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199节

  这对吕公著而言,是莫大的激励!

  世人皆羡慕成王,能有周公辅佐。

  可谁又知道,若无成王,周公怎么可能名彪青史,为万古传颂?

  而他吕公著,现在撞到了一个和成王一样的少主辅佐。

  这是他这一世最大的喜悦!

  名留青史可期!甚至百世流芳也可以期待!

  所以,现在就算有人拿着扫帚赶他吕公著,吕公著也会死死的抓住汴京城的城门。

  范祖禹看着自己的泰山,在自己面前神游物外的神色,等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提醒:“泰山大人……”

  “嗯?”吕公著回过神来,问道:“纯甫何事?”

  范祖禹小声的问:“今日入宫。两宫和少主可曾提起司马公?”

  吕公著看着范祖禹,然后回头看了看吕希哲。

  他是真的搞不懂了。

  自己最看好的儿子和女婿是怎么回事?

  一个是王安石的死忠,天天在家里看三经新义,天天和他说新法的好处。

  一个则是司马光的马前卒,侍司马光比他这个泰山都要亲近无数倍!

  所以,他没好气的答道:“两宫没有……但少主提起过……”

  “真的!?”范祖禹顿时欢喜起来。

  “我要将此事立刻告知司马公,让司马公开心开心!”

  范祖禹说着,就高兴的跳上马打马就走。

  走到一半,才调转马头,回来拜道:“泰山大人……少主是如何说的?”

  吕公著现在只想写信给范镇:景仁公,你到底管不管你侄孙?

  注:这个名单经过调整,史实没有王觌、刘挚,吕公著推荐的是苏辙、范纯仁。

  但现在,范纯仁、苏辙去做了经筵官,所以王觌、刘挚递补了进来。

第170章 卧底

  “司马相公……司马相公……”范祖禹欢喜的来到司马光面前。

  司马光放下手中的书,问道:“纯甫,何事如此开心?”

  范祖禹说道:“方才,泰山大人入宫对奏,君前言及纳谏一事,少主提及了司马公进言求直言一事……”

  司马光听着,脸上立刻浮现出红润。

  “老夫就知道……”他欣慰无比:“少主是支持老夫的!”

  是啊!

  八岁的少主,天性就和白纸一样纯良。

  他回忆着上次陛见的种种细节,心情也被变得振奋起来。

  有少主支持,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他,那又如何?!

  “吕晦叔今日陛见,也求了开言路?”司马光看向范祖禹。

  范祖禹答道:“泰山大人是这么说的……”

  “善!”司马光点点头:“老夫就知道,吕晦叔君子,也必然看不下去都堂群小的胡作非为!”

  ……

  太皇太后靠在保慈宫的软塌上,假寐着休息。

  张茂则蹑手蹑脚,走到她身旁,慢慢的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没有睁眼,只是问道:“汝方才去崇文院了?”

  张茂则听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老臣死罪!求娘娘恕罪!”

  “汝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太皇太后慢慢的坐起来,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个老内臣。

  张茂则重重的磕头:“老臣死罪!”

  “谁给汝的胆子?”太皇太后有些生气了。

  要不是梁从政和她说了,她恐怕到死都要被这个自己身边的老内臣蒙在鼓里!

  “官家的话,汝也敢怀疑!?”太皇太后厉声训斥着:“汝想学谁?王继恩吗?!”

  张茂则瑟瑟发抖。

  崇文院里,他找到了元丰七年六月的归档。

  档案记录,当月观文殿学士孙固确曾上书言事,大行皇帝御笔批复过。

  只看到这一条,他就立刻慌不择路的逃命。

  “娘娘,老臣是一片忠心啊……”张茂则匍匐在地上哀求着。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道:“错非如此,汝现在已身首异处!”

  “往后,汝再敢如此自作主张,那便去永昭陵服侍祖宗吧!”

  张茂则如释重负,立刻拜道:“娘娘恩典,老臣铭感五内!”

  太皇太后却是挥挥手:“滚吧!”

  “从今往后,无旨不可入保慈宫!”

  “还有……”她缓缓说道:“御药院和内东门的差遣,也都卸下来……”

  张茂则听着,再拜谢罪,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帷幕。

  他知道的,太皇太后只是暂时生气,等她气消了,就又会召回他。

  太皇太后看着张茂则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老内臣伺候她好些年了,一直勤勉,就是喜欢自作主张。

  一般的事情,她也就算了。

  但今天这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然,官家长大后,若知道了此事,万一怀疑她这个太母不信任自己的孙子。

  高家的富贵前程,岂不是要被连累?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眼中就闪过了一丝杀意。

  但这抹杀意很快就消失了。

  终究,张茂则是姨母身边的老臣。

  终究,此事还可挽回,只要张茂则闭嘴,梁从政闭嘴,官家就大概不会知道。

  张茂则自不会说,梁从政更不会说!

  所以,她终究是心软了。

  ……

  隔日,五月辛酉(29)。

  赵煦早早起来,吃了早膳后,正在御园中散步。

  冯景便来报告,刘惟简来请安了。

  赵煦于是让冯景将刘惟简带到御园来。

  刘惟简到了赵煦面前,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磕头请安:“老奴给大家请安!”

  “老钤辖不必多礼!”赵煦微笑着,让冯景把刘惟简扶起来,然后问道:“姐姐近日来身体怎样?五娘、十娘还有普宁郡王近来怎样?”

  “蒙大家挂记,德妃近来身体康健得很!只是挂念大家御体,所以命老奴来御前探视……”刘惟简说道:“至于两位公主以及郡王殿下,近来也都很好……”

  赵煦点点头,道:“过些日子,我自会去德妃阁中探望……”

  “也会请母后,给姐姐推恩!”

  刘惟简连忙再拜谢恩,按照过去的惯例,此刻他该辞拜回德妃阁了。

  但,他却并没有走,而是继续留在原地。

  赵煦见了,明白刘惟简还有话要说,于是给冯景使了个眼色,冯景立刻就带着人退下去。

  等到冯景带着的人,退出了十步开外,赵煦问道:“老钤辖还有事情?”

  “老奴今日早间,碰到了御药院的梁从政……”刘惟简说着。

  赵煦微笑起来。

  梁从政,大部分人都只知道,这是太皇太后保慈宫里出来的人。

  几乎没有人知道梁从政,他是赵煦父皇的人。

  在赵煦的上上辈子,元祐后期正是梁从政跳反,把宋用臣、刘惟简还有石得一,带到了赵煦面前。

  靠着这些老臣赵煦迅速掌握宫闱,然后在太皇太后的丧期发动了一场宫廷清洗。

  在外廷的旧党大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将陈衍、粱惟简、张士良等太皇太后身边亲近的内臣软禁。

  然后宣布他们的罪状,逐一打入内侍省的大牢,严加审讯。

  而在那之前,除了赵煦,没有人知晓梁从政的身份。

  赵煦也是到了十二三岁时,才知道的。

  因为梁从政总会悄悄的对他通风报信。

  “梁从政怎么说?”赵煦问道。

  “梁从政言:张都知昨日似乎去了崇文院……”刘惟简说道。

  赵煦眯起眼睛,微笑起来:“善!”

  他看向刘惟简:“老钤辖,此事切记不要和外人言……”

  “即使姐姐也不能说……”

  “老奴晓得!”刘惟简跪下来磕头:“大家放心,老奴会将这些事情带进棺材里!”

  赵煦点点头:“朕不会亏待老钤辖的!”

  “今年兴龙节,朕会和太后说,给老钤辖一个养子的名额……”

  刘惟简立刻跪下来谢恩:“大家隆恩,老奴感激涕零!”

  大宋对内臣收继养子,尤其是宫中的内臣养子,有严格的制度规范和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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