煦就率着百官跪了下来：“哀子臣煦恭迎父皇虞主！”
元丰八年冬十一月辛卯。
然后他循惯例，让家人给前来宣读旨意的大貂铛粱惟简塞了一块黄金。
于是，朝野一致得出结论：先帝实在是我大宋有史以来的有道明君！
所有人一致讴歌了先帝在位十九年取得的成绩。
然后所有人一致表示，当今天子乃先帝嫡长子，又是在先帝亲自教导抚养下长大的，所以肯定继承了先帝一切优良的品德，一定可以带领大宋王朝兴盛发达。
蔡确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
仪仗使王存上奏了先帝虞主从永裕陵回京，途中六次虞祭的经过。
“此外……蔡相公以宰相出判泉州，兼任福建观察使，还可以顺道将福建盐法、茶法的事情给定下来……”
左相兼山陵使蔡确，上奏了先帝山陵营造过程中发现的十九件祥瑞事情的经过。
作为宰相，既为山陵使，回朝就必然要辞相。
完颜构南渡后，南宋王朝收入中，市舶司占了很大的份额。
让蔡确去主持泉州市舶司，赵煦相信，保证会百分百圆满成功。
而李常能推动泉州市舶司的成立，而不受旧党掣肘，有一个重要原因——反对建立市舶司的王子京是新党干将！
敌人反对的，我们当然要支持，不仅仅要支持还要给政策，给优惠！
注2：王子京的贪婪和可怕，超出想象。
这一次，干脆天降新党巨头蔡确来收拾他。
可赵煦有他的想法。
……
赵煦怎么会错过这么大的一个财路？
所以，泉州市舶司不仅仅得建而且得让宰相去主持！
没有比蔡确更合适的人了。
“不如，给蔡相公一个恩典，让他可以回家乡，做一年父母官……”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告诉天下人：元丰时代，彻底成了过去。
……
向太后于是对太皇太后道：“娘娘，新妇以为六哥说的不无道理……未知娘娘意下？”
这是赵煦给蔡确想了很久想好的差遣。
于是，便开始提笔给蔡确写出知任命。
但书里不会写，因为写多了容易水，也因为主角要为父讳言，大家只需要知道这个家伙阻止市舶司成立是因为要收罚款就够了。
“若是觉得不妥，可以不给其民政之权！”
一切完成之后，礼部尚书兼礼仪使韩忠彦上奏，先帝神灵回京路上遇到的祥瑞之事六件。
粱惟简一掂黄金的重量，就笑眯眯的乐开了——起码有个十两！
“梁公……”趁着粱惟简开心的时候，蔡确的儿子蔡谓悄悄凑过去，问道：“未知官家和两宫慈圣，对家父可有安排？”
现代人虽然很少知道，可去泉州博物馆，听听讲解员提到王子京阻扰市舶司的建立，那咬牙切齿的神色，绝不像是装的！
这个事情，其实能选的也不多。
蔡确更是咽了咽口水，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
向太后现在巴不得赵煦赶快长大，然后亲政，再给她生一堆的皇孙公主。
几乎是完美的天子旨意。
太皇太后看着赵煦那眼巴巴的神色，笑着道：“官家都说好，那就肯定不会错！”
别人可能会想，先帝这用的都是什么人？！
吴居厚好歹还是个清官，这王子京算什么？
奈何王子京蠢啊！
到现在都还在胡搅蛮缠。
越看历史书，就越有这个感受。
蔡确收拾人，那可是很讲究的。
同时，他也婉拒了一切拜访和会客。
这一次他的辞表上的干净利落，一连三表，坚决表达了自己辞相出知的意图。
这个混账利用这些时间在做什么？
拼命的拉别人下水！
“便连相公的去处，也是大家御口亲定！”
每个人都说的有理有据。
大宋实行的是流官制度，一般官员都不会在本地任职。
素白的幡布垂下，先帝御容画像随着被人展开。
蔡确也难掩心中的激动。
当然了，也有例外。
于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重新回到都堂的蔡确，在上交了山陵使的印信、符节后。
两宫却不太明白了，不给民政之权，给什么权力？
赵煦迎着两宫的疑问，答道：“以蔡相公判泉州，兼任福建观察使，提举泉州市舶司！”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元祐时代，即将扬帆起航。
“嗯？”
赵煦点点头：“多谢母后提点！”
轝车都大巡检高公绘等上报了先帝灵驾发引和梓宫暂居行宫、掩皇堂期间，官民大臣们的哀思与不舍。
无论文字、格式还是用词，都是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